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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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榷让到了一边，这才注意到长发Omega跟在宋秉初身后。
他经过时对云榷点了点头，云榷也微笑着颔首回礼。
等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消失，云榷脸上笑意随之消散，他看了蔺伯一眼。
蔺伯对他微微弯腰，低下头：“是上将的意思。”
特意安排他们打照面。
云榷收回视线，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地朝里走去。
这栋二层建筑是宋上将宣称为自家人保留的，不对外开放，内部设计主张舒适——但无论灯具还是地毯，处处透出冰冷的奢华感，云榷每次踏进这里都只觉得冷，哪怕室内恒温22摄氏度。
一楼已经看不到宋秉初的身影，云榷松了口气，坐在了黑檀木沙发上。
短暂地将宋秉初从大脑中驱赶出去，他才能保持清醒和理智地分析今天的一切。
汤谊除了搞发明是天才，在其他方面思维很单线条，他三年来都对他和宋秉初的事情从不多问，今天却突然来了兴趣，用词还是“好多人跟他打听”。
谁打听？
不熟的人不知道他们有过一段，熟悉的人都知道他们分得不那么愉快。
再结合汤谊奇怪的表现。
他应该是已经见过宋秉初了。
并且不是单独见，大概是个饭局之类的，局上有人跟他打听——多半是些不算熟悉，但又同时知道云榷和宋秉初的人。
汤谊是个没什么社交的人，最近一门心思都在这个“腺体联合研究项目”，这么来看，跟项目有关的饭局……
所以这项目是宋秉初的项目？
宋秉初又不是搞研究的，刚回国为什么要接手这样一个项目呢……是西北吗？可是西北有什么呢。
云榷大脑中已经推算出了一圈关系网，唯独猜不出宋秉初的目的，他手肘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托着侧脸，轻叹了一口气。
“蔺伯。”
Beta半步没动：“您说。”
“我这几年，没再办过什么错事吧？”
蔺伯笑着摇摇头：“怎么会呢，云少爷办事上将一直很放心。”
弧形楼梯上响起一前一后的两道脚步声，云榷低头看着地毯的一角，没有再说话。
实际上他的思绪已经在第一声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扑棱着翅膀不知去向，大脑像是被清空了似的，一时间耳朵里只能听到放大的一声声轻响。
很快还伴随着Omega的低声交谈：“……他不怎么支持啊。”
宋秉初冷哼一声：“我又不是来让他支持我的。”
下了楼梯后，宋秉初走了没两步就猝然停住。
云榷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宋秉初极少见、也最不乐意看见的微笑，看着很假，宋秉初的表情顿时更加不耐烦。
云榷对此毫无察觉似的：“聊完了？顺利吗？”
宋秉初站着，没离开，也没回答。
云榷的身高在Omega当中已经算是高挑的，然而在宋秉初面前就很不够看，眼睛平视过去只能看到他的嘴唇。
八十平的客厅内，空气就这样骤然安静了下来。
云榷却病态得并不觉得尴尬，他像是终于找到了好时机，随意给目光找了个落点，用余光将宋秉初从上到下看了个彻底——
宋秉初混着四分之一的E基地血统，身高逾一米九，挡住眼睛的话能一眼看得出是C基地血统的人，只是骨相多了几分凌厉，尤以鼻梁和下颌线为代表。
他这几年没太大的变化，连云榷都辨不出他究竟有没有长高或消瘦。
“挺顺利的，上将刚才让大少爷来叫你上去呢。”长发Omega打破沉默，他说完，在两人脸上分别张望了一下，见一个比一个装得冷静，有些失望。
随后对云榷伸出手：“你好，邢亦。”
云榷刚伸出手，就被邢亦拉过来握住，邢亦嘴角挂着笑，握得并不用力，却坚持上下晃了晃。
一个手握了近半分钟。
云榷刚准备说：“云……”
宋秉初忽然推了一下邢亦：“你走不走？”
“我知道，你叫云榷，商榷的榷。”邢亦一个Omega，难免被推得身形踉跄了一下，他看都没看宋秉初，目光始终带着笑意和云榷对视着。
邢亦站稳，忽然拿出一根黑色皮筋将散落的及肩的头发绑了起来。
第三圈绑完后，他侧头在后脑的头发里作势摸了摸，瞬间不知从哪抽出一张白色的金属质感的名片来，夹在两指间，递到了云榷面前。
“上面有……”
“别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我时间。”宋秉初冷冷看了邢亦一眼，后者微微撇了一下嘴，将名片灵巧地放进了云榷的西裤口袋里。
宋秉初突然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邢亦啧了声，只得小跑跟过去，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云榷上了楼，在楼梯口遇到了熟悉的持军事武器的守卫，身着最先进的新材料战备服。不光整个二层布满了守卫，云榷知道别墅外围也有不少。
