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指引下》散卓

6、指骨喜欢金色猫猫

　　阿帕基的作息很阴间，有时候早起，有时候在夜晚起床。

　　你偶尔在半夜上卫生间的时候撞到抽烟或者觅食的阿帕基，还会睡眼朦胧地问一句“晚上好”。

　　比起这个，你是有正事来那不勒斯的。

　　你要得找到迪奥大人的孩子——暂且叫ta布兰度大人。

　　……

　　你打着太阳伞，背好小背包，你已经带好了全部家当。

　　据恩雅老太婆的描述，当年迪奥大人的根据地有诸多恶人仆从，是一座相当大的古堡，迪奥大人的后代——暂且叫ta布兰度大人，想必也有一个相当大的根据地，正在谋划着一些占领统治世界之类的计划。

　　所以说，一定要做好十二分的准备，背好行囊，随时准备投靠布兰度大人。

　　……

　　你再一次起卦，命运把你带到了一所中学，并且指引你进去。

　　等等，等等，所以说布兰度大人其实有可能也是一个中学生？

　　不愧是布兰度大人，不似我等凡人，年纪轻轻就可以上天堂了。

　　你绕过门口的保安，找了一个隐蔽的后墙翻进去。

　　命运将你带到了一间教室的窗前，你站在大多数人都看不到的死角，看过教室里的每一个人。

　　喂，所以说……这间屋子里面究竟哪一个是布兰度大人啊。

　　不同于你，恩雅老太婆的指骨很激动，已经没办法好端端地待在你的衣服里，拽着你的上半身几乎贴到了窗边。

　　“笃笃……”玻璃被指骨敲击，发出响声。

　　“会被发现的啊，会被……”你握住恩雅老太婆的指骨，迅速收回身子，后背紧贴的墙壁，抬眸时却看见未曾注意的窗帘一角，一个脑袋毛茸茸的少年抬起头，看着窥伺着一整间教室的你。

　　或许是因为午后小憩被打断了，他碧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点不悦的审视和慵懒，他的眼神划过你握着的指骨和你的脸，这才偏了偏头，露出一些玩味和骄矜。

　　就像是某种名贵的小猫，看看想要接近他的人类今天有什么新奇玩具。

　　……这是什么眼神，总感觉莫名其妙被审视了。

　　他的眼眸并非血月一般的红色，可是头发的颜色，修长的眉毛，交错的金色睫毛，拉长的眼尾，下唇像是勾起的弧度几乎和恩雅老太婆房间里的画像如出一辙。

　　他绝对是迪奥的儿子，就算没有你想象中溢出眼眸的野心和恶意。

　　他很快就收敛了眼眸中的刚睡醒的慵懒和玩味，绅士一般对着你微笑了一下。一个友善又不过度亲密的见面礼，你想。

　　……

　　今天又有女孩来找乔鲁诺。

　　远东人的长相，黑色的头发被束成马尾，黑色的瞳孔，细白的指尖，还有脖颈上的指骨。

　　如果是来找他散步和告白的女孩子，这个刚上课十分钟的时间点未免卡得太奇怪了。

　　长衬衫，黑色长裙，刚好可以参加面试的装扮，但背后的背包看起来不轻。

　　裙摆有灰尘，白色的涂料。这种涂料乔鲁诺很熟悉，那是后面最好逃学的老旧矮墙上才会有的涂料，因为久经岁月所以极其容易剥落。

　　奇怪，看你的眼神也不像是来告白的，反而找到了老熟人。虽然你在偷看他的胸肌，还会脸红。

　　他很快调整状态，对着这个奇怪的远东姑娘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你很快掏出被笨重的黑色翻译器，像是掏出一块小砖头，在上面打字，“你好，我受你父亲的故友所托来找你。我会在校门口旁边的冰淇淋店等你放学。”

　　……

　　乔鲁诺的头发有点长，金黄色在他的脑袋上让人想到正午难以直视太阳，额头上的头发被打理成了三个卷，不知道他怎么睡的，这些卷居然一个也没乱。余下的长发束在脑后，好像是编了一个辫子。

　　露出的胸肌看起来光滑又结实。

　　凸起的弧度看起来好可爱……

　　啊啊不，你的意思是，好漂亮。

　　也不对。你仓促地低下头，掩耳盗铃般遮掩自己的冒昧。

　　为什么这里的人都喜欢露胸肌？阿帕基是，乔鲁诺也是。

　　……

　　他看到你翻译器上的文字，眼神很快变得严肃，带着探究一寸寸划过你的皮肤。

　　！

　　你几乎要炸毛。

　　别用这样的眼神盯着内向的小孩啊喂！你在心里无能狂怒，甚至想原地跑回阿帕基的家。

　　你用左手捏了一下自己的左脖颈，复用指尖在窗户画了一个五角星。

　　“等你。”你做了一下口型，甚至礼貌地颔首。

　　问：如果乔鲁诺还不来找你怎么办？

　　plan A. 尾随他，让他见识你的百折不挠，求他理你。

　　plan B. 就差吊死在他家门口，让他见识你的坚韧不屈，求他理你。

　　你搓了搓手，局促地离开了楼道。反正乔鲁诺是避不开你了，既然已经相遇，作为一个占卜师，天涯海角你也能找到他。

　　桀桀桀，布兰度大人，速速带大家上天堂。

　　……

　　乔鲁诺又遇到了奇怪的事。

　　几天前他的头发毫无预兆地从黑色变成的金色，意外地有了超能力。

　　不过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最在意的事情，是成为□□巨星，那才是真正重要的，他认为正确的事情。

　　他如常去学校听讲，如常去机场干点兼职，如常在无聊的课堂上睡觉，比如说每个周三下午的文艺复兴经典选读。

　　在这样的下午，乔鲁诺趴在窗帘旁边，窗帘遮住了年迈的讲师的视线，乔鲁诺往往可以一直睡到下课。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比如说有一节指骨不停地敲击玻璃，比如说有一个奇怪的女孩苦恼地劝说这节指骨安静。

　　还比如，她丢下一句校门口见就飞快地离开了窗边，好像他是什么吓人的东西。

　　有这么吓人吗？

　　……

　　最后还是见面了。

　　毕竟冰淇淋店就在校门口的街角。他一出校门这个女孩就似有所感一般在人群中精准地找到了他，对他挥手。

　　总不能直接走掉，那样对女孩子也太失礼了。

　　况且，他挥手回礼，又想起自己右肩的星星胎记——他不觉得你和他的父亲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