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18、《法苑笔记》第十八章

　　就这样，四菜一汤，共计四点八元，打二折共计花了皇甫新城九毛六分钱。这顿饭请得也是太便宜了，皇甫新城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结束饭局，两人步行回到了学校，路上黎荭红数次挑起话题，都因为皇甫新城的默默无语而难以继续。将黎荭红送到宿舍后，皇甫新城转身欲走，黎荭红一个深深地拥抱并送上一个香吻：“我是真心地爱你，不论你是农民还是乞丐，我终生不渝！”
　　晚上，皇甫新城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会儿是和黎荭红在一起吃饭的情景，一会儿是黎荭红家那高大的楼门，一会儿又是水力县老家那二层小楼房，最后在黎荭红父亲那金碧辉煌的公司大厅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过了三四天，黎荭红并没有出现在皇甫新城的视野中，皇甫新城想毕竟是在国外长大的人，做事说话比较随便，估计她已经把那天的事情给忘了，皇甫新城深深地舒了口气，但愿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今天配合着班主任老师做着新学期开学前的一些准备工作，忙碌了一天，身体很疲乏，早早地就上床睡觉了。第二天没有什么事情，皇甫新城就想睡个懒觉。正在若醒若睡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皇甫新城，外面有人找，还是个美女？”
　　美女？会是谁？总不能让女同志看到自己在床上睡懒觉的窘态，皇甫新城一个骨碌爬起来，到卫生间洗了个脸，快步来到宿舍门房。
　　黎荭红正坐在门房边的椅子上，见皇甫新城走下楼来，便迎了上去：“我有一个亲戚，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他刚刚从外地搬到金城，有些力气活，想请你帮个忙，你有时间吗？”
　　皇甫新城脑子转了一下，什么亲戚搬家？黎荭红不说，自己也不好问得太细。不是自己惜力不想干，问题是自己去了方不方便？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想了半夜，总觉得和黎荭红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以后相处还是要注意分寸，不能到最后落一个多情反被无情恼。
　　见皇甫新城犹豫着未说话，黎荭红便说：“如果你不方便就算了，我再找其他人。”
　　“没有事，我们去吧。”皇甫新城见黎荭红的情状，应该是真有事，不是无事找茬。再不去就不好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大姑娘，上门请你办点事，不能驳了人家面子。刚刚准备和黎荭红一起走，突然想起自己床上还是乱得一塌糊涂，就歉意地一笑：“你稍等一下，我回宿舍把床整理一下。”
　　“我陪你一起去方便吗？”黎荭红笑着问。
　　“当然可以。”皇甫新城想大白天的怕什么？
　　两人一起来到皇甫新城的宿舍，推开门，把黎荭红让到室内：“很抱歉，乱得很。”
　　黎荭红是第一次到男生宿舍，打量一下房间，和中文系的女生宿舍差不多大小，只是多住了两个人：“你们男人都一样，太整洁了就没有男人味了。”黎荭红笑着说。女人就是这样，喜欢你，什么都不是缺点，讨厌你，你就没有优点。伸手就要帮着整理床上的被褥，皇甫新城连忙上前一步：“怎敢当，我自己来。”
　　“咦，这张床上的被褥也没有叠好，谁的？”黎荭红用手指了指皇甫新城的上铺。
　　“杜凌云的。这家伙一天到晚神出鬼没的，晚上回来睡个觉，一大早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皇甫新城抻着身子，把杜凌云的床铺也一并整理好。一米八十多的个头，收拾上铺还是不费力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宿舍，黎荭红看着皇甫新城：“今天准备干什么的？”
　　“准备睡懒觉，这几天帮着老师忙准备开学的事，有点累。”皇甫新城说的是实话，见黎荭红要说什么，连忙抢了话：“睡了一夜，完全恢复了，不会影响干活的。”
　　黎荭红见皇甫新城既诚实又善解人意，还真是个早熟的大男孩，她就是喜欢这种成熟老成的男人，皇甫新城这样既年轻又成熟还善解人意的男人还真是少得很。
　　上了四十七路公共汽车，过了四五站，就到了一个名为御家湾的地方。两人下了车走向一条支路。“马上就要到了，这是我二叔家，他以前在甘肃省工作，这次调到教育部工作，刚刚搬到这里，要收拾一下，就想着请你帮忙。”
　　“你客气了，同学之间，帮个忙算什么。”听黎荭红说教育部的，一定是他做教育部部长的二叔了。以前自己从没有到过部长的家，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在一个有着警卫值岗的院子门口，两人登记了身份后，警卫并没有多问什么，就放行了。来到一栋独栋楼前，皇甫新城打量了一下房子，楼高二层，建筑面积三百多平方，坐北朝南。小楼前有一个一百多平方米的院子，种了些皇甫新城不认识的花草树木。黎荭红在门前按了下门铃，就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跑来开门：“小红姐好，郑部长不在家，阿姨在里面。”
　　一楼大厅五十多平方米，正中悬挂着水晶吊灯，西北侧墙边放着长短沙发，南面墙上则是一个长方形鱼缸，里面的各色鱼儿在游动觅食。整个客厅显得气派而不奢华。这是皇甫新城见过的最高档的房子了。
　　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走下楼来：“小红来啦？”
　　“婶娘，我刚刚到一会儿。”黎荭红放下手中的鱼食，转过身来。
　　“这位是你的同学？”婶娘指着皇甫新城问道。
　　“这是我大学同学皇甫新城，皇甫，这是我二婶娘。”黎荭红指着皇甫新城又看看二婶娘.
