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一切，从69开始》凉雾

19、第 19 章

　　为什么？
　　这个问题问得好，好到连无类自己都不能一是一、二是二的答出来。
　　先前曲剑波在工会里叫人的时候，他正和爱爱他们刷日轮。本来队里气氛蛮好，几个人一边打BOSS一边聊天说笑，但那条信息一跳出来，大家一下子都不出声了。
　　工会频道里也保持着令人尴尬的静默，只有曲剑波那条信息挂在上面，仿佛其他人都在挂机。陈术心里明白，挂机什么的只是假相，大家这是在等，等哪一个人出面搭话，毕竟谁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
　　陈术是一会之长，同时亦是小猪的师父。无论从哪个身份来看，都应该是他率先表态。是以陈术内心也很挣扎：去帮忙，还是不去？
　　就这犹豫的片刻工夫，爱爱已有些沉不住气。她以为无类没有看到那条信息，便在队里提醒他：“会长，小猪在昆仑被人守尸了。”
　　其他会员似乎也觉得不给出一点反应不太好，悄悄地密聊他：“老大，我们去不去……？”
　　陈术烦恼。
　　去，怎么去？
　　工会里几个治疗妹子都不会打架，所以根本不能指望。其他人么，多是中立玩家，就算有少数几个是恶人，可若是真的赶过去，那就不再是私人恩怨而是牵扯到工会与工会之间的问题了。
　　与秦域对上这样好吗？本来自己这边就不占理？
　　两害相权取其轻。陈术在心中快速盘算一番之后果断决定牺牲小徒弟，他回那名会员：“这事你们不要管。”回头切换到队伍频道，又回答爱爱：“知道了。打完副本再说。”说完再不作声，埋头打怪。
　　爱爱知道小猪这回办的事不得人心，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理性上虽然清楚，但行事却还是依着感性。当下便有些不忍心，犹豫了一会儿悄悄密聊无类：“会长，你生小猪的气了吗？”
　　无类看了那句密聊一眼，没有马上回话。他对小徒弟气肯定是气的，不让会员们出面，虽说是出于大局考虑，但多多少少也有点‘让他吃吃苦头受点教训也好’的意思。
　　爱爱出于女性的直觉，立刻就明白他的确是生气了。她不能昧着良心说小猪没做错，可是若让无类认为他十恶不赦是个劣徒那似乎对小猪也有失公平。于是爱爱便委委婉婉地动之以情，把她知道的那一点内幕都悄悄地同他说了。
　　有时候两个男的中间有个懂事柔婉的ＭＭ的确是大大有助于调解双方的关系。倘若没有爱爱这一番话，无类事后不见得会过去；而依着曲剑波那破性子，也不会把自家的委屈向一个男的诉说。不得不说爱爱在这中间起了一个良好的中合作用，无类听到小徒弟最恨别人骂他妈妈而且他妈妈已经过世的消息时下意识地啊了一声，大大的意外。
　　幼年失怙本就是人生三大憾事之一，小徒弟纵有千错万错，这一点到底还是让人同情的。只是这同情怎么说？小徒弟此刻问他为什么，难道他能说因为他一时心软，因为看他可怜？
　　盯着那句‘为什么’，陈术知道，这时候他说的话很关键。说好了，收服这匹野马不在话下；说不好，这小子就很有可能离开工会，另觅高枝。——说起来小徒弟也算是个人才，操作什么的，一教就会。他把他从一个小号培养到现在，能不流失，自然还是不流失的好。
　　当下陈术脑中一阵百转千回，斟酌着词句缓缓道：“工会出面，师出无名……”
　　但是身为人师，又确实不忍让他被众人所弃，一个人躺在冰天雪地之中。陈术叹口气：“……师父也只能为你做到这一步。”

