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幼儿园》长安如昼

2、第二章

　　现在越来越多的任务者承受不了压力，很多要么放弃任务、要么选择留在某一个小世界里，这也导致越来越多的小世界崩溃，上一任主神透支自己的精神力才堪堪维持住所有小世界的平衡，重启那些崩溃后的小世界。

　　此时所谓“反派幼儿园”里这些奇怪的小孩，都是重启后的小世界还没黑化的反派。

　　主神死后没多久，去往小世界的传送门也关了，任务者们没有办法继续进行任务。
　　系统空间开启自动保护模式，暂停了每一个小世界的时间线，将孩子们都陆续接了过来。

　　按理来说这边环境是比孩子们原来世界要好的，孩子们应该也更好接受一点，只不过现在所有人任务都处于暂停状态，得不到任务积分，所以就连空间范围都越来越小，几近消失。

　　要吃的没吃的，要玩的没玩的，睁开眼就只能望着这一隅之地发呆。

　　别说任务者们人心惶惶、对未来没有希望。

　　那些孩子童年时本就饱受折磨，现在来到陌生的地方遇到陌生的人，一个比一个警惕，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被囚禁了，一天比一天焦躁。

　　眼看着上到任务者几乎崩溃，下到小反派濒临黑化，大家又找到了温栩栩。

　　温栩栩便让所有人把小孩都聚集在了一起，至少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限制自由了。

　　可对于小反派们来说，这不过就是换了一个地方，跟其他几个奇怪的人在一起坐牢罢了，每天早上一来到幼儿园里就先抢占自己的地盘，互相也不交流沟通，一坐就是一天，有时候憋得狠了无处发泄，就找个理由打一架。

　　反正都不认识，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不用再忍。

　　就比如现在这样。

　　温栩栩将前因后果给新来的小主神解释了一遍：“就是这样。”

　　但一扭头，就看到小主神双目呆滞。

　　一门之隔，里面打得天翻地覆头发毛毛满天飞，外面的小孩抱着小书包显得那么无辜、且不聪明。

　　这让温栩栩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而且束手无策。
　　她到底是来干嘛的呢！

　　“害怕？”她问。

　　“唔？”吕吕迟钝地仰起小脑袋，又轻轻摇头。

　　为什么要害怕？因为姐姐说了很多，但她基本没听懂。
　　好奇怪，好像每个字都听见了，可她就是理解不了。

　　难怪总是被孤儿院的其他小朋友们说笨。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来做神仙、来帮忙的，如果什么都不能做，被人发现她很笨了，她又会被丢掉吧。

　　所以吕吕十分努力地在回想姐姐刚才说的话，试图理解更多。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今天值班人员无奈的声音：“我们说过不能打架！越景，把你的剑收起来，你什么时候又偷偷把管制刀具带进来了！”
　　“小驺吾，不要随便把尾巴变这么大，其他小朋友没有地方坐了！那是剑，不能吃！”
　　“饿了也不能吃，阿姨说过很多遍了，在这里是不会饿的，好孩子，快忘掉就不会饿了。”

　　等小驺吾把尾巴收起来后，值班人员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

　　“温监管？”她高兴地走过去推开小院子的门，“不是说新主神来了吗，开会怎么样了？”

　　温栩栩朝下面看了一眼。

　　顺着她的视线，工作人员这才看到这里被门挡住了一个小孩：“这是……新来的小反派吗？”

　　小世界是陆续重启的，所以时不时就会有新的小反派被送过来。

　　只不过……这个新来的除了瘦了点儿，怎么看也不像是被折磨得很惨的孩子啊。
　　白白嫩嫩的，穿得跟个洋娃娃似的。

　　背着小书包和小水壶，更像是来上学的。

　　“差不多。”温栩栩点了下头。

　　工作人员认命，至少不会随便拿着剑砍人，也不会见到什么都想咬一口。
　　“看起来很乖。”

　　温栩栩：“她是新来的主神。”

　　“……”
　　工作人员懵住了。

　　意识到大人们在说自己，吕吕主动开口：“你好。”

　　“你、您好…”这把人家给整不会了，换了几个称呼，结结巴巴，“啊，这，怎么办呢？”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吧！

