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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养大的心尖 ...

  •   上天还是仁慈的,或许是不想再折磨这一对可怜人了。
      安竹西每天按时吃药,天天都有心理医生来陪她聊天,江淮左更不用说了,连哄带骗地留在了安家,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
      “你该交住宿费了。”
      安竹西坐在池塘旁边,盯着水里肥肥胖胖的金鱼游来游去。
      江淮左温柔地笑了笑,将手里的鱼食尽数洒给了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
      “你干什么!”
      安竹西重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她就说为什么这些鱼一个个跟得了高血压一样,肿得那么快,照他这样的喂法,再过一个月,它们一个个都要上西天了。
      江淮左乐呵呵地傻笑,自从他听医生说抑郁病人要开心之后,安竹西还没怎么样,他每天倒是先笑容满面,只希望她看到自己心情会好些。
      “多让它们吃点怎么了,小气鬼。”
      安竹西懒得理他,看着江淮左越来越幼稚的神情,她总是忍不住说他两句,又会笑着闭嘴,继续看他表演。
      果然,江淮左看她不说话,神情便更加幼稚,他俯下身,轻轻撩了撩水,“这些小家伙总是游来游去,运动量这么大……”
      说着,点了点一条金鱼的脑袋,“你妈妈不让你吃饭,好可怜呀……”
      安竹西无语地看着他的表演,眼睛里却满是柔软。
      她在夜里总是忍不住地崩溃,可就是这个人哄着自己吃药,哪怕自己一遍又一遍打翻手里的玻璃杯,他还总是不厌其烦地重新倒水。
      又把地上的玻璃渣捡起来,生怕扎住她的双脚。
      她也再没有拿刀片划过自己的身体,因为她知道,如果江淮左看到,一定恨不得将自己的血肉刮开。
      安竹西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这样爱着自己,可是他永远会一遍又一遍的重复。
      “我爱你。”
      江淮左看到她不说话,有些心疼。
      “爱我什么?”
      安竹西仰着下巴,故作高傲地问道。
      “一切……”
      江淮左没等她反驳,便又说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爱你,甚至没有什么原因,你不是喜欢读《红楼梦》吗?贾宝玉给林黛玉说的第一句也是我见到你时想说的。”
      “这个妹妹我原来见过。”
      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谁也没想到,那个高高在上,杀伐果断的江淮左竟然从小就是个痴情种。
      “还有什么?”
      安竹西总想让他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她想听,她想一遍又一遍听到这样的爱意。
      江淮左不假思索地回答,“小时候会追着我要糖,长大之后会追着我要蛋糕,正好我小时候有很多很多糖,长大之后有很多很多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安竹西听到这句话,有种想哭的冲动,
      是啊,在自己所有需要他的时刻,这个人总会在自己身边,好似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哪怕是去厄蛇岛那样的地方,也是为了悲剧不再重演,可以真真正正保护着她。
      “如果我当时在卡尔家没有回来怎么办?”
      安竹西很想问这个问题,可是她一直不敢,他们两人都默契地不去提当年伤心惊险的往事,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的情感就像一个黑洞一样,需要这个人不断填满。
      江淮左沉默了一下,或许是往事太过于惨痛,直到现在他也不敢再想起当年知道这个消息时的头脑空白。
      “安安……”
      他郑重地说道:“如果……如果当年你没有回来……那么我就去找你!”
      他说的并不直白,可是安竹西还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如果自己死了,那么他一定不会独活。
      或许是气氛太过于沉重,安竹西不敢看他的眼睛,有些躲闪地说道:“那江叔叔不得气死。”
      江淮左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留情地自嘲道:“没有你我怎么能活呢……当年不是为了留住你,还不是找医生……找医生给你做了手术吗!”
      说完,他的心脏突突往外跳,就连手脚都有些冰凉,他们不能刻意回避这个话题一辈子。
      总归是自己做错的事,不能在自己心肝面前当一辈子懦夫吧。
      “安安……”
      他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不安地叫着她的名字。沉默,窒息的沉默让江淮左甚至想直接跪下去算了。
      他真的害怕了,也真的做错了。
      没想到等来的只是安竹西嘲笑的声音,“当初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霸道怎么没了?这还是是我认识的江家当家吗?”
      “安安!”
      江淮左苦着脸,“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
      安竹西摸了摸他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个人在想些什么。
      五岁那年,除了自己无人生还的安家火场,还是孩子的江淮左冲进去将自己救了出来,十八岁时,戒备森严的卡尔家大门,权利交替最危险的时刻,也是江淮左将自己从十字架上搂回了怀里。
      两次生命都是这个人给予自己的,她并没有资格去怨恨他的固执,因为如果不是他固执的爱意,自己怎么可能活到今天呢?
      “安安……宝贝……妹妹……心肝……”
      江淮左语无伦次地叫着,祈求着自己的心尖可以回到自己的心房里。
      “干嘛!”
      安竹西凶巴巴地质问道,眼睛里却满是笑意。
      “哥哥错了……真的错了……原谅我吧,好不好……”
      他蹲在地上,头埋在她的腿间,像一只小狗一样拼命蹭着。
      “看情况吧。”
      安竹西用手指戳了戳他的头。
      “我发誓,我江淮左以后……”
      安竹西并没有在意他说的话,只是盯着他举起来的手,无名指上自己送给他的“光秃秃”戒指在阳光下很是夺目。
      她突然说道:“我们结婚吧。”
      “什……什么……”
      江淮左磕磕绊绊,不敢置信。
      “切……”
      安竹西又恢复自己高傲的安家公主的形态,“好话不说第二遍,没听到就不做作数了。”
      江淮左看着她害羞地跑回房间,在原地愣神了很久很久。
      这可真是自己养大的心尖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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