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拿我当你亲哥？》whale26

2、聚餐

　　空间集聚压缩，光线肉眼可见的变暗。
　　是有人突然靠近！
　　没有任何心理防备，宋绵成功被吓了个激灵。
　　她偏头去看，却预判错了与来人的距离。
　　双方都有拉开距离向后倾身的趋势，但宋绵挺翘的鼻尖还是险险蹭到了对方的下巴。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宋绵愣在原地。
　　心脏处好像在猛烈地跳动，不受控制，毫无规律。
　　“沈羽安？”

　　沈羽安，一个从出生起就存在于她身边的人，也是一个比她大一岁却从未叫出过口的“哥哥”。
　　对，一个哥哥。
　　“你怎么在这？”宋绵语气尽量放松，不那么僵硬。
　　“当然是在等你啊。”沈羽安还穿着六中的短袖校服，单肩还背着书包显然是没回家便赶了过来，“你干嘛去了？等你半天，你看看哪还有你们学校的学生。”
　　莫名的心虚，宋绵蹭蹭鼻尖想要遮盖掉那抹意外的摩擦感。
　　他应该没看见吧。
　　“等很久了吗？”宋绵避重就轻，问道。
　　沈羽安假作回忆：“大概……从你们放学铃还没打响的时候吧。”
　　“少来，你不上学？”单是从六中赶到枫中就要花不少时间，更何况沈羽安比她要大上一岁，今年参加中考放学时间可能还要更晚些，宋绵没被轻易骗到。
　　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在宋绵的视角里他眼里带着狡黠，也好像藏着一团燃烧着的火，不知道是要预谋着将谁一同点燃。

　　“走？再晚过去就不合适了。”沈羽安询问。
　　“啊？”宋绵意识到某些被遗忘掉的细节，虽然她蛮高兴这份意外的惊喜，但沈羽安等她做什么？
　　见宋绵一幅傻样，沈羽安险些被气笑：“你爸妈没跟你说吗？”
　　宋绵摇头否定，说什么？
　　“我爸他们约了一起吃饭，”沈羽安抬起手机晃了晃，“说是叫我顺道过来捎上你。”
　　宋绵见怪不怪，她听安排就可以了：“牧嘉瑶呢？没跟你一起过来找我吗。”
　　“她？回家换衣服去了吧，放学没碰上，”沈羽安想了想问，“你要回家换衣服吗？不行先回趟你家？”
　　“你换吗？”宋绵反问。
　　“不了，麻烦。”
　　“那……我也不换了吧，明天周六不怕校服沾上味道。”
　　“成，都听你的，”沈羽安笑着招手，补充，“还得是你啊，比牧嘉瑶那家伙会过日子，走吧。”
　　怎么感觉沈羽安说的不像是好话呢？宋绵瞪他一眼，总觉得他故意的成分居多，但她没证据。
　　宋绵撇撇嘴，心里的小池塘荡起涟漪。

　　可能连宋绵自己都从没察觉，每一次刚跟沈羽安见面她总会有些拘束，像是刚结交的朋友跟你不是很熟的样子，从局促到放轻松的状态总需要一个漫长的过渡期。
　　但沈羽安从很早认识宋绵起就意识到了这点，那个时候还以为是宋绵不太愿意跟他玩，明明每次跟牧嘉瑶熟稔起来就很快啊？啧，这导致他很长一段时间对自身产生了极大怀疑。直到后来才逐渐意识到，宋绵就是这样，可能因为跟她俩性别不同，可能因为共同接触的事物少，可能因为不像牧嘉瑶一样见面就绵绵，绵绵的对她撒娇？
　　总之，少年敏感又脆弱的神经得到安抚，不管怎么说也不会是他的问题。
　　为了缩短过渡的时长，沈羽安经常会选择逗逗宋绵以此拉进距离，不让他们相处太过生硬。
　　怎么说，后面就直接衍变为个人兴趣了。
　　沈羽安暗自扶额。
　　又不是隔了一年半载不见面，怎么就跟要重新刷一遍副本一样呢，重置归零。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相识十余载，归来仍是陌生人。

　　“我们不坐公交吗？”见沈羽安表情古怪，宋绵关心问道，“你怎么了？”
　　“没怎么……，最后一班车已经走了，况且我骑自行车来的。”沈羽安走到前面带路，声音听起来幽幽的。
　　等时间太长，生气了吗?
　　宋绵识趣地没再关心沈羽安的心理状况，转而疑惑：“你的山地……”
　　一台加了后座的银白色山地自行车骤然在眼前出现，宋绵将话咽回去，选择保持沉默。
　　不会坐塌吧，宋绵合理怀疑。
　　“我车怎么了。”沈羽安追问，语气正常仿佛先前听到的一丝怨念是她的错觉。
　　“你这可以吗？”宋绵迟疑。
　　闻言，沈羽安眉心微动牵出如这烈日般的笑，一派天然的少年意气：“可不可以，试试？”
　　“……”

