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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寅郎印5 ...
刘溪鸰将将准备回房,便瞧见东边的连廊之下何舒二人在前头挑着灯,唐祁披着灰袍匆匆而去的身影。一回头,陈维宁也在隔壁房中探出了头。
“维宁姐,叔父他们作甚去了?”她眨眨眼。
陈维宁瞧她一眼,正声道:“不该问的,我向来不问。”
刘溪鸰撇了嘴,又缩回了房。
这一夜许多人怕是都没睡好,她也不例外。躺在床上不住叹气,也不知这桩事情办的是对还是不对。回想那一夜,唐祁瞧见那莲花图纹时的神情,她只顾着叫他莫要再打她,莫要再说赶她走的话,一时心急便画了这印,可没想到后面竟然真有故事。
她闭上眼便是赵珏的模样,“怎么会呢?”
转念一想,当年若非黄案突发,翁翁过世他们也许不会那么着急离开蓟州,她也就遇不到唐祁,更不会有后头那许多的枝节横生。想来,这京城也好,倚笑楼也罢,她本是一辈子也去不得的,赵珏和张青青也更怕是见不到的,如今却是步随景异,眼见着一个个的都送到了自己跟前。
一切说起来,反倒有了些因缘际会的牵扯。
——分割线——
这几日,唐府上下一切如常,除了那个白日坐立不安晚上唉声叹气的刘溪鸰。若问原因,无他,唐祁曾答应她要将那印还回赵府,可两日过去了却不见一点动静。每日离,她都借故端个茶探头探脑地去那书房门口溜达一圈,一回不在,两回不在,三回关门,四回被师傅瞪了回去。
无法,只好在陈维宁跟前期期艾艾:“师傅,今天晚上咱们还要练吗?”
“当然。”
她抠了抠手指头,又道:“那你……有没有别的活要忙?忙得话叫我哦,我可以帮你打打下手嘿嘿。”
陈维宁道:“今日刚好没有,可以陪你多练些。阿衍说晚些回来还可帮你看着些。”
“嗯…那个…叔父他晚上呃……不叫你去?”
“嗯?”陈维宁莫名瞧她一眼。见少女一脸异色,她心下一赧,又绷了脸,“大人的事你问这么多干什么!去,站个桩。”
得,叫你嘴贱。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内院的小西厢一向只她两个女娃住着,场子还算够用,因此夜里往往是陈维宁这严师使劲操练刘溪鸰这个不争气的朽木的时候。
两个时辰后,刘溪鸰剑一扔,抱着柱子哀哀叫嚷:“师傅……师傅,我真的动不了了!累死我了!这太黑了,我真的看不见了,师傅,五十遍了师傅……”
陈维宁抱着胳膊淡声道:“阿衍说前日里把《流云剑法》教了你,你练的如何了?”
“没,没练呢!”还要练流云剑法?真的是活不了了,“师傅,求你了!明天吧!”
“你再练一遍我看看,”她的师傅冷静地说教,“他既教了你,你便要好好练,《流云剑法》大开大合,对你这晚开的筋骨兴许有些用处。知道吗?”
她有气无力:“知道了,可……”
“嘘,有人。”轻抬手势中陈维宁面色一凛。
话音未落,果然听见头顶喀拉一声轻响。
不待刘溪鸰反应,陈侠女便风一样地掠上了房顶,她也忙跌跌撞撞追了去。
只见房顶上的二人在暗昧的月色下相持而立。黑色的夜几乎吞噬了那一身夜行衣,可刘溪鸰仍能瞧出那人高大的身形,与之相比,她的师傅则显得格外娇小。“呲啷”一声,柳影剑自陈维宁的腰间飞出,剑光一闪便与那人缠斗起来。
柳影剑,长二尺三,由锻钢、椴树汁和天蚕丝制成,柔韧无比,柳影取自于柳树摇曳之姿。在陈维宁手中,《宛心诀》如微风入梦,剑势灵动无常,婉转的轻舞下剑华炫目,主攻一个趁其不备破其身法。
奈何对方的功夫似乎高出她许多,又瞧不清使的是个什么兵器,她每每出手时都能轻易叫他格住,七八招下来,剑剑都被挡回去,她便开始招架不住。
刘溪鸰等了这半天,确信对方是一人前来,于是放心大喊:“有贼!捉贼啊!”
此时,眼见对方步步紧逼,陈维宁佯装攻击,又一个翻身后仰,身子一矮,用腰腿卷住剑身,再一旋而起,剑身回弹,在刘溪鸰希冀的目光中,柳影剑终于击中了对方——的裤腿。
“还不过来帮忙!”她急忙吼道。
刘溪鸰大喊:“我上不去啊!”翻墙什么的一向还要人拉她呢!这会子等她爬上来,那黄花菜都凉了!
对方攻势又起。陈维宁骂道:“平日里叫你好好学!”她一面用手肘护住自己,一面再度出剑,“你都在干什么!快叫人去!”趁着一个空隙她奋力往前一扑,翻身一个侧踢,那人身形不稳便落到了院中。
“别让他跑了!”陈维宁飞身落地,赶过去拦住那人去路。
刘溪鸰把剑一抽,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迎了上去:“那我到底是叫人还是别让他跑?!”
