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两世樱》柒静临

6、第 6 章

　　“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
　　没有再分心于其他事物，中村认认真真地吟诵起了灵言。

　　“——六杖光牢。”
　　少年尚且稚嫩的声音一经发出，六道光片很快将木偶的身体彻底封住。

　　“不可能！”
　　打断了自己说到一半的灵言，中村惊叫出声。

　　自己对自己咏唱的速度一直很有自信，当年在真央还是四回生的时候在整个校园里就所向披靡，绝无敌手了。
　　当然，所谓在四回生的时候，也是因为在她成为四回生的时候朽木苍纯已经从学院里毕业了。

　　——这孩子傻了吧？
　　这是夏末难得的抽搐。

　　在这一点上，经历过真央时期的苍纯比他清楚得多。
　　事实上，因为天生灵力较充裕的缘故，夏末已经不愿意念灵言很久了。

　　当然，夏末本人觉得念灵言的时候那种一口气下来人差点噎死的怂样实在是傻到不行也是原因之一。

　　“请专心一些，中村。夏末并没有进行咏唱。当然，我也不会阻止你和他一样做。但是，无论如何，一旦念出了灵言就不要中途强行断开，那样的话容易对施术者本人进行一定的伤害。”
　　苍纯提醒道。

　　“……是。”
　　中村讶异地盯着夏末看了半晌，得到的是夏末一个轻蔑的表情。

　　她的年龄大约和自己两世的年龄加起来差不多，结果居然是这样的废柴。
　　真的要说的话，自己学类似于鬼道这类的东西也不过那么十几年而已。

　　在除了白打和战术以外的方面，夏末倒是从来没有客气过。
　　本来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和自己同龄的人练了多久，他就练了多久，即使心智早就成长完备，身体条件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那么，你要选择舍弃灵言吗。”
　　苍纯微微皱眉。

　　中村的灵力在刚才咏唱的时候被他看得较为清楚，就是咏唱了也未必有多好的效果，舍弃灵言估计结局就惨不忍睹了。

　　万幸，中村其他方面再怎么跟不上他们的节奏，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不舍弃。”
　　细细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再看看夏末木偶上怎么看都是稳稳当当的六道光片，中村觉得自己出去丢人现眼实在是没什么意义。

　　不过，父亲的话确实没错，夏末确实是个极有天赋的孩子。该说是遗传基因好么。
　　中村如是地想着。

　　“那么，再来一次。”
　　苍纯这么说着，微微垂下了眼帘。

　　“下盘要更稳一些，精神力也得更加集中。”
　　注意到今天苍纯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夏末体贴地为他讲解了两句。

　　——虽然一般人都知道。
　　已经完全把中村当成了“非正常人”的夏末。

　　“哦……好。”
　　突然看到夏末对自己那么亲切，中村很高心地笑了。

　　——那是什么愚蠢的傻笑啊。
　　夏末在心中抚额，面上仍不动声色。

　　苍纯朝他这里投注了片刻目光。
　　“正是如此。”

　　夏末愣怔了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苍纯，冷淡过头了。

　　——身体不好么？
　　这么想着，夏末又有些担心。

　　此时，中村已经开始了咏唱。

　　“雷鸣的马车，纺车的缝隙，此物有光并一分为六——”
　　中村的手臂在空中僵硬了片刻。

　　两只纤细的食指抵住了她的手臂。

　　“——六杖光牢。”
　　带着些许无奈的稚嫩男声从身边传来，顿时，一阵白光飞过，眼前的木偶已经被紧紧囚住。

　　“呜啊——”
　　中村颇是惊喜地叫了起来。

　　“这是我发出来的吗？”
　　中村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脸兴奋地轻轻触碰了片刻某道光片。

　　“准确的来说，是我帮你发出来的。”
　　夏末叹息一声，用余光看向总算是有点反应了的苍纯。

　　他今天究竟怎么了啊。
　　夏末很郁闷。

　　刚才中村明显就是太过紧张，导致体内灵力乱窜，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一个灵力更强一些的人为她清理脉络的话，到时候鬼道发出来之后的飞行渠道就会改变，说不定会在整个训练场里乱窜也说不一定。

　　“你没事吧，中村。”
　　苍纯有些担心，木槿紫的眼眸水盈盈地满溢着关切。

　　“没、没事。”
　　中村一看，整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再看向略带不悦的夏末，刚长开了些许的皮肤嫩白透明，嫣红色的眼眸闪闪地发着亮光，如丝的长发被主人并不细心地绑住，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却更多了丝迷人的弧度，俨然是一副美少年的模样。

　　——原来自己是在这样的两个美男子的包围下练习啊。
　　一下子小女生的虚荣心爆棚了的中村有些痴呆。

　　“那么，靠自己，再来一次吧。”
　　“是！”

　　接下来的训练就很顺利了，中村是个有天赋的孩子，虽然不能一点就通，但是却懂得应变，学起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而夏末本来就已经学会了，更是一次通过，然后悠哉悠哉地看着中村一次又一次地重来。

　　送走中村之后，两人走进了苍纯的书房。
　　这里特有的书香气息混合着偶尔会从苍纯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让夏末感到极为舒适。

　　“怎么？还不走？我要工作了哟。”
　　苍纯走到书架前翻出一本档案本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

　　不用人招呼，夏末自顾自地坐到了书桌前，随手拿起苍纯桌上的一本和歌集就翻阅了起来。
　　这本和歌集显然是被主人常常翻阅的，书脊由上往下大约三分之一的地方有一条不浅的痕迹。

　　苍纯的书桌的四边都被特地制作得很尖锐，这样可以在坐姿不正的时候得以调整，也因此，他常看的基本书的书脊处都会有一至两条的磨痕。

　　夏末就用那条磨痕抵着书桌，坐姿极为端正地在书桌前漫不经心地翻着纸张。
　　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使得他倍感享受。

　　“苍纯哥，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夏末放弃了那种享受，从座椅上跳了下来。

　　“恩？为什么这么说？”
　　苍纯将刚才翻阅的一本资料本放回书架，又拿了一本新的出来。

　　“你今天的话特别少，是不是有些感冒了？”
　　夏末凑过脸去看他。

　　苍纯将脸往后一躲，微微闭了闭眼。
　　片刻沉默。

　　“大概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