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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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展都替他尴尬。是不是年纪大的人都脸皮随之长厚了？当面连“粉丝”这么牵强的说辞都谎称得出口。
这人先前对他的所作所为，板上钉钉的揩油，就是对他造成了骚扰。哪怕真是美其名曰的“粉丝”，那也叫做“私生饭”。众所周知，私生饭不算粉。
现在茗谦遭遇车祸成了植物人，务展哪还有心情关心自己的事业未来，他不介意和一而再骚扰自己的老男人鱼死网破。
可当他目光转到病床上的那一刻，再次回想起去忙事的王曹临走前与他千叮咛万嘱咐，茗谦住院这档口，他们千万别再得罪明谦光了。
原来省医科大附属医院的这栋楼都是明谦光捐的，所以医院把最顶端的三层以明谦光的名字命名，以此感谢慈善企业家明谦光先生的帮助。
不过“明谦光特级护理部”不是专门留着给明谦光一个人享用的意思，而只是以他命名的VIP楼层，这里专门给那些出得起大价钱的VIP患者客户住院使用。
前不久那趟车祸，正巧省医大附医离得最近，所以都送到这儿来了，伤患里头又还有明谦光先生本人，医院也挺会来事，索性先将严重的伤患一同安排入住条件最好的楼层，想必这种时候作为企业家的明谦光先生肯定会做东，发挥慈善精神，承担起最先几天的医疗费用，后面再由病患的家属们各自自行决楼层去留。
茗谦的医疗费，之后务展和王曹肯定会再想办法，如果没有更好的医治渠道，茗谦当然是留在这里最好。
务展沉下心来。既然不戳破，那他暂且继续隐忍一下眼前这个老男人。他说“粉丝”就“粉丝”吧，反正务展一点儿都不信，但不妨碍他想清楚后稍稍收拢了厌恶神色的本事，他毕竟是一名演员。
而茗谦则是在心中打鼓，有道是撒了一个谎后，就会需要另一个谎来弥补，这并非他的初衷，他出于本能地不愿继续如此下去。
唉，算了。茗谦不想为难务展，他勉强扬起笑意，朝眼前愈发消瘦的少年低声道：“我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
务展听着他的语气，暗自感到恶寒。赶紧走吧，他不送了。但他表面上还是克制自己地微微点了点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客气些。
茗谦依依不舍地转身，打算趁其不备再好好看一眼务展，可脚下却因此大意，一不小心绊到了病床腿，扑通一下摔了过去！
“小心！”务展急着去拦，因为担心他碰到床上的茗谦。
可他这一出手，反倒自己也被病床绊倒了，迎面就跌到了茗谦面前。
茗谦当然毫不犹豫抱住他，紧张地问：“你没事吧？有没有磕倒哪里？”
他话音刚落，两人身体俱是一僵。
茗谦更是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缓缓低头，不知所措地望向自己的下腹。
很硬。
这，难道是该死的生理性喜欢的反应？
……病房内响起了务展响亮的怒斥声。
咨询台的几个小护士惊讶地探头，不知道该不该立即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穿着宽松病服的“明谦光”神色诡异地走了出来，他关门的动作有些僵硬，但是茗谦也是一名演员，他有惊无险地掩饰了过去。
直到走进自己病房里的卫生间，他的耳根子才可耻地通红，仿佛能灼烫整张脸。
他在走廊上能勉强掩饰过去，但此刻下腹的反应当然完全没有消下去。
不得不承认，他感受到自己浑身的感官都已经被生理反应所驱使，安静的卫生间里全是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还有刚才务展怒喊让他滚出去的骂声盘旋在脑海之中。
疯了，真的是疯了！茗谦看向镜子中陌生的脸庞，恨不得冲进镜子中将“他”撕个稀碎。他刚才做了什么？！可这其实并非他能控制的事情。或许是他对这个身体还不够熟悉吗？
当他抱住务展的那一刻，身体的反应居然会这么的强烈，强烈到他都可以排除自己，他自己绝对不会不分场合地对务展造成反感，所以刚才一切肯定都是明谦光的身体惹的祸，对。
梳理出这么一个逻辑出口后，茗谦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终于缓和了一些。可是下腹的状况依旧不变，甚至因为他一而再地回想务展，而出现愈演愈烈的发展。