　　曲剑波默默。
　　说实话，他是作好了和宅工会决裂的准备的。
　　爱爱是女孩子，不会PK，不来他不怪她。但其他人呢？
　　他被人守尸人人装聋作哑，既然大家都这么高尚地认为是他错了并且以他为耻，那他何必还留下？
　　是，我就是一垃圾。怕我玷污了你们的名声，那我走就是了！
　　——本来事情应该这样发展才对，可无类来了。
　　他来陪他躺尸，也没有长篇大论地批评他，甚至话中连一个批评的字眼都没有。可一句‘师出无名’，却又似乎把什么都说透了，他再没心没肺，此刻也不禁觉得有那么一点点闷闷的羞愧。
　　他师徒二人在这边密语交流，那边厢苍穹破看着他们两具男尸却是好奇得不得了。他围着他们绕了两圈，不死心地问：“我说，你们俩任中有一个是妹子吧？”
　　曲剑波看着这光头就没好气。“妹你妈的子。”
　　相较起来无类则显得是那么的温文尔雅一派儒将风范。“纯爷们，谢谢。”
　　“啊！”苍穹破震精了。
　　这一个是纯爷们，那一个满口脏话极尽粗鲁，显然也不是MM。果然是两个男的吗？！
　　他捧起脸，发了一个大大惊恐的表情。“BL！活的！”
　　师徒两人俱是一头黑线，那边一直没作声的秦二娘忽地站起来，拍拍衣衫：“算了，走吧。”说完招出坐骑，翻身上马。
　　“哎？再围观一下啊。”
　　秦二娘好似有点着恼：“围观你妹啊，走了！”言罢掉转马头，往驿站方向奔去。
　　他们这一群人似乎是以苍穹破为首，而苍穹破又似乎很听秦二娘的指派，看她先走了，他也没趣起来。
　　“那……算了算了，都散了吧。”
　　于是眨眼之间，一伙人散了个干干净净，只余雪地上两具男尸。
　　师徒俩按了原地复活，打坐回血。
　　曲剑波有点儿不自在，主要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无类，光标漫无目的的在屏幕上划了两划，最终却只憋出一句：“师父，那我先下了。”
　　陈术微笑。他很欣慰小徒弟总算还不至于无可救药，便温和地嗯一声，“好，晚安。”
　　曲剑波一怔，也依葫芦画瓢地回了一句：“晚安。”一发出去自己都觉得格外别扭，连忙退出游戏。

　　曲剑波花了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时间郑重考虑着要不要退出工会——
　　不，他已经不气了。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下不来台啊。
　　试问以后他要怎么去面对其他会员？
　　他们肯定很鄙视他。而如果自己先向他们示好……对方若不理不睬不冷不热的话，那多丢人啊。
　　因为拿不准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态度出现，曲剑波一反常态地磨蹭起来，比往常迟了大半个小时才厚着脸皮上了线。
　　[帮派]放开那只母猪上线了。
　　频道里一跳出这条提示，久候的会员们全都激动起来。
　　“小猪！哇哈哈哈~~”
　　“来了来了，小猪来了。”
　　“哎唷，另一个男主现身了吗？”
　　看着满屏跳动的字幕，曲剑波受宠若惊又有点儿犯傻。怎么了这是？
　　爱爱发过来一句密聊：“小猪~~”说了两个字又抿着嘴笑，“哎唷喂，萌死我了哎……”
　　曲剑波越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了啊你们？”
　　无类咳一声，在工会里告诉他：“徒弟啊，咱们两个，上论坛了。”
　　“……”
　　照着大家的指示曲剑波爬上论坛，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被置顶飘红的贴子。
　　贴子的题目取得相当的诗意：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同生共死，感天动地，XXX服惊现剑三最大基情’。
　　曲剑波一看这个夸张到极点的题目眉头就抽了两抽，捺着性子点进去一看，果然是昨晚昆仑那一幕。
　　发贴人很有可能是当时在场的某一位，文采斐然地详细描述了前因后果：无类是如何地翩然而至，其后又是如何地从容赴死，雪地里两具男尸是凄美的啊，其过程仿如一篇虐心文……
　　而除了这煽情的描写，后面居然还配着一张高清截图！正所谓有图有真相，画面上众人的对白清清楚楚，苍穹破问他和无类谁是妹子，他俩的回答……
　　曲剑波面部抽搐地翻了翻，发现这贴子长达二十七页，除了通篇的‘啊啊啊，萌，好萌’之外，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大家对他的定位居然是暴躁炸毛受！
　　卧槽啊~~曲剑波在电脑前大吐三字经：老子哪里炸毛哪里象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