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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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风很热，到了傍晚才凉爽一些。
往日本丸里审神者会因为短刀的诉求而更换景趣。白天玩水，晚上便开花火大会，处于盛宴之中的“逢魔之时”，是审神者指挥当日当番的刀剑男士准备场地的时候。审神者爱吃糖粉糍粑，【狮子王】也爱吃，因此，当同事们为了吸引审神者而开起甜品摊子的时候，【狮子王】也能蹭个饭饱。
在爷爷家又不同。准备起义的事情在暗处，那场谈话前都没让【狮子王】参与，因此付丧神还过着普通的生活。傍晚帮侍从收叠衣物，溜进厨房偷吃，帮忙布菜。有时源赖政去拜访其他人，一般是这个时间点回来，【狮子王】没被带去的话便会在此时去接源赖政，差点让街上的人以为源赖政专门雇了人来牵驴。
夕阳的光照在驴棕色的毛发上，让它隐约看起来像一匹马，坐在上面的源赖政显得很闲适。驴不知道怎么学的，每拐过一个街角就要朝付丧神打个响鼻，神气样更像马。【狮子王】一开始以为它生病了，后来才发现，驴只是单纯性格差。
……
“……本丸怎么样了？”他问。
狮子王知晓他是在问过继给孙女的鹿鸣的本丸，“还不错，一直稳定在A级，似乎没有再升级的打算……不过审神者也年岁渐长，大概又要开始准备过继的事情了。”
“这样啊。”【狮子王】说。
抬眼，之前拦下万人军队的峡谷已近在眼前。从血腥味判断，这里的时间流速与他们相符，简而言之，事情才过去半天。
【狮子王】闷不作声地跟在同振身后，望向前方的战场残骸，目之所及处没瞧见其他刀剑的身影，只有大滩大滩的人类血迹。他移开眼，刚要继续向前走，狮子王却突然停下了。
“……或者说……”
声音很小，【狮子王】靠暗堕的侦查才听请点内容。他把刚补过昏迷手刀的菊月放在了地上，询问道，“什么？”
同振有些含糊，“那座本丸……嗯……但是清缴部又……”
半晌，他问【狮子王】：
“你想回你的本丸吗？”
【狮子王】怔愣一秒，没想到同振想了半天就是这个问题。
回复这个问题不需要太多思考，“不想。”
他陈述，“……那座本丸里的刀剑在我试图神隐审神者的时候就与我关系破裂，现在见到只会尴尬。又或许召唤出了新的狮子王，毕竟A级本丸需要满刀账。”
“而且，正值审神者的关键时期……很尴尬的。”这似乎才是最关键的原因。
他看着狮子王的背影，而狮子王看着远处慢慢沉入山崖的太阳。
“……”
“那……”狮子王说，话语断断续续的，“如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
他转过身，银眼睛注视着长发的暗堕同振，用这个举动为自己鼓气。
“要不要来我的本丸？”
“……”
“……！？”
【狮子王】像听见了什么惊世骇论，刚抽出一半的刀被吓得摔回刀鞘里。
两把模样相似的刀注视着彼此。
——“你说去你的本丸？”
——“你刚刚是不是想砍我！？”
话语重叠在一起，于是二人默契地止住了声。
几秒后：
——“我没有啊你肯定看错了！”
——“没错，要不要来我的本丸？”
狮子王看了眼地上的菊月，说话的口吻有些微妙，像控诉负心汉，“你该不会是为了砍我才把菊月放在地上吧？”
“我没有要砍你！”【狮子王】选择性略过了菊月的那一部分，辩解道。
他刚攥紧刀柄，同振便朝他伸手，索要他的本体刀。
一路上因为其他事，狮子王都快忘了身边是个需要看管、可能逃跑的暗堕刀——其中蕴含的信任因素不知道有多少。
【狮子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了，不过心思已经被拉去另一个地方，“你说你的本丸……”
狮子王挠了挠头，“就是觉得你蛮可怜的。”将暗堕同振的本体别在身侧，狮子王接着说，“因为你在本丸和爷爷身边都很开心，但是离开了他们之后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狮子王作为爷爷和主人的骄傲，继续消沉下去也太不像话了吧？”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像【狮子王】这样容易被哄骗的家伙，怕不是被给点温暖就为人卖命了——丢进时政里，总感觉会被当成狮子唐然后一口吃掉。
而且……就算时政既往不咎，将他登记成为独立行动的刀剑男士，他也不会幸福的吧。
【狮子王】没说话，脸上的表情近似空白。他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同振好几遍，还伸手去捏，确认面前的刀没有被谁掉包。
