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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西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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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阴长老山。
五位长老仰着头，仿佛在看什么，皆是眉头紧皱。
“不过半日，便有四人进了无双宫。照这样下去，岂不是与我们预想的结果适得其反。”
“还无人摸清云海阁的位置，不急。”
“况且，别忘了西华在位时，三族如何仇视五阴。”
“即便能进去，也只是离失败更近一步罢了。”
长老们眉头舒展，眼洞里都带着笑意。
*
风逍和莲音刚出辰宫，就看到一队红衣侍女，每人捧着两卷书，垂着首向深宫走去。
“会不会是送去云海阁的？”
风逍也是这么想的，她瞅了眼周围没人注意到，便拽着莲音，“跟上去看看。”
两人也不敢跟得太紧，远远缀在队伍后边。
侍女们七拐八拐，绕过花园和假山泉池，来到一处奢华的宫殿来。
见着侍女消失在宫门内，她们便趁机溜边钻了进去。
殿中花池怪石，倒有几分人间皇宫的雅致。
遇到的宫人神色欢快，偶有嬉笑打闹的。风逍和莲音一路低头，也没引起注意。
两人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跟到一处厢房，见那队侍女直入房中，便在窗户下蹲着，准备听听动静。
侍女们进去不一会儿，女子娇柔地嗔怪着，与其说是抱怨不如说是撒娇，
“《乐书经》、《浮华录》、《大道经》……这些听着就好无聊。”
风逍一看莲音，见对方眼里也流露出惊讶，这声音分明是舍迦。
“知道卿卿爱奇书，本座已经加派人手，连那荒蛮之地都没放过。”
男子的声音带着讨好，接着开始说起趣话来逗舍迦开心。
银铃的笑声过后是羞涩的低语，两人紧贴着窗户根，生怕漏掉只言片语。
先是一阵暧昧的喘息声，然后是舍迦带着鼻音哼唧：“听说云海阁里边有不少仙门都没有的典籍，大人不能带我去开开眼界嘛。”
男子呼吸微滞，语气为难：“没有阿姐的手牌，我是进不去的。”
室内安静了一瞬，便是低不可闻的啜泣声，
“姨母说得没错，果然是到手了就不珍惜。大人不耐烦我直说便是，又何必将尊上抬出来扯谎。”
男子声音明显慌乱起来，“不是不是！是真的，就连师洄要去那里也得出示魔尊手牌，我怎会骗你呢。”
“我将你捧在心上都来不及……不、不是骗你。”
男子言辞恳切，许是舍迦觉得过犹不及，便撂下这茬，又开始情意缠绵起来。
风逍眼神微动，这舍迦速度可真快，比她俩还早早进入无双宫。
她看向莲音，使了个眼色，正打算撤离，就听到身后一声高喝，
“那两个干嘛呢！”
两人一回头，便见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过来。他穿着深紫色的圆领大袍，看上去比其他宫人地位更高。待走近了眉毛一竖，眼睛一瞪，
“你们这些小侍整日就知道偷懒躲闲！还不跟我去欢喜楼！”
师洄的障眼法果然厉害，风逍低眉顺眼称是，和莲音一块跟上紫衣男人。
欢喜楼就在刚才的厢房后边，不少侍女侍男此时正进进出出，忙着将楼里的东西搬出来。
紫衣男人眼风一扫，风逍莲音小跑着过去。
“咱们真要在这当苦力？”
莲音作为一城之主，从小到大只吃过练功的苦，还没干过这种下人才做的事，一时间愤愤不满。
“等那个老男人走了再说，正好还能打听点消息。”
风逍低声道，听着那些同样不满的侍从们聊了起来。
人一多，嘴就杂，这些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
“也不知道西梦大人是看上那个兔妖什么了。”
“长得不如阿修罗，还想起一出是一出。”
“欢喜楼都闲置多少年了，大半夜的一句话就要搬空给她做书房。”
“那个姨母才叫古怪，整日闭门不出，我就没见过长什么样。”
“也不吃东西，莫非已经筑基了？”
话风渐转，他们开始讨论起晚饭吃什么。
风逍凑近刚才说得最欢实的小侍，“我听说她还想让大人带她去云海阁呢。”
那小侍眼睛瞪大，“师洄大人都被尊上轰出来过，她可真敢想。”
风逍眼睛一亮，接过小侍手上的重物，笑得憨厚，
“不瞒前辈，我是新来的，想跟您多打听打听，以免做事说话得罪了人也不知道。”
小侍似乎很是受用她恭敬的态度，咳了两声，拿腔拿调道，
“西梦大人平日里最爱游山玩水，若是遇到中意的美人，你别管是哪族的，大人带回来后好好侍奉准没错。”
他说到这压低声音，“听说还带回来过凡人呢。”
见风逍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小侍颇为得意，来了兴致开始说起各宫八卦。
风逍时不时惊呼一声，然后连连点头，两眼崇拜看着那小侍。莲音路过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直起鸡皮疙瘩。
东西搬得差不多了，紫衣男人才走。两人得到可用的消息不多，活却没少干。
“前辈，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这份眼力和实力，不出一年绝对高升。”
小侍被哄得找不到北，临走还自报家门让她休假时去找他玩。
“你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见人走了，莲音嘲笑道。
风逍揉揉腮帮子，刚才笑得脸都僵了，她白了莲音一眼，“你都是真话，倒是找出云海阁在哪啊。”
莲音一挑眉，这意思是打听出来了？
风逍怕引人怀疑，刚才旁敲侧击半天，才从那小侍嘴里套出话来，