　　“嗯，小伙子长得很精神。”二婶娘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皇甫新城。“小姜，给客人泡茶。”
　　“谢谢阿姨，我不渴，还是先干活吧？”皇甫新城看着墙上挂钟已经指向九点半了，就想着尽快干完活赶回学校去。
　　“干活？干什么话？”二婶娘有点不解地看着黎荭红和皇甫新城。
　　“噢，是这样的，二婶娘，你和二叔刚刚搬到这边来，二叔又忙着工作，家里需要收拾，我就请同学来帮忙收拾一下。”黎荭红看着二婶娘说道。
　　“那太好了，小红你真是有心人，也不是什么重活，谢谢皇甫了。”说完二婶娘自个上楼去了。
　　“我们先把客厅收拾一下吧。我二婶娘汪明泉，在□□做处长。”黎荭红端来一盆水，把抹布搓洗干净。
　　两人一起擦洗着沙发、鱼缸、茶几等家具，看着黎荭红干活麻利的样子，如果不是她自己介绍，皇甫新城还真想不出这个漂亮的美女是在英国长大的。没有想到她家竟然是在中国政坛上驰骋了百余年的郑姓大家族。
　　快到中午了，活也干得差不多了，皇甫新城就催促着赶回学校去，在这样的人家吃饭，皇甫新城还真是不习惯。
　　二婶娘客气地要留吃饭，皇甫新城坚决地摇摇头。见皇甫新城态度坚决，二婶娘也就没有客气。和二婶娘道别后，刚刚走出家门，院里开来一辆红旗牌轿车。车上走下一年龄不超过五十岁的男子，着一身中山装，旁边跟着一个小伙子，手里拎着一只硕大的公文包。
　　“二叔，你回来啦？”黎荭红迎上前去，拉着二叔的双手，亲昵地喊着，在几个叔叔中，她和二叔最亲。
　　“小红来啦，怎么现在走？现在都是午饭时间了。学校有事？”郑培驹拉着黎荭红的手，眼睛却看着皇甫新城。
　　“不啦，我是来帮着收拾收拾的，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这是来帮忙的同学皇甫新城。”
　　“金城大学的？小伙子长得很精神。”郑培驹颇有深意地点点头。
　　“郑部长好，我是皇甫新城，金城大学大四学生。”皇甫新城自我介绍道。
　　“没累着吧？不在家里吃个便饭？”郑培驹说完主动伸出手来。
　　皇甫新城赶紧上前用双手接住郑培驹的右手：“不用了，郑部长，我们现在回学校，马上要开学了，班上还有些准备工作。”
　　“培驹回来啦？饭菜已经好了，小红急着要回学校。”郑培驹夫人汪明泉从房子里走出来。
　　“二叔、二婶，我们走了。”黎荭红说着上前拉着皇甫新城的手向院外走去。
　　皇甫新城正欲迈步，被黎荭红拉着手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郑培驹笑盈盈地看着他们，皇甫新城尴尬地被黎荭红牵着手向院外走去。
　　出了院门，回头看看二叔、二婶已经进了屋，黎荭红放开了皇甫新城的手：“瞧你，这么保守，还是现代青年呢！”
　　“你是在国外长大的，我是农村出来的，不是一个层次的人。”皇甫新城摇摇头，他觉得和黎荭红就是两条平行线，是很难交会在一起的。
　　黎荭红并不知道皇甫新城的心思，侧过头看着他：“你别说，仔细看起来，你还真是长得很帅气。”说着又要牵皇甫新城的手。
　　皇甫新城摇摇头，示意她路上行人很多。本来一对帅哥靓女走在大街上就很吸引众人的眼球，再加上黎荭红那情意绵绵的眼神、亲热的动作和皇甫新城那尴尬的模样，让几个路人驻足看过来。在国人的概念中，一般都是男孩主动，女孩害羞，有意思，今天这一对，反过来了，女人大胆热情，男人害羞避让。
　　见一众路人向这边侧目，黎荭红收回伸出的手：“今天谢谢你了，我和二叔是最亲的，生下来不久，就生活在二叔家，直到出国。”