　　“书包给我，”沈羽安将自己的包挂在车把上，向宋绵伸手。
　　犹豫过后，还是将她粉色的书包递了过去。
　　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频率的心跳，跟随着男生的举动再次活跃躁动起来。
　　只见沈羽安将她的书包背到身前，揽在怀里的粉嫩。
　　画面过分的美好。
　　视线瞥向别处，她是不敢再多看一眼了。
　　不只是搭配烫眼，宋绵更在意的是心中升起的异样。
　　啧，怎么看都很像是那种女生送男生小皮筋，以此来宣示主权的既视感啊！
　　救命！
　　请原谅她脑补的过于离谱。

　　“你手里的东西难道要自己拿着？”
　　兴奋下的宋绵将沈羽安莫名奇妙的敌意忽略了个彻底，她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还拿在手上的橘子汽水和小熊信封，反应过来后顺其自然地一并塞进沈羽安拉开的书包拉链里。
　　“谢谢。”
　　沈羽安啧了声，刻意道：“不客气。”

　　宋绵小心翼翼跨上去，又轻手轻脚的寻找支撑点。
　　这山地车要是被坐弯了她可赔不起。
　　沈羽安耐心等宋绵调整，也没有催促，很显然宋绵是第一次搭他的车后座。
　　“沈羽安，我抓哪啊？”
　　“想扶哪儿扶哪儿，你随便，别掉下去就行。”
　　世界级难题“你随便”。
　　她倒是也想随意点啊，想扶哪儿扶哪儿，抓抓他衣角什么的。
　　可哪有这胆量，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沈羽安察觉出什么。

　　“我好了。”宋绵乖巧道。
　　“好了？”
　　“嗯。”宋绵继续乖巧应道。
　　沈羽安没感觉到宋绵抓住他，转过头去看也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脑袋：“你抓哪儿了？”
　　“我抠住你出座子底下的弹簧了，”宋绵说的过分乖巧实诚。
　　“……”
　　宋绵：“怎么了吗？”
　　“挺好，那你要抓稳哦，小心夹手哦。”
　　“嗯嗯。”
　　沈羽安：“……”

　　山地车吱呀呀作响，天色已经有了暗淡的趋势。
　　微凉的风拂过沈羽安的衣摆，撩动宋绵的心间，假如这是无尽的旅途就好了。
　　宋绵眼中少年微长的发丝在风中凌乱，她就这样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注视着，不用刻意隐藏肆意散发着一直压抑着的心事。
　　好近，近到只要稍稍发力，就可以贴上沈羽安的背脊。
　　似乎她又多了一件值得拿来细细品味的藏品。
　　藏品，只有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才有了它本身轻易不可被估量的价值，也才可以被称得上是藏品。

　　“快到了，先去超市。”沈羽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被风吹的有些发散。
　　收拢好思绪，宋绵也没问为什么，只管应了下来。
　　宋绵在饭馆旁的一家超市门口等沈羽安卖好东西，出来后跟沈羽安一起上了二楼的包厢。
　　一个人站在包厢外，宋绵说不紧张是假的，不用想也知道进去后会面对什么样的场景，沈羽安也不在身边她心里就更加没底。
　　就在前几分钟之前，沈羽安在楼梯间叫住宋绵，一幅好商量的模样：“要不等会你先进，我等会再进去，成不？”
　　“你要干嘛去？”
　　沈羽安装作思考的模样：“嗯……，给你报个仇？怎么样。”
　　宋绵鬼使神差地点点头。
　　报仇？报什么仇？怎么报？
　　不确定沈羽安指的是什么，但隐隐约约间答案似乎又很明朗。
　　沈羽安见状露出笑来：“那委屈你先进去顶顶压力，我会马上进去解救你的，加油!”
　　宋绵勉强微笑，加油吧。

　　宋富诚也就是宋绵的父亲，早在自己女儿半天不见人影时就面色阴沉下来，更是憋了一肚子火气。
　　一大家子人，就为了等个小孩半天不动筷子。
　　这像什么样子？
　　转眼间包厢的门被推开，沈羽安躲在众人的视线盲区内，直到门被再次关上也只见宋绵一个人进来。
　　一直在众人面前维持的形象，在此刻差点没憋住，宋富诚压着脾气指责：“绵绵，怎么来的这么晚？你看看外面的天都黑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大家都在等你吗?”
　　一旁的温烟，也就是沈羽安的妈妈见气氛不太对，连忙替宋绵解围，招呼道：“不晚不晚，老宋你别怪绵绵。来，绵绵快坐下吃饭吧，上了一天学了，肯定饿了。”
　　宋绵跟在座的长辈一一问好，看见换了身洋气小裙子的牧嘉瑶在冲自己打招呼。
　　正欲走过去。
　　“宋绵！”宋富诚见宋绵无视自己，身为父亲的颜面顿时挂不住了，“大人跟你说话你就这个态度吗？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的你，看看你妹问话就回，懂事又有态度。好好跟你妹学学，一个娘肚子里头爬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闻言，宋绵不自觉攥紧衣角了，视线落到一旁沉默投喂妹妹的母亲英惠，还有那个小自己十岁的妹妹。
　　宋欣在听到爸爸提到她时，正鼓着腮帮子一脸无辜的瞪大眼睛发愣。
　　宋绵强忍压迫感，抬起想要底下的头，直直与宋富诚那双窜着火的眼对视。
　　……

　　沈羽安。
　　你什么时候才能进来解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