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三/卿景、重景、重飞]舍不得》袭以月

10、【第八章】蜀山斗法

　　半个时辰前。

　　徐长卿离开后，重楼就守在床边看着景天，突然发现这张和飞蓬一模一样的脸在沉睡后连气质都变得和飞蓬一样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转变？他不是没有见过景天醉酒后的睡颜，那是和飞蓬完全不同的感觉。

　　平日景天嘻嘻哈哈，小痞子似的不正经着，睡着后倒是没了痞气，更少了份精灵古怪，安静乖巧的像个毫无心机和任何烦忧的孩子。

　　而飞蓬不同，飞蓬傲然淡漠，就算天崩地裂也是面不改色，仿佛这世间没有任何事能牵动他的心，可又有几人知道睡着后的飞蓬却会不由自主的眉头轻锁。

　　如果说睡着的景天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的坦然轻松，那么飞蓬就是那个天塌后顶着天地的高个子。

　　可现在……

　　重楼轻抚景天的眉头，帮他一点点抚平眉心的细细褶皱。

　　心，有些痛，就像他第一次看到飞蓬的睡颜一样。

　　特别是当他知道飞蓬在神界所承受的排挤和压力后，再联想到飞蓬的睡颜，他的心就难受的厉害，甚至有了毁灭整个神界的冲动。

　　他也曾想过要带飞蓬去魔界，只是结果……真是不提也罢。

　　想到与飞蓬的种种过往，重楼的神情就越发的柔和，抚在景天眉心的手指也一点点的描绘起了他的五官。

　　一样的眉毛，一样的眼睛，一样的鼻子，一样的嘴唇，连下巴也是一模一样的。

　　重楼无比贪恋的抚摸着景天的脸，真的好像飞蓬，真的……

　　虽然他曾经答应过景天，绝对不会再把他当成飞蓬，可是现在他越看景天越觉得像飞蓬，不单是指长相，而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一寸寸的抚摸着景天的面容，重楼的手指最后落停在了景天的眉心。

　　他上次重新给景天结下心印，只是因为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的魔使传来有魔族叛军进攻魔宫皇城的消息所以只得暂时中止。

　　重楼在指尖凝聚了一丝魔灵钻入了景天的眉心，现在他准备把剩下的心印给完成。

　　细如发丝的魔灵就像一只灵巧的触手游走在景天的体内，最后融入了景天的丹田之中。

　　人类的丹田里总是充满了杂气，只有修道或者修炼内功之人才能把这股杂气提炼化为精纯的道气或者内力，可景天的丹田却不同于凡人，不但空旷的没有丝毫杂气，甚至连重楼之前留下的半个心印都不见了！

　　“……”怎么会如此？

　　重楼微微一惊，立刻用魔灵再次检查景天的丹田。

　　结果是真的一无所有，而且更诡异的是连他现在融入景天体内的那丝魔灵也仿佛被净化一样，最后彻底与他断了联系。

　　这不可能！

　　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净化他的魔灵？重楼又试了两次，结果都是他的魔灵进了景天体内后没多久就完全消失了。

　　重楼紧皱眉峰，心中有些混乱。

　　要知道在六界之中，能不借外力和灵药在体内自动净化魔灵的从来只有神族才能做到。

　　可景天明明只是一个凡人。

　　难道景天成神族了？

　　不……就算他是飞蓬转世也不可能的。

　　神族诞生于神树之心，所以就算凡人可以修成仙身却也绝不可能修炼成神。

　　所以景天绝对不可能成神！既然如此，那么他的身体为什么可以净化魔灵？

　　重楼突然回想到了那天在永安当门前景天跌进雪里的一幕，他的眼神空洞就像灵魂被抽离了一样。

　　事后他问起，也被景天给插科打诨给糊弄过去了。

　　看来……这小子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

　　重楼直觉这件事肯定非常重要，是一件就算景天不说他也必须要知道的事。

　　打定注意的重楼一手捏住了景天的下巴，俯下身去含住了他的嘴唇。

　　景天的嘴唇很软，重楼几乎是毫不费力就用舌尖顶开了他的唇齿，瞬间一股酒香在两人舌尖相触的那刻蔓延到了重楼口中，重楼心里微微一震，身体腾升出一种奇异的燥热感，但他很快收敛心神，把体内的魔珠吐入了景天的体内。

