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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抹月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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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榆眼前模糊了一片,完全就看不清楚下方的人是谁。
他想站起来,但是鼻间流下温热的血,他身子一晃直接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他望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茫然了片刻。
还是陈嘉禾在一旁激动地问他:“楚榆你还记得我吗?你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吧?”
楚榆:“我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饭。”
陈嘉禾:“……”
有些人死了都忘不了吃饭。
医生也被逗笑了:“看来是没失忆,有点轻微脑震荡休养一顿时间就好了。”
楚榆也只是觉得脑袋晕晕的,但要说很严重也没多严重。
他坐起来,感觉自己脑门有点疼,伸手碰到一个大包,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你这被砸的不轻,我开些药你回去擦擦,还要注意休息不能剧烈运动。”医生在旁边开药耐心地叮嘱着,转头看他的脸又是轻叹,“幸好没划破脸。”
“破了也是好看的。”楚榆忍着疼继续摸自己的鼻子,朝陈嘉禾问道,“砸我的人呢?”
陈嘉禾没好气指了指外面:“在外面等着呢,那人神经病吧,无缘无故地砸你。”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了,他还没得及看清楚是谁砸的自己。
“谁砸的我啊?”楚榆从病床上下来,觉得自己可真是大冤种。
“我对象说是体育学院大三的楚瑾。”陈嘉禾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们两名字怎么这么相似。”
楚榆心想能不相似吗?都是暴发户楚天取出来的。
他本来还想找砸自己那人要个说法,现在看来自己出去肯定还会被楚瑾给打一顿。
楚瑾这人很莽,完全就不够后果,要不是杀人犯法,今天伤他的可能不是球而是刀子了。
“别怕,我跟你一起去找他要个说法。”陈嘉禾一脸愤怒,毕竟是他拉着楚榆去篮球场的。
楚榆为了自己的脑袋,急忙拒绝:“不,不了吧。”
“为什么不啊?你都被人欺负了。”陈嘉禾十分不理解。
因为他真的怕楚瑾会捅死自己啊。
楚榆只能摸着脑袋说:“有点头疼,我怕我们打不过我会疼得很厉害。”
陈嘉禾:“……”
陈嘉禾属于长的比较秀气,个子不算高,在人高马大的楚瑾面前确实有点打不过。
于是两人面面相觑,最后陈嘉禾指了指门说:“那也只有一扇门啊。”
楚榆:“……”好叭QAQ。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勇敢地面对,但是在出去之前楚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医生:“我这脑袋再被打一顿会变傻吗?”
医生大概没想到会是这个问题,最后肯定的点头:“不能很保证,但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会不太聪明。”
楚榆内心已经哭成泪人了。
这该死的宿命啊。
他拿着药强装镇定地打开门走出去,陈嘉禾这个小怂包跟在他的身后,盯着楚榆脑袋上凌乱的头发来转移注意力。
楚瑾正靠在外面的墙上,手里夹着根烟但没抽,大概是忌惮正来回走的医生。
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他转头就看到脑袋缠了一圈绷带的楚榆。
他垂丧着脑袋,慢腾腾地走出来。
“呵。”楚瑾冷笑一声,“我以为你能死在里面。”
哇,好恶毒一男的。
楚榆在心里哔哔,但是眼神却很无辜地看着楚瑾。
楚瑾被看的一怔,心想,这是什么鬼眼神。
以前楚榆每次看到他都像是老鼠看到了猫都想躲避,现在他微仰着头,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好像是讨好人的小猫,他愕然不已。
“你在看什么?”他不客气地斥道。
“看你打算怎么揍我。”楚榆小声道。
楚瑾是怒极反笑:“你觉得你不该揍?”
楚榆也挺无奈,摆烂地说:“揍吧揍吧,反正你从小到大打我没打的少。”
原主的性格这么阴郁大部分还是楚瑾造成的,从小学就让人孤立他,一直到高中也不放过。
楚瑾轻嗤:“所以呢?你觉得无辜?”
楚榆再次直直地看向他:“你和我都是无辜的,有罪应该是你的父亲。”
楚榆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光彩的私生子,但孩子从来没办法决定自己的出生。
他是无辜的,楚瑾也是无辜的,但小孩只会欺负小孩,楚瑾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的罪都放在了原主身上。
楚榆并不愿意跟原主一样承担这份罪。
因为在之后他会抹去私生子这个不光彩的身份。
“楚瑾,我会带我的妈妈离开的。”他坚定不已,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楚天给自己的卡,“现在是第一步。”
楚瑾看着对面的人递过来的黑卡,他眼中都是怀疑和探究。
楚榆并没有跟他多交谈的想法,将卡放在他身边的长椅上,便带着陈嘉禾离开,离开之时他还说了句:“楚瑾这一次我可以不报警,下一次不一定了。”
楚瑾愣在原地他完全没想到唯唯弱弱的楚榆会这么跟自己说话。
转头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楚榆,愤怒不已:“你在威胁我?”
楚榆被吓得拉着陈嘉禾狂奔逃离,嘴还不忘回道:“ 你再揍我!我也会揍你的!”
