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乖小狗》是行止吗

7、合作

　　为何喜欢如此霸道，总是让感性架于理性之上。
　　江以妍想。

　　她深呼吸，让自己勉强冷静了下来，但一想起过往种种，她又无法彻底的平静。

　　算了，还是避开他一点为好，她心说。

　　一通电话急速地插播了进来。

　　“喂。”江以妍接起。

　　“江老板，”电话那头有沉厚的中年男音入耳，由于常年吸烟，喉咙都被熏的沙哑，“打电话就是想来通知你，你与我的棉厂要到期解约了，因为我打算跟另一个盈利较好的店铺合作。看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也没什么收益，听我的就别干这行了，解约对你我都好。”

　　“解约？”江以妍笑了，听出对方想糊弄自己，“何总，我依稀记得我们前不久才刚签了合同，而且我这店才刚办起，离解约还有五年时限吧？”

　　“当然，如果您实在想编理由违约的话，支付一下合同上的违约金就好。”

　　听到这话的男人却不乐意了，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冲：“当初是看你长得老实，才可怜可怜答应给你一点棉花，别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什么人都乐意帮着你了！”

　　何总：“而且合同是我出的，我爱怎么解就怎么解，只要我的棉厂不再给你输送棉花，你的什么破修复店就什么都不是！”
　　话的末尾，就只剩下对头嘟嘟的声音。

　　面对那人的蛮不讲理，江以妍只是平静地听完他倒打一耙的冷嘲热讽，打算准备证据起诉对方，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先瞬闪在她的身后。

　　江以妍放在手机上的指尖一顿，身后的那个影子就出声，打断了她的计划：“你的店缺合作棉厂？”

　　……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
　　江以妍心想。

　　“你在我身后偷听多久了？”她识声辨人，先往前几步再转身，与贺彦保持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

　　说完她视线向下，刻意地移向对方的左腿，语气压重：“腿不疼了？”

　　“江老板关心我？”那只小狐狸身体前倾，笑眯眯地居心歪脑，曲解江以妍的意思。

　　他真的太懂得怎么对付江以妍了，从大学两人相识开始。所以只要对方说什么，贺彦总会很巧妙地避开话题，然后开始蛮不讲理。

　　很显然中计的江老板：……

　　“你想多了。”江以妍不服输的冷脸。

　　听这话贺彦识趣，便也没多逗她，微微站直后，挑了挑眉头：“我可以帮你。”

　　“不用，”江以妍直接拒绝，默认对方已经听完自己和何总谈话的全过程，打开手机继续整理证据，“违约而已，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解决的。”

　　“那解决之后，你有想过自己的店铺怎么办么？”贺彦不变脸上的痞味。

　　江以妍觉得他在讲废话，也不怎么想搭理，说了四个字就想搪塞过去：“继续找厂。”
　　“那万一找不到怎么办？”贺彦不依不饶地进攻。

　　“你想诅咒我？”江以妍不以为然，听到这话后只是轻笑，说的话也跟着轻飘飘，“那就劳烦贺先生操心了，我自己的店铺，我会管好。”

　　她说完这句话就想快速逃离现场，趁着贺彦不注意时溜出了他的视线。

　　站在江以妍面前、准备开口的贺彦反应到了她的动作，刚要充满准备地伸手去拉，那个女人就一躲跑进房内，而后猛地一下拉上了门。

　　贺彦：？

　　听着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江以妍靠在门后又侥幸地感叹自己逃脱。但很快她就被自己的想法给莫名到了。
　　我为什么要躲他？他又不会吃了我。

　　“砰砰砰——”敲门声轻轻响起，刚好靠在那的江以妍被吓得一激灵，外面的那个吃人兽就谨小慎微地传来一句：“江老板？”

　　他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像是呢喃，感觉只有本人才能听见，但由于江以妍一直靠在那，所以他的呢喃音被她捕捉的一清二楚。

　　江以妍没发声，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一下。

　　她没有给手机静音的习惯，于是又被吓了一跳，门的防音不是很好，拿着手机的贺彦也听见了。

　　江以妍打开手机，发现了那个使她受到惊吓的罪魁祸首：
　　【7：我也有棉厂，就是不知道江老板，愿不愿意跟我互利共赢了。（笑）】

　　消息栏上明显展示着这个昵称为7的信息，江以妍这才想起忘记给他改备注了。

　　所以她并没有着急回他，而是点击他的主页打上了贺彦二字。

　　【贺彦：江老板考虑的怎么样了？】

　　他这是又想整哪出。
　　江以妍想着，开始在脑子里回顾贺彦刚刚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的确，收集证据举报那家棉厂的同时，自己的生意也应该照顾一下，只是要是再找合作棉厂还会花耗不少时间，而面对面前这位现成的……

