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朝君玉

143、阵法

　　接下来是第三个。

　　“‘永远的庇护’会是什么？”小四挠挠头。

　　阿爻：“不清楚，大家再找找看吧。”

　　九人分头行动，那三号骑士的手上，分明已经有了一面盾牌，只是……

　　阿爻沿着盾牌的边缘，从上到下抚摸起来，四指擦过被灰尘覆盖的表面，在盾牌的身侧，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阿爻的眼睛亮了亮，他轻轻地按了下去。

　　“咔擦……”

　　就像是什么老旧的机器启动的声音，三号骑士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厉害啊小兄弟！”窦千盛拍了拍阿爻的肩膀，哈哈笑起来。

　　“碰巧而已。”

　　剩下的人听见动静回头，“只剩四号了。”阿爻说。

　　他刚要说什么，被机械的声音打断——

　　“投票开始，请各位投出心中的杀手。”

　　众人对视一眼，落座于圆桌四周，九人都十分默契地全员弃票。

　　“没有人被放逐。”那声音似乎发出了一些不太开心的气音，“天黑——请闭眼。”

　　“天亮了，昨晚是平安夜，请大家开始讨论。”

　　杀手们遵守约定，没在夜晚杀人，这场没有人参与的游戏仍在进行中。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比前一天小了？”9号的声音有些抖，他攥着8号的衣服，小声地喊了一句，“哥……”

　　“别怕。”他收了那副有些阴狠的模样，面对自己的弟弟，8号的表情柔和下来。

　　“确实是小了。”窦千盛用脚步丈量，“昨天从圆桌到四角骑士那里共有20步，现在只有……12步。”

　　“如果我们没有解开密室，房间恐怕会越来越小。”

　　不断挤压人的生存空间，导致活下来的人为了立足之地而互相残杀。

　　而即便是一开始赢了游戏，如果没有解开密室，一样出不去，反而会因为人少而陷入困境，毕竟密室这个东西，靠大家的智慧，破解概率大得多。

　　阿爻这样想着，表情凝重地说：“我们得快点行动了。”

　　这样看来，阿爻一开始提议的大家放下成见一起解密，就显得十分有远见。

　　众人显然是想到了这一点，看阿爻的眼光都带了些真心的佩服。

　　“还差四号。”

　　“‘荣誉的痕迹’是什么呢……”

　　“荣誉？会不会是这个？”窦千盛挠挠头，粗大的手掌缓缓张开，里面是一颗闪亮的红宝石，在有些昏暗的石室里，就像血一般倒映在众人的眼底。

　　“宝石？我也有。”9号略微思索便拿出一块大小相似的蓝宝石。

　　两块宝石的颜色都十分醇厚，它们交相辉映，发出的光都好像在吸引彼此。

　　“窦大哥，你们这是在哪里拿到的？”

　　“实不相瞒，是在这个石室的门口捡的……当时它的光只是闪了一下，逃亡的过程中，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收了起来。”

　　“我也是。”9号点头。

　　“那要不我们试试？”两人对视一眼，将红蓝宝石放在四号骑士摊开的手掌心上。

　　什么都没有发生。

　　阿爻皱紧眉头。

　　不对，不应该是他们捡到的特殊的东西，这个东西一定是无论多少人存活，哪怕只有一个人，他都应该有的东西，是一份同质性很强的，也或许是——

　　特殊的，但是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一样的东西。

　　阿爻试图去理解“出题人”的意图。

　　“没有反应，那应该是什么呢？戒指？珠宝？金币？”

　　“怎么会呢？应该是勋章什么的吧，不是都说了‘荣誉’吗？”

　　“我觉得还是在房里找找看吧……”

　　“……”

　　“我知道了。”

　　少年的嗓音清亮，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是最能代表我们获得的‘荣誉’的东西。”

　　阿爻勾起嘴角，循循善诱：“大家可以想一想曾经获得的荣誉。”

　　他说完，先一步上前，右手轻轻扫过储物器，一枚金色的奖牌被取出。

　　是飞跃大赛最终奖的金牌，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度，属于那个夏天的炽热，他仍记得那天，闭幕式上的皇帝念着冗长的结束语，而在千万人的瞩目下，他和女孩在背地里牵手，燥热的空气挤压着两人，他们的内心却充斥着隐秘的快感。

　　原来只要想起她，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心都会变得柔软。

　　阿爻扯回思绪，将金牌放在冷冰冰的盔甲的手上。

　　零看了阿爻一眼，下意识抚向脖颈，随即停下动作，转而从储物器里拿出一个老旧的项圈，叠在奖牌上。

　　项圈上带着血，早已经干涸成为棕黑色，和铁锈混在一起，吊牌早已模糊不清，但零知道，上面不仅刻了00，背面应该还有监护人081。

　　零不知道什么算得上是荣誉，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个东西能交出去了。

　　有了前面两人的铺垫，后面的人清楚地知道了自己应该交上什么东西。他们陆陆续续的放在骑士的手上，最后一个是窦千盛，他放上去的竟然是一枚骰子。

　　阿爻看他一眼，后者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理会他的注视。

　　最后一个物品放下，那骑士就像是收到了什么信号一般，眼睛同前三个一样亮了起来。

　　四角都被点亮，骑士们同时行动，他们像老旧的机械似的，发出吱嘎的金属摩擦声，拖着他们疲惫的身体，走到圆桌前。

　　然后他们开始融化，融化，银色的金属液体很快便充斥了半个房间。

　　阿爻的奖牌、还有上交上去的珠宝，零的项圈……都溶于其中，它们向九人涌来，阿爻刚要提醒大家不要上前，就瞥见余光里，一个身影猛地冲了出去。

　　“窦大哥！”

