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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院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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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试的考试形式和内容与县试府试差不多,只不过要求要高。
不再满足于县试的文字通顺即可。
正场依旧是两道试四书文,一道帖诗。
有了县试和府试的考试经验,李珩合理地安排考试的时间,两篇四书文给的时间长,帖诗时间次之。
中间依旧要留出用餐的时间。
六月暑热,蚊虫多。
喜娘特意为李珩做了驱虫贴和消暑贴,李珩把它们贴在身上觉得浑身都清清凉凉的,很舒适。
第一道试四书题为,“得道多助。”
此题出自《孟子·公孙丑下》“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即有道义的人得到广泛的支持,而无道义的人则孤立无援。
强调道义的重要性。
此题不难理解,重在如何将这样一个道理详细且有力地论述出来。
李珩顿了顿笔,脑筋一转。
破题为,“盖道万物之理也,天下之始自生。”
引用朱圣人所言,加以自己的阐述,起笔强调道义的重要性。
而后又承题,孔圣人言,“朝闻道,夕死可矣。君子之于道,如父之慈,子之孝,君之仁,臣之忠……”
……
最后束股,“盖言之,得道者,万物之仰也……失道者,跋前踬后,举步维艰……是故,君子喻于道……”
洋洋洒洒写罢400字有余。
第二道题,“中上,可以语上。”
出自《论语·雍也》“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
简单理解为,对于资质中等以上的学生可以教给他高深的学问,而资质中等以下的则不教。
这体现孔子因材施教的教育理论。对于资质偏下的学生应从基础打起,循序渐进,而不是拔苗助长。
若是对于《论语》不熟悉,很大几率容易一时间想不到这道题的出处。
李珩提笔破题,写下,“教育国之根本,教育之道非一概而论……”
首先肯定教育的重要性,再言教育基于每个学生的情况不同。
……
在考生的座位间逡巡的监试官,发现有一考生答题速度极快。
稍一瞟眼,又见他字迹工整,竟不自觉被这位考生吸引,在他的座位前后逡巡。
这种行为给了在这位监视官附近考试的学子以极大的压力。
然李·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珩,照旧写着他的最后一道帖诗题,眼睛压根不往周围看。
可谓专注。
这让监试官更加惊奇了。
后面终于有考生抗议了,那位监试官才从李珩这排离开。
监试官心里暗自称奇,这位考生,了得。
搁笔出考场,天色已暗。
李珩依旧在外头等候其它四人,院试第一场考完,耗费精力实在大,只后知后觉手脚无力,身子软得很。
李珩掰了饼子,小口吃进嘴里,人饿了,就是觉得吃什么都香,几下便把一大个饼子都吃掉。
慢慢恢复精力,人也抖索起来,在原地舒展着身子,揉按酸痛的筋骨。
“这人怎么还这么有精气神?”一麻木出门的考生指着李珩,和另一考生小声说。
“这种人,要么是个高手,要么就是个混子,没用什么脑子当然不累。”同伴回。
“我瞧着也是,人看着不大,估计没把院试放心上。”
李混子混然不知两人对他的议论,反而在为这些考生而担忧。
看着一些考生出场时,直接瘫软在地,甚至有一些在考试途中昏过去。
他明白平时锻炼的重要性。
没有好的身体,这么高强度的考试实在是承受不了,脑供血不足,又怎么可以发挥出平时的实力。
“果然前世高三时,一天跑九圈不是白跑的。”
李珩忽地想起曾经可怕的体育经历。
一时不知道是怨恨为好,还是感谢为好。
……
六月院试终于结束那天晚上。
考生们已经在大小酒楼庆祝,或是埋在炕头睡个七天八夜,反正李大宝是这么打算的。
相反。
阅卷官的任务却依旧紧迫,夜深人静,考场内屋,依旧亮着数豆灯火。
光影幢幢。
参考院试之人多地骇人,大堆卷子堆砌成山。
简直是□□!
阅卷官需要于中择选出优秀的考卷,这就好比是沙里淘金。
即使是最耀眼的金子在一堆暗黄的沙子中要被发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张学正,快过来看!”杨阅卷官兴奋地握着自己手中的卷子,说。
“怎么?是淘到宝贝了!”
张学正阅卷半天,总觉得自己手中的卷子平庸而没有突出的。
越发觉得这一次的考生质量之差。
这下听杨阅卷官一说,整个人精神起来,凑过去看。
“你莫是骗我,我可不原谅你。”
眼睛乍地眯起,忽又瞳孔睁大,嘴唇一启一阖:“人才,人才!老杨,今儿真给你淘出宝贝来了!这文,需得拔得今年院试的头筹。”
杨阅卷官洋洋得意:“不枉我看了这般久,快去把这文给其它阅卷官赏识赏识,往上推到主考官那儿去!”