内番服下身体纤细，摸上去能感受到薄薄皮肉下凸出的骨头。在人类当中算得上瘦削的身形，却因为是付丧神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狮子王把他捏到脸上的手抓下来，攥着他的手腕，有些不自然，“所以说你的想法是怎样啊？”
“你……真的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向我发出这样的邀请的吗？”
【狮子王】过了会儿才找出词语询问。他试图悄悄把手从同振手里抽出来，失败了，同振用大拇指牢牢压着他的虎口，看来是早有预料。
“当然啊。”狮子王说，“好歹也是千年的刀了，这点思考能力我还是有的。”
“这是你的想法，还是你的审神者的想法？——如果是后者的话，审神者有点太贪心了吧？”大概是因为面前是同振，所以【狮子王】的口吻还是和之前一样随意。
“是我的想法啦。审神者他都是把我们当家人看待，所以你脑袋里那些想法全部都丢掉丢掉！”狮子王在暗堕同振脑袋旁边挥手，似乎这样就能把后者想到的阴谋论全部打散。他左眼瞳仁缩尖，模样很认真，“我是真的在邀请你来我的本丸。”
【狮子王】眨了眨眼。
太刀继续往下说，“首先主肯定会同意的，其他付丧神理不理解都没关系，但最后也会接受你的，因为大家都是很好的人——时政肯定不会碎掉你，最坏的结果也就是需要给时政终身打工吧？和成为本丸所属的刀剑也不冲突啊。”
“停停停停停……”【狮子王】竖起手掌，拎起来一点灰围巾的布料，万分怀念鵺在肩膀上的触感，“你的本丸为什么能接受一把像定时炸弹一样的暗堕刀暂且不提……”
“为什么是我？”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太疑惑了，“即使是狮子王也不会这么善心泛滥吧？更别提我是有神隐审神者前科的刀……”
狮子王的回复很快，像是早已想过这问题，内容出乎意料：“不会让你有那种机会的。”
太刀的目光终于从【狮子王】身上移开一次，看向旁边的战场，或许是二人初次见面的地方。
“主的话，是我心中最重要的存在——当然不会和你一样去神隐啦，我还是很正常的。”他像抖落红毯一样铺了一条引言出来，“如果你答应来我的本丸的话……”
他转回目光，两双颜色相似的兽瞳对视，【狮子王】在其中看见自己强装镇定却从眉眼泄露茫然的面容。
“无论怎样，之后的一生里最重要的存在都会是我才对吧？”
“……诶？”
【狮子王】如同被一个装满彩纸碎屑的气球砸中一样，怔在了原地，半晌才感觉嘴里像是飘进了彩纸一样干涸。
“付丧神里面不是经常有双子吗？鲶尾和骨喰，前田和平野，还有源氏那两个家伙，以及不是双子胜似双子的加州和大和守……”
“和你变成那样的关系，我在这件事上还挺有信心的。”面前的同振仗着自己是付丧神开始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灵力绑在一起之后，就不用担心哪天突然失去了吧？”
“当然，除了阿路基之外，我的目光也会一直落在你的身上的。”狮子王说，像是贯彻自己话语般睁着像月亮的银眼睛。
“虽然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你会答应，但还是听到你的亲口回复比较好。”
“所以，你的回复是？”
【狮子王】顶着满脑袋彩屑站在原地，“……………………………”
太刀就这样看着暗堕同振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嘴唇抿起又张开想说些什么，瞳孔颤动着，颜色波动，眉间泛起微小的褶皱。
“……………”
——“狮子王！”
“狮子王先生——”
呼唤从遥远的山崖下传来，听起来似乎是药研他们的声音，方位在【狮子王】背后。
他看见同振的目光短暂地越过他，然后落在背后某处，紧接着笑起来，“药研他们到了！我们走吧——”
即将迈步的那一刻，手中的力道一紧。
【狮子王】微弱地，给予了回应。
他回握住了同振的手。
暗堕刀的手更凉一点，像一层水一样贴在了同振的手背上。
“……………那就说好了。”他说，“你要对我负责啊。”
……
…………
“所以你当时拔刀是想干什么啊？”
“本来打算把你敲晕之后回去找爷爷的，虽然也可能赶不上……”
“那也就是说你之前说‘会和你回去’是撒谎？我当时还相信了！”
“这不是跟你回了现实吗？不算谎言吧？不如说你相信了才……”
“这是珍贵的信任啊信任！哇，超伤心……”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