人声落下,但是人影已经没了踪影,只有蒸腾的热气在四周扩散。
楚瑾站在医务室的门口,走回到原本的位置将那张黑卡拿起来,想到刚才楚榆的眼神,唇角都是嘲讽的笑:“揍我?哼,那就等着瞧。”
他将黑卡直接收进自己的口袋,楚家的钱确实不应该给一个小畜生用,尤其是长出了小獠牙的小畜生。
*
楚榆回到宿舍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只觉得脑袋发晕,心想,楚瑾真不好对付,但愿以后不要见面了。
他默默祈祷完闭上眼就躺了一下午,等再醒来已经天黑了,他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顶着饥饿的肚子下床想给自己发蒙的脑子擦擦药,但是看了一圈,最后坐在椅子上怀疑人生。
在医务室太害怕楚瑾了,导致忘记拿药了。
大晚上医务室也关了,他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了。
宿舍就他一个,陈嘉禾肯定约会去了,庄知晓大概是去图书馆学习了,余舟他也没兴趣想去他干什么了。
楚榆拿上手机,顶着肿了的额头去学校的药店买点药擦擦。
这大包不擦明天真的会肿的跟小山高吧。
他去药店的路上正琢磨等会去吃点什么,但是很不幸,学校他唯一知道的一家药店关了,不得已他只能出校门了。
所幸离大门也没多远了,他慢悠悠地走过去,到了学校门的街道上,按照导航去最近的药店。
走进药店,他先闻到了一股很浓重的酒味,最后目光落在正在跟柜台阿姨低声询问的人身上。
他看着那身熟悉的西装,想到今天出门的谢疏。
微微侧目想看对方的脸,却没想到对方也侧过头来。
那张冷峻的脸映入眼帘,楚榆眼睛瞬间就亮了:“谢疏!”
谢疏起初还很怀疑,不远处额头肿成包子的人是楚榆?
在他印象中,除了第一次,后面每次见到他都是很漂亮的存在。
他也是第一次用漂亮形容一个同性,但确实寻不到其他合适的词。
楚榆快步走过去,本想问他生意谈的怎么样,却发现他脸色红的异常:“你怎么了?”
“没事。”谢疏收回目光,转身去找药。
楚榆急忙跟在他身后,担心不已:“你不会是酒精过敏吧。”
他身上酒精气息太重了,而且他以前的朋友对酒精过敏就是这样。
谢疏转头看他,眼底好像藏着一点冷意,大概是觉得他有点烦了:“你很喜欢关心陌生人吗?”
“我喜欢关心短命的。”楚榆笑道,“尤其是不把过敏当回事的。”
谢疏:“……”
谢疏觉得有些人看着漂亮,一张嘴却不算漂亮。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盒药,直起身,尚且清明的眼睛盯着瞅着自己的人,他额头上的包太扎眼了,而且本来就白的肌肤还泛着青。
他漫不经心地瞥向楚榆额头的肿包,问:“所以你是刚寻死出来?”
楚榆注意到他的视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脸现在是全损状态,下意识地想挡住,但是碰到就疼得倒吸一口。
“别碰了,再碰短命的就是你。”谢疏转身往柜台去顺手拿了盒红花油一起结账。
楚榆跟在他身后还嘟囔着:“我是被人用篮球砸了。”
谢疏付了钱听到他这话,想到今天下午魏无迪给自己发来的消息,说今天篮球比赛有人用球砸了个倒霉蛋,没想到这个倒霉蛋是他。
他压抑了一个下午的心情,此刻好像因为眼前的倒霉包子蛋缓和了几分,好奇地问道:“对方嫉妒你的脸?”
“嗯?”楚榆愣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谢疏是在夸自己的脸,瞬间就笑了,“对!你也知道我的盛世美颜容易遭人嫉妒啊。”
谢疏看他还蹬鼻子上脸了,嗤了声:“刚知道。”
楚榆:“……”
谢疏胃有点难受,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吃药,将手里拿的红花油丢给他就转身往外走。
楚榆有点意外谢疏的红花油是买给自己的,看谢疏出去也急忙跟上去:“给我的啊?”
“给盛世美颜。”谢疏淡淡道。
楚榆嘿嘿地笑了,觉得谢疏这人喝醉了说话怎么这么有趣。
他和他肩并肩走着,瞧他脖子也跟着红了一片,还是挺担心的:“你真的没事吗?”
“你想我有事?”谢疏说着拐进了一家便利店,轻车熟路地在货架上买了一瓶水和一个三明治,转身想付钱撞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人。
楚榆眼巴巴地瞅他:“谢疏,我不想你有事啊。”
明亮的灯光之下将人的眼神照亮的清澈透亮。
谢疏确实看到他眼中的担心,这是他极少看到的情绪,还是对着自己的。
“再不吃药就会死。”谢疏垂眸淡淡道,楚榆紧忙让路,看店里人不少急忙屁颠屁给他找了个位子,还小声地朝他喊,“谢疏,我给你找了个位置,你等会过来啊。”
谢疏没应,单手从货架上拿了几包薯片和一瓶牛奶,一起放到柜台上。
老板跟谢疏是老相识好奇地问道:“以前没见你身边有人,那谁啊。”
谢疏听到老板这么问,转头看过去,只见楚榆像只快乐小猫在座位旁乖乖地撑着下巴,认真地等着他过去。
他收回目光,扫码付钱,低声道:“很缠人的学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