　　怎么办？
　　需要自己帮忙了吗！

　　吕吕大脑飞速旋转，回想刚才听到这个老师说里面有小朋友饿了。

　　她立刻低头把自己的小书包打开，拿出在幼儿园里领到的零食和牛奶：“吃完就不饿了。”
　　这下她应该能帮到忙了叭。

　　吕吕期待地望着两个大人。

　　见她们都没反应，想了想，又拉开小书包最里面那层的拉链，小心翼翼从里面拿出几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块钱旧纸币递过去。
　　“不够再买。”

　　她并不知道这一块钱的纸币值多少牛奶，但这是院长每次让她拍视频的时候都会给她的，所以这在她眼里也值很多东西，这已经是她所有的钱了。
　　哪怕其中有两张都缺了两个角。

　　这把工作人员给整不会了：“温监管，这……”

　　温栩栩盯着这几块钱看了几秒，并没有接，而是笑了下：“你听明白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吕吕轻轻揪着钱，想了很久才找到总结出来的关键词，缓缓说：“这里是，被欺负的小朋友，上的幼儿园。”

　　温栩栩一愣。
　　怎么说呢，也不算不对。

　　吕吕接着说：“他们害怕。”

　　“但是……”她顿了顿，“很多小朋友上幼儿园都害怕。”

　　她去幼儿园体验的时候，早上有很多小朋友都在哭闹着要回家呢。
　　这些小朋友没有哭已经很勇敢了。

　　工作人员不忍直视地偏过头，谁不知道这些小反派害怕啊！

　　然后她却听到温监管不紧不慢地问：“是啊，那怎么办？”

　　怎么办？

　　所有任务者该哄的也哄了，甚至有时候还不得不武力镇压，大人都没办法，还能指望一个小孩能做什么！
　　完了，看来这系统的确要完。

　　吕吕有种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的紧张感，她认真想了很久，轻声说：“吕吕会唱歌、会讲故事。”
　　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只能边说边去观察姐姐的表情，轻声问：“吕吕哄吗？”

　　说完后吕吕一直没有等到回答。

　　她缓缓垂下了眼睛，拿着钱的手也垂落在肚子前，十分失落。
　　她果然什么都做不好，所以才会被丢掉吧。

　　她抿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院长说爱哭的小孩没人喜欢，不能在外人面前哭。
　　“对不起。”她已经养成了先一步道歉的习惯。

　　下一秒，她手里的钱就被抽出去了。
　　温栩栩数着这几张纸币，一共六块，这么整齐应该是被压很久了。

　　“对不起什么？”她问。

　　吕吕瓮声瓮气地说：“吕吕会学。”
　　看到钱被拿走了，她心里升起一点点希望，小心翼翼地说：“不丢掉吕吕好吗？”

　　温栩栩皱了下眉。

　　她没有认真去看小主神的背景资料，只大致扫了一眼她的结局。
　　那么一大把伞，能挡住两个大男人，却挡不住她小小的身体。

　　她扫了眼小主神的小书包，看到里面都是些崭新的没有打开过的文具。
　　有些人，总以为给小孩买点新的东西，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把孩子抛弃了。

　　她眸色越发淡：“你错了吗？”

　　吕吕抬起头，不太理解地重复：“吕吕错了吗？”

　　意识到这个小孩可能分不清这些弯弯绕绕，温栩栩便道：“没有做错事就不用道歉，来这里你没错。”

　　这还是吕吕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她说她没错，这样应该就不会丢掉了吧！

　　“吕吕没帮忙。”

　　“那是因为你还不会，还记得那个叔叔跟你说过什么吧。”
　　温栩栩将那六块钱收进自己的荷包，笑了下：“这钱我收下了，当做我教你做神仙的学费。”

　　学费？！

　　吕吕知道每一个小孩上幼儿园都需要学费，以前院长就总是跟她说要拍视频赚钱，这样她以后才能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去幼儿园。

　　所以每次她都乖乖吃下那些难吃的药，每天都很痛很痛。
　　但她都没有放弃过，因为她想变得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好好学习，长成一个了不起的大人。

　　现在人听到这句话，她眼睛都亮了，把原本的呆气冲淡了很多：“吕吕可以上幼儿园了吗？”