镜中的男人仿佛笑了，笑容又显得有些悲凉，这或许就是Y染色体的劣根性，与此同时该有的动作却不由自主地败露……
相传大禹治水都是疏通的方式，茗谦此刻被身体之欲牵着走，所以实在做不出自残的事情来。可是他现在的模样也算是一种自我的心灵摧残。他一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手在做什么事，一边遭受着心理和身欲之间矛盾之极的折磨。
他到底是谁？他是茗谦吗？他现在不是明谦光吗？
在做这件事的人是谁？是明谦光？还是他？
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源源不断冲刷着急速的水流，沙沙声中夹杂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在这个无人知晓的时刻，密闭的卫生间就像是一座画地为牢的暗室，隐藏着不为人知且难以启齿的晦涩……
接到电话时，茗谦发现有备注名的助理已经给明谦光打了不止一个电话了。前面几个他当然没有听见。
“喂？”他只能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助理听见他微哑的声线顿了一下，与他说起急事。
毕竟是一个集团的话事人，一天过去了，茗谦料想肯定有一堆事等着明谦光处理，哪怕他还在住院。
果然，电话那头的助理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明总，您车祸的事情还是没瞒住，今天股市……”
不用多说，懂的都懂。茗谦看了一眼时钟，今天周一，周末明谦光出车祸的事还是传了出去，所以今天公司股票跌了吧。
跌了好啊，怎么还没跌停，跌死算了。
助理又提及一些公司高层决策方面的事务。明谦光一股脑地全不管了，以自己住院的借口叫助理他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其实和明谦光之间算不上什么仇家，所以也不是故意不让明谦光手底下的资产不好过。茗谦知道像明谦光这样体量庞大的资本大鳄，手底下雇佣的人才当然也是个中翘楚，所以即便他一时半会不出面，那些人也不可能因群龙无首而不知所措。
撂下手机，明谦光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转身又去一旁衣柜里随便拿了一套病号服。
他能吃能睡，能走能冲。但他打算再住上一阵子，默默陪着务展。
只是也不知道，务展还愿不愿意见到他了。
王曹来时，便看见务展一副想刀了谁的表情。惊得他一把将手里的果篮放下。
怎么了这是？他才离开半天，务展脸上怎么一副与人结仇的模样？
务展的脸色很难看，像是生过什么气，怒火过盛，甚至有点蔓延到回来的王曹身上了，他漂亮的双眸甩过一记眼刀子，冷声问王曹：“你买了果篮？”
王曹刚要拎起果篮的动作一顿。
他当然听得出言下之意。务展问他买水果干嘛，因为病房里的病患是植物人，又吃不了水果。
王曹有些无奈，安慰道：“你不要这么敏感。”
他敏感？务展不认。
王曹见他委屈巴巴地坐在床边，眼底的青黑明显是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他叹了口气，也心疼这小子，“给你吃的，不行吗。”
说着，连忙又补了一句：“茗谦醒了也给他吃！”
务展以往都是非常配合的艺人，王曹一路带他们两至今，也十分庆幸于自己带的艺人很省心。
“你洗个澡吧，”他慢慢引导，“总得打起精神来的。”
这句话看来有效，务展听话地去洗漱了，拿着王曹带过来的换洗衣服走进里面的卫生间。
王曹松了口气，不由地问起了心中所虑：“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又碰到明总？”
进了卫生间的务展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撞到跟过去的他的鼻子。
王曹惊愕地站在卫生间门口，捂着鼻子敲了敲门：“怎么了又是？你怎么不说话啊？”
短短一天之内“砰”了两回了，王曹疑惑地嘀咕：“迟早把阿谦给震醒，也好……”
他在卫生间门口唠唠叨叨，正打算继续叮嘱务展几句话，门突然又从里面被务展打开。
他还没洗漱，站在明亮的灯光下，神情却有点……有点……
