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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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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时期,桑阳市到处都是人,就连安知鹿工作室所在的的工业园区都被打造成了一个拍照打卡的景点,满满当当地塞着些小吃车和摊子。
整座城市全然陷入了商家和游客的狂欢里。
安知鹿不爱凑那些热闹,跟路肆一拍即合,选择继续窝在家里,虽然是准备开春之后再去工作室,但闲着没事的时候也还是会拿着电脑先把接下来的几个单子设计好,顺便再弄一弄建模。
路肆书房里的电脑配置很高,他对软件的需求不太高,却给安知鹿准备了所有她可能会用到的软件,默默地将她需要的都准备好,细枝末节的那些也不会疏漏。
尽管她可能一直不会知道,但他就是,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他都会准备好。
吃完早餐,安知鹿又抱着小荔枝窝回了书房里。
她今天穿了一件毛绒绒的橘猫睡衣,软乎乎的一团窝在椅子里缩成一团,怀里的小橘猫荔枝乖乖巧巧地窝在她怀里,从她身前脑袋探出脑袋,靠着她搭在桌面上的手臂,一动不动地,跟她的睡衣融在一起,也盯着电脑屏幕看。
没过一会儿,路肆过来敲了敲书房门,抱手倚在门边上。
安知鹿和怀里的小荔枝同时抬起头看他,一人一猫不明所以地同步歪头看着他。
格外相似的懵懵的圆眸看着乖巧又迷茫。
路肆手顿了顿,笑意盈盈地也歪了歪头,“我可以进来吗?”
安知鹿往后推了把桌面,椅子顺着力道往后遛了一段距离,从趴着的桌面上离开,斜了路肆一眼:“我又没拦着你。”
荔枝懒洋洋地趴了回去,安知鹿抽出手,伸手朝他张开,圈住了他的腰,舒服地喟叹:“充个电,肝不动了。”
她的建模技术是找了个老师学了一段时间之后自己摸索的,算不上粗糙不堪,只是比起亲手触摸揉搓泥块,实在有些无聊繁琐。
她还是喜欢那种想到哪里就直接上手捏,可是商单合作,难免得摸个图出来给金主爸爸们一个交代。
温暖的气息很快萦绕鼻尖,平日里清冽地冷松气息沾染上了一点果甜香气,有些熟悉。
安知鹿深深地吸气,仰头看他:“你换香水了?”
路肆扶着她的后脑勺,怕她累着,闻言愣了下神,摇头:“没有。”
很快反应过来,弯了弯眼睛:“是我刚换的沐浴露。”
夹杂在幽冷如远山的冰雪气息里,熟悉的果甜香丝丝缕缕地缠绕着,柔和了冷冽。
安知鹿终于想起来这股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记忆来源处正好好地摆在她浴室里,还是路肆给她准备的。
默默地悄悄松手,耳根有些发烫。
刚松了一些,手就被路肆重新拉上,他一只手背到身后,轻松地圈住了安知鹿的两只手腕。
他偏了偏头,笑着故意道:“怎么了吗?”
气息随着距离的拉近变得更加清晰,男性的躯体力量和温热的气息在这一刻被彻底放大,是跟她平时里捏的陶瓷人偶完全不同的感觉。
温热的、带着侵略意味的,放在她脑后的那只手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而安知鹿的双手却已经被禁锢住,虽不至于弄疼她,却也强势地不允许挣脱。
安知鹿呼吸颤了下,虽然是作为受制的一方,但难以被察觉的、隐秘的满足感随着那道交缠着的气息将她包裹,每一寸的皮肤传来舒服愉悦的喟叹。
“电这么快充满了?”
路肆边说着,边拉紧她的手,重新往自己背后圈了圈,自顾自地将她揽进怀里,“再充一会儿,毕竟二十七年前的产品,充电没那么快。”
他自我调侃得一点不留情,安知鹿弯了弯眸。
爱人的拥抱是最能抚慰一切疲惫的良药,这一刻她彻底理解了这一句话。
从他怀里探出头,悄悄地抠了抠他的后腰,忍俊不禁地弯起嘴角:“哥哥,你是在说你老了吗?”
见他目光变得危险而幽深,安知鹿缩了缩脖子,躲闪着目光,连忙转移话题,“找我干嘛?”
“没事不能找你?”
路肆哼笑一声,嘴角扯着危险的角度,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安知鹿后颈敏感细腻的皮肤,没有卖关子:“知行哥刚打了个电话给我。”
没有备注,没有印象的一通电话,他差点就直接挂断了,还是看见归属地后才接的,听见是他,尽管有所预料,却也没想到回事这么快。
他还以为安知行还得琢磨个一年半载。
安知鹿奇怪地皱皱眉,新年前的那场算不上不欢而散的坦白局之后,她就刻意地去忽略了所有跟安家有关的消息,迟疑地看着他,嘀咕着:“你怎么还跟他联系上了。”
“他找你干嘛?”
心里别扭,有些不是很情愿再跟他们有所接触。江悦清醒又残酷的话跟刀子一样在她的心脏上划拉了一刀,伤口皮开肉绽,直接把过去愈合的伤口覆盖了过去,再次血肉横流起来。
情绪像凝滞缓慢流动着的泥沼,拉着安知鹿往深处陷去,烦躁地将脸重新埋进路肆身前,声音里的不痛快直白地流露出来:“你什么时候有他电话的?”