—
院试成绩出来那天。
一个年纪四十多岁的老童生,雄赳赳,气昂昂地挤入人群,走到榜单最前排看自己的名字。
老童生考了很多年的童试,不知因何缘故,始终不得入。
然而老童生一直没有放弃,他卖光家里所有的财产,妻子实在忍受不了老童生的不负责,带着饿的皮包骨的两个孩子,离开了他。
老童生却满不在乎,说:“你们等着,等我当了高官后,你们只管后悔去!”
老童生拿换得的钱用来拜师读书。
砸钱砸得一点也不手软,可谓慷慨!
他在县学附近用高昂的费用,租一个简陋逼仄的房子,就是为了能够离自己梦想的学府更近一点。
尽管他不得入学,他却沾沾自喜,见人便说,自己是这学府的学生。
老童生混于科场三十多年,这次终于碰到科场的门槛,觉得自己定能中个院试第一。
不过他还是有点担心,毕竟这次童试,前面两次县试和府试,突然冒出一个叫李珩的童生。
这个童生一直高居榜首。
而老童生只能次于第二。
紧张之下,老童生忽地不敢再往前走,很想从人群中冲出去,最好离榜单越远越好。
然而……
激动的众考生,可不会叫他如愿。
第一名总是受到最多的关注,尤其这次是一个连夺三个案首的,初次科考,年仅十一岁的童生!
县试,府试,院试均为第一,则称为“小三元。”
“惠阳县?”一个考生关注到这次的院试第一竟然是惠阳县的。
只看榜上写着,李珩,惠阳县青石镇白云屯。
“竟是我们本县的,好久没在院试前十看到我们县了,惠阳县今年出了个小三元,可是一扫前几年的阴霾啊,现在谁人还敢说惠阳县出不了人才!”
一位惠阳县的考生激动说,他这高兴不亚于看见自己排在院试前十。
处处都是李珩的名字,老童生就算是掩住耳朵,也无法避过。
只听得人报,院试前十,竟都没有自己的名字。
老童生腿脚发软,只觉眼冒金星。
前来看榜的李珩扶住即将摔倒的老童生。
老童生听见人喊,“看哪,小三元在那里!”
“你— —你,竟是李珩!”
老童生忽地挣脱李珩,滚也似的离开,连自己的名次也不关注了。
活像是见着了瘟神。
李珩站在原地莫名其妙。
心想:“莫非我是个什么吓人的生物?”
吓跑老童生一事后来被李潇几人笑了好久。
……
一辆牛车从二月驶向六月,历经三场考试。
在夏风习习,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七月归回白云屯。【1】
“听说了吗?白石屯这次出了三个秀才!”
白石屯自此热闹起来。
无数临近村子的居民前来瞻仰秀才的大名。
有带着孩子来沾沾福气的,也有大包小包上门交好的。
李大成家中。
“爹,对不起,俺没考上。”
李大宝有些难过,他是几个前去考试的人中年龄最大的,但是却落选了。
“傻蛋儿,你还会委屈?”李大成一巴掌拍在李大宝的肩上。
给李大宝拍糊涂了。
“俺怎么不会委屈?俺也想考上,珩弟,潇弟都考上了在你眼里,俺就是个这么不求上进的么!”
李大宝瞪着他爹,眼睛湿漉漉的。
李大成大笑一声:“还真是。”
“难得你会因为这个上心,没考上就没考上呗,下次再战不就可以了?多大点事?”
“还吃王记桃片糕么?”
李大宝怀疑自己听错了:“桃片糕?”
“不要么?那我不去了,下田干活喽。”李大成状似甩手要走。
李大宝忙说:“要要要!俺要吃双倍的量!”
李大成给他翻了个白眼,一脚踹他屁股蛋上,“给你脸了?!”
“跟我去干活,把牛棚里的牛牵出来,这么热的天气,也好意思叫你娘一个人在田里干活?”
李大成说。
李大宝得令,“是!爹教训的是,咱帮娘干活!”
李潇家。
“哥哥,你真棒!”狗蛋儿大大地抱住李潇。
李潇胡乱地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狗蛋儿以后也能当上个秀才。”
狗蛋儿笑了,“嗯,我要好好读书,对啦,哥哥,今日夫子还夸我的文章作的好嘞!”
“好好,我们家到时候就有两个秀才喽!”李三绳婶子一手抓着一只肥鸡,满脸堆笑地说。
“娘,今日杀只大肥鸡给我两个宝贝好好补补。”
李潇:“娘,我来帮你。”
狗蛋儿举起手:“我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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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珩打算在家里吃一次小火锅。
婉儿问:“哥,什么是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