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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倒计时(微量掉san描写) ...

  •   阿布德尔身体力行地展示了什么叫埃及人对甜味的耐受度。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腮颊处鼓起又转动,好像没太理解嘴里的味道而重新回味。我默默拧开瓶装茶水的盖子,预感到这事的走向。

      果然,随着品味的动作,阿布德尔的表情越发凝重,眉间拧出几道竖痕。他对面的银发男人已经憋不住准备笑了,阿布德尔接过茶,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不……我不太适应这个味道。”好像他吃的不是什么带来猛烈击打牙齿体验的甜食,而是一道稍微放少了盐的菜肴。

      啊……?就这样?我和波鲁那雷夫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不信服的疑惑。

      “——这么大动静,波鲁那雷夫,你们又在闹什么?”这么说着却一脸来看热闹的乔斯达先生转过来搭在我俩的椅背上,目光好巧不巧还是被桌上的巧克力吸引了,“哦,这是什么?”

      波鲁那雷夫再度激动起来。

      ——等等不要对老年人的牙口下手啊!!

      一根“普通的”巧克力棒,最后居然转过六个人手上才勉强解决了。在乔斯达先生捂着牙“OH MY GOD”的哀嚎声中,我暗自决定在印度期间都不再吃甜点。

      -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伴随着玻璃的破碎声和昔日同伴怒目相对的争执。

      餐厅外波鲁那雷夫和阿布德尔的争吵越来越大声,引来不少或推着自行车或提包举篓的行人围观。我没有跟出去,靠在餐厅贴着花绿壁纸的内墙上心神不宁地从烟盒里拨出一根烟。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在我喉咙底部噎了石头似的沉重,哪怕被发火的对象不是我,我也本能般害怕听到这种吵架的声音。

      一个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服务员过来制止我,指着墙上一张泛黄的纯文字纸质告示提醒道在印度公共场合吸烟会被罚以巨款。我强挤出歉意的笑容说真是不好意思,讪讪地把烟盒塞回口袋里,深吸一口气重新靠回墙上,克制住自己想抠墙纸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喧嚷的音量逐渐降下来了。我听见乔斯达先生试图让围观的人们散开,探出头想要看看情况,正对上阿布德尔攥着拳头回来,压抑着怒气的样子。我和乔斯达先生对视一眼,他只是摇了摇头。

      紧接着承太郎从门口进来,一言不发地坐回餐桌旁。跟在他后面的花京院低垂着眼,我不知该说什么怎样安慰他,只能默默在背后轻拍了拍红发高中生的肩膀;他转过头好像想露出个安慰的微笑,但还是嘴角止不住地下垂。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一时间只有刀叉勺盘相碰的轻响。我略感不适应,说来好笑,我还以为自己最不适应的是先前那种友好融洽的气氛呢。

      –

      下雨了。

      加尔各答的雨,闷热、潮湿,大地呻//吟着渗透出被遗忘许久的泥腥味。车流攘攘,夹杂着摩肩接踵的行人们不时的吵嚷声。

      人太多了,但在人群中认出简·皮埃尔·波鲁纳雷夫仍然轻而易举,不论是通过他高大的身形还是独树一帜的银发。他站在一家伞店前,仍然固执而急迫地向店主询问那个问题: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着两只右手的男人。他的头发和上衣都被雨水打湿,不知道他是否已重复同样的询问过几十遍了。

      而这一次,这位店家显然连说“不知道”的耐心都没有他不耐烦地连连摆手:“——你要是不买伞的话就别挡在这里!”

      法国男人额角顿时青筋暴起,毫不怀疑一瞬间他有抓起那卖伞男人的领口质问他到底有没有看到的想法,但下一秒——

      “——打扰了。老板,拿两把伞。”他所熟悉的脸庞出现在小店的顶棚下,带着和平常无异的淡淡微笑。没有在意他诧异的眼神,我把沾水的额发捻到一旁,在面前桌上拍下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币。

      只要稍加心算就不难看出这数额实在超出了伞的价格,但我只是把这钱向店主推了推,仿佛毫无所察:“麻烦向您打听件事。您有没有看见过一个打扮得像牛仔的金发男人,嗯,大概这么高。”我在空中比划了几下。

      “哦,嗯,”店主不动声色地把钱都拢到了柜台下,好像记忆功能突然恢复了运转,“那个人啊?今天刚在城外看见过那样子的人呢。他就是和衣料商他们家的妮娜——”卖伞的男人自觉失言,赶紧止住了话头,又把话题转回来:“反正是看见有个像是你说的男人老往城外乞丐扎堆的那地方去了。”