王曹觉得他似笑非笑的样子很诡异，像个“变态”，是不是孩子这一天内受到的刺激太大了，以至于产生了心理创伤？
务展也不卖关子，直接把事儿简单说了。
好吧，然后王曹立即觉得那个明谦光才是大变态。
这可怎么办，他们现在简直就是寄人篱下，王曹也很发愁，“我打听过了，目前国内这家医院的医疗水平对植物人患者更有希望，阿展……要不你今后别过来？”
王曹觉得可以请护工，但显然务展肯定放心不下。两人一时半会也合计不出来两全其美的办法。
到了饭点，王曹在一旁削水果，等着让务展至少吃点，他之后还有几个通告呢，如果顶着如同丧夫似的颓废样出现，肯定不过关。
王曹正在兀自唉声叹气，这时一旁默不作声的务展突然出声：“阿谦的账号被盗了。”
王曹手里的果皮断了。
啥？
另一边，茗谦看着手机上的防火墙显示。他好像猜出怎么一回事了。
他的账号密码阿展都知道，他刚才正想逐一登个试试，谁知阿展那儿接收到了他的账号被陌生设备登录的系统提醒，这下好了——务展立即换了所有的密码。茗谦再也登不上去了。
特级护理的楼层平时都挺安静的，茗谦悄无声息地打开隔音门，就听见不远处务展站在咨询台那儿的声音。
值班的护士服务很周到，正在给务展解释：“我们医院绝对不可能做出泄露患者隐私的事情。这起车祸相关的信息都是交警方面提供信息医院从中配合的，如果你们还有疑问，可以进一步咨询。”
陪在一旁的王曹随意转头，就见到“明谦光”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他现在见了他也变得如临大敌，生怕这位明总继续祸害他的小艺人。
“明总，咳！”王曹赶紧扯着务展想走。
务展见着人时，也不得不佩服这老男人脸皮怎能这么厚，简直厚颜无耻。
茗谦示意两人借一步说话，专门往他们的病房走，以至于两人都没得撤退了，他浑然不知，只低声：“我有事想同你们说。”
他刚才想了又想，觉得不如先把一切都说出口，再看务展信不信。
然而务展和王曹连他这句话都不信呢。
王曹不留痕迹地护着务展，小心翼翼地问：“有什么事明先生不如这里说？”
茗谦快速看了一眼务展，关心地问他：“舅、就先前那两个人，还有再来打搅你吗？”
务展摇头。目前看起来这人更像是在打搅他吧？
这时王曹作为经纪人的职业病犯了，他的艺人务展最近有电影上映，虽然还没有任何的国民度，但他也会小心谨慎，担心会不会有人认出来。
于是王曹权衡之下，又稍稍带着务展往里走了些，然后小声道：“你先站这儿聊，我给你两挡一下。”
茗谦前一秒还在心里感谢王曹的无心之举，不曾想下一秒单独相处之后，务展就和他吵了起来。
也许是太累了，务展对待一个对他多次骚扰的男人终于露出疲惫的戾气。
“明先生还想演到什么时候，你上回不是说你是我的‘粉丝’吗？”他神色冷寒，“你居然不打自招，承认是你盗号？”
茗谦解释：“不是，我是说……”
“够了！”务展情绪变得非常激动，任何时候，茗谦都是他的底线，他容不得眼前的人肆无忌惮地沾染，“明先生，你以为一而再地这样下去，我都可以随便欺负吗？”
茗谦心疼死了：“阿展，其实你冷静想想……”
“我冷静？明先生忘了前不久你做出了什么事情来吗？你冷静了吗？”
茗谦一哽，自知有愧。他也从未见识过务展对他生这么大的气。
务展愤怒地逼问他：“才过去多久，你难道又要否认‘没有的事’？难道不是你干的？你不承认前不久你……”
“我承认！”茗谦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难以名状的痛苦，“是我冒犯了你，务展对不起，可我是茗谦……”
“你是明谦光就了不起吗！”务展觉得他一而再的挑衅，就是故意的，“你别碰我！”
陡然见，白光乍现！
闻声赶过来的王曹和护士们大吃一惊——只见那把王曹带进来的水果刀不知什么时候被务展握在手里，而此时刀口已经没入了明谦光的胸口！
撞见如此凶残的一幕，几个护士尖叫惊呼。
务展红着眼，看着眼前人，毫不畏惧，“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被务展插了一刀的茗谦面露痛苦之色，也疯了似的，由着他动刀，还忍痛喊道：“那你杀了我吧！死了算了！”
来不及阻拦一切的王曹见此，当场都要厥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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