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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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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赶路,方楚却察觉到周遭突然多了几道陌生的气息迅速向马车逼近。
她不欲与其纠缠挥起马鞭想加速离开,却见远处亦有数道人影埋伏。
“吁——”
方楚险险地在绊马索前将马车停下,坐在车架前缓缓拔出身后的破山雪,低声跟方遥嘱咐:“阿遥乖,先进马车里别出来。”
方遥咬着唇,愤恨地在周遭埋伏人的脸上一一掠过,还是乖乖地躲进马车里。
跳下马车,看着眼前不同于之前打扮的追兵方楚朗声询问道:“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不知道为何会在此处将我们拦下?”
马车里还有两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人,方楚自然不想贸然跟对方交恶。
“自然是有人来买你们姐弟的命!”
其中一个蒙面人开口应了一句就不再多言,几人亮出兵器围攻上来。
来者有七八人,皆着黑衣面上有木制面具遮住脸,个个身形灵动飘渺,手持短刃,下手狠辣。
短暂交手后方楚就确定这些人绝不是李如意可以调动的人手,甚至她父亲方锦年手里应该也不会有这些颇通暗杀之术的人手。
好在来人虽多,不知为何武功算不得十分高强,方楚仗着身法玄妙才能勉力应对。
这些人正是暗隐阁派来的杀手,他们心里也在暗暗叫苦。
这木隐令上明明说方楚虽自幼习武,但教导她的师父无名无姓,想必武功并不高强,因此上面也只派了最低阶的杀手前来,如今交手,他们仗着人多才勉力应付,如果想要杀人恐怕也得折进去几个人才行。
不过木隐令已下,他们七人便没有退路,几人相视一望只能认命,招式猛地凌厉起来,招招都是以伤换伤,顿时杀意漫天。
七人配合默契眼见方楚行动间都护着马车,便知那令上说的方遥应该在车上,于是兵分两路,方楚顿时被四人围住难以突破,眼见另外几人要越过她往马车突围。
方楚咬牙提气,飞身跃出包围,破山雪拦在身体左转,刀身平举,灌注内力后横向扫击,顿时尘土飞扬,一击便将马车前的三人逼退,狠狠地砸向另外几人。方楚使的正是破山刀法的震山境中第二式,猛虎下山。
此招大开大合,几人皆被撂倒,方楚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
连续几招,方楚也气喘起来只希望几人能够心生惧意速速离开。
可这几位皆是杀手,都不知道退字怎么写,余下四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提气后退,远远掠起后退,情报有误,他们须得留下人手告知阁主,见其他几人皆没有退意,方楚脚步前移,欺身而上占得先机。
余下三人知道在方楚这里讨不得什么好处,可也不能空手而归,于是改变战术两人不要命地拦住方楚,宁可以身为盾,以命相缠,也硬要挡住方楚。
方楚心中焦急刀刃上撩顺势向下猛斩,手中的破山雪正劈在一人肩膀上,刀刃没入极深,那人顿时失了力气,脚下一软半跪下去,方楚来不及补刀,想要抽身回援马车,却不料那人抬手按住刀背,上身侧转用肩骨死死地卡住刀刃,方楚一时之间脱手不得,被阻住脚步。
另外一人则掀开马车帘布,向里刺去。
“阿遥——”
霎时间方楚心神俱裂,爆发出无穷力气,破山雪抽不出来,她便直接用力下斩,只听得一声惨叫,那人自肩膀而下,胳膊被方楚一刀斩下。方楚一脚将人踹倒,刚要回身支援马车,又一人不要命地冲了上来。
马车上,那杀手掀开帘子,看到一文弱男子搂住方遥,心中来不及多想这多出的男子是谁,亮出兵器狠狠刺向方遥。
马车里沈白泽面无惧色,一手捂住方遥的眼睛,一手抬起一条赤红色的小蛇直冲着那杀手的门面袭来,那杀手本能地想要避开,可小蛇快如闪电,一口咬在那杀手的脖子上,瞬间杀手捂住脖子发出哀嚎,从手指露出的部分可以看到青紫色的毒素顺着脉络快速下移,片刻间,那杀手就没了气息,倒地身亡。
沈白泽暗自松了口气,吩咐方遥在马车里躲好,他跳下马车捡起那杀手的兵器护在身前,刚已一入手沈白泽就低头看了看匕首上的花纹,在暗自心惊到居然是暗隐阁的人。
虽不知道沈白泽用了什么方法,但见杀手已死,方楚倒是没那么着急了,余下的杀手能战的不过就是自己面前一人而已。
那条赤红小蛇顺着又爬回沈白泽手上,原本有拇指般的大小现在又缩小了几分,小蛇回到上沈白泽身上后就沿着沈白泽的经脉四处游走,像是在找寻追赶着什么。
终于在沈白泽左肩处,那小蛇找到一团鼓起的经脉,毫不留情地张嘴咬下,小赤蛇刚刚一击耗费了大量毒素,现在急需进食补充,沈白泽瞬间脸色惨白,捂住肩膀闷哼一声,与此同时能感到体内郁结的经脉被冲开一处,虽然脸色难看但沈白泽心中还是轻松些,身上被种下的蛊虫被小蛇吃掉一只,他体内的蛊毒又少一分,小赤蛇在沈白泽肩膀上的伤处舔舐一会儿止住血,吃饱喝足后,窝在沈白泽身上陷入沉睡。
与此同时,方楚也将最后一人斩杀,方楚回头想找另外几个被打倒的杀手询问到底是什么来处,却没料到,几个伤重的杀手知道逃跑无望,都已经服毒自尽,方楚拿起他们的匕首,走到沈白泽身边,却见沈白泽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脸色也灰败不堪,不过看他神色自若隐隐透出一丝欣喜之意,方楚才稍稍放心。
“没事吧?”