他推开第三扇房门，看到头发花白的上将正闭目养神。他脚步犹疑一瞬。
上将：“进来，云榷。”
门被轻轻关上，随着卡扣一声响，上将睁开眼，房间内充斥着驰骋战场的气场连带Alpha特有的信息素压制，云榷从一进门就感到乏力。
他没有指位置，云榷便站着。
“见到那小子了？”宋上将问。
“碰巧遇到。”云榷说。
“说了些什么？”
云榷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是他不太理你吗？”
“嗯，”云榷笑了声，“理解。”
上将好似只有身体上了年岁，目光半点不见老，依旧能洞隐烛微。
他看了云榷一会儿，才放松似的笑了笑，指着一旁的座椅：“快坐下孩子，怎么跟我还越发生疏了呢。”
刚才宋秉初就站在云榷这个位置上，他直截了当地问：“见到了吧，是不是还对云榷有心思？”
宋秉初微微挑眉，难以置信地笑出了声：“他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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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榷从独栋建筑里出来是十分钟后。
他走回主馆，路上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有汤谊打来的八个未接来电。
云榷一边走一边回过去。
那边立刻接了起来，音色紧张：“……干嘛呀，你去哪儿了？上将找你吗？”
“嗯。”云榷进门后，有人上前来引路。
“没出什么事吧？他都这么久没找你了，怎么突然又……”
“没事，就聊了两句。”云榷语气平常，“再怎么上将也算我半个父亲，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他最好是。”汤谊说。
他刚准备说什么，一直关闭的房门被从外面打开，云榷走进来。
汤谊立刻迎了上去，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还好没事，吓死我了。”
“怎么这会儿聪明了，能猜到上将找我？”云榷坐下来，一旁有人将方才端给汤谊的茶水更换了。
云榷倒了杯茶喝下，温热的茶水顺着喉管滚下去，引起一阵难受的痛感，他这才发觉自己嗓子不知何时已经干到仿佛开裂。刚才说话没破音真是奇迹。
“还用说，你叫这么多人看守，还把我锁这里，不就是怕有人动我吗？这破地儿……唉，我就不想来这，但人家高层又不听我的。”说到后半句，汤谊心虚似的看了云榷一眼。
这一眼被云榷逮了个正着。
汤谊一慌神，真话就倒豆子似的往外蹦：“好我说，我前天就见过宋秉初了。但是我发誓这个项目一直到前天为止宋秉初才第一次出现，我盯了这项目快一年了，没任何信息透露这里面有他参与。但是我上个月就把你推给校董了，后悔都来不及……”
云榷听他坦白，期间连喝了六杯水，才觉得嗓子好了点。
“知道了。”云榷说。
汤谊双手合十：“我发誓，今天你要是聚完餐决定退出项目，我绝对绝对绝对支持你。”
“嗯，怎么支持？临时反悔，万一人家打我呢？”云榷又端起一杯茶，送到嘴边，有点喝不下了。
汤谊立刻说：“那我就叫人八抬大轿，立刻把你抬走。”
云榷笑了声：“滚啊。”
此时，会客大厅里，前来参与聚餐的人员基本到齐，三三两两的坐在各处，都戴上特制的信息素阻隔器，彼此之间互不影响，正讨论着时政或科研。
时间临近，有人来敲门，云榷和汤谊跟着一起去了包间。到门口时，服务生给云榷戴上软质金属项圈，又在看到汤谊时迟疑了一下。
云榷：“他不用，出事我负责。”
进去后，包间的装潢堪称富丽堂皇，顶部设计繁复的华丽吊灯亮着炽白的光，云榷一进去就看到了宋秉初。
宋秉初在社交这方面依然不怎么在行，不过因为地位高，冷脸坐在那里镇场也算完成任务。云榷看着他应对来客的严肃表情，笑了声。
汤谊紧张得呼吸都轻了，立刻看他：“你疯啦？”
与此同时，不知是不是云榷笑得有点大声，隔着很远的距离，宋秉初竟然也向他看了过来。
不过只有匆匆一眼，甚至扫过时还嫌恶地蹙了下眉，这个嫌弃的目光一同带过汤谊，后者被这一眼吓得站在原地不动了。
汤谊：“他刚是不是瞪我了？”
“没，”云榷走回来，拉着他的胳膊，“他瞪我呢，不小心看了你一下而已。”
两人坐下后，汤谊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他猛摇头：“宋秉初怎么可能瞪你？”
云榷嘘了声，“他都恨不得弄死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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