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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冬天,为什么这么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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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一夜,毛小多被吓到半死。大冬天还流一身冷汗,几乎虚脱。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一进教室就有人在讨论昨天天刚黑的时候学校又有人跳楼的事。说是如果天还没黑,早点送医院也没什么事,因为跳的人偷懒,居然是从四楼就跳了,根本不是意志坚定的自杀。现在人躺在医院,能不能活还不确定。
如今高校每年都有不少人自愿放弃生命,甚至国家给每个学校还下了指标。所以原本这事该是见怪不怪,毕竟这所学校光毛小多入学这个学期到这位都第六号“跳客”了。这个人虽然跳在近期末的时候,大抵也就较先烈多做几天谈资。过段日子大多数人都不会再有印象。
可是,毛小多不同啊,他是正义的化身——被鬼骚扰的正义化身。
现在他可以确定,昨晚不是幻听,是跳楼者的鬼魂!其中必有隐情。
那鬼跟他素昧平生,(错,食堂见过一次,小白痴还把人家给吓到了),半夜三更从自己跳楼的学区大老远跑他寝室他床上,不就是为找他申冤嘛。要不怎么有人那么傻四楼往下跳,这是刑事案啊,那人铁定是被人推下来的。
如此想来毛小多一点也不再害怕了,盘算着怎么跟被害人(鬼)录口供的事。想着想着就傻乐,配合一头乱发、两颗煤球眼、森白的牙齿、青灰脸色,怎么看怎么鬼魅。他的同学们则再次坚定了“毛小多很可怕”的想法!
终于在善良的肯划题的老师和邪恶的死不给范围的老师以及貌似忠良把整本书当范围的老师的共同轰炸下活着回到寝室,四种口味的方便面的气味混杂在一起,解决生理需求。学生不是苦行僧,可怜挤不进食堂的他们。
毛小多等面的时候在寝室四处走,这闻闻那瞅瞅的,跟包工头查装修质量似的。寝室同人只得用标准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你在找我吗?”阴森森的声音从毛小多床的方向直冲他大脑。他立刻笑哈哈的转过头去,那谄媚的表情啊,唬得寝室另外三人急急护住自己面盆,怕他抢。
毛小多身手干脆利落攀爬上床,左看右看看不到人影,抓耳挠腮。
“你看不见我吗?虽然看不见,但是似乎只有你能听到我说话。之前在食堂,就是你居然知道我会死。”
荣幸啊荣幸,想起食堂里那次事件,毛小多更有干劲了,随便找了团空气兴奋的扑上去:“兄弟,你放心,我给你做主!有什么冤屈就尽管跟•我•说!”最后三个字都带上京剧腔了。寝室诸人均被吓到。
“我没冤屈……”
“今天听说你还没死,还有机会的活过来享受大好人生!真的!”毛小多太激动了,顾不上听鬼的“口供”,自己先说个没完。
但是,他寝室的同学——并不知道他是在——跟鬼说话!
那天中午,毛小多因为泡了面不吃,跑上床发神经自言自语被批斗了。一直批斗到下午上课。全寝呼啦啦往教室奔,边跑边教育他,颇有娱乐价值。
录口供,只有在晚上进行了?抖抖,更恐怖了。
当天熄灯后,另外三人卧谈美女时,毛小多与鬼进行倾谈。对外则宣称在打手机。
鬼名高谦,大二,经济管理学院学生,住在距离毛小多所在的‘暗红色学区’车程20分钟(自行车)的‘粉红色学区’,所以他来这当真可谓“千里迢迢”“不辞辛劳”。毛小多魅力‘不小’‘且多’。
问到自杀乎?他杀否?曰:“那天我心情不好,下午的课都没去,站在阳台看日落,后来还和我朋友吵了一架,应该说是,我的那位……”这是暗指恋爱对象的语气。
“重点!告诉我重点!自杀还是他杀?是不是情杀?”毛小多叼着手电含糊不清的问同时拿笔记录。
鬼沉默。
“说吧,你又还没死,早说我早找警察大哥抓犯罪嫌疑人啊!”
他比当事人急噪。老套啊,这学期跳楼的六位,除一位是到毕业都没过四级太沉痛死于教育制度之手外,包括高谦居然全是为情所困。毛小多没恋爱过,也没对异性产生过兴趣,所以爱情对他而言太抽象,他也始终不觉得爱情在生命中有多重要,没了就不能活。
“我爱他。”鬼的声音很哀伤,连没心没肺的毛小多都忍不住打个寒战。汉语言的一个弊端在此时暴露——‘他’、‘她’同音。
那天晚上鬼没再多说一句。毛小多本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满足好奇心’的精神,在繁忙的期末,不上自习,跑粉红色学区去做调查。无聊的热血。
他热血不等于有一堆闲人陪他发疯。粉红学区住的新生多过老生,临近期末,人人自习,寝室楼一片静谧,阴森可怖。
先是勘察现场。不熟悉地形的毛小多转错几次方向才找到四楼的公用阳台。乌漆抹黑的夜,来此何用?
冬夜寒风瑟瑟,毛小多抖若筛糠,真是好冷啊。
吱——嘎……又有人推门出来,快缩成球形的毛小多急忙扑上去,亲切握住来人温暖的手,用八路军汇合新四军般激动的口吻打着颤说:“同学,认识高谦吗?”
激动归激动,他还是没忍住的往人家身上死命蹭:好温暖好温暖,像暖气一样。
那人僵在原地随他蹭,直到本身也冷却了失去吸引毛小多的资本才总算说出一句话:“你是高谦的什么人?”
毛小多表情神圣的退后一米,背诵课文一样向该人宣告:“请用事实说话,高谦跳楼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对方条件反射的伸出了拳头,砸在毛小多原本就不十分□□的小鼻子上。后果,是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