方楚开口道。
沈白泽一手按住肩膀摇摇头,冲着方楚扬扬手中的短刃,面色凝重又开口:“是暗隐阁的人。”
方楚虽不怎么在江湖走动却也听说过暗隐阁的名头,她眉头紧锁:“那李氏倒真看得起我们姐弟,暗隐阁也请了出来。”
“不过还好之前母亲让我隐藏了身手,不然派过来的就不会是最低阶的木隐杀手了。”
方楚暗自庆幸。
沈白泽面有思索:“若是买家的情报有误,那暗隐阁失手后应该不会再派杀手,除非,你们府上的那小娘财大气粗,还舍得对你们姐弟二人花钱。”
方楚其实也不清楚,李如意为什么对他们二人如此紧追不舍,如果只是为了府里争宠,大不必对他们赶尽杀绝,连暗隐阁都舍得请,难道是李如意怕自己找到外公回来为母亲讨公道?
可是自家外公远在江南早就退隐,手中并没有太大的权势,北漠毕竟太远,即使外公真的愿意为母亲申冤,怕是也鞭长莫及,这些李如意未必不清楚,连方楚都是打算把弟弟交给外公看护,自己独自回方家为母亲报仇的,那李如意为什么一定要现在阻止他们姐弟二人去江南,自己的外公是有什么让李如意忌惮的吗?
“府上李如意能动用的银钱有限,不过还是得防着些。”
“她如此阻着我去找外公,定是外公有什么让她忌惮的地方,沈大哥要是无碍的话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现在不清楚李如意还有没有后手,方楚也不敢掉以轻心,如今只有早点赶去江南见到外公后再做打算。
沈白泽的脸上还是一丝血色都没有,方楚只当他是被刚刚的袭击给吓到了。
“还要谢谢沈大哥刚刚护住阿遥。”
方楚冲着沈白泽一拱手,刚刚那杀手并没有进到马车里方遥估计也只是被吓了一下,现在方遥半一直没出声,她抬脚上了马车打算安慰安慰方遥后就继续赶路,谁知帘子掀开,方遥脸色青白,小小的身躯软倒在一旁。
“阿遥!”
沈白泽听出方楚声音不对也忙上前查看,二人将方遥抱出来后仔细检查,却发现方遥身上并没有外伤,只是人一直昏迷着。
片刻前自己下马车时方遥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又突然人事不省了,难不成是真的吓着了?沈白泽皱着眉头面露犹疑。
方楚也同样不解,自从弟弟跟自己出了方府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母亲去世她现在只有方遥这一个血亲,如果方遥真的有什么不测,她将来怎能对得起母亲。
方楚把方遥递到沈白泽怀里,声音果断:“天马上要黑了,这里荒郊野岭的也无法为阿遥医治,我们尽快赶路。”
沈白泽抱着方遥坐进车厢里,外面方楚难掩脸上的急色拿着马鞭的手也微微发抖,但马车一路上却是又快又稳。
沈白泽思索着,他粗通医理一路上也给方遥搭过脉,方遥的身体明明比较健康的,他的手搭在方遥腕子处下意识地诊着,然后眉头紧锁,奇怪?怎么方遥现在全身都有郁结之处,脉象堵塞不畅。
就像,就像他的脉象一样,沈白泽搭上自己的脉细细比对,他身上是有蛊虫才导致经脉不畅的,难不成方遥也被下了蛊?那是什么时候被下的,沈白泽很确定刚刚那群杀手没有下蛊的机会,如果是之前就被下了那他应该之前就能诊出来才是,不过若真是蛊毒的话,他倒是有办法压制一下。
方遥身上的冷汗冒个不停,躺在沈白泽怀里难受地直打滚,发出声声呻吟。
方楚在外面心急如焚,不住地往四周张望想先找个落脚的地方,只是已经驱车数十里不见叶城,周围依然是荒无人烟,就在方楚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错路,想看看路上有没有行人可以指下路,突然眼前一亮。
一座华丽的府邸正坐落在不远处,那宅子装修得富丽堂皇与周围荒凉的景色格格不入。
方楚驾着马车停在院子外,跳下马车上前两步叩响院子大门,片刻后门内脚步响起,大门缓缓打开,还未见得来人相貌一股香气就先飘入方楚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