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乖小狗》是行止吗

43、电影

　　他可以读懂江以妍的拧巴，并给她递了个台阶下。

　　“嗯。”
　　她轻声颔首，却又顿在那不吭声了。

　　贺彦是听到了她的回复，才先往前走的，见对方没跟上来，他便转头去看，却发觉散着头发的女人将半张脸颊埋在了衣领里，随后又不吭声地，像是伸出了手。

　　贺彦：？

　　这副样子，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
　　学以致用啊。

　　他又读懂了她，于是男人走过去牵住了女人伸出来的手。

　　冰冷的触感一下子就与贺彦滚烫的手心碰上，好似两个水火不相容的东西被强制连接在了一块。

　　手怎么这么凉。
　　他想后，又用自己的手轻微握紧了点，暖意包裹住女人的整只手部，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全感。

　　两人上了xx大剧院的二楼，进入电影院，江以妍前去机器取票，贺彦则去购买爆米花。

　　二人分工合作，没一会儿合集，贺彦将手中的其中一桶爆米花，塞给了江以妍。

　　她伸手接过，顺手用两指从中拾出一颗爆米花，紧接沿着自己半开的唇缝放了进去。
　　甜腻的味感在女人的舌尖炸开，江以妍边嚼边走。

　　贺彦自然地又重新握上了她另一只空出来的纤手，不知是一路走来他一直握着江以妍的手，还是因为院里有暖气的缘故，她的手已经明显回温了许多。

　　本来是男方裹住了女方纤细的整只手，而后伴着两人走着走着，江以妍忽然又转动了手上位置，改成了十指相扣。

　　温度在指间中互替，隐约中，贺彦感觉对方的手，好像又热了几分。

　　江以妍告诉贺彦，自己选择的是较靠后的位置，还边走边有理有据地说这个位置观影最佳，直到检票，她才将电影票递给身边人。

　　恐怖片？
　　贺彦接过票后微拧着眉，盯了一会儿手上纸才把眼神抛给江以妍。

　　“怎么了？”
　　女人满眼笑意。

　　“江老板不怕吗？”
　　他歪头问。

　　江以妍朝他摆了摆手，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看鬼片就是找个刺激，要是贺先生害怕的话……我也不介意为了你打退堂鼓的。”

　　贺彦瞧这话抱胸扬眉：“江老板小看我？”
　　“我可没说。”

　　奇怪的胜负欲，怎么就莫名其妙地燃起来了……

　　江以妍懒得管这个小孩子脾气的人，拒绝再深的争论后，拉着他就走到了座位上。

　　没过一会儿，电影开场，两人漫不经心地吃着爆米花，观看着剧情。

　　影片中，流畅的美音让人听着很舒服，甚至使人忘记这是一部惊悚片，江以妍托上腮，全神贯注地盯着大屏。

　　屏幕里的女人提着电筒颤颤巍巍地往前走，冷调的光照在昏黑的环境中，把她的脸映得有些苍白，只见她摸着沾血的墙壁，一路拖着脚步走。

　　鞋蹭地的声音与风的沙沙声交融在了一块，她轻轻地推开了一扇门。

　　“啊啊啊啊啊——”
　　就在女人推开门后，幕前与幕后像是达成了某种意识般，同时默契地喊出了鬼哭狼嚎的尖叫声，镜头拉近，门前竟是一副十分扭曲的巨大鬼脸。

　　鬼脸上还贴着一张巨大的、春蚕做的密网，紧实地织满了整个门口，这密网将鬼脸牢牢地包裹住，因此凸出这张变型的面容。

　　它像是要拼命地挤破这层隔界，向女人的方向贴脸而来。
　　与此同时，整张大屏都只见鬼的脸部特征，以及一些十分虚假、且仅用于烘托气氛的音乐特效。

　　最后，换来全场的各种厉叫，于是特效的作用，便在这里突显出来了。

　　这样显得全程面无表情的江以妍过分冷静。

　　她的脸上是真的毫无起伏，甚至看的想要打盹。
　　而她身旁的那个大男人就不一样了，他在鬼还没出现的时候，就吓得想钻进江以妍的怀里了。

　　↓电影第一幕的时候。
　　“啊，江老板，我好害怕。”

　　↓电影第二幕的时候。
　　“江老板，我不敢看了。”

　　↓电影第三幕的时候。
　　“啊啊，是不是鬼出来了？”

　　目睹这个男人所有变化的江以妍：……
　　这人有病吧。

　　最后鬼出来了，本该放置两人中间的爆米花，早早地被贺彦放在了地上，本该在自己座位上的他，现在半个身子已经完全倾倒在了江以妍的身上，他两只手环搂着她的腰部，脑袋直往她的胸口上方蹭，惹得江以妍一阵痒。