“一直都有,是他主动加我的。”
路肆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别扭的傲娇怪,顿了顿,主动坦白,“他约了我下午见一面。”
安知鹿呼吸一滞,圈在路肆身后的手不自知地蜷紧,路肆哪里察觉不到,蹲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他放柔的目光像温润的清风,循循安抚着安知鹿的烦躁,安知鹿别扭地扭头,不看他:“他约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才不去。”
想起以前好多次被他直接了当拒绝的经历,安知鹿心里有些堵,颇有些赌气地嘀嘀咕咕:“今年年假可真多,都够他约那么多人的了。”
路肆没接话,定定地看着她别扭的模样,忍着笑。
安知鹿被他看得不自在,瞥他一眼,然后,又一眼。
见他不懂什么叫收敛,恼怒地直接上手推他的肩,“不许笑了!”
坐着的滑轮电脑椅直接顺着她的力道带她远离了一些这个恶趣味的人,椅背抵住在书桌沿上停下,抱起手绷紧着一张小脸看着他,很是严肃冷漠的样子。
趴在桌子上的荔枝见她靠近,终于懒懒散散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迈着轻盈的猫步爬到了她的肩上黏着。
“!”
减肥成功半个月之后的小猫隐隐有着打回原型的趋势,就连规律的散步都因为它的不配合有着废弃的趋势,眼下的分量着实不轻。
肉垫随着它的攀爬一下一下的踩着安知鹿的肩颈,重量随之压着,还不经意间扯到了她披在肩上的头发。
刺痛顺着发根一瞬间袭来,安知鹿下意识嘶了一声,眼角顿时泛起泪光,下意识想要侧身,又怕摔了它强忍着。
脖子上那点不懂事的重量很快被路肆拎走。
荔枝粘人的动作无非是那几个,路肆见安知鹿身上的毛绒小猫睡衣足够厚实绵软,看见小荔枝的动作便也没拦着,却没想到会弄疼她皱着眉,揉揉捏捏着安知鹿的肩颈:“是踩到哪里踩疼了?”
安知鹿拨开他的手,揉了揉那一小块头皮钝痛的地方,忘了还在跟他闹着脾气,抽着气回答他:“没事,压到头发了。”
看见她揉着脑后的头发,路肆凑近了一些,伸手拨开那一小片头发,凝神认真察看着,确认除了微微泛红以外,真的没有异样,才松开眉间拧着的结。
荔枝好像也知道自己惹祸了,蹲坐得乖巧,敛着耳朵在一旁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们。
脑后的那点痛感在路肆的指腹轻揉下很快消去,安知鹿看见荔枝那副假装正经的心虚样子,故意绷着脸看着它,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它的脑袋,戳得它心虚地往后退了几步,才不轻不重地说它:“坏猫。”
转头看回路肆,才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在刚刚的那个意外里拉得极近,安知鹿一扭头,视线就对上了他清晰流畅的下颌线和喉结。
气氛被荔枝打岔,安知鹿努努嘴,没再跟他生气,身体往后稍了稍,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你还没说呢,安知行找你干嘛?”
路肆沉吟了两秒,在安知鹿怀疑的目光看过来前先摇头,“不太清楚,没说。”
心底有点模糊的猜测,想到那天晚上安知行的沉默和江悦直白到近乎冷漠的坦白,他不太确定,便就没说出来。
他说话时,喉结随着他的话语上下滚动,安知鹿视线悄悄跟着飘动,很难不把注意力放到那上面。
他今天穿着件半高领的黑色毛衣,衣领堪堪及至喉结下方,欲掩还露地将线条清晰如刀刻一般的喉结露了出来。
弧度随着呼吸轻微起伏着,白皙温润的颈侧皮肤下隐隐浮现着青筋,似有若无的诱惑感中犹带着些许的克制,随着那一下一下的滚动敲打在安知鹿的心上。
让人无端生起一种冲动,一种抬起头,然后轻轻咬上去,用牙齿小心地细细磨着它,让它乖一点,不要再动了的冲动。
路肆很快发现了安知鹿的心不在焉,垂下眸,看见怀里人浓密扑闪着的眼睫,甚至没接话,眸光闪烁地看着某处。
空气忽然沉静下来,彼此间呼吸相触,温热的气息交错着,心跳声振鼓。
安知鹿呼吸颤抖了一下,猛地一下回了神,被他包围的空间里,温度渐渐升温,烘得人头脑发昏,赶紧伸手推了推他,偏头移开视线:“反、反正我不去,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慌里慌张的样子路肆看在眼里,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嘴角,双手自然地撑在了两边扶手上,倾身凑近看她:“他约了我下午三点,说是大概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然后他下午六点的飞机就要飞回首都了。”
“我问过他,你要不要一起,他说……”
路肆故意拖长语调,见小姑娘脸上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实际上已经悄悄坐直,偷偷竖起耳朵的模样,眼里坠着笑意,温声开口:“他说,看你的意愿。”
“所以,宝宝,你想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