迎面而来的黑衣人轻笑一声:“真笨啊。”刷地甩出鞭子,卷住了她的剑,轻轻一带她便摔了个跟头,方才他就是用这东西挡住了陈维宁的剑,不过这鞭子的鞭柄较长,可作短棍使。
刘溪鸰这三脚猫别的不行但耳力尚可,一下便听了出来,心道你才笨。
爬起来四下一张望,她的师傅已是又与那人缠斗在一处,于是破口大喊何衍舒放。
好在破空之声及时打断了缠斗的二人,一柄长剑先横着飞了过来,接着有人轻踏两步一个反身接住了剑,正是何衍。
“大胆小贼!吃爷爷一刀!”紧接着舒放也拎着刀赶了来。
他二人本就是浅眠的人,一听见刘溪鸰的鬼吼鬼叫,便立刻从房中奔出,唐府之内灯火乍明。
但好在何陈舒三人出手,不过几招便将那人围在了当中逼向墙角。
只听闷哼一声,那人膀子上中了何衍一击,他退后几步,血流在灰白的石地板上,月色之下瞧着像是水又像是染料。随着那人节节后退,血便淅淅沥沥流了一路。
何衍道:“三对一,还不束手就擒?”说罢抬手欲刺。
不知怎地,黑衣人受了伤却还是笑,“不,是三对二!”
三人顿时心生警觉余光四顾,还有帮手?却见黑衣人一甩鞭子,三人一惊,飞快出手却还是晚了一瞬,那人趁机一个踢腿上墙,便从廊顶跃到了他们后头。
距离倒是不远,只是一回身的功夫。原本他也是逃不掉的,当然,如果他没抓住那个伺机要来帮忙但一定只能帮倒忙的人的话……
舒放大怒:“放开她!”
何衍一阵头疼:“阿鸰你!”
他的鞭子已将刘溪鸰缠了个死紧,他身量极高,长臂一揽便能轻松箍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死死摁住了她可怜的小脖子。手掌之下,那皮肤质感手感柔软细腻,黑衣人指尖轻轻摩挲,一笑,没想到怀中竟是个小女子。
而刘溪鸰这边的情况就更为复杂了。
她先是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几乎是嫌弃地瞧着那人的胳膊箍住了自己,粘腻的血就这样染上了她的肩膀和胸前。然后,她才发现原来人受伤真的会流这么多血,像是要死人了一样。
她曾设想过被歹人捉住的时候自己会乖乖束手就擒装死逃过一劫,但事实上身上动弹不得的时候,是个人都会拼命挣扎。不幸的是,对方的一双手臂仿佛大蟒一般困住了自己,她连呼吸都困难,渐渐地,眼前开始一片花白。
她这才开始后悔方才贸然上前。“玩真的呀……”她忘了自己其实一直运气极好的被保护着。
那人说了句“别动”,她颈项处便传来一阵凉意。
“住手!”众人再度喝道。
咦?她想,这是什么兵器?怎么这么凉?怎得柳影剑没有这么凉?
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她便又闻见了血腥味,和这人的味道不同,那好像是自己的血。
哦,原来不是兵器凉,是她的脖子凉,是脖子上的伤口凉。意识到那不是个小口子的时候,伤口已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像是火烫一样,一阵阵剧痛扯得她想大跳大喊,可她仍然动弹不得。
那人低头贴上她的耳廓,“小丫头,哭得再惨些!”那气声温柔,好似蛊惑,可抵在脖颈上的刀又往深处剜了剜。
少女果真听话,抖抖身子便开始哭了。一面想,书里都说抹脖子的时候血会飞溅八尺然后人就一命呜呼了,怎么她的血没有溅老远吗?不,可能正在滋滋往外流呢,只是她动不了而已,不然对面那几个人怎么都这种表情?
黑暗中双方紧张对峙的时候,她开始默默同所有人告别。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动了,挟着她一步步往门外退去,只是步伐有些踉跄。那刀口很长,据说何衍的仞毒剑一出手是一定要见血的。瞧,他在那廊下伫足的片刻功夫血便流了一地。
舒放同何衍对视一眼:他好像快要撑不住了,再耗两下就差不多了。
但问题是他怀里的人才一定是更先撑不住的那个。
唉。
“放我走,不然杀她。”那人先开了口。
“你休想!”陈维宁抬手就是一招“破晓流星”欲取对方性命,丝毫不顾及他身前的少女,却被何衍反手一挥挑了回来,仞独剑牢牢压住了柳影剑。
“你干什么啊?”舒放瞪着陈维宁,后者冷哼一声,欲再度出剑。
黑衣人握着鞭柄的手徒然收紧,他微喘着气,戏谑道:“丫头,听起来你的命不值什么呢!不如我们试试看?”说罢手下的力气使得更大,刘溪鸰开始不受控制地翻出白眼。
却听前头传来一声轻喝:“维宁,住手!”
廊下,身披灰袍的青年手持灯笼走近了,他表情平和,烛火却在那双桃花眼中印出了冰冷的光,可如果仔细瞧,那当中还有一丝笑意。
他站在何舒陈三人前面,对那黑夜人道:“你走吧。”
“大人,不可!”陈维宁急要上前。
唐祁扯了扯嘴角,她便又没了声。他朗声道:“你受了伤,杀她除了多费些力气,对你也没什么好处。此时不走,等巡检的人一来,可没这么容易了。”
的确,眼下唐家这院子并无什么重兵把守,逃走只需绕过眼前这三人。
黑衣人轻笑一声,拖着刘溪鸰往后退了五步,猛地一扯一推,她便像个陀螺一样转了五六圈才被人堪堪接住。待到众人回首时,那人早没了影子。
此时,府中其他人也都起了身,将院中里外搜查了一番,发现未丢东西,内院的门也未曾开过,才确认这人应刚来不久。
有没有人啊~~~让我知道你们还在啊喂~~单机好寂寞啊~~来个人讨论剧情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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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寅郎印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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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年底PHD事忙,请个假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