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越前龙马相爱相杀的日子2》为何不放弃治疗

36、贫穷鸭！

　　哈？
　　在场众人第一反应是开启了自动保护机制，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夏夏刚刚是不是喊了什么……？
　　啥玩意儿？

　　过了几秒后。
　　等等？？？
　　……
　　爸爸？？？？

　　像是被摁了开关键，有好几个人没压住心里的震惊，一个猛抬头看向中间主位的沢田纲吉。
　　爸爸？？？
　　这个看上去不到30岁的男人？？？？
　　就算他不显老，也不可能有个那么大的女儿吧？？？？？

　　不对，这样好像才合理。
　　他们本来就在疑惑，夏夏天天和越前龙马与幸村精市算得上形影不离，幸村精市都不知道的人却和夏夏那么亲密，如果说是从来没露面的父母，那的确……
　　的确什么啊！父母怎么可能那么年轻啊！！！

　　……
　　等下，不对！
　　刚刚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凯宾：“……”
　　龙崎樱乃：“……”
　　幸村精市：“……”
　　艾瑞亚：“……”
　　沢田纲吉对着满房间的省略号，看了一眼同样在飘省略号的小女儿，实在没忍住，头上也飘起了省略号。

　　众人一言难尽地将目光聚焦在越前龙马身上。
　　此时此刻，越前龙马一脸空白，一副小猫遇到了什么特殊情况进入了应激状态的样子，半晌没吭声。

　　整整大眼瞪小眼了好几分钟，凯宾突然趴在了桌子上，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由他开始，艾瑞亚紧随其后，其他人也接二连三地笑了出来，最后连幸村精市也没绷住，轻微地偏开头勾起了嘴角。
　　越前龙马：“………………”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思索沢田纲吉到底是谁——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是夏夏的亲戚，但是夏夏的态度隐隐约约让他感觉不太可能是兄长；长辈就更不可能，沢田纲吉实在是太年轻了。
　　方才争论时，他同样心底留有困惑。
　　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他无论做什么都会留点神在夏夏身上。

　　他发现面对沢田纲吉可以说得上是挑衅的话语，夏夏竟然没有被攻击后的反应。
　　夏夏这脾气被他们惯得一天比一天大，一个不开心当着镜头的面都能追着他打，不爽起来谁的面子都不给；面对挑衅，看她对奥斯汀的态度就可见一二。
　　这样的情况下，她居然没有反驳，甚至处于非常放松的状态。

　　这意味着她并没有感觉被攻击？
　　怎么可能呢？夏夏也不可能被人PUA啊。

　　一边继续和沢田纲吉唇枪舌战，越前龙马一边在心里深思。
　　……如果真的是夏夏非常重要的人……

　　那也不行。
　　越前龙马想。
　　再怎么重要，也不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夏夏这样指指点点；想要得到别人的尊重，最起码要做到尊重别人，除非他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越前龙马心里东一半西一半地想着，最后甚至想到如果对方真的有能完全说服他说出这些话的理由，否则的话，他……

　　越前龙马：“……”
　　为什么他的身体比脑子快那么多！
　　脑子分析了那么久的情况，为什么身体各个地方都不听话？？
　　虽然打网球的时候，他有的时候就会完全交给身体进行判断，但这种时候他并不需要这样的自动档啊？

　　越前龙马：“…………”
　　越前龙马听见耳边凯宾越来越放肆的笑声，彻彻底底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膝盖有点疼，头有点抬不起来。

　　沢田纲吉用眼神给夏夏传递了信息：【那么护着？】
　　生怕越前龙马真的被他考验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似的，迫不及待地公布他的身份。
　　本来是想通过越前龙马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会如何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借此来看他的心性，愣是被夏夏给打断了。

　　夏夏回了他一个眼神：【别太过分了。】
　　沢田纲吉：“……”
　　唉，白菜根看来已经长脚了，根本不需要猪拱，自己就迈着小短腿往菜园子外面跑。

　　沢田纲吉感受到从未有过的老父亲的悲凉，放下茶盏，笑意不变地对越前龙马道：“不用那么谦虚，越前君在网坛的名声我有所耳闻，是我要请你多多指教了。”
　　被夏夏拆穿后，他收起了所有的攻击性，仿佛刚刚盯着夏夏教训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幸村精市意味深长地假装喝茶，眼角余光瞟了一眼越前龙马。
　　果然，这小子并不意外。
　　想来也猜到了方才沢田纲吉那番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越前龙马端正了一下匆忙跪坐下来而有些歪的坐姿：“好的，伯父。”
　　凯宾：“扑哧。”
　　越前龙马：“……”
　　凯宾，你等着。

　　尴尬的气氛持续蔓延着，除了凯宾这个没脑子的还在笑，艾瑞亚等人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有点想先离席。
　　夏夏左右望望，看沢田纲吉还是保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嘴脸——这副模样她小时候经常见到，然而在她的面前，爸爸却会恢复正常——她开口道：“我教你足够了，没必要让龙马和你打吧。”
　　面对强很多倍的选手，强100倍和强110倍的区别并不大。

