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夜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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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之后，绿灯亮起。
酒精迟缓了大脑的思考速度，黄瑶还没反应过来，唐小虎就穿过马路走到了她旁边。
他嘴角向下撇着，不做任何表情时就已经很严肃，更不要提现在。
黄瑶觉得他心情好像不太好。
“怎么喝这么多？”看见他眉心皱了皱，随后开了口。
和黄瑶的一句“你怎么在这？”同时说了出来。
“你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黄瑶踮起脚，笑嘻嘻地凑近了他，“陪我过生日呗。”
陪我过生日呗，虎叔。
后面一句“虎叔”还没说出口，身后传来了声惊呼。
黄瑶下意识后退了几步，而后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
是乔林苏。
她发现黄瑶不见后，急疯了，到处找着。
好不容易找到，就看见这一幕。
乔林苏瞥了唐小虎一眼，感觉不像是爹舅一类的。
也没听黄瑶说过谈男朋友的事。
最后她折中问了句:“你哥？”
“我叔。”黄瑶一脸淡然，仿佛已司空见惯。
乔林苏“哦”了声，默默撇去了脑海中那些可耻想法。
“那……我们打个车回去？”乔林苏瞥了眼唐小虎，“你这位叔叔住哪？顺路吗，顺路的话可以拼一辆车。”
黄瑶刚要转身询问虎叔的意见，余光瞥见他正低头对着手机打字，而后，黄瑶感觉到左手握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虎叔：【我们聊聊。】
——
考上勃北大学的那年，高启强在勃北给她买了个房子，就在勃北大学附近，但黄瑶很少去住。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六楼，楼道里很暗，灯不知道是坏了还是没开。
黄瑶边走边在包里翻找着钥匙，今天去KTV，她也依旧背着平时上课用的帆布包。
走到门口，黄瑶依旧没找到钥匙。她伸出手，开始在墙壁上摸索。
她记得这附近有一个开关，能打开楼道顶上的炽光灯。但归根结底她没来过几次，具体的位置并不清楚。
试探着按过几个地方，预想中的光明并没有到来。黄瑶疑惑地停住了手，下一秒。
咔哒，头顶的灯亮了。
刺眼的光将她包围，楼道里的一切事无巨细地展示在了她面前。
唐小虎的掌心盖住了她微微弯曲的中指指尖，按着开关，就在她触碰的地方再往上几毫寸。很没由来的，黄瑶想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里面有一句这样的台词，大概说的是，当你失去一种感觉时，其他几种感官就会格外灵敏。
黄瑶闭了闭眼，又回到了几秒前还身处的一片黑暗。
从被他触碰到的那片肌肤起，滚烫燥热的感觉逐渐蔓延至全身。她右手藏在包里，在开始摸索开关之前，就已经紧紧攥住了什么东西。
说不清是谁先收回的手，半晌，黄瑶哑声道：“进去吧。”
“咔哒”，钥匙在锁孔里转过一圈后，门开了。铺面而来一股很熟悉的感觉，唐小虎站在门口，愣神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屋内的陈设还维持着一年前他最后离开时的模样。
说不清是因为黄瑶在她离开后就没住过这，还是她在刻意保留着。
“找我什么事？”取下身上的包，黄瑶随手挂在了门边的支架上。她态度冷淡了许多，唐小虎猜想是她从KTV到这，一路酒醒了很多的缘故。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的格子衫，裙子下摆刚好盖住膝盖，面上的红晕已经消退了大半，但眼下仍残留着淡淡浅粉色的醉意。
她眼睛真的很亮。
唐小虎这么想着，不自觉挪开了视线，不敢和她对视。
尽管屋内的摆设都还和他离开时一样，但不管是桌上还是装饰品上，都没有明显的灰尘，这里在按时被人清扫。
黄瑶走到厨房门口，打开了冰箱门。冷光带着寒气铺面而来，冷藏区摆着几瓶她上次带来的酒，黄瑶伸出手，刚要拿上其中一瓶。
“强哥说他有点事想问你。”唐小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犹豫，似乎是有所隐瞒。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
“是关于陈——”
话还没说完，砰的一声，伴随着一阵怪异又难以形容的声响，头顶的炽光灯突然熄灭了，无边的黑暗涌了进来。
冰箱启动了备用电源，门还敞着，冷蓝的光照着她的动作，黄瑶从冰箱里拿出了几瓶酒，而后关上了冰箱门，一副对停电早已司空见惯的样子。她坐到客厅的茶几旁，将几瓶酒搁在上面，随后转头望向还站在玄关的唐小虎。
“虎叔，”她歪着脑袋，笑了笑，“能陪我过生日吗？”
距离上一次的见面，估摸着有三四个月了，自从陈书婷去世，黄瑶回到勃北，两人的联系就少得可怜。她猜着今天大概是高启强问她关于毕业后的计划打算，虽然印象里高启强不是会提前规划这么久的人，但是今天她暂时不想想这么多。
“祝我生日快乐。”白烛微弱的火光里，唐小虎看见黄瑶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一瞬间，他有些恍惚。
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是无忧无虑的二十一岁少女，而不是那个背负秘密和仇恨的高家养女。
她在这里，在勃北的时候总是会格外自在。
“生日愿望。”黄瑶突然凑到他面前，打破了他的思绪。她的眼睛在火光的映射下，似乎比刚刚更亮了。
唐小虎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你想要什么？”
有限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的气息在往鼻子里钻，往他身体里钻。
可那不是属于他的气息，于是那些进入到体内的气息，又迫不及待想要逃出。没法逃出，便不停躁动，跑动。
越来越热了。
唐小虎挪开视线，突然想不通是天气的原因，还是一尺外茶几上那朵在快乐跳跃的火苗。
他逃避似的拿起桌上的一瓶酒，一口气喝了大半瓶下去。冰凉的液体滚过喉口直达胃里，感受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坠进肚子里，凉意直往上蹿，才勉强好受了些。
但一转头，他对上黄瑶的目光。
黄瑶一瞬不动地盯着他，她的醉意似乎又上头了。唐小虎后知后觉意识到。好不容易被平息的焰火此刻又重燃了般。
不能再留在这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
唐小虎撑着沙发，刚想站起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缠住了他的脖子。身上的人不算太沉，但那重量却压得他站不起身。
黄瑶埋在他脖颈间，不用刻意凑近了，就能闻到她发丝间的洗发露香气。
靠得太近了，连她细若蚊虫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能吻我一下吗？……”
“就当作是生日愿望。”
黄瑶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的神态变化，从虚掩着的窗户里吹来了一股风，屋内唯一的光源熄灭，房间里登时一片黑暗。
虎叔似乎沙哑着发出了几个音，但黄瑶没听清，也不理会。她手在黑暗里到处试探，摸索着抓住了虎叔的手，瞳孔也对黑暗的光线适应了些，能看清隐约的轮廓了。
她指尖温热，一点点摩梭过他嘴角的那道伤疤，沿着他脖颈，顺着喉结，一点点向下攀。身下的人颤栗了下，但她没察觉。
落到胸前衣领处停住。
就在她要贴上去。
唇上传来冰冷的触感，黄瑶心头一跳，身体突然开始不受控地颤抖。
是他先吻了上来。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夜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