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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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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垣抬头,还没散去的乖戾积聚眼底,他说:“我没生气之前,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钟述叹了口气,“对不起,可能让你误会了,但是我真的没生气”,钟述说完手指抚上井垣眼角,那处不小心破了皮,他问:“疼吗?”
井垣烦躁拍开钟述的手,说:“关你什么事。”
“别生我气”,钟述看着他说。
井垣半晌才道:“那我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好。”
“就刚才那些话,你以前经常听吗?”,夜晚人是冲动的,刚经历过情绪起伏的人更甚。井垣气糊涂了,甚至忘记思考有些问题会不会越界。
“不算经常,但也能听见一两句”,钟述回答。
井垣恨铁不成钢:“那你就从来没有反驳过?!钟述,我刚才不是为了自己,我生气,是因为你让我别去!”
“你不反驳,这样的事情只多不少!”
样貌、成绩、人品,钟述哪样都拔尖,他该目中无人。
但现在,井垣才发现根本不是这样。
钟述有些愣神,曾经他以为自己和井垣是两个世界的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交集。
后面井垣来了一班,还跟他是同桌。
他对井垣抱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他只能装作冷淡,因为他怕自己失控。
可后来井垣说要和他做朋友。
钟述想着朋友就朋友,他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朋友。
但今晚井垣为他打了人。
这是他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所以,他又有些不满足了。
季泽的话是铁索,捆住了钟述向前的可能。可井垣又给他送来砒霜,让人短暂失去理智。
风降了温,心却滚烫。
空旷的教学楼,漆黑的走廊。
拐角处,身形高挑的少年抱了另一个少年。
时间仿佛凝滞,井垣感觉自己耳侧的呼吸都有些烫脸。钟述手环在他肩背,以一种强硬的姿态将他圈禁。
校服上薰衣草的味道格外清晰,顺着鼻腔倾入肺腑。夏季衣物单薄,相触的皮肤简直发烫。井垣不明白,为什么还会有些酥痒,他为这种陌生的感觉而心慌。
钟述没有贪恋这个拥抱,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和井垣没有可能。
如果说先前还抱有幻想,并且因此露了丝丝本性,那么今晚之后,他只会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敛去不该有的情绪,钟述满脸真挚的说道:“谢谢你,井垣,真的。”
“但是我从不认为隐忍是懦弱。他们嘴上逞了英雄,我装作不知道,起码不会多生出来什么事。但如果我动了手,就会牵扯出不知多少潜在纠葛,我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去处理毫无意义的人际关系和可能到来的麻烦,这不是我想要的。”
“井垣,你知道的,我没有退路。”
钟述说的话仿佛突然到来的雷阵雨,将井垣从头到脚浇了个遍,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井垣从来都不用考虑这些,他的身上没有压力,身前都是坦途,身后还有支撑。
他突然有些厌弃刚才的自己,他有什么理由对着钟述说那些话。
“对不起…”,井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钟述看着井垣纯粹的眼神,即便心碎成玻璃渣子,依旧眼含笑意的将手放在井垣头顶,带有安抚意味的揉了揉。
“道什么歉,你刚才是在帮我”,钟述笑着说:“而且,我又不是完全顺着他们。”
“什么?”,井垣问。
钟述道:“我收作业故意把他们的作业本掉进老师的桌缝,等老师发过了火,再装好人给他们捡起来。”
“噗——”,井垣一个没忍住,直接就笑出来声。
“不吵架,行吗?”,钟述趁机说。
“我脾气多好啊”,井垣大言不惭。
“回家吧,我把桶带回教室就行”,钟述说着就要走。
井垣牵住塑料桶另一边的把手,说:“我今晚睡寝室。”
没由来的话将两人拉回到昨天下午。
一个说:“我看悬。”
一个说:“你找打?”
钟述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且井垣可能还是为了他。
很纯粹的,不掺杂多余情绪的为了他。
钟述可以拒绝,但是没办法,他认命的同时,也贪心。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就这一次。
季泽三人本来回到寝室心情就不爽,没想到井垣还破天荒的来了寝室,然后面带嫌弃的抖开床上的被子,拿了洗漱用品去阳台,路过他们身边时还故意挑衅的扯了嘴角。
李文远:“……”,他不敢了还不行吗。
井垣没让钟述和他一起回来,因为刚才钟述就不在,突然和他一起回来容易生疑,就让季泽认为是他一个人的事,反正井垣没什么可怕的。
今晚的407格外安静,钟述没什么动静,可能已经睡着。
井垣却睡不着,最开始是因为床板太硬,然后是床位太小,翻身还总响。以前中午过来躺过会儿,但也没有夜里这么漫长。
睡不着,井垣闭着眼睛想了一晚上的事。
主要是一合上眼,脑子里全是钟述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说的过去倒也说得过去,说不过去也有点儿。
但钟述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井垣莫名有点难受。
想到凌晨,井垣得出一个结论。
钟述要考好大学,那他就辛苦点,陪着钟述。当然,这不是说他也要考,只是尽可能的给钟述提供点便利,比如说情绪放松,又或是提供一处复习的地方。
井垣越想越舒畅,可第二天醒了到底没挺住,眼底两个大黑眼圈。
许潇潇睁大眼睛,说:“井垣,你昨晚偷牛去了?”
井垣说:“我怎么不知道。”
“那你干嘛去了?”
“我就是在寝室睡了一觉。”
许潇潇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后说道:“我觉得人还是要有自知之明,你就是过不了苦日子的人,一点都不行。”
井垣:“。”
邱栀子侧重点不在这个,她眼神瞥向井垣眼角:“你昨晚不会摔下床了吧?”
“倒也不至于”,井垣笑笑,他不想解释什么,就随口邹了句:“洗脸指甲不小心刮到的。”
“那你下次小心点。”
“好。”
“季泽又是咋回事,他怎么捂着屁股,屁股疼?”,许潇潇眼尖的瞧出来。
井垣面不改色道:“哦,他昨晚摔下床了。”
许潇潇:“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给我震醒了。”
许潇潇乐了,“我靠,你要笑死谁。”
钟述话好像格外少,虽然他平时在教室话也不多。井垣偏头,问:“怎么不说话?”
“听着呢。”
“就没什么想说的?”
“有。”
一听这话,井垣顿时精神来了,“快说。”
钟述笑道:“你今晚还是回家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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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
边宝怀里抱着颗球兴冲冲的往球场冲,结果看见井垣一脸伤春悲秋的情态,顿时就乐了。
“哥,来打球?”,边宝大喊一声,有幸灾乐祸的味道。
结果井垣还真就答应了,然后在球场如鱼得水,和刘方一起把边宝他们杀的连渣都不剩。
江呈右从中感受到了火气,休息的时候用衣服抹了把脸,问井垣:“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穿一条裤子的交情,你有啥事我能看不出来?”,江呈右说。
“对啊哥,你碰上啥事了?”,边宝也问。
井垣总不能说因为他昨晚兴致高昂想了半宿,结果今天钟述一句话直接给他干回原形。
症结还是在钟述,井垣本以为经过昨晚的事两人关系会更好,结果原地踏步就算了,还隐隐有退回去的趋势。
钟述竟然拒绝了他的邀约!
他不愿意周末到自己家里写作业!
井垣觉得,他像个小丑。
但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和边宝他们说的,于是井垣用了对付许潇潇同样的说辞:“我昨晚上在寝室睡,没睡好,可能有些上脸。”
边宝:“…哥,我发现你到了一班总爱没事找事,你说你干嘛想不通要去住宿舍,你校外不是住的好好的。”
对啊,他图什么。
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