　　阿爻下意识去抓，却没抓住，高大的男人像是疯了似的冲进洪流中，护体灵力急速消耗，两者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弯腰翻找着什么。

　　在银液充满房间之前，众人的身后突然展开了一扇门。

　　8号本来就紧贴墙壁，直接跌了出去，9号惊呼一声，拉着8号的手跟着出去了，紧接着就是小四小五小六，阿爻背起零，在塌陷房间里往门走，他回头叫了一声窦千盛，在两人被门口的白光吞没时，他看见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个东西，露出欣喜的笑。

　　是那枚骰子。

　　“你不用进去，我要教你的，是阵，辅助千万人的阵，同我一样，辅助也能撑起最后的防线。”

　　慕容晨晨拿起星之权杖，灵态在虞幽幽眼里像在发光，好像给周围渡上了金色，那是她头发的颜色，是温暖的色彩。

　　“阵之道，分阵眼和阵形，‘眼’是弱点，也是力量的源泉，‘形’是阵身，决定了阵的范围，阵的作用。飞月大陆上曾有很多著名的阵法师，特别是在深渊入侵的时候，他们有的呕心沥血，将性命都融在阵里，有的随前线人员一起，战斗到最后一刻……”

　　慕容晨晨细细说着，如数家珍。

　　“回到正题，阵有四种，攻击、防御、增幅和奇巧。攻击即是‘杀阵’，类似于四象阵、修罗阵这样的阵法，融合布阵人的技能，或刀或剑，亦或是幻术，杀人于无形，这类阵法，往往同布阵人相连，对单为佳，人越多，破解的概率就越大，给布阵人的压力也就越大。”

　　“第二类为防御阵，顾名思义，此阵又分为灵力防御和精神防御类阵法，适合灵态为防御的阵法师施展，比如玄冥、盾战士等等，破此类阵法，除非以强力破之，那就只有找到‘眼’了。”

　　“你记住，任何阵法都是有‘眼’的，阵眼所在就是核心，等你阵法入门，我再好好跟你说。”

　　“第三类是增幅阵，此阵不杀人、亦不护人，只是在阵法允许的范围内，给予阵中人帮助，也是最适合辅助类灵临师的阵法，其中包括常见的力、速、御、灵、攻、精神力增幅，以及稀有的全系治愈阵。此种阵没有形式上、地形上的限制，只受限于阵法的大小。所以它的阵眼，显而易见，就是布阵师本人。”

　　“最后一种是奇巧阵，此类阵没有特定的形态、特定的施展方式，能困人，操控人的心神，但是不至于杀死，多是以控制对方为主，而且这是唯一一种，必须多人才能布下的阵法，施展十分不易，但是威力可想而知，多用于大型宗派，做护宗阵法。”

　　慕容晨晨停了下来，看着女孩认真的眼神，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笑道：“想问什么？问吧。”

　　虞幽幽将思绪拉回，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增幅阵……和灵临师的领域有什么区别呢？”

　　慕容微微抬眉，眼里闪过赞许的光，她点点头说：“问得不错，其实增幅阵的前身，就是灵临师的领域技能。”

　　灵域是灵临师自身顿悟所自创的，而领域是统称，同时也包括从外部获取的。

　　“只不过，伟大的阵法师们将灵临师领域的运行规律提炼出来，他们曾在各种类型的灵临师身上做过实验，最后发现，最适应这套规律的，是辅助系灵临师。”

　　辅助系灵临师更容易将自身的技能通过阵法大面积地扩散，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好了。理论说完了，接下来我们来实践看看吧。”

　　她说着，星之权杖凭空一点，虞幽幽脚下就出现了白色的光，一层围着一层，缓慢地转动着。

　　“这就是‘阵’？”在阵法的作用下，她能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被调动，灵力横冲直撞地想要溢出来。

　　只是随手就能释放吗？

　　“阵法的形成要通过媒介。”慕容晨晨仿佛读懂了幽幽的表情，她解释说，“我的星之权杖上，有一块蓝晶石，它就是我的媒介，每个阵法师都要有自己的媒介才能……”

　　慕容晨晨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咕咕叽叽的声音，她抬头，一只黑色的小幽灵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幽幽的肩膀上，它似乎很是享受阵法的增幅作用，呈现出一幅懒洋洋的样子。

　　在两人的注视下，小幽灵滴溜溜地滚下来，绕着幽幽脚下的阵法飘了一圈，伸出透明小手，往慕容晨晨的方向一点。

　　一个样式一模一样的黑色阵法，在她脚下缓缓形成。

　　慕容晨晨一时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