　　“这有什么，我们小时候在家生活是很苦的，每天能够吃饱肚子就不错了。我们家有三个孩子，单靠父母亲在生产队劳动没有办法养活我们，所以我从五岁开始就给生产队放牛了，每年靠自己放牛的收入养活我自己，这样也给父母亲减轻了压力。”皇甫新城介绍着自己的家庭情况，不要让人家姑娘觉得在骗她。
　　过了一会，见黎荭红没有接话，便继续说道：“你父亲出国了，为什么你二叔、三叔、四叔没有出国呢？”皇甫新城有点好奇，话说出口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好像不应该问：“不好意思啊，我不该打听你家的私事。”
　　“这有什么。我二叔是地下党，在和平解放北京城时，立了大功，所以就一直在为共产党做事。我父亲是个商人，以前一直在大陆经商。在一九六五年上半年到英国去了，当时我住在二叔家，父母亲走得比较匆忙，只带走了我弟弟，我就留在二叔家了。”
　　黎荭红的父亲郑培驷是个很精明的人，□□前几年，他就感觉国内的政治气候很异常，认为这次的动荡可能会殃及像他这样的家庭背景复杂的商人。便带着妻子、儿子移民到英国，后来又把女儿也接到了国外。发动□□的那位伟人去世后的第二年，郑培驷才带着女儿回国探亲，与国内的亲人恢复了联系。黎荭红是在英国长大的，她父母始终让儿女接受双语教育，所以黎荭红的汉语水平很好，随父亲回国后，在国内读了两年高中，便以湘省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金城大学。因为父亲的精明，黎荭红一家没有受到□□那场浩劫的冲击。
　　“你五岁就放牛啦？是不是像电影上给地主老财放牛的那样？累不累？”在国外长大的黎荭红对放牛当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显得很是好奇。
　　“怎么说呢，讲不累是假话。每天早晨四五点就要起床，直到八点多钟把牛交给农民耕田，才能到学校上学。一天只能睡五六个小时的觉。因为睡眠不足，所以个子长得不是很高。”
　　“什么？你个头还不高？”黎荭红睁大了眼睛看着皇甫新城，一米八十多的个头还不算高？没讲错吧？
　　“你没有见过我爸，他的身高有一米九八呢，我母亲也是一米七十多的个头，你说我这个个头高吗？”
　　“天啦，你们家是巨人团啊！”黎荭红说完咂咂嘴，再次看看皇甫新城，好像要确认皇甫新城到底是高还是矮。

　　那天在黎荭红二叔家，当着她二叔、二婶的面，黎荭红就直接拉着皇甫新城的手，这黎荭红是在向二叔、二婶公开两人的关系，面对黎荭红直白的进攻，皇甫新城始终觉得自己和黎荭红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不可能走到一起，还是不要浪费她的青春了，应该向黎荭红表明自己的态度了，否则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可能就会出现无法收场的局面。那么，怎么样向黎荭红表明自己的态度呢？对了，请自己班上的女同学出面，告诉黎荭红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不是可以让黎荭红主动放弃自己了？
　　想好了，就主动出击。新学期开始了，同学们都回来了，就请石俊英帮忙，小石虽然个子矮了点，但脸蛋还算是漂亮的，找一个相貌长得差的估计黎荭红不会相信。
　　皇甫新城把□□和石俊英喊到一起：“小琳，把你女朋友借给我用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