　　沢田纲吉道：“我想多和你的朋友们接触接触，了解一下你的生活。”
　　“不一定非要打网球才能了解啊。”夏夏犟嘴，“别折腾啦。”
　　她的小尾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撒娇。

　　越前龙马心中又升腾起了怪异的情绪。
　　他抬头看了眼沢田纲吉，又看向了夏夏，再度确认了两人之间的亲密。
　　正常而言，对于一个从来不看女儿比赛、多年未见的父亲，父女之间不该如此亲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有一种解释：夏夏的父亲不是不来看她，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想到之前夏夏说父母没有能力买机票，越前龙马再度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夏夏的家境一定很困苦，以至于她的父母光是照顾其他四个子女就已然分身乏术，不得已让夏夏寄养在别人家中，让她靠自己打拼。

　　越前龙马打断了夏夏还想要说的话，认真道：“我可以和伯父打一会。”
　　在凯宾差点又笑出来的表情中，艾瑞亚一脚踩上了凯宾，强行打断了他找死的行为。

　　沢田纲吉笑意加深，对着越前龙马点了点头后，又对另一边的幸村精市道：“这些年，一直麻烦你照顾夏夏了。”
　　没想到也会被点名的幸村精市一愣，继而心中闪过了“他为什么连这些都知道”的警惕，而后又想可能是夏夏说的，却也没放松多少戒备。
　　他恭敬且礼貌地说：“夏夏也照顾我很多。”

　　这不是客套话，这些年，尤其是他生病的那段时间，没有夏夏一直在医院陪着他，他真不知道独自一人时，他会多么难熬。
　　尽管肯定能撑过去，却一定是一段极其痛苦的回忆。

　　沢田纲吉看着他的表情，心中惋惜。
　　他本来以为夏夏会和这个男孩子发展出什么，连Reborn老师都偷偷地调查过，他们还在幸村精市得了神经炎时考虑过让夏马尔出手，谁知道中间居然杀出了一个越前龙马，像头恶龙似的，一出现就把他们的宝贝当成了自己的珍宝，死死地护在肚子下面，谁碰跟谁急。
　　也不知道哪来的立场和自信。

　　“这次行程匆忙。”沢田纲吉道，“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夏夏，明天就要去处理一些工作，可能没有办法好好地感谢各位。之后有机会，我一定会补上。”

　　……
　　越前龙马一边听着幸村精市和沢田纲吉你来我往地客套，一边在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夏夏的父亲，果然是一个很辛苦的当代牛马。
　　不过应该是正直的人，没有养过女儿，同样也坚决不要女儿的抚养费，不蹭女儿世界第一的光环。

　　想到这里，越前龙马又想起了方才提到的奥斯汀。
　　看来沢田先生已经知道了奥斯汀这件事，不知道他一个普通的打工人要如何面对？
　　即使父女二人面上并无愁色，越前龙马还是决定今晚联系一下迹部景吾，有备无患。

　　.

　　当天晚上，沢田纲吉回到了彭格列在这个小国家的分部，接了他的妻子沢田千里打过来的视频电话。
　　大屏幕上，沢田千里出现在视频的另一端。
　　夏夏真的是十成十继承了她的长相。沢田纲吉想。

　　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后，立刻进入了正题：“怎么样，那个孩子？”
　　沢田千里问。
　　她此时正处于两人的卧室中，虽然闲散地靠在软枕上，沢田纲吉却能感觉到她的认真。

　　“很好的一个孩子。”沢田纲吉给予了肯定，“我从好几个方面试探了他。首先，在不知道夏夏和我的关系的情况下，他哪怕嫉妒、恼火，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情绪失控，更没有给我和夏夏难堪，一直维持着体面、尊重和边界感，家教和为人处世都很优秀，不会因为私欲而丧失理智，做出恶事。”
　　千里点了点头，表示她在听。
　　沢田纲吉继续道：“在奥斯汀的话题上，他的立场鲜明，没有畏惧奥斯汀的背景；我猜，他应该是准备帮夏夏解决奥斯汀。在我多次提出夏夏也有处理不对的地方时，他没有一再退让维持体面，而是为了夏夏据理力争。是个能扛得住事、对夏夏有责任感和保护欲的男孩子。
　　“最后，他知道我是夏夏的父亲后，第一时间改变了态度。我本来担心他过于心高气傲，而夏夏骨子里也是个高傲的性子，两个孩子如果在一起迟早会因为都不愿意低头而出问题，现在看，在越前的心中，夏夏远比他的面子更重要。哪怕现在还没和夏夏在一起，他也更在乎夏夏的感受。”

　　千里听完后，惊讶地挑了挑眉：“我没想到，你对他那么满意？”
　　沢田纲吉没有否认：“对，他是个很好的孩子，难怪我们宝贝栽在他的身上。”

