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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迷情远望1 ...
夜里,车轱辘的嘎嘎声在街上显得格外响。
唐祁在车中按了一路的眉心,被迫随行的刘溪鸰则在一旁规规矩矩。车厢中弥漫着一种诡异又沉闷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平日松散平直的眉头仍然紧锁,本是如水般清明的眸子此刻只余矇昧。
如履薄冰数年,忠心满志入京,今日恩师的一番赏评终叫他的去处尘埃落定——他的机会就这样来了?
可这样的好事不知怎的却只叫他觉得沉重。一切真实得好似作假。
瞧着那本旧旧的花间集,他像是被烫了一般闭上眼。
好在车里弥散着的橘子香让他回了神,“刚才在车里吃东西了?”
“方才有些饿,剥了个橘子。”刘溪鸰咽了咽口水。是啊,他在里头煎熬了一晚上,她也在外头等了一晚上。
唐祁伸了伸懒腰,觑她一眼:“嗯,我也饿了。”
刘溪鸰一怔,讷讷地说:“那我再剥……”
“什么时辰了?”唐祁拨开车窗。
“鼓声刚过,应该是子时吧。”
就在方才,他们好像路过一阵喧嚣。
“去过马行街吗?”马行街是这城中灯火通宵不息的一条街,就在这鼓楼附近。
她迟疑着点了头:“去过。”
“那行。”
“嗯?”
他对外头吩咐道:“停车。”又对她说:“走吧。”然后掀帘而出。
“啊?”
帘子再度落下来时,他已经在外头站着了。“
我们走着去。”他说。
刘溪鸰刚一探出头,便瞧见他伸过来的手。
“我会轻功啊……嗯……”她咕哝着,可当对上了他的眼光时,又只好熄了声。
最后,在服从与划清界限中,她选择了先顺坡下驴后再抽身。照理说,这种迅速的身法变化对于习武之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论起拉拉扯扯,她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所以当刘女侠的纤纤玉指搭上唐大人的掌心又往回撤时,着实却未料到自己会被人一把抄住了手腕又死死往下一撴。
她一个趔趄,险险扑进他怀里。
“看着些。”
刘溪鸰:……
有这样的吗?不讲武德。
马行街上常年人来人往灯火不熄,平日里她是没空来此处的,上回来这儿还是去年的夏天。
唐祁轻车熟路地在前走着,一面信口说道:“瞧,饿肚子的人挺多!”
“大人平日里常来?”
“应酬。”他随口答着,四处寻着相熟的酒肆。
街上的人不算多,但灯花从绕中也是容易丢。果然,没走几步,唐祁便眼瞧着她没了影子。等了许久,才看她从另一边的水粉摊挤了出来。
她一囧,快赶两步蹭到他跟前:“大人只管走,我跟得上……”可话没说完,领子一紧就被提溜到了前头推着走。
终于行至一处偏僻的楼前,名曰“听禅楼”,名字在这市侩热闹中瞧着不如何起眼,倒像个清心茶楼。但走近了却能闻见浓浓的酒香。
那掌柜一见着二人便笑吟吟迎出来:“是唐官人!楼上请。”
这楼面瞧着不大,但里面深。亭台水榭则一路沿着进门靠左的路铺在了厅中,小二引着路,一面说:“客人小心,咱们店石子路多。”
一进门便是一条长长的金鱼池子,直达左侧厅门,池子有一尺来深,池中铺上了厚厚的大石板砖,一块块把人送到了岸上。池中的鱼儿听见脚步声,以为投食的来了,便随着步伐紧紧游着。
上了岸,厅门朝左开着一处小酒肆,门面朝外巷开着,方才路上的酒香也就是这样散发出来的。
往右则是摆放着各种荫生小绿植,再走十来步,才到了磨得发亮的青石板路上,这才是正儿八经的楼中。
如此看来,大有曲径通幽的意蕴。
“有点意思……”刘溪鸰话还没说完便崴了一脚,“哎哟喂!”
前头那人听见动静便是噗嗤一声笑:“你倒是看着点呢!”
她恼,这路是给人走的吗?石板走完了还有那么大个坎,过了坎又换成瓦砖,短短几丈远,换了三个方向三种砖,谁应付得来?
小二忙道:“姑娘是头回儿来店里吧!咱这店小,老板又想做个一步一景,便是这般了,前头还有,您仔细着些!”
而二楼就更有趣,层高明显不高,还从一楼修了许多梯子,一个梯子只通一间房,鲜有人打扰。想来这楼花了不少钱和心思。
他们的房间靠窗,正位于那“听禅”二字之上,那牌子稍高。半遮半掩的坐在窗边,将将能瞧见方才来时的路和满街的灯火。
其实路上行人来往与方才并无不同,只是这一坐下来,视角变了,景致心境却大不相同了。她瞧着楼下的人来人往,自言自语道:“原来上下不过两丈,瞧着竟然不同。”
唐祁问:“有什么不同?”
