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谈判 ...
-
对着另一边再次呼叫确认两声，并没有听到回音，云炼城主又把自己的小玩意儿拿出来检查了一下……
她很容易就发现了一个事实：“嗐，她把我屏蔽了。”
眼下，她和白夜所在的位置，其实就是巫妖平原。
不过很显然，和白夜告诉梅拉的那句有很大区别——没有经历血雨冲刷的他们，来到的，反而是广义上的，真实的世界。
这里可没有那种只能看到却完全碰不到的，诡异红色滤镜，走到核心区域，就能直接看见，眼前的天坑和陷入其中的能量团。
不过，很显然，来到这里，也需要一些技巧……比如，空间能力。
云炼城主完全放弃了自己那边的操作，她转头看向白夜，开始打探消息。
这人可有够直白，目的从最开始就已经显而易见了，根本就没有藏着：“话说，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啊？能帮我说说情吗？”
被小姑娘拒绝什么的？
她本来还想借此故意表现的伤心一些，看看白夜的反应。
可是，那人不知是早有预料还是压根懒得理她，直接就一口咬定了拒绝：“不能。”
“唉？关系不好吗？可我看你们明明很信任对方，不应该啊……”
这种多此一举的问题，很显然，有一点激将法的味道。
不过，云炼城主本人还真没想那么多，对于人表面情感的判断，她其实并没多么信任自己。
在很多时候，她甚至不会在对方做出反应时进行臆测，反而是，在结果已经注定时，她会过去嘲讽……
说一些“这样的胜负毫无悬念”、“这种结果还真是和预想中的一样无趣”……诸如此类，很讨打的话。
有她那半神的实力和气息在，有谁能想到，这其实是在撑面子呢？
没有直接联通意识，白夜自然无法察觉到这人话中的深意，当然，他也完全不需要觉察。
这位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想法，他甚至还率先给对方了一个赞同：“你说对了，关系很好。”
也就是因为这样……
他看向某个方向，笑得可有够腻人，让云炼城主这种很喜欢窥探人表情的家伙，都忍不住直摇头。
但白夜自己却没有这样的意识，他的话还相当正经：“所以，我尊重对方的意愿，她显然不乐意搭理你。”
那么，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于是，说情什么的？当然是，免谈。
“嗐嗐嗐，知道你们关系好啦，可以不要说了，懂了！”大声抗议过后，云炼城主无语扶额，大概短时间内，是不想和这位说话了……
而现实，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在某一瞬间，白夜的目光聚焦在某个方位，看着那里的空间如波纹一般流动，直到，真的有个人出现在哪里。
他并没有丝毫的惊讶，对身边那位小姐，也是温声提醒，不会有任何的突兀：“嗯，和我们交易的人，来了。”
“啊……死神的眷属？”云炼城主一瞬间又拿起了自己那阴冷诡谲的外衣，把自己包装成了那副，世人最为熟悉的，捉摸难测的，“王”的形象。
当然，对面的存在也并不简单，不止出现的悄无声息，他整个人也是平淡无波的。
——像一把敛尽锋芒的刀刃，把所有的危险和煞气，都藏匿在了刀鞘中，只剩下了表面的平常姿态。
分明是一个戒备拉满、且完全放开力量的半神，却莫名让人感知到一点，无害？
就像对方的银发和眼，通透纯白。
“我的名字是东方泣雪，随便你们怎么称呼。”
他并没有去过多留意分明更显眼也更强一些的云炼城主，只用自己那，在光亮中，反而会暗淡无光的眼睛，看向置身对方阴影下的白夜。
他的语气略显平淡，好像不论他在说些什么，在他这里，都是很平常的事：“要和我交易的人，就是你吗？”
……这种时候，其实并不适合说话。
所以……
白夜又把目光投向了空中。
那里如他预想的，泛起了和之前同样的涟漪。
很好，很准时……
有人破空而来，进入了这片区域。
竟然是最先出发，结果却姗姗来迟的蝴蝶夫人。
那位向这边瞄了一眼，看到白夜，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
……能来到这里，的确不愧对光明的特地交代和挑选。
被她难住，直接导致困在那里？
那才要说一句不配。
如果白夜真的没有来，那蝴蝶夫人也有一个顶级的备选方案。
她不论自己做些什么？都不会延误光明的计划。
——她同样可以代表光明，甚至比起那些，还会更加隐蔽，她也足够强大。
有她在这里，计划总会成功的。
……不过，她现在来，可不是充当什么备选方案的？
她的身份是，这场交涉的，公证人。
“人都到齐了，那么，交易开始？”蝴蝶夫人的视线重新从在场所有人身上扫过，和之前的不一样，这一次，她全然没有了私人的情感。
接下来进入正题，首先开口，是在场最能言善辩，也是和这一切关联最浅的，云炼城主。
很显然，她是代白夜发言的，这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其实，这事说复杂是很复杂，说简单，也可以变得很简单。”
她先是点了一下对面那位正主：“你们的神明，想要光明神的友谊？”
然后，她又掠过白夜，看向场地中心那团显眼的力量：“而他，想要那东西。”
“总结的非常到位。”蝴蝶夫人礼貌性施以嘉奖，然后又看向了另一方。
“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位名叫东方泣雪的家伙，他现在表现在外的气质，虽然看上去很温和，说出的话却非常尖锐：“友谊？这其实是一个伪命题。”
因为……
“只要完成了这场交易，我们都能得到友谊。”
不只是他们，还有……
他的视线也开始游走，但相比于其他人，就温和太多了，也莫名显得更为，从容。
……得到友谊的还有，他所看过的，所有人，包括他们的神。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点明两点。
其一……
“你们那边，并没有我们所图的东西。”
这场交易，本就是他们单方面的奢求和索取。