      “哎呀,真是多谢了……”我随口说着客套话,把一把伞夹在腋下,费了点劲撑开另一把新伞、举在旁边脸色晦暗的法国男人头顶。

      “你……”他在组织语言时犹豫了一下,像是在选择要以什么态度面对我。当然,最终他还是选择摆出一幅“别来管我”的架势,“你来这里干嘛?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要插手。”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一个人战斗的”。换做别的时候,比如几个小时前,我早该笑话他了;不过,现在可不是说笑的好时机。

      “你还没找到「倒吊人」?”我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而是头一偏示意他边走边说。他拧起很浅的眉毛,最终还是这么做了。

      当然,这话简直是废话。看他冒着雨还要到处问的窘迫样子就知道了。我把伞递给他打,自己从口袋里摸出来打火机。他没料到但还是接住了。

      “我见过那人的脸。”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波鲁那雷夫想要说的话好像都噎在喉咙录。我在心里暗暗补充道虽然只是照片,但都通过那几个家伙散播出去我知道他替身情报的消息了,他不赶来灭我的口才怪呢。

      只要让他盯着波鲁那雷夫跑,就能把他从荷尔·荷斯身边引开。到时候逐个击破……

      我摩挲着打火机机身隐隐觉得不对劲,低头瞥见闪过的金属光泽,果然,拿错成承太郎的了。

      “先说好,我可不是要挡着你报仇。”我无奈地在掌心转了转那个老式打火机,想起餐馆里服务员严肃的小胡子和严肃的提醒,还是把打火机塞回了口袋深处。“……但到时候要是他搭档出现了就是另一码事。”

      “……怎么样,成交吗?”我试图戳了戳波鲁那雷夫,但他没有回答我。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过于复杂的情绪,我一时难以看懂。这样的波鲁那雷夫稍微有点陌生,我想,于是我换了个话题:

      “反正他们这整个下午都不在城里啊。”我故作慨叹地讲,他有点狐疑地看向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只是向天空指了指。他抬头向上看去——

      乌云稍稍散去,不慎显露出本被遮盖的、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建筑物的巨眼,那生着细小绒羽的洁白“天使”,与毫无所觉走过去的路人形成鲜明而惊悚的对比;上次战斗留下的伤口处长出了新嫩的粉肉,让“祂”宛若肉块堆成的活体摄像头。只应存在于超现实恐怖游戏中、会切实唤起巨物恐惧症的景象却在天空中实实在在出现。

      “我有在看啊。”我语气平淡地说,心想,不然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呢?

      -

      波鲁那雷夫估计是真准备不回去了,他甚至在城里的平价酒店另外开了房间。

      银发男人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阴雨绵绵的景象。仍然拥挤的城市好似披了层朦胧灰纱,只有对面街角小店不停闪烁的霓虹灯牌格外醒目,青紫的光勾勒出他少见的严肃神情。

      ……波鲁那雷夫不是最适合进行这场战斗的人选,我苦涩地想,但这话是绝不能告诉他的。即便他能在使出六重残影让「皇帝」连子弹该往哪打都不知道,但他无法同时大范围攻击这点就注定他不善于应对前后夹击。

      ——这么说来,能一下子融化子弹、蒸发水洼的阿布德尔才是更适合出战的人选,或者花京院来也会更好些。但还是那句话,这话是不能让波鲁那雷夫听到的。他太渴望复仇了,用整个青春追踪的敌人近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呢?就连我这种家伙也不得不承认这点……我阖上眼,感受到某一部分的自己叫嚣着一切要按最有把握、赢面最大的布置来,而另一部分却还是能感同身受那满腔怒火的滋味。

      我干脆倒下去,仰面躺在硌硬的床上。表面上呆呆地睁眼看着泛黄的天花板,实则默默猜测着敌人的出击模式。荷尔·荷斯的替身其实很适合暗杀,毕竟会拐弯的子弹太过超越常识,足以击中不少人的思维盲区。就算前后的敌人同时攻击他,他也可以靠多次射击让不同子弹分别击中不同敌人——只要他对替身的操控够精细。

      但他本人绝不是倾向于一对一决斗的类型……我在沉思中下意识长叹一口气。那么他如果出现就必定代表着搭档也在现场,至少是替身射程内。但J·盖尔的两只右手那么显眼,明明可以借助人群的便利躲在暗处,他真的会选择现身在波鲁那雷夫面前吗?还是说他们准备让荷尔·荷斯负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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