“好像离得有段距离,又好像身处其中,像是戏台。”
原来,“听禅楼”的牌匾恰恰好挡住了些许视线,又叫人可肆无忌惮的瞧着楼下,那是一种隐秘的窥视感。
她瞧着自己与楼下人的头顶不过数丈远,仿佛伸手能够到似的:“像做贼一样。”
唐祁嗤笑:“若下面有个人这时抬了头,就能瞧见你正看着他。”
沉迷偷窥的刘女侠随口道:“哈,谁会看?那个人兴许是我呢?方才我在楼下瞧着这间房的时候,也在想,会是谁坐在那呢?现在看来,原来是我,见着了我。可现在楼下并没有我,但我觉得我现在还是在瞧着我……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笑着,却突然对上他的目光,那眼神好奇怪,似笑非笑,但笑意将敛时,又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唐祁默然。他知道天地间的任何一处都是独一无二的,宇宙中的此时彼时也绝不可相合。
但她却说“我能见我”。他以为少有人会这么想,可偏偏她这么想了。怎么,那老范头的“自见”之说竟叫她误打误撞说着了?
他不禁想到方才在姚府、在家中正襟危坐疲于应付的自己。那时侯,他会想到自己在这盯着个丫头片子发愣吗?
他移开目光,饮下一口茶,才说:“也许是你,也许别人。这楼取名听禅楼,大约就是这个意思。”
“哦……”
“你常常这么想吗?”他又问。
“偶尔吧……”上一回那么想,还是从泰州逃跑的时候。那个晚上,她觉得自己就是月亮,照亮了自己逃跑的路。想想,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无知又胆肥。
她还想说些什么,可对面的人盯得她实在是浑身刺挠,只得干咳一声岔开了话:“大人,大伙儿若是晓得曹国公不在了,会如何?”最迟明日,应该会有国公大丧的告示贴满街头,并在大街小巷里报个一整天。
唐祁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他们并不关心青天老爷们的日子,就好像上头从来不在乎下头的死活。只是生意没得做,骂两句了事。”
“也好,大家各自顾着各自的,便好。”
“人都是这样。若哪天真落到了自己头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不是这般了。”
刘溪鸰心想不对劲啊,这么幽怨的话不像他会说的啊,这是在姚府受了什么委屈?但也只敢腹诽。
过了会,他又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饿,大人想吃什么我陪着就是。”
“行。”唐祁说着拉开门朝外头招了招手,酒肆娘子便踩着木屐袅娜走了来。
娘子款款笑道:“郎君与娘子饮什么酒呢?”
“桂花酿,十五年的。”也不说多少,娘子笑着应了声便退去了。
刘溪鸰皱了眉:“大人病才好,不适饮酒。”
他又笑了。笑得她发毛,“怎么,听你的?”
那双桃花眼中像是幽幽生出了藤萝,勾得她心里头乱糟糟。若说前头他又拉又推的时候她毫无想法;但方才那几番对视下来,若再说没感觉那就是骗人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如此一来,岂非落入了他的圈套?这人最是狡诈。
可当时为何又不翻脸呢?回忆起近来种种,她有无数次可以当场翻脸的机会,可她没有。是她不想吗?
不,她想来着,但她终究还是有些怕他的,不敢明着硬来。
她最硬气的那一回还是从宿州回来的那个下午。除此以外,她好像再也没有那样凶狠的时候。
可转念一想,他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也许当她一义正言辞的时候,他又说你莫要自作多情?她就知道此人难缠的很,自己就好似他掌中的一只小蚊子,说捏就捏死了。
不过一两息的功夫,她的脑中已是天人交战像团浆糊。
“在想什么?”唐祁问。
“没什么。”
“我真羡慕你。”他说。
刘溪鸰:?
“从小到大,一点事能翻来覆去想那么久。”他饮了杯酒,“结果跟没想是一样的。日子也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
……
她气闷地说:“我一个庸人,也只有这点能耐了。比不得大人,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操持天下大事,纵观天下大势。”
他扯了扯嘴角,给她续上茶:“我现在很累,什么也不愿想。”
“那应当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想。”
“回去?”他笑道,“回去就是另一个人了。怎么睡得着?”
这个人很反常啊,从出门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头。刚刚在姚府究竟发生什么了呢?那姚老头究竟给了他什么刺激?
正想着,酒肆娘子送来了酒和点心。
她细小的一双手捧着食盘缓缓搁下,“这是掌柜送的酥酪饼,茉莉和茶香味儿的,有些涩,配此酒正好。”然后又为二人斟酒,“这十五年的桂花酿只有甜味,最是迷人。”
说完盈盈一笑,抬眼却把两人瞧得心下古怪。
方才话短不觉得,这会子细细听来,刘溪鸰才发觉她的声韵粘糯,说起话来勾人的很,与那张娃娃脸并不十分相衬。
她打量她一番,笑问:“甜就迷人了吗?”
酒娘咯咯一笑:“小娘子,这甜酒就是喝了叫人醉而不自知呢!可得悠着些喝!奴不打搅了,若有事,敲敲外头的门板便好!”说着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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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报意思,修文狂魔最近累了。去搞搞学习,修修大纲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