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地》77不是混子

4、第 4 章

　　自次以后，陈卓铭再没提起这件事，谢泽也没有再出现，就像一块石头抛向海面，除了当下的涟漪，掀不起波澜。

　　可她的心无法保持平静。

　　多年前的那场大火燎原，余烟却也从未消散。

　　几天过后比赛正式开始，陈卓铭陪她一同前往参赛地点。

　　临湖一中，许昭昭轻声读出这个熟悉的字词，想不到多年过去，自己还是踏进了这里。

　　大赛根据章程上午只设开幕式，许昭昭听了些，便拿起手机开始删减素材，已经三天没更新vlog了，互联网的热度不等人。

　　“真没意思，”陈卓铭叹了口气，“第一排这些人如果轮番上去讲，怕是要等到12点散会了。”

　　许昭昭不置可否，笑了笑，继续埋头剪视频。

　　“此次大赛由我们临湖一中举办，是我们的荣幸，也感谢社会各界人士对我们的信任和支持，我们定当竭尽所能，为大赛创造一个公平，友好，舒适，开放的比赛环境。。。”临湖一中的宣传片适时响起，许昭昭抬起头，看着熟悉的场景在眼前来回切换，思绪仿佛也被拽回过去。

　　“来！让我们看看许昭昭同学的一模成绩……509分！哦吼！”

　　“哇！”

　　“好棒呀。”

　　“昭昭，好厉害呀！这么多人都为你死了，学习也没耽误一点！”

　　“就是呀，背着人命往上爬，咱许姐就是优秀！”

　　“和你说话呢，怎么这么没礼貌，抬起头来，杀人犯！”

　　“这校长夹带私货啊……昭昭，昭昭？”陈卓铭见她没反应，拿手推了一下。

　　“啊？”

　　“怎么了你，我怎么觉得自从来了这里你整天魂不守舍的。”

　　“有吗？”许昭昭压了下帽檐。

　　“昭昭，别有压力，”陈卓铭握住女孩微凉的指尖，许昭昭抬头，看见他眼中的澄澈，微微一笑，攥紧了手里的温热。

　　并没有这么预期的晚，十一点左右，就放选手回去了，不过等回到酒店也已经十二点有余了，路上堵车太严重了，都是来参赛的学生，两人在酒店草草吃完中饭，下午又匆忙赶去。

　　第一场是书法大展，许昭昭摊开考题，心下了然。

　　几乎是一气呵成的写成，许昭昭写字作画最喜欢“畅意”，认为第一遍最好，而后的艺术体验都不如第一遍时的感知最为生动。

　　赵之谦的隶书自己也是练了好久的，还是有些自信的。

　　举手示意考官，更换画纸。

　　一二场相联系，书法写的快，就给第二场的作画留有较大余地。

　　许昭昭选的是马克笔作画，其形式在考场中虽略显稚嫩，但好在她的功夫到家，已然炉火纯青，明丽规整的颜色在秀美的中国画面前十分跳脱，有夺人眼球的效果，也算是抢了先手。

　　“爱意”作为主题，发挥空间极大。

　　爱人的眉眼在画纸上流转，许昭昭凝神想起她与陈卓铭的第一次相见。

　　初进学生会，她无疑是最i的那个人，刚经历过变故，变得自卑，怯懦，不敢与人交流。

　　结果，好死不死，去到了最需要social的部门。

　　每天上课前需要点名，站在一百多个人的大教室里，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大声嚷出名字，视线都聚焦在她一人身上，每到这时，都很想死。

　　陈卓铭的出现无疑是给许昭昭以最大的支持。

　　当她社恐发作，站在台上抖得不成样子时，陈卓铭都能及时的把她巴拉到身后，接过手中的名单，有条不紊的念着剩下的名字。

　　许昭昭是感激的，所以当大家在酒桌上玩起纸牌游戏时，目光所及，唯一愿意亲吻的男性，就是陈卓铭。

　　陈卓铭大醉后表白，她也没有不适，虽然心动谈不上，但一个眼里全是她的男孩，也舍不得拒绝。

　　并且她也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一段新的人生了。

　　画中的陈卓铭如当时一般，穿着立领白衬衣，领口随意敞开几颗纽扣，衣裳被熨的平整妥帖，衬出少年挺拔的腰身，鼻梁高挺，眼眸深邃，笑起来自信爽朗，俨然是一个阳光男孩的模样。

　　随着考官的提醒，许昭昭加快了速度。

　　第二场也如期结束。

　　仅仅是吃了个午饭，许昭昭就被拽去化妆了。

　　大赛第三场，是教学技能演示，需要着淡妆。

　　匆忙的打扮整理，许昭昭换上早已准备好的淡绿色碎花长裙，外面套着羽绒服，向汇报大厅走去。

　　在外候场的时候，没想到紧张焦虑的突然袭来，许昭昭看着台下的评委，不停扣手指。

　　陈卓铭握住她绞在一起的手，轻轻拍打着后背。

　　“34号选手，许昭昭”