　　原本温栩栩只是打算先稳住小主神，再看看后续她的存在会给空间带来什么变化。
　　但现在一听却忽然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

　　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找来一个三岁的小主神，但现在情况跟以前不同了，里面那几个不也是小孩吗？

　　这难道是对症下药？

　　思考了会儿，她挑眉：“对，从明天起你就可以来这里上幼儿园了。”

　　“！！！”
　　吕吕帽子上的小耳朵似乎都随着她的心情摇晃着：“谢谢姐姐。”

　　“我叫温栩栩。”温栩栩弹了弹她毛茸茸的小耳朵，“再怎么算你也是我上司，以后叫我栩栩。”

　　听不懂。
　　吕吕只知道吐司。

　　但是她听话。
　　“栩栩~”

　　“说话不要带波浪号。”温栩栩听得有些不太自在，“撒什么娇。”

　　旁边的工作人员见这三言两语的就把人家小主神安排到反派幼儿园里去了，吓得心颤：“温监管，这真的不会出事吗？”
　　这小主神的模样，换做是刚才，那把剑过来就得给她当场立碑。

　　“还能出什么更大的事。”温栩栩漫不经心道，“说不准真出事了，还能换个正常一点的主神。”

　　工作人员：“……”
　　“那现在新主神来了，是不是要把幼儿园搬到其他地方去？”

　　现在系统空间已经不剩多少地方了，唯一空下来的就只有主神的住所，这里是个小别墅，还有小院子。

　　上一任主神死了以后，这里关于他的所有痕迹都被抹去，干干净净的。
　　温栩栩就直接做主把这个小别墅征用成幼儿园了。

　　所以现在新主神一来还真没地方去了。

　　要么再找个地方把幼儿园搬走，要么……
　　啧，只要六块钱真亏。

　　“小主神。”温栩栩将小主神的书包关上，给她背好，“你以后跟我住。”

　　吕吕本来就没有家，现在又来了陌生的地方，住在哪里对她来说没有区别。

　　而栩栩是她唯一熟悉的人，还收了她的钱，所以她放心跟栩栩走了。

　　这下知道自己不会被丢掉，她终于可以好好地看一看这个地方。

　　这里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白，到处都是白的，只有一条街，两边的房子都长得一模一样。

　　街道很短，一眼就能望到头，尽头是一片雾气，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小卖部、空旷又安静。

　　可能对于其他人来说在这里像是坐牢，可对于吕吕来说这个空间比孤儿院那个她出不去的小房间要大多了，还有人会跟她说话，虽然说得不多。

　　她很满足。

　　她背着自己的小书包来到了新的“家”，站在玄关处忍不住偷偷观察。

　　有沙发，有厨房。
　　跟动画片里那些家一样。

　　见栩栩脱了鞋，吕吕也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整整齐齐摆在一起，放在了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温栩栩一扭头就见她光着脚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虽然系统空间都是恒温的，但这一幕总是让人想起小孩躺在冰冷的雨夜中的画面，温栩栩轻轻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拖鞋脱下来：“穿上。”

　　说完就不回头地走了。

　　吕吕怕自己跟不上，忙把自己的小脚塞到拖鞋里，哒哒哒地跟在后面。

　　这下她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大大的拖鞋在地上总是会发出不规则的声音，将这个向来安静到让人心慌的房子染上了几分嘈杂。

　　这里的公寓都有两个房间，温栩栩打开小的那个：“你睡小的这个房间。”

　　吕吕还在跟大拖鞋做斗争，慢吞吞地挪到了房间门口，终于看到了整洁明亮的屋子：“好的。”

　　温栩栩没带过小孩，但是她死之前也看过电视，听很多人说过带孩子的辛苦，更别提现在幼儿园里还有一堆小魔王了。

　　她不太确定地问：“能一个人睡吧？”

　　“嗯嗯，吕吕一直自己睡。”为了表示自己的乖巧，吕吕打开自己的小书包，把里面的小毛巾和小牙刷都拿了出来，“也会自己洗脸刷牙。”

