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内勤暴言（1） ...
-
内勤暴言@wffh*
这世界上是没有Plan B的！
如果有的话，那只能是临终幻想（中指）
连续第十二天零点以后下班打卡
00:04 dd/mm/yy twitter for web
电脑屏幕的亮光熄灭，办公室里变得漆黑一片。
好饿，哦不对，好困，七海阳菜觉得自己的胃里好像被埋了一颗火球，她想自己应该先去洗个澡，鼻腔里被一股子酸臭味填满，她皱着眉头闻了闻工作服的领口，好像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于是便拿起已经续过三次咖啡的马克杯，她起身走到茶水间丢进了洗碗机。然而该死的好奇心让她放不下那阵恶臭，停住脚步犹豫了几秒，七海转身寻着气味找过去。
实验室的环境温度没问题，试验体密封条没问题，标本室的门也锁着，实验垃圾处理更是没问题，她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离味道来源似乎越来越近了。走廊的声控灯每走一步就亮一盏，地上有深色的脚印，一瞬间放松下来的精神又变得紧绷。
是血迹？
七海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两手向上做了个拉伸动作，还是早点下班吧，都出现幻觉了。
“救……救命……”
脚腕突然被人抓住，七海两眼瞪得硕大，用尽全身的力气踹过去，结果两只脚都被人按住，不知名生物一点点向上爬，整个人的重量都挂在了她的腰上。
“好臭。”
七海这下能确认味道来源了，同时也确认了不知名生物的身份。
“那盒腌菜在冰箱里放了大概有一个世纪了，你的鼻子和眼睛到底哪一样是摆设，我记得我给你移植的是视网膜吧。”
七海一脸嫌弃地看着地上那一滩宛如化学武器的过期腌菜，又更加嫌弃地看向了瘫坐在地半张脸藏在了长刘海里的家伙，男人身上那件宽松的白色短袖上有莫名污渍，脚上的鞋更是已经被腌菜染了颜色。
“这是谋杀，谋……谋杀，对第一部队的……”话没说完，男人又趴倒在了地上。
好想让他死在这里，七海刚要下意识深呼吸，求生欲让她立刻停止了这个动作，于是她翻了个白眼，熟门熟路拨开房间里叠着的一个又一个快递箱，在那后面找到了一个办公柜，拉开第二层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胃肠药，药片被抠得乱七八糟。
“还差三个礼拜过期，能吃。”她把剩下两片放在手心，对着男人伸出手。
“那水呢……”他有气无力地摆出可怜样。
“直接吞吧混蛋，”七海扯住他的头发，硬塞进了他嘴里，“咽下去。”
“唔！”压根来不及反应，药片的苦味盖过口中吃下的腌菜，男人的表情变得极其痛苦，他咳嗽了好几下，感觉自己会被活活噎死，直到确认自己还活着，他终于有了力气，撑着地板直起上身说：“该死的，你这女人要杀了我吗？”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说的话么？”七海故意踢了两脚那些快递箱，推了推眼镜，“好了，我现在可以下班了吧，鸣海弦队长。”
她一字一顿，像是这个名字烫嘴似的。
隔音并不好的基地宿舍，脚步声重一点都能传进门内，除了三楼最西边，那起初是一间术后休养室，或者说是隔离室，最为封闭，几乎没有同事选择住在这里，不过这对七海阳菜来说倒是刚刚好，永远照不进的阳光，永远传不出去的声音，反而让人安心。
房间将将六叠半，有一套简易的厨卫，七海搬进来时将原先的单人床挪到角落，变成了堆放电脑和参考书矮桌，而应当摆着床的位置只有一个老式的扶手椅，挂着一件洗到发白的冲锋衣外套。
“早上起来再洗澡吧。”七海自言自语说完刚准备在椅子上坐下，结果抬手就闻到袖子上的酸臭味，“妈的，那个笨蛋……”
时间在此刻跳过了第二个整点，凌晨一点，早已是新的一天。
到今天为止，刚好过去了整整六年，距离那份盖着讨伐厅公章的文件被送到出云科技研发部，距离七海阳菜被外派到第一部队有明临海基地，距离哥哥阳平翻过阳台一跃而下，距离第一次见到怪兽一号基因绝对适配对象鸣海弦……都是六年。
实际上，七海并不知道如何回忆那一天，她只是和往常一样踩着点打卡进了研发部，同事们也刚到，还没从睡意中完全脱离，邮箱里就蹦出了新邮件，在心里念着部长有必要残忍到这个地步吗，结果发现是来自总公司的人事调令。
怪兽一号视网膜的武器化利用，基因适配……而后是讨伐厅发布，最后地址写着有明临海基地。她择出了关键词，大概理解了这份调令的目的，但外派地址离她和哥哥住的公寓通勤距离太长，她没办法让失去双腿的阳平一个人留在东京。
刚准备拿着打印出来的调令去部长办公室时，另一个消息传来，是一通来自急救中心的电话，那边的女声平静而温和，就这样告知了七海阳平的死讯。通话结束，七海放下手机，也带上了门，她脱力似的坐回办公桌前，点开OA系统打开那份调令，按下了接收。
讨伐厅要求企业人员于当日午后到达第一部队技术组报道，部长听说了阳平的事情，本想帮她通融一天，七海却只是请了半日假期，草草处理了哥哥的事情，赶到技术组时也不过是傍晚。
那时候已经进行了最后一遍完整的基因检测的实验对象就坐在会议室里，包括彼时仍是第一部队队长的四之宫功，她没有为自己的迟到多做解释，只是立刻开始了试验工作。
“还以为出云科技会派个牢靠的人，”躺在手术台的年轻人看着七海阳菜，“你高中毕业了吧？”
“我和你同龄，一号实验体。”戴着口罩的七海面无表情，完全没把眼前的人看成是人类。
“我有名字，我叫鸣海弦。”要不是被捆在台上，他大概就要坐起来和她理论了。
“知道了，一号实验体，闭嘴。”七海用力按着他的肩膀，同时看向了麻醉医师，“麻烦您了。”
如所有人所见，鸣海弦和七海阳菜的初遇氛围非常糟糕。
