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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本性难移 ...
与辩才针锋相对的交涉结束,苏迨能否留寺总归是苏家的家事。故而辩才识趣地寻借口躲了出去,屋内一时只剩下一家三口。
辩才一走,苏迨仿佛又恢复了神智般,不再专注于那一口吃的,懵懂问道:
“娘亲,这不是那老丈的屋子吗,怎么那个白胡子和尚反倒先离开了呀?”
客人还在呢,主人就先离屋了,这老头可真不懂礼节规矩。
季璋闻言又坐回了苏迨身边,用帕子擦了擦苏迨嘴边的残渣,将他小小的身子扳正,一丝不苟地细细打量着他。
瞧着他清醒乖巧的眼神,她情不自禁轻抚上他的头,试探问道:“迨哥儿,你现在···还饿吗?”
只是不知是因知晓了他曾是长头的缘故,季璋此刻竟觉手下不似之前饱满,仿佛他的身体内当真住着一只头顶长角的怪物。
苏迨回望着季璋,瞳孔却失焦让余光落在了桌上被她抢走的那半块青团上,随后摇摇头,坚定道:“不饿了。”
他不傻,他知道自己娘亲想听什么。
季璋怎会察觉不到他飘忽的眼神,心骤然一紧,摸头的手顺势下滑一把将苏迨揽入怀中,
“迨哥儿,无论是何答案,娘亲都不会责怪你的。”不知不觉间,声音已然染上几分哭意。
“娘亲,孩儿会一直陪着您的。”懵懂的苏迨不知发生了何事,却敏锐地在季璋身上捕捉到了与往日不同的异样情愫,出声安慰道。
三岁的小孩不知事出缘由,却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
苏迨垂在身侧放松的手蓦然捏紧,往自己为了来天竺寺特地裁制的新衣裳上蹭了蹭,奈何手上黏糊糊的油腻污渍好像蹭不掉,他只能放弃回抱住娘亲的想法。
倏然,季璋耳周传来一阵毛剌扎耳的不适感,以及沉甸甸仿佛要将她撞倒的重量。
感受到苏迨倚靠过来的脑袋,季璋的眼眶瞬间红了,拧巴涣散的心也在这一刻瞬间凝聚,内心有了坚定的想法。
这孩子,她护定了。
季璋吸了吸鼻子,努力将自己外溢的脆弱尽数压下,这才敢放开苏迨,坚定地握紧他的小手,“那咱们就回家,不待在这儿了。”
将母子二人互动尽数收入眼里的苏轼却一夫当关,拦住了母子二人,
“闰之,此事关乎迨哥儿的性命。迨哥儿的反应,你也瞧见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苏迨虽然亲口说不饿,但小家伙明目张胆的小动作,他不相信闰之没有看出来。
季璋将苏迨往自己身后拉,护犊子般呛声道:“那你也瞧见了,迨哥儿不用落发出家,不用孤身一人留在这寺庙内,我也能让他不吃。”
“那你能守着他,让他一生控制口腹之欲吗?”苏轼道。
“怎么不能?”
情绪上头,季璋下意识加大音量,却又怕吓着苏迨,顿了顿稍作调整后,以正常的音量继续说道:
“你我皆是人,难不成你还当真相信那秃驴所言的荒唐话,迨哥儿生来体内就有一只兕吗?”
学过高中生物的季璋本就不信辩才那套装神弄鬼的说辞,对苏轼的阻拦话术更是不屑一顾。
“闰之,我知道你心疼迨哥儿。可你别忘了,咱们还有过哥儿。你要弃尚在襁褓的过哥儿于不顾吗?”苏轼试图以情说服道。
且不说任采莲这般年纪还能管家几年,单就还有不足一岁的苏过,便不可能让季璋全心全意照顾苏迨一人。
“不是有余乳娘吗?”花钱请来的丫头婆子,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吗。
“闰之,迈哥儿年幼经历丧母之痛是我之过。可过哥儿与迈哥儿不同,你当真要让过哥儿也承受此苦吗?”
“那又如何?”瞧着一心为孩子担忧的苏轼,季璋只觉格外讽刺。他这个父亲早出晚归,休沐之日不见人影乃是家常便饭。
父亲之职没有尽,如今一出事倒是将自个放在道德高处,居高临下对她审判起来了。
甚至还想用苏过,这个让原主受尽折磨的孩子,让季璋屈服。
“闰之,莫要任性妄为。”苏轼见其油盐不进,妥协般叹气道。
见苏轼无让步之意,季璋回身将苏迨抱起,执意往外走去,“通判大人若是识趣些便主动让开,民妇只请通判大人莫拦了民妇的路。”
“民妇?···闰之,你叫我什么?”苏轼皱眉喃喃道,脚下却如生根般纹丝不动。
成亲几载,再加上他与她还未成亲之前的几载时光,苏轼也从未听闰之叫得如此生疏过。
季璋一手抱着苏迨,一手将苏迨的脑袋摁在自己肩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您说呢?”