　　这些原本是拿去给她在幼儿园里用的，但是还没用上，都是新的。

　　“那就行。”
　　至少不会带来太多意外的麻烦。
　　又嘱咐：“现在你是主神，不会跟普通人一样会饿会生病，所以不用吃东西。”

　　自己是没有奶粉给小主神喝的！

　　但吕吕的重点并不在于这个，她没有反应过来：“不生病？”

　　“对，所以你不用再吃药了。”看到她脖子上的小水壶，温栩栩犹豫一秒，“但是水可以喝，喝水的时候找我。”

　　吕吕点头。

　　“休息吧。”温栩栩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现在暂时没什么事，明天一早再带你去幼儿园。”

　　房子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吕吕拖拉着那双大大的拖鞋，缓慢地走到了那张很大很大的床前，忍不住伸手按了按。

　　好软，好香。
　　而且现在她不会生病了欸，她可以好好学习，好好长大了！
　　做神仙真好。

　　明天还可以去幼儿园学习怎么做神仙。

　　对了，幼儿园还有其他小朋友。

　　那些小朋友也是没有家，被人欺负的。

　　想了想，吕吕把自己的书包拿下来，把之前没有送出去的零食也拿了出来。

　　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他们很好很好就可以了吧！

　　那其他大人呢？
　　她该为大人们做些什么？

　　小小的人半个身子趴在柔软的大床上，小脑袋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床面，十分苦恼。

　　而回到房间后的温栩栩这次把自己没有看完的关于小主神的资料都看了一遍，直到看到孤儿院那些人为了赞助喂小主神吃药，导致小主神连续好几天高烧不退，自那以后整个崽都变得有些迟钝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小主神还不知道，她那么珍惜的、以为能够给其他小朋友买面包吃、可以让她上幼儿园的六块钱，是那些人给她的买命钱。

　　“傻逼。”
　　温栩栩骂了一句，可视线在看到这个位面世界的编号时却停滞住了。

　　对她来说过于久远却无比熟悉的世界。
　　那是她死前所生活的世界。

　　还真是缘分。
　　这系统专门挑着一个世界的羊薅羊毛啊。

　　看完所有资料后她一抬头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虽然系统空间里时间不流动，所有人都不会老，但日夜依旧在循环，且每天都是艳阳天。
　　抬头一看甚至能看到星星。

　　那些小世界里的人可能不知道，三千小世界都在看着同一片星空。

　　忽的，她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这么久了，小主神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温栩栩起身走过去轻轻打开房门，然后看到小主神轻手轻脚地光着脚走在地面上，手里拿着她的小牙刷。

　　其实空间里有自己的清洁系统，只是小主神还不知道。

　　她正在用自己的方式证明，她可以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温栩栩无声笑了下，没有出声打扰她，也没有给自己找多余的事做，而是掩上自己的门观察着小主神的一举一动。

　　很快小主神就自己洗漱完了，又轻手轻脚地回自己的房间，没有完全擦干的小脚丫子在地板上走过后留下轻轻的脚印，几秒水汽蒸发后又消失。

　　温栩栩看着小主神都要走进小房间了，脚尖的方向却忽然一转，朝着她的房间走了过来。

　　她立刻闪到门后。

　　可是小主神并没有敲门，也没有推门进来。
　　她在房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

　　但温栩栩却听到了那十分轻的一声：“栩栩晚安。”

　　外面传来房间门轻轻关上的声音，温栩栩站了好一会儿才无声弯了下唇，打开自己的门走出去。

　　自从来到系统里后她觉一直都很浅，很多时候都会一个人在客厅里坐到天明，也不知道太阳都升起落下过几次，可她的生命却一直留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过。