　　脱去羽绒服，深吸一口气，虽有些紧张但还是镇定的走上台。

　　陈卓铭看着台上的女孩抽题，备课，演讲，衣裙下裸漏的小腿像雪似得白，昭昭就这样形只影单的独自上台，刚才的紧张一扫而光，取代而之的是从容大方。

　　她好像已经不是那个站在他边上的小姑娘了。

　　陈卓铭说不清这什么感受，好像……自那晚起，他就隐隐觉察出什么，但又希望是自己多想。

　　算了，陈卓铭突然觉的自己好像怨妇一般，笑出了声，拿起手机，记录舞台上的少女。

　　从临水一中出来后的许昭昭好似被掏空了，这两天所有的事情太多，比赛时紧张的心情又得不到缓解，一下子许昭昭整个人都松了下来，倒有些六神无主了，牵着陈卓铭的手，被他带着走。

　　许昭昭脚下穿着高跟鞋，走不快，陈卓铭索性背着她，手中提着鞋子。

　　女孩累得不行了，趴在肩头睡着了。

　　陈卓铭穿过酒店大厅时，并未发现一个黑衣男子正盯着他，眸光深晦。

　　许昭昭一睡就到晚上十点，起来的时候发现陈卓铭也在睡觉，还没醒。

　　确实，比赛舟车劳累的不只有她一人，陈卓铭又是接送，又是安排餐饮，还要安抚她的情绪，也应该也是累到不行。

　　许昭昭轻手轻脚的换上衣服，拿起房卡，往屋外走。

　　附近应该有便利店吧。

　　许昭昭出了酒店大门后发现虽身处景区，但晚上也是见不到什么人，果然“养生城市”的别称不是白叫的。

　　因为自己走的时候，这地方刚开始建，现在早已完备，又是按照古代街道屋宇所建，道路曲折弯弯绕绕的，没一会许昭昭就把自己困在里面了。

　　“酒店叫什么来着？”许昭昭看了眼手机定位，发现自己连住哪都忘了……

　　“好像是……往南走。”脚步还未动，身体被一道不受控制的力气拖入深巷。

　　“啊！”

　　“别喊。昭昭，是我。”

　　黑暗中的男人见女生不在反抗，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谢泽？”

　　名字再次被熟悉的音色唤起。

　　谢泽一时间竟不知作何回应。

　　“你回来做什么？”

　　“……我一直在这里。”

　　女孩想要说些什么，猛然上来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住，多年来的委屈，恐慌，爱恋压在心底，此刻如洪水猛兽将她整个人吞噬。

　　“昭昭、昭昭。”

　　男人拥她入怀中，看着眼前泪水决堤的女孩，心疼不已。

　　“你……你给我走，我不想见你”意识到失控的女孩，拼命挣扎，想逃离这似曾相识的处境。

　　“昭昭，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联系你吗？”透过黑暗，依稀能见男人微挑的眸子，像当年一样，布满危险，皆是罪恶。

　　“我为什么要知道，谢泽，我为你付出的代价还不大吗”

　　“对不起。”男人低下头，他太知道自己给许昭昭带来了什么，“可，如果凶手不是我们呢”

　　“什么？”

　　“这件事情蹊跷的地方太多，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谢泽，我已经从临水走出来了，如果不是有事情，我此生也绝不会回到这里，真相对我并不重要”女孩发颤的声音，可以想象到这些年她独自撑起了多少坚强。

　　“不重要吗”

　　“不、重、要。”女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好似时间静止了。空气中只余两人对峙。

　　“许昭昭……许昭昭。”陈卓铭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女孩闻声想抽身离开，身体却被谢泽禁锢。

　　“让我走！”

　　“他很好吗”

　　“当然。”

　　“你爱他吗”

　　许昭昭说不出口，陈卓铭离这里越来越近。

　　“谢泽，你疯了！你想被抓吗”

　　“昭昭……”男人欺身压下。带有侵略性的吻并未有多少温存，只是近乎疯狂的掠夺，急切地占有一切。

　　“许昭昭……许昭昭”外面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手电筒的光也闪烁在身边。

　　谢泽却并未放过他，攻城略地一般，打开了许昭昭的牙关，继续向里深入。

　　许昭昭在这种强加的刺激下，已经站不住，谢泽伸手揽住下沉的腰身，意识到身下的女孩已经接近气绝，唇齿间变得温柔些，却不肯松手。

　　感受到陈卓铭已经逐渐逼近，许昭昭紧张地不敢再乱动，任由谢泽强取豪夺。

　　眼睁睁的看着陈卓铭擦肩而过，许昭昭猛然咬住谢泽的嘴角，谢泽吃痛，也不愿放开，血丝蔓延，仿佛在为这场掠夺助兴，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流转。

　　这个疯子！

　　“够了！……谢泽，够了！”

　　男人不舍的松开双臂，怀中的女孩的眼中已经有雾气朦胧，闪烁着刚才被激吻刺激出来的泪水。

　　好可惜，这时的昭昭很美吧，但自己却无法站在光明处爱她。

　　“谢泽，我们不要再有联系了，就像当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