　　魔灵不能用，可魔珠就不是那么容易被净化的，重楼用魔珠开始了对景天的灵魂探索。

　　语言可用来撒谎，心事可以用来隐瞒，连记忆都可以修改，唯独灵魂是不会有任何欺骗的。

　　只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不遂人（魔！）愿？重楼才把魔珠吐入景天体内，徐长卿就推开了门，想当然这一幕在是多么刺激这位蜀山掌门人了。

　　徐长卿一声怒喝，意念随心疾发，建言剑疾厉的剑声划破空气，真真是一眨眼的时间，建言已经到了重楼的脑后，但也停止在了重楼的脑后。

　　不是徐长卿及时收手，而是建言被重楼用两根指头给稳稳的夹住了。

　　把魔珠暂时封印到景天的丹田里，重楼满脸寒霜的起身瞪向徐长卿，冷声道：“徐长卿，你知不知道你总是在最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何谓最不该出现的时候？怕是在下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吧！”徐长卿何尝不是面如冰刀，他怒道，“魔尊，还请尊驾自重！”

　　“自重？”重楼冷笑一声，嘲讽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道貌岸然、始乱终弃的假正经道士不是你吗？”

　　“一派胡言！”徐长卿再次怒喝，“在下何曾对景兄弟始乱终弃！”

　　重楼的寒冰脸有一瞬将的茫然，随后更是爆怒道：“徐长卿你居然想对景天始乱终弃！！！”

　　“怎么可能？尊驾到底要胡言乱语到什么时候！”徐长卿第一次发现原来和重楼交流是如此艰难。

　　“本座胡言乱语？你明明负了紫萱，有了青儿还不与紫萱相守，这不是你们凡人说的始乱终弃是什么？”重楼已经是爆怒至极，连他金红色的魔瞳都一下转成冷冽的深红色。

　　“你负了紫萱，本座不能管也管不着，可你现在居然敢把始乱终弃想到景天身上，信不信本座毁了你整座蜀山！”重楼只要一想到景天也会有紫萱那份在他心中留下的痛苦，他就克制不住对徐长卿的杀意。

　　徐长卿一怔，恼怒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完全没想到重楼说的居然是紫萱。

　　是啊，重楼说的当然是紫萱，他此生负的也只有紫萱才对，可为什么他直觉先想到了景天？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为什么心中苦涩？为什么……就在徐长卿觉得整个心绪都混乱成一团乱麻的时候，一道寒光已经直刺他的咽喉。

　　“锵！！！”五芒星的护盾随着徐长卿指尖划过的弧线变成一串细碎的星影，剑击盾心，火光四射，清脆的撞击声后，建言在空中一个回旋，剑落，徐长卿一手握住。

　　重楼有些意外，没想到徐长卿居然能挡住这一击？

　　握着建言，徐长卿看了下被剑气搅成碎条的一只袖子，刚刚他若是再慢上一丝一毫，那么最少他的这条手臂就要被斩断了。

　　“没想到堂堂魔尊也会偷袭。”徐长卿抬眸，所有的纷乱被压抑进眼底，他冷冷的望着重楼，如果重楼真要对蜀山动手，那么他就算拼上性命也会一战。

　　“你们凡人不是有句话叫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重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之前徐长卿不也趁着他对景天进行灵魂探索时突然出手。

　　这样的争论根本没有必要继续，徐长卿直接道：“既然魔尊杀意已起，那么现在还待如何？”

　　重楼变成赤红的魔瞳中有金光一闪而过，刚刚那一刻他的确是想杀了徐长卿后再毁了蜀山，可就在他驱剑刺向徐长卿的时候，一种很微妙的感应传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知道这种感应来自哪里，可这份感应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蜀山的存亡和徐长卿的生死牵扯六界的天道因果，如若毁掉蜀山，那么一定会牵扯到景天。就算他不怕毁掉蜀山从此背负逆天因果，可景天呢？