　　她没开灯，就在小阳台上的摇摇椅上坐下，看着星空回想着记忆里那双温和的眼睛。
　　就冲这双相似的眼睛，她也会对小主神多一段时间的耐心。

　　想着想着，她忽然听到了一墙之隔传来轻轻的喃语声。

　　是小主神的声音。

　　“从前有一个公主，善良美丽的公主，她……嗯，她遇到了小矮人，有……一二三四…很多个……”
　　像是在讲故事，又像是在背课文，磕磕绊绊的。

　　温栩栩听笑了，这就是她说的自己会讲故事？
　　这时候讲故事给谁听？

　　这边阳台是连着隔壁屋子的。

　　小主神估计没有意识到窗户是的打开的。

　　温栩栩走过去，从窗户里看到小主神躺在床上，她的衣服和小书包小水壶都被她叠得很整齐放在旁边。
　　而她自己闭着眼睛小手搭在自己的小肚子上，轻轻拍打着。

　　她在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哄自己睡觉。

　　这是什么奇怪的习惯？

　　不理解，但尊重。
　　温栩栩回到自己的椅子躺下，只不过耳边那软绵绵的声音就没停过。

　　一向睡不着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或许是公主走进森林遇到了另一个采蘑菇的公主的时候。

　　等到她第二天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盖着一块毯子，是小主神房间里那一块。

　　她回头看过去，小主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衣服穿上了，书包也已经收好了。

　　温栩栩起身：“你给我盖的？”

　　“不盖会生病。”意识到神仙不会生病，吕吕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不好的事，“对不起。”

　　“不是说过吗，没有做错事就不要说对不起。”温栩栩这才发现小主神跟昨天不太一样了。

　　她的头发没扎就戴上了帽子，有些乱糟糟的，帽子也带歪了，绳结系在耳朵上。
　　小开衫上的扣子全都扣错了位置，背带裙也穿反了。

　　她上前蹲下身给小主神重新扣扣子，笑问：“学过刷牙没学过穿衣服？”

　　吕吕很不好意思：“吕吕以前穿的衣服，没有扣子。”
　　直接套头就行。

　　温栩栩动作微顿，想起来这小孩只有在孤儿院需要她露脸的时候才能穿到一身比较体面的衣服。
　　她嗯了一声：“已经穿得很好了。”

　　给小主神把衣服穿好，裙子穿正，又把她的乱糟糟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子翘在耳下，给她重新戴好帽子时，温栩栩忽然想笑。

　　她自己以前都活得跟个野人似的，现在还能给小孩编辫子了。
　　就当是昨晚睡前故事的回礼了。

　　吕吕有些受宠若惊：“谢谢栩栩。”

　　温栩栩：“走吧，上学去。”

　　这次再来到幼儿园时里面安静了很多，也不用再趴在门缝上看了。

　　她扯了扯裙子走到门口后，跟之前去幼儿园体验的那半天一样，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就乖乖喊：“老师早上好。”

　　今天正好轮值的工作人员：“！！！”
　　虽然三岁不靠谱，但这是真可爱啊！
　　刚才进去那些都没人跟她说过早上好，还叫老师！

　　“您也早上好。”工作人员小心看了一眼温监管，“监管您也进去吗？”

　　“不了。”温栩栩懒声道，“这里是小孩的主场，我还有事要做，你们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顿了顿，又补充：“别让她被一口吃了就行。”

　　工作人员：“……”

　　温栩栩垂眸看向小孩：“你自己可以吗？”

　　吕吕点头：“我会乖乖听话的。”

　　“行。”温栩栩十分放心，“那晚上我再来接你。”

　　“栩栩再见~”

　　工作人员看着温监管居然真的头也不回就离开了，根本不知道这是在闹哪出，只好低头看向懵懂的小主神：“那，我带您进去？”

　　“谢谢老师。”

　　呜呜呜真可爱。
　　我一定不会让你被一口吃了的！

　　推开幼儿园的门，吕吕再一次看到了昨天看到的那几个孩子，今天他们还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做的事。

　　听见声音后纷纷抬起头，每一个小朋友的视线都不太一样。

　　黑沉沉的。

　　至少不是吕吕见到过的那些友好和干净。
　　可是她还分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就仿佛一瞬间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让她不太自在，也没敢再继续迈出一步。

　　按照幼儿园的流程，是应该先跟大家说早上好的，可是……

　　吕吕轻轻咬着嘴巴：“我……”

　　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你踩到我的尾巴了！”

　　然后就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脚下抽了出去，脚下一滑，她没站稳吧嗒一下脸朝地摔在地上。

　　然后就看到昨天那只黑白小猫走到她的面前，一边吹着自己的尾巴，一边呲着刚冒出来的小乳牙口吐人言：“新来的，下马威？一口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