　　千里“嗯”了声：“那你觉得他们两人什么时候会说开？”
　　“不好说。”沢田纲吉靠在了椅背上，回忆了下今天短短几个小时两人的相处和以前收集到的资料，“如果一直这样下去，两人拖个十来年都是有可能的。不破不立，他们之间缺乏一次大吵的机会。只有吵起来了，把彼此的不满和不安宣泄出来，他们之间才能破局。”
　　“不帮他们一把？”
　　“不帮。”沢田纲吉果断地说。

　　当了那么多年的boss，他已经很理解当年Reborn对他的各种教导的初衷了。
　　他认真地说：“我就算帮了他们这一次，那么以后呢？他们之间的事情必须要他们自己解决，这样才能长久。揠苗助长，只会让他们以后遇到相同的事情时再次犯相同的错误。”
　　千里停顿了一下，看沢田纲吉的神情，她知道这是他最终的决定；同时，他这个决定也会让其他人知晓，是在告知所有人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知道了。”千里道，她忍不住笑着调侃：“当老父亲的心情怎么样？”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既想把越前那小子沉海，又有些欣慰。”
　　“第一次可能当别人的老丈人，看把你新奇的。”千里继续笑，“迫不及待地就跑去刷存在感，现在心情更复杂了吧？”
　　沢田纲吉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是啊，我有些拿不准该怎么做。说到底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我们这样考察他，那么是不是代表他的父母也会这样来考察我们的宝贝？如果我们的宝贝真的被别人这样考察，我一定会很生气。将心比心，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越前了。”

　　他和千里的五个孩子，其中有四个与其说是他们的孩子，不如说是各有各的使命，是为了这个世界而生的。大儿子和二女儿就不说了，提到就头疼，这俩看样子估计一辈子都不打算结婚，也不知道在等谁呢，不过一辈子也别想等到了。
　　三儿子和四女儿因为和大儿子、二女儿之间不可协调的矛盾，出生后没多久就离开了他们的身边，另立门户，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

　　只有这个小女儿，是唯一的一个普通人（用Reborn刻薄的话来说，是他们那么大的家族里唯一的一个正常人）；又爱撒娇又黏人，小时候就乖乖软软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喊叔叔姨姨，抱着Reborn的大腿叫爷爷。
　　这样一个小精灵一般的小宝贝，大家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一样地宠着，甚至不舍得让她接触到那些烂事。

　　现在看她自己闯出这样一片天地，他们是真的非常与有荣焉……当然也很烦躁孩子还没成年，身边就守着一头小恶龙的这件事。
　　要不是沢田纲吉下了命令，怕不知道有多少人跑去找某恶龙核平谈心。

　　“如果他们最后没挺过去怎么办？”千里问，“而夏夏就是喜欢他，非他不可？”
　　“一定要问那么刁钻的问题？”沢田纲吉叹气，他陷入了沉默。
　　许久，他才和千里对视，直白道：“我不知道。”

　　最开始他想过，要尊重每一个人的决定，不能因为任何事情而违背初心，要守住那道德底线。
　　可那么多年过去，似乎他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回忆过去，当他拥有了绝对力量并掌握全局的那一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我要得到沢田千里，无论她现在还是否愿意。
　　最后，他也的确不顾身边人的试探和一切反对的声音，坚定地将千里带了回来。
　　现在面对女儿的情况，如果女儿真的因为越前龙马而痛苦不堪，他不知道他能维持多久的理智不去帮女儿一把。

　　理智告诉他，世界男人多的是，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
　　可是事实是什么呢？
　　对他而言，千里是唯一的，是他可以抛弃一切也一定要护住、要得到的存在；那么对女儿来说，越前龙马难道就不是唯一了吗？
　　有的人的感情易变；有些人的感情，却重如磐石，不可转移。

　　“以后再说吧。”见他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千里当机立断地转移了话题。
　　沢田纲吉“嗯”了声。

　　千里本来是想问些其他事情，看沢田纲吉还在那里深思的模样，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对劲。
　　她盯着沢田纲吉，怀疑地问：“你刚刚说，你从好几个方面试探了他？”
　　沢田纲吉不明所以：“对。”

　　千里：“那假如，他没有控制好情绪，因为夏夏和你过于亲密而表达出了占有欲和攻击性呢？或者直接把夏夏拽走质问，再或者直接想办法阻拦你们接触呢？”
　　沢田纲吉：“这孩子对夏夏有占有欲，爱本来就是无法控制的。这难道不能说明他对夏夏是真心的吗？就像我对你。”
　　“……”千里继续问，“如果提到奥斯汀他不为所动？”
　　“深谋远虑，喜怒不形于色，胸有城府。”
　　“……”千里问，“不护着夏夏和你对撕？”
　　“谋定而后动，审时度势，心思敏锐。”
　　“……”千里问，“如果没有改变对你的态度？”
　　“立场坚定，守正不阿，刚直不屈。”

　　“……”千里无语。
　　千里直接拿起床头的小玩偶，砸向了视频的摄像头。
　　“去你的，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

　　越前龙马再次自认为得到了一个正确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