　　这一瞬的感应让重楼冷静下来，只是一身杀意却也实在难消！

　　不毁掉蜀山，可以！不杀徐长卿……废掉他半生修为总行了吧！

　　心中一想，重楼道：“徐长卿，本座虽然看不惯你，但你这份气魄也值得让人欣赏。本座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接得下本座一百招，本座就饶你蜀山上下所有人性命！”

　　一百招吗？看来重楼并不是想杀他和毁了蜀山。不然何须废话要他接上一百招？至于切磋，那更是不可能！所以……是想废掉他吗？

　　徐长卿之心思是何等的灵敏，只听一句话已能猜到重楼所想。对于重楼没有毁掉蜀山的想法他不由松了口气，但随之也被激起一腔战意，重楼的一百招，他倒也想试试。

　　“既然如此，房内不便，还请剑场讨教。”徐长卿手中建言一抖，一朵银色剑花在剑尖绽开，一花成型，花瓣四落，如雪如雨，纷纷散散却落不尽，片刻变成一场银色的花雨卷向徐长卿，再一瞬，徐长卿已经和漫天的银色花雨出现在剑场之上。

　　“雕虫小技！”重楼见此只是一声冷哼，随后整个人化成一团火焰，凶烈霸道，却也稍瞬即逝。

　　接着就听天空一声巨响，众蜀山弟子抬头，只见无数的巨大火球从天而降直砸剑场。

　　“天啊！！！”见此异象的众弟子们纷纷尖叫。

　　而还身在银色花雨中的徐长卿却不慌不忙的口念咒决，随后剑尖一指，飘荡在他周身的美丽花瓣一下变成千百把银色小剑直射火球。

　　撞击，爆炸，火球一颗颗炸开，没有错失任何一颗，刹那间半空已经变成一片鲜红的火海。

　　重楼飘立在高空，睥睨的望着火海下目光发冷的徐长卿。

　　“掌门师兄，这是怎么了？”有就在剑场扫雪的弟子胆战心惊的问。

　　“通知下去，立刻开启蜀山守护结界，快去！”徐长卿头也没回，手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丢了出去，一弟子接到后立马慌慌张张转头就跑。

　　弟子一走，徐长卿手中建言震鸣，轻轻一抛，人跃剑上，直入半空火海。

　　重楼一看徐长卿敢直面御剑而来，不由双掌一握，而铺在半空的火海就在重楼这一握中再次聚成一团火球，火球的中心正是徐长卿。

　　把徐长卿困在火球最炙热的中心结界，重楼冷哼道：“既然敢来，那本座倒要看看你做了蜀山掌门后有了些什么本事！”

　　徐长卿本意御剑强冲火海，以他的能力，一层火海哪能拦他？可没想重楼会把火海聚拢，凝聚成团的火球威力剧增，炽热的火焰顿时烧裂了他的护体结壁。

　　徐长卿心中骇然，但也不慌，结壁碎裂的同时他已经唤出一直封印在体内的七星剑。

　　七星剑剑出眉窍悬于徐长卿头顶，暗蓝色的剑光瞬间排列成七星之势，在赤红的火焰中它们就像夜空的北斗七星，任凭天地变换，时光荏苒，它们的星光也依旧永恒不灭。

　　七星剑阵成，徐长卿被笼罩在暗蓝色的星辰之力中，翻滚在的火焰再也难以伤他分毫。

　　徐长卿微微定了定神，然后闻到了一股布料被烧焦的气味，他低头一看，只见身上那件只有蜀山掌门才有资格穿的紫霞宝衣下摆已经残破焦枯。这好歹也是蜀山各类法宝中属于上品的防御类宝衣，看来面对重楼的魔焰，蜀山的上品法宝也不过是垃圾残渣，刚刚要不是他及时唤出七星剑，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哦？居然能扛得住本座凝聚了三层力的魔焰。”感应到徐长卿周围突然多了一股充沛的星辰之力，重楼看蝼蚁一般的眼神终于有了些变化。