两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降到冰点。
苏轼只觉一股无力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逐渐爬上心头。但信服辩才的他却仍不松口,继续说服道:
“闰之,辩才法师是杭州城有名的妙手,让不少人脱离了疾患的折磨。他都这般说了,迨哥儿这病想必是只有这唯一的法子可解。”
“闰之,我是他亲爹,我也是迨哥儿的亲人,我也希望他能体健无百病。别将我当作你的敌人,好吗?”
“苏···”季璋正欲开口,身子却倏然如陷入沼泽般沉重不堪,脑子更是如浆糊般天旋地转。
身子不受控制往地上倒的时候,她内心只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磕着怀中的苏迨。
*
天竺寺,后院厢房内。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熟悉的香味钻入鼻间,床上之人陡然惊醒。
双眼还未适应骤亮的环境,季璋的手早已下意识往身侧一摸,却只碰到了一片冰凉,毫无人气,“迨哥儿呢?我孩子呢?”
“大娘子莫急,二公子并无大碍。”
守在一旁的朝云见季璋醒来,起身将桌上温着的汤药端到床旁,递给季璋,“这是辩才师傅给您开的安神药,您先喝了吧。”
视线扫过那碗瞧不出成分的棕褐色汤汁,继打量一圈屋内后,季璋的目光终是落在了端碗之人身上,“你怎会在这儿?”
以二人如今的关系,就算是苏迈留在这儿照顾她,也不可能是朝云。
“郎君吩咐的。”朝云淡淡道,教人瞧不出喜怒哀乐。见季璋无心喝药,她又将药碗放回了桌上。
苏轼为何不让二宝守着她,反而将自己的女使留下?
季璋心中猛然生出一股不好的念头,“苏迨呢?我儿子呢!”
二宝与苏迨亲近,且能代替她。若是想让苏迨乖乖剃度,二宝无疑是最佳人选。
思及此,季璋愈发不安,内心也愈发恐慌。她掀开被子踉跄着下床,顾不上将鞋穿好,趿拉着鞋便往外跑。
不亲眼看见苏迨,她着实难安。
朝云手疾眼快将季璋拦住,季璋躲闪不及,二人顿时拉扯作一处。刚从床上起身的季璋哪里比得过养精蓄锐的朝云,她还未碰见门边,便被朝云拦回了床上。
朝云耀武扬威般理了理被弄乱的衣袖,冷声道:“大娘子,你莫让朝云为难。”她只是奉郎君的命令罢了。
“是吗?”
季璋闻到从她身上溢出的熟悉熏香,只觉贼喊捉贼,讥讽道:“到底是你为难我,还是我为难你啊。”
起初季璋闻到空中似有似无的香味,还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可刚刚二人近距离接触,朝云身上的熏香无可避免地被她吸入,她这才敢确定。
她身上的熏香,和辩才法师禅房中的味道一模一样。被佛前香火浸染过的香气,旁人是复刻不出的,朝云也绝不可能之前就一直使用此种香料。
“大娘子,此话何意?”站在床边的朝云瞧着坐在床上矮自己一头的季璋,却觉对方才是居高临下俯瞰自己的那一方。
季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开门见山质问道:“串通辩才,让苏迨落发出家,你敢言不是你所为吗?”
朝云黛眉微蹙,义正言辞道:“我虽为女子,但也算半个读书人,自然会信守承诺。之前已然承诺,便绝不会再做此腌臜事。”
言下之意便是季璋这般质问她,不仅是对她品行的,更是对读书人的羞辱。
然而此刻的季璋听到这番话,不似之前觉得她一心向善尚可教养,只觉格外可笑。她只恨自己当时为何要“心慈手软”留下她。
有的树歪了便歪了,怎么掰也无法再正常生长,人亦是如此。
“那你又如何解释,你身上与那辩才和尚禅房内相似的熏香味道?”若是没有长时间的接触,这味道怎会经久不散。
季璋将身上因推搡变得皱巴巴的衣裳抚平,然后将脚上的鞋穿好,重新站了起来,步步紧逼般一字一顿质问道:
“这味道,这间厢房里没有,上天竺寺一路走来也没有,唯独你与辩才禅房里有。”
朝云不知是心虚,还是被季璋的气势吓住。随着季璋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也一步一步后退着,好似节节败退的丧家之犬。
“大娘子,你···”朝云正欲说什么,苏轼从外面进来,打断了二人对话。
苏轼瞥见桌上满当当的汤碗,心下了然,只道:“既然醒了,咱们便回家罢。”
季璋看见如此平静的苏轼却率先慌了神,故作镇定的盔甲再次四分五裂。
难道,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了吗?
她一把推开挡路的朝云,满眼猩红地盯着苏轼宛如地狱爬出的恶鬼,恶狠狠地质问道:“苏轼,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苏轼的嘴一张一合,落入季璋耳中的话也如放慢般一字一顿,直击内心,
“已经落发入佛门了。拜辩才法师为师,法名竺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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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本性难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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