　　说好的不害怕呢，疑似白天里没蹭成功，晚上再来报复哈。

　　两人在很靠后的座位，昏暗的只有几许微弱的屏幕光线朝他们投来，位置隐蔽，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江以妍已经在心里翻了他无数个白眼了，并且庆幸这孩子并没有很大声地喊出来，而是对自己悄悄的、暗声尖叫。

　　就好像是……
　　刻意叫给她听的。

　　江以妍：……
　　死装。

　　“好啦，别害怕了，妈妈保护你～”
　　她早就习惯了他的故意而为，于是干脆顺着对方安慰道，还特意地用手绕过他的肩膀去拍他的后背。
　　不过这个姿势，倒真有点像把对方搂入怀中了。

　　那位儿子听到她的自称后：……

　　这个条件创的可真棒，这下的他便更有理由地搂紧对方的腰了，并且在蹭她的同时，还顺势地往她身上拱了拱。

　　屏幕中的鬼见到女人的反应后，变得像磕了药般兴奋，疯狂地伸出两只手直往那层密网上乱抓。

　　鲜红的血痕染浸那层密网的一处，并在镜头转移中不断放大，阴湿的黑长发被粘成了一块一块，紧黏在青白色的鬼脸上，暗沉的氛围中，它只露出了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睛，让人看着十分触目惊心。
　　仅在一刹那，那张鬼脸突然卡壳般地歪了脑袋，机械且诡异地勾出一副笑容。

　　笑的很假，就像是被人强牵起来的感觉。
　　这种恐怖谷效应，总能很有效地牵动观众的心。

　　电影播至一半，江以妍越看越困，除了一些无法避免的突脸时刻还能刺激一下人的神经，其余的对话，水的毫无逻辑。

　　真是没注意看，找到了一个烂片。
　　她想。

　　最后，连发音婉转的美声都无法让她提起精神来了，由于昨晚她一直在思考与贺彦的情感问题，导致她一宿都没合过眼，再加上无聊就更困了。

　　江以妍一手扶着疑似已经靠着她睡着的贺彦，另一只手利用中指与食指把爆米花壳纸拾起来。

　　她百无聊赖地边看边往自己嘴里塞爆米花，终究敌不过困意，打完一个长长的哈欠后，她便倾头，用下巴撑着贺彦的脑袋闭上了眼。

　　他们现在的姿势，与普通的小情侣没有什么区别，男方歪头，双手搂向女方的腰，整个人快要陷入她的怀中，江以妍则顺势单手环抱住他，另一只手放置腿上，支他脑袋睡觉。

　　两人在昨日的同一时间，都因为感情上的事情而彻夜未眠。
　　现在，又在同一个地点。

　　相依入眠。

　　电影结束后，他们又手牵着手走出影院，贺彦右手拎着自己的爆米花，江以妍则用另一只手抱着爆米花边吃边走。

　　“看不出来，江老板还挺厉害的，真是名副其实的唯物主义。”
　　贺彦转向她笑，字里行间中都充满了崇拜。

　　江以妍朝他回笑，往自己嘴里扔了一颗爆米花后，又靠近对方，给他塞了一个：“我说了，我看鬼片就是寻个刺激，这种非真实物体攻击对我无效，因为很清楚是演的，所以不会被吓到。”
　　一股子得意洋洋的味道。

　　男人嚼着对方送来的爆米花：“那江老板的心理素质可真强。”

　　……是不是因为他经常爱拿她打趣的原因，怎么感觉这话听的，像是在嘲讽自己。
　　江以妍又看了一眼贺彦。

　　本来她想说，你不是不怕吗，为什么还要向自己示弱？但这句话在她心里想来想去，总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贺彦又被看笑了：“怎么了江老板？”

　　“没事，”她收回目光，把爆米花往怀里挽了挽后，抽出手来揉眉心，“我运气真不好，好不容易我选一个约会地点，却又不小心选了一个烂片。”

　　贺彦轻声回：“不烂，我觉得很有意义，毕竟是跟你一块看的，所以做什么都很有意义。”

　　这小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她想。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江以妍叹了一口气往后仰头，语气听起来轻松了不少：“你说的对，我也觉得和你在一起，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意义。”

　　从一开始的开店招客，再到一起合作寻找凶手，制作玩偶、直播带货、各地约会等各种各样的事情，江以妍确实体验到了，好久不见的快乐感。

　　这是除了宋媛，能给她带来这种感觉的唯一一个人。
　　这个人，现在全都是贺彦。

　　以后也会是。

　　“接下来想去哪？”她问。
　　他将主导权还给江以妍：“江老板想去哪。”

　　这位江老板独自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去我家吧。”

　　“去你家？”
　　“对，”江以妍目光投向他笑的明媚，“我再给你重新选一部电影，绝对比今天的好看一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