视网膜移植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只不过头两周的模拟演练的成功率依然很低，在替换上新的一对调整好的实验品时，鸣海主动提出要应用于实战，这遭到了七海的强烈反对，她认为这个阶段可以改善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与装备的同步率。要是现在就投入使用的话，只会对实验体有巨大反噬。
两个人在食堂里就吵了起来，周围一圈人只能上来拉架，否则战力爆发的鸣海会把所有人的午餐都毁掉。
谁料警报响起，主兽级别的大怪兽由沿海地区来袭，四之宫队长最终拍板通过了鸣海的实战请求，七海无可奈何，重复强调必须控制解放战力指数，结果鸣海竟然扔下一句“烦死了”扔掉了通讯器。
站在监控室的七海阳菜当即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大脑中爆炸了，她不管不顾地将技术组组长来栖推到一旁，按下按键对着四之宫队长喊道：“我无法和对自己的生命毫不在意的人合作，我要离开第一部队。”
“是我需要你，七海。”四之宫功回答道，“而未来的人类，需要他。”
这句话让七海沉默了，来栖安慰着这位新人，拉着她走到了一旁，七海带着怒气看着监控下的鸣海，攥紧了拳头。
事后也正如她所料，鸣海弦完全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被两个队友扶进实验室时两只眼都在流着血泪，她拿过手电在他眼前照了照，见他根本没有反应，便深吸一口气，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你疯了？”鸣海叫屈，指望着其他人能来阻拦一下，但是实验室里包括他的队友和站在门前的四之宫队长都选择了旁观，看着他被七海狠狠地揍了几十下都没人叫停，大家都觉得在这件事上，不听话的鸣海是纯粹的活该。
基因适配、基因融合是七海进入出云科技就研究的项目，她曾以为只要自己成功了，哥哥就能依靠它再站起来，但是眼前这个人却这样糟蹋，她是真的非常生气。但是生气过头她又不知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生着闷气将破碎的实验品取出，再重装上新的。
见七海一直沉默，什么也看不见的鸣海觉得自己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七海和平时的呼吸声完全不同，况且从刚刚进门起，她除了揍自己两拳，什么都没和自己说，他实在不太习惯。
她帮他用纱布裹好眼睛，扶着他坐到轮椅上，这个动作让她不禁想起了哥哥，突然一阵哽咽，眼眶泛红。
“你不会在哭吧……我靠我难道要瞎一辈子吗！”鸣海回过头去。
“滚。”七海用手背擦掉眼泪。
“不是啊，你别吓我，刚刚不是说炎症消除视力就正常了吗？”鸣海在轮椅上焦急挣扎。
“你是在质疑我的科研水平吗？”七海反问。
“那你为什么哭啊，拜托，好吓人啊！”鸣海大喊。
“你自己滚回宿舍去吧。”说着七海松开了手。
“别别别，你不能把我丢半路上啊，我是个瞎子啊！”鸣海继续求救。
心软的七海咬牙还是走了回去，她憋了半天，最后开口说道：“我不想和不要命的人合作，你最好不要死在我眼前。”
“你是在质疑本人的战力吗？”鸣海原话奉还。
“我在救你的命，蠢货。”七海又踢了轮椅一脚。
直到很久以后，鸣海才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七海的事情，知道她之所以高中毕业就工作是因为想帮助意外残疾的哥哥。然而，她的实验成功了，可哥哥却去世了，就在她迟到了好几个小时的那天。
“那她哥好脆弱啊……”鸣海向来无法共情别人的脆弱，脱口而出这句话时刚好被七海听见，坐在后面一桌的她把餐盘上的茶杯精准地扔到了他脸上。
“你还是去死吧。”她冷着脸说道。
“喂，这是热的！”鸣海站起身，又被同事拉住。
总而言之，他们的关系就是从百分百无法理解彼此开始的。
时间回到现在，六年过去了，七海第一年的时候以为调试工作完成之后就可以回公司了。讨伐厅马不停蹄要求继续研发鸣海的专用装备，不仅如此，她还要作为出云科技的外派人员负责第一部队技术组所有相关装备的修整、升级与更新。研发部部长说，她只是公司派来的第一批，因为他们与讨伐厅要长期合作，之后所有的外派人员都会成为她的组员，由她调遣。
那年七海阳菜十九岁，她信了领导的鬼话，因为后来唯一成真的只有长期合作，且不仅是第一部队，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连第三部队的装备都成了她的工作任务，而那里有一位比鸣海弦还要“疯狂”的外勤，防卫队之光，亚白米娜。
更为现实的是，借调在外的她错过了研发部所有晋升机会，错过了公司内部几次调薪，甚至她自己在第一部队的研发专利奖金都迟迟到不了她的手里。因为所有项目都与讨伐厅相关，而不是商业性质的项目，所以国家项目资金不批，她就永远拿不到这笔钱。
起初每个季度回总公司述职，她都会要求调回来，两年后她发现这完全没有用，她就只能求上面赶紧批奖金，因为她的工资真的不够用了。
如果她没有把三分之一都借给鸣海那个吞金兽的话，如果她能拿到拖了三年的奖金的话，她就有钱搬出基地宿舍，不用被……
敲门声响起，门外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七海！”
*wffh：work far from hom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内勤暴言（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