　　徐长卿的这把七星剑属于蜀山九大神兵之一，是蜀山先辈们费百年之功引星辰之力锻造而成，而能与七星剑结下剑契的，徐长卿是蜀山千年来的第三个人。

　　有了星辰之力的加持，徐长卿手画太极、出两仪、点四象、开八卦。

　　口吐清气，气入八卦，金光流转间聚气化龙，金龙长啸间目射霹雳。

　　八卦金龙图阵成！

　　金龙发威，天象异变，空中紫雷蓝电直射火球，轰然之下，破开火球一个缺口，徐长卿急催脚下建言，在火球再次聚拢成团之前冲了出来。

　　一出火球，徐长卿片刻不停，手握七星剑直取重楼头颅，重楼冷哼，挥臂一挡，腕刀乍现，刀口格挡剑刃，顿时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重楼使力挥臂，犹如万斤之重，相比下徐长卿力所不及只得御剑急退。

　　退走间徐长卿手中七星剑挥出五星连线，带着星辰之力的剑气如一张巨网直扑重楼。

　　重楼也不闪躲，只是双掌一合一开招出一道火焰挥向五星剑网。

　　徐长卿手腕一抖，剑光暴涨，那气势汹汹冲向剑网的火焰刹那间被切成数块。

　　重楼嘴角一挑，口中无声念了两字——焚炙。

　　下一秒，已被切开的火焰一下缠绕住剑网燃烧起来，当剑网裹住重楼时已经变成了一团剑火，只是这团剑火就像个无害的孩子一样，亲昵的在重楼身上跳动。

　　真不愧是重楼，连星辰之力的剑气也能轻易魔焰化。徐长卿虽然有些吃惊，但这也是意料之中，他手中七星剑挥舞不停，蜀山万剑决。

　　蜀山万剑决只要是入门弟子那是人人都会，但以一人之力想把剑影化成数万，蜀山开山立派以来却只有寥寥几人能够做到。此时徐长卿的七星剑在空中光芒四绽，剑口化作一片暗蓝色虚影，在徐长卿一声“疾”后，无数剑光直射重楼，空气被剑气割破的撕裂声更是络绎不绝。

　　成百，上千，数万！

　　“好！”这一招让重楼有了兴趣，他大喝一声，手中腕刀在空中连连劈出，他身前的一块空间扭曲了一下，紧接而来的万把剑光就全部消失在了重楼面前。

　　剑光消失，可剑气呼啸之声却依旧震响，只是这次却是来自徐长卿身后。

　　重楼转换了两处空间，他冷笑着倒要看看徐长卿怎么接下他自己的剑招。

　　徐长卿躲不了，也无处可躲，万剑决的范围已经超过了他所能移形换影的位置，他保持着御剑的姿势，下一瞬无数的剑光搅碎了他的身影，炸开的血肉激发了七星剑，暗蓝色的寒光大亮，就像夜空骤亮的无数星点，刺目的让重楼闭了下眼睛。

　　就在这一刻，一道幽蓝的暗光从重楼的身后悄然无声息的刺了出来。

　　重楼全身肌肉一紧，天生的战斗预感让他凝成出一道防御结壁弹了出去，结壁及时在身后一公分处挡住了长剑的攻击。

　　徐长卿一击不中立刻御剑后退，他擦去嘴角一丝血痕，心中大叹可惜，他知道重楼轻视他，轻视必然大意，大意他才有机会，而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他抓住了这次机会，可还是没有成功。

　　拥有天生的战斗天赋和本能，这就是魔尊重楼，他的确不是对手。

　　重楼这次也并不是毫发无伤，他冷漠的看着自己的一缕红发飘落，燃烧，最后变成一丝魔灵重回他的体内。

　　“徐长卿，本座小瞧你了，你的法术和战斗意识倒是精进不少啊！”重楼终于正视了徐长卿，他本以为徐长卿只是以退为进，却没有想到他还用精血化出一个分身出来，似乎是算准了重楼会利用空间转换来做回击，接着就借着他的精血与万剑决中星辰之力的融合造成星耀的刺目感让重楼不能视物，而躲起来的真身就在这刻展开攻击。