但是啊……他同样把视线落到那团能量上，但却没有看到力量的下意识狂热或崇拜，只有全然无感，就好像自始至终从未看见。
不过，那些并不影响他说话，在话语中，他依旧可以把那东西抬得很高：“而你们想要的，是死神大人珍贵的神迹和力量。”
所以，该表明诚意的，该被强压着表态的，可不是他啊……
……
这一次，回答他的是白夜：“但是，我们的那位神明，已经是主神了，她同样有创造和复苏的力量，你猜她要这些做什么？”
复苏……那是光明阵营与死神仅有的矛盾，复活术，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代表那个词汇。
而创造……白夜想起了一些，来这里之前，光明神曾亲自告知自己的某些事，祂的过往，同样是他谈判的筹码……
他瞥了一眼飘在半空中的那位。
蝴蝶夫人？据说来自落蝶谷，一个名字好听，但内里却是填满毒汁淤泥的地方，一个凶险的，禁地。
她本身，比起蝴蝶，更像一只蜘蛛。
而她的待遇，比起表彰，更像是流放吧？
她被她的神明，她的创造者，扔到了那种地方……
这就是对方告诉白夜的信息，蝴蝶夫人的原身，是光明的心魔。
但是，在后续的发展中，她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
……
看着这两方坚持不下，都等着对方先来表态。
云炼城主，她头一次因为其他人而感到头疼，这在之前，都是她对别人做的事。
……分明可以是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就能弄到这么复杂呢？
不过……
她看向正在发难的白夜。
哪怕现场的氛围已经僵到了某种程度，依旧有人可以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可以有条不紊推进自己的计划。
白夜毫不犹豫打破了自己塑造的僵局。
也不论其中转折有多生硬，但他现在，就是可以在一瞬间转换成那个活跃气氛的角色：“各位，正好有机会，我们要不要先检查一下？被拿来交易的……这东西本身。”
这算是什么要求？
虽然，只听语气都可以明白了，这人绝对有某些凭仗，有足够说出这种话的底气。
但是，东方泣雪，他，至少是表面上的态度，相当明确：“死神大人的力量不会出什么问题。”
哦？预料之中的回答。
没想到死神眷属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和光明神手下的那些，很不一样呢，是处事风格导致的吗？
不过，这也不是白夜该关心的问题，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说话的语气很是轻巧：“我当然不是怀疑这东西有问题，只是，现在很有必要看清楚……说不定，事情会因为接下来的发现迎来转机？”
这……
“查看交易品本身，的确是必要的环节。”是蝴蝶夫人发话了，其实，在场最在意光明神得失的那一位，是她。
她不可能让对方拿到一个，有问题的东西或是残次品。
所以，在这种时候，支持白夜的提议，简直是理所当然的。
而剩下的……
那位仿若无害的白发杀手少年，他沉默了片刻之后，退了一步：“你们查吧。”
到这种时候，就需要云炼城主出场了，对于生命本身的气息，没有谁比这位更熟悉。
所谓的，能够代表一个生命活着的东西，那些无比鲜活的情绪……
只要她想，不论隔着什么？那些东西都会在她眼前显现，无所遁形。
而白夜最需要的，就是让人发现里面的生命。
到了擅长的领域，这位的行动做的极快。
只需片刻时间，她就成功让那团能量变得通透，让其中的东西，得以显现。
不止有，还有不少人呢。
都是他们最想要看到的生命啊。
白夜得到预想中的结果，很有一番风范，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向另外两人展示。
他好似对那些毫不知情，但也没有过度伪装：“各位，你们看，里面各种阵营，甚至连中立的公证人，都齐了，多巧啊？不然，我们让他们来下盘棋？”
巧个呸喽！
云炼城主在一旁暗自唾弃某人，别以为她不知道，虽然只见到了光明圣女那一个和白夜接触过……但是，她有预感，里面的所有人，都是白夜忽悠进去的！
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必然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
比如她，不就是因为被忽悠，认为跟着这家伙会有好戏看，才被绑上贼船的嘛！
不过，在场另外两个人，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东方泣雪甚至人还挺好心，是在为白夜这边着想：“这里是死神大人的能力具现，里面，又有对方认可的存在……你确定这种博弈公平？”
这个问题，让云炼城主都有点想笑场了：人全是这位放进去的，他怎么能不确定？
说真的，那里面有一个算一个，就算没见过，也绝对有这位引导调控，才恰好在这种时候走到了那里。
东方泣雪看出了这人表情的怪异，但却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对方并未对这一点不公提出异议，那么，他自然不会再多说不是。
一场博弈就能解决难题？那他当然是大胆跟注，反正，输掉了也不会有什么。
而蝴蝶夫人，在她的表情中，还能看出几分讶异：“没想到，你挺喜欢下棋？”
听到这问题，云炼城主是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记忆迷宫，觉出了其中的恶趣味。
不过白夜，他却是仿若无比正常，礼貌回话：“为什么不喜欢？博弈的资格，在其他时候，可没有那么容易获得……”
更别说，虽然棋盘上败者满盘皆输是定论，但，永远是那个更强的，亏的更多。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谈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