　　她在思考。

　　【贺彦：江老板如果担心质量问题，可以随时来我的厂里光顾，您想要多少我们就有多少，您也不用担心断货问题，想签几年看您，只需友情价，原价出售哟～】

　　他这番推销般的话语惹得江以妍一笑，想不到没过多久，贺彦做生意会这么厉害，摇身一变就成了棉纺厂的厂长。

　　心说到这，她又像想到了什么，随后打开手机壳，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

　　这是临走前梁总给她的。

　　既然下定决心要远离贺彦，而且自己也有第二个选择，那就没必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江以妍迅速拨号，准备联系这家棉厂。迎接她的，却是一阵不知是从门外，还是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这么快就想好了？江老板。”

　　……

　　那语调熟悉又沉重。江以妍想，这下是真的要在这棵树上吊死了。

　　她立马挂掉电话，原因是不想再听见贺彦讲话。思考着怎么会这么巧，梁总给她介绍的棉厂刚好又是他的。

　　无奈之下，她指尖飞速打字：
　　【Y：好，贺先生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签？】
　　【贺彦：随时有空。】

　　江以妍感觉对方应该还在门口，看完这条消息后她直接拉开了门，与那个男人直面相视。

　　贺彦料到她会开门，似早就做好准备地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轻浮样，随后礼貌伸手，面带微笑：“那就合作愉快了，江老板。”

　　江以妍将视线移到男人的手上，修长的手型勾勒出他整手的白皙，她也为表礼貌地与那人握了握，两人的手心热了起来，十指的温度在手间互替。

　　江以妍握完后立马抽走了自己的手，打断了这个暧昧的举动。

　　“合作愉快。”女人的声音几乎听不出什么起伏，静静的就像一条直线。

　　两人之间的空气，又被推入一种寂静。江以妍难得主动开口，换了一个话题：“你……”

　　可说出这个字她就后悔了，因为她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合时宜，贺彦就先笑着垂下眼帘，帮她接上：“我？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强劲有力，可无意间又挑出几分慵懒随性，像是故意压重字眼，显得他整个人都痞里痞气。

　　“没什么，”江以妍回避对方投来的炽热目光，顿了顿，有些拧巴地接，“就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没有和家里人一起住吗？”

　　……我有病啊，问这个。
　　江以妍说出口后，又对自己无语。

　　贺彦听到这话后扬眉，从喉间挤出带有疑问性的嗯？字，又说：“这就触及到我的隐私了，江老板。”

　　江以妍听完顿然失言。

　　就知道不太合适，为什么还要说出来……
　　江以妍再次对自己无语。

　　“不请我进去喝一杯么？”贺彦看她有些顾及自己的面子，便主动挑开话题，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这句话。

　　倒还蛮厚脸皮的。
　　江以妍把刚刚对自己的无语转移到了贺彦身上。

　　“不想。”然后出言拒绝。
　　贺彦：“为什么，是家里有人不方便吗？”
　　“乱，不好意思。”江以妍快速接。
　　贺彦：“没事，我不嫌弃。”

　　给你挑上了。
　　此时的江以妍一定在心中又暗骂了他一句，对上贺彦那双自带得意的眼睛就想伸手戳过去。

　　很快，那人就又说话，感觉是听到江以妍的那句乱，不好意思而自动翻译出来的结论：“那你刚刚的意思就是家里没人。既然你家里没人，昨天又为什么要用家里有人，这么拙劣的理由来拒绝我对你的邀请？”

　　江以妍听着对方这十分神奇的逻辑，在心底缓缓升出一个问号。

　　“她出差了。”江以妍只是淡淡的用四个字回复，根本没放在心上。

　　……废话，傻子才用我就是故意的这几个字来说谎，还不如直接如实告诉他。

　　“我不信。”她听见他说。

　　江以妍：……

　　意料之中。

　　有时候有些事情吧，还得是因人而异的。比如碰上这种无赖，就不能跟他硬讲道理，反正他也总爱随心而动。

　　于是她学着贺彦，扔下一句这就触及到我的隐私了，贺先生后就想转身进屋，面前那人猝然扯住了江以妍的衣摆，她被迫转身。

　　江以妍明显有些烦躁：“还有什么事么？贺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