　　徐长卿的这番战斗智计让重楼刮目相看，他的战斗从来不是只以力敌，就好比他与飞蓬，他们若是只以法力高低来斗法，那还何须比武？只需相斗一次，整个神界都要倾塌覆灭。

　　以智斗力，这才不会枯燥乏味。

　　重楼笑了，不再是冷嘲和睨视，而是充满了浓厚兴趣的战意。

　　重楼兴致勃勃道：“再来，这次本座不以法力欺你，看看你这个曾经的手下败将现在还有何等本事！”

　　终于是把他当成可战之人了吗？徐长卿心中感慨，之前若是说交手，那还不如说是重楼单方面的用法术在碾压他，如今重楼肯把他视作对手倒也不知是喜是忧。

　　不管如何，想要趁着重楼大意再次偷袭那是不可能了，徐长卿收敛心神，魔尊虽强，但又有何惧？要战便战！他也不会退缩一步。

　　徐长卿一手剑指重楼，一手招出紫金葫芦，傲然道：“那就讨教了。”

　　……

　　日落黄昏，月上枝头，夜雪又飘了起来。

　　景天昏昏沉沉的睡着，他的意识从无尽的黑暗中浮沉到了一片云海之上。

　　他觉得自己躺在柔软的云里，有轻风吹拂他的脸庞，浑身松散又舒服。

　　突然——

　　景天，快醒醒！

　　一声清朗的呼喝声在景天的脑海中响了起来。

　　景天皱了皱眉，此刻睡意正浓。

　　景天，快醒醒！快醒醒！

　　脑海中的清朗声音带上一丝急切。

　　呼喝间，景天只觉心口处一股剧烈揪痛，仿佛被扎进了一把刀子，疼的景天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

　　紧紧按住胸口，景天面色如纸，额头溢出一层冷汗，嘴唇哆哆嗦嗦的颤抖着。

　　心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呼吸都不通畅。

　　过了好一会儿，景天痛苦的面色才稍稍舒缓，他断断续续的轻喃：“我……我没事……嗯……你不用担心……”

　　心口的剧痛已经缓和，景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像是在聆听谁说话一样，面色再次沉重，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大红毛他真是……唉，战斗狂啊他……”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的好的……我现在去阻止他们……”

　　自说自话的景天显得非常诡异，明明此刻房间就他一人，可他就像在与什么人对话一样，他一边说着一边下床，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门。

　　到了小院，景天抬头。夜空中，红光、金光、银光、紫光、青光、蓝光……几乎可以说的上五光十色的光芒在天空中不停炸开，叮叮咚咚、噼里啪啦，煞是热闹好看。

　　哎哟我去，这色彩也太喜庆了吧！这场面，乍一看还以为是过年放烟花呢。

　　景天抽搐了下嘴角，随后用上轻功跳出院子直奔剑场。

　　剑场上，蜀山众弟子都在，统统一个“望天止鼻血”的姿势。

　　“交叉豆腐。”景天找到了常胤，过去拍了他的肩膀：“烟花好看吗？”

　　“嗯？景天兄弟，你醒啦！”常胤看到景天就好比看到救星。

　　常胤急道：“你快快阻止掌门师兄和魔尊，他们已经从中午打到现在了。”

　　“中午到现在？那不得了啊！白豆腐对着大红毛居然能挺这么久？！”景天抬头看向夜空，努力的找啊找，终于在很高的一处某个点找到了徐长卿。

　　只见徐长卿周身七星围绕，踩着长剑在月亮前飞过，如果不是身后追着两个大火球那简直是一个踏着月色而来的仙人姿态嘛！

　　“这白豆腐逃命还不忘耍帅！这毛病他怎么就是改不了？”景天一口嘲讽，心中不爽的哼哼，等被重楼的魔焰追上了直接把你变成烤豆腐！

　　“景天大侠，掌门师兄他哪有耍帅？”常胤哭笑不得，没看掌门师兄已经被魔尊的火球追的到处跑了吗？

　　“你的意思是白豆腐就算是狼狈逃命也这么帅，哎哟交叉豆腐，你这个王婆卖瓜也卖的太不要脸了！”景天瞪着眼睛直呼起来。

　　常胤：“……”