“云海阁在顶层，光守卫就有三个化神期大能，皆是三族翘楚。除此之外，另设阵法保护，没有魔尊手牌的情况下，进入必死。”
莲音思考片刻问道：“我破了大乘前期，你呢？”若是两个大乘打三个化神，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风逍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想要硬攻，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修为到什么地步了。
之前在化神境，得了魔族传承用不出来。直到大比前日才发现，灵力是通过金丹调度全身，魔力却是要将金丹沉入识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她在卿火阁刚悟出来，就着急忙慌往铁牙山跑。虽然不清楚现在是何境界，但肯定比之前的自己强。
但是关键不是那三个化神期守卫。
“最棘手的是阵法，当初那个魔尊留下来的除了《死经鬼书》就是这个伏魔阵。你有没有听说过？”
小侍跟她说的也就这么多了。
莲音摇摇头，她只知道那本书，什么伏魔伏鬼从未听说过。
风逍沉思，那个魔尊也是古怪，居然给阵法取名【伏魔】，真的不是在咒自己吗？
“哎，要不要去找舍迦？”
莲音提议，毕竟她和那个西梦关系密切，也许知道些更有用的讯息。
风逍点点头，能利用的都要利用上。
两人趁着夜色，又溜到之前那间厢房。刚蹲在墙根下，就听到伏岐的声音，
“你别忘了咱们好不容易进来是为了什么。”
还有熟人？
风逍竖起食指比在唇上，莲音微微颔首。
“姨母放心吧，我怎么会忘呢。”
舍迦前句调侃，后半句却带着恨意，不知道是冲谁。
“书到时候给你，事后你得护我离开秘境。”
伏岐不耐烦地说道：“都说了多少遍了，我虽然是偷道，但言出必行。你到底能不能进去？”
“别急，我已经知道手牌样式，明日用上妄道的存真术，混过守卫的眼睛没问题。”
“再用偷道的移花接木去破阵……”
屋内两人对着阴笑，屋外两人对着挤眉弄眼。
【现在进去？】
【别啊，就让他们去闯，我们当好黄雀就行了。】
【你真阴险。】
【谢谢夸奖。】
风逍还愁伏魔阵怎么破，结果收获意外之喜。回去的路上，两人心情大好。
莲音想起自己那会也听了个八卦，
“据说西华若是空手回来，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师洄。若是带着捧书小童，就会先去云海阁闭关三天。”
风逍想到刚才那两人的密谋，“他们明天动手，要是撞上西华闭关。”
“嘿嘿嘿……”
“嘿嘿嘿……”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隔岸观火浑水摸鱼，乱起来机会就更多了！
走之前，风逍在窗户下面画了个隐蔽的灵阵。不用灵力不用魔力，简单几笔就可以监察动向。
第二天上午，师洄一直没出现。
两人趁机到处踩点，寻思着事成之后从哪路逃跑最快。
还去了趟云海阁，但只远远观望了片刻，怕引起怀疑便回来了。
“封离和桀涯会不会也埋伏在暗处呢？”
风逍听莲音疑惑，摇头不知。她在画面中曾看到，那两个人有在鬼婴林联手偷袭她。
而无双宫的画面只出现过一个陌生的女人，现在想来估计就是西华。
舍迦既然在这里，桀涯必定知晓。可是她为何跟伏岐联手？
“舍迦和桀涯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不觉得昨天她那两句话，有点怪吗？”
莲音回忆起好几个月前的事，她听伏岐说才知道，桀涯一直惦记着扫霞衣，那个兔妖也是他的人。
这俩人装得好，平日里互相冷脸，根本看不出来。
“五阴互相坑害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舍迦活着一天，就是提醒桀涯自己的失败。他本来就修的杀道，不杀了舍迦甚至会影响修行。”
风逍恍然大悟，“那就是在鬼婴林，舍迦发现自己成了弃子，干脆撂挑子了。”
于是和置身事外的伏岐结盟。
“也就是正好撞上个色鬼，不然伏岐不会和她联手。”
莲音冷笑一声，那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以前没少被他坑。
突然，整个无双宫响起钟声，悠长又庄重。紧接着一个小童的声音响彻云霄，
“恭迎尊上回宫——”
两人惊讶地起身，现在还未到申时，师洄的消息怎么不准？
远处踏空而来一个青衫女子，她面容清秀，发束玉冠，除了如火的长发和绿色的眼瞳，比起魔尊倒更像是读书人。
她唇角染着金色，直奔辰宫而来。
风逍连忙低下头，这女子和画面中的一样，看似清隽秀雅，全身却散发着煞气，令人胆寒。
西华一落地，没有看殿前立着的风逍和莲音，直往殿中而去。
她胸口受伤，金色的血染了青衫。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师洄迎了出来，语气带着怒意。它的心绪仿佛影响了修为，风逍和莲音又看到了师弟和娘亲。
只见它急步上前扶住了西华，女子依赖地靠在它颈边，也不解释，语气眷恋又疲惫，“洄儿，我好想你。”
师洄身子一僵，冲风逍和莲音瞪了眼，两人立马退了下去。
临走前风逍忍不住回头，就看到师洄半抱半揽地将西华带进了殿中，眼神尽是恋慕。
顶着师弟的脸，那双凤眸看着别人，叫风逍心里感觉怪怪的。
“它可真奇怪。”
风逍十分不解，明明是昨天说要杀了西华的人，这前后不一的样子……
“舍迦行动了！”
莲音看着风逍的手低声道，她掌心微微发光，是昨天的灵阵在提醒。
看着师洄他们消失的方向，风逍默默想到，受伤之人肯定不能行鱼水之欢了吧？
正好。
两人兴奋地对视一眼，匆匆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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