　　这黑锅我能不背吗？“不要脸”的常胤第一次被人“栽赃”后觉得还无从解释。

　　不然要他怎么说？说拜托，我没说掌门师兄逃命也好帅，这明明都是景天大侠你自己说的好吧！

　　以上这样？他想接下来景天的反击绝对能再次让他哑巴吃黄连，和景天打嘴仗，除了堵住他的嘴，他自认不是对手。

　　所以常胤只能默认了“不要脸”。

　　偏偏景天得了便宜还卖乖，安慰道：“算啦，你崇拜白豆腐也是正常的，我不会笑话你没见识的，虽然盲目的崇拜不好，但谁让白豆腐是我的徐手下？加上他又是你们的掌门，你们这群蜀山豆腐不崇拜他还能崇拜谁？”

　　“……”

　　面对［真.不要脸］的景天，［伪.不要脸］的常胤还能说什么？

　　景天过了嘴瘾，一手抄过常胤手中长剑，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交叉豆腐，我这就去救你们的豆腐掌门。”

　　说罢，长剑一抛，御剑起，人跃剑上，直入云霄。

　　常胤一顿，景天出手快的让他措不及防，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佩剑。

　　常胤震惊了，景天大侠实在深藏不露，要从他手中这么轻易夺剑，怕是连掌门师兄都做不到吧！

　　怔怔的看着景天背影，常胤突然想到一件事，刹那间俊脸黑了一半，大喝道：“什么交叉豆腐？？？我是常胤！”

　　御剑到了半空中，景天终于明白重楼为什么那么难找，原来他站在了一只魔鸦的身上，魔鸦通体漆黑，又身形庞大，从下往上望，要不是景天眼尖瞄到那一点儿红光，重楼就被一片黑色挡着严严实实了。

　　再看徐长卿，虽然被两团巨大的火球追着到处跑却一点儿也不慌，反而时不时比划着双手。

　　哟，原来白豆腐不是乱跑而是在布结界啊！

　　蜀山的法术景天虽不说全懂，但也知个七八，徐长卿的手势和跑位他一眼就认了出来，是在布聚灵阵。

　　这是给什么宝贝聚灵呢？景天开始在徐长卿周围到处找，可还没有找到就见一阵绚丽的紫光从天而降，然后那两只大火球就被吸进了一只飘在空中的紫金色葫芦里。

　　哦，原来是白豆腐的紫金葫芦！

　　聚灵阵已成，阵心处的紫金葫芦在发出璀璨的紫金色光芒时不停地涨大涨大再涨大，很快就大的像座小山一样。

　　不得了啊不得了，白豆腐现在这么厉害了！景天吃惊的看着紫金葫芦在徐长卿的操控下喷出了之前吸进去的火球，之前赤红的火球如今已经变成了两团巨大的紫火，它们就像喷射出来的炮弹直射重楼。

　　景天看不到在魔鸦背上重楼的反应，但是空气中唯独他能感应到的魔灵波动让他知道重楼的反击必定也是足够激烈。

　　这两个家伙是想把蜀山给拆了吗？！

　　“白豆腐、大红毛，你们给我住手！”景天急喝，加快脚下飞剑。

　　景天的这一嗓子让重楼和徐长卿同时一顿，纷纷停下手看向御剑而来的景天，接着同时大叫：“小心！！！！”

　　“碰！”一声，景天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整个儿失去意识的摔下剑去。

　　在意识完全消失的前一晃儿，景天明白，他是撞上重楼或者徐长卿结出的气壁了……

　　景天怒极咆哮：“老子跟你们没完！！！”

　　之后一切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