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挥袖，道声安好》HL怀怜

5、五

　　城市里没有那响彻庭院的清亮鸡鸣，但却有足以将人从酣梦中惊醒的笛声，当然不是那悠扬的箫笛声，杂着的只有些嘈杂的汽笛声和熙熙攘攘的上班族响着的电车笛声，但最令人讨厌的，还得算上，那偶尔在楼道口响起的电池警报铃声……
　　但这些烦心的事，本都应与秦骞墨无关———秦家是独栋的二层小楼，一不靠路，二不临街，车声人声基本上传不到这。按理说，骞墨每天都可以安心地睡到自然醒，但秦老只要是在家，他总不敢睡得心安理得，老人往往觉少，秦老夫妻俩每天五点，准时去菜市场买些新鲜的菜蔬回来，收拾收拾，先敲开骞墨的房门，等骞墨洗洗漱漱，六点客厅上秦老坐着看报，餐桌上骞墨轻轻地剥开一个白净的鸡蛋，端起一杯温热的牛奶，全家只有林瑾还在床上美美地睡着。
　　可今天是个例外，但也算是经常的事儿，陆时也在，秦老自然得放两个孩子踏实地睡一觉，毕竟他也都曾经历过，他也知道认真练球会有多累……
　　再次看到秦骞墨应该是在书房里，骞墨坐在桌前，时而停笔抬眼，看向窗外的风景，时而低头写几笔，踌躇满志，欣然自得地点点头。
　　《抬眼吾乡，此心安处》，他在写东坡，应该算是人物小传吧！他写到了眉山，写到了乌台诗案，也写到了黄州、惠州、儋州，但他应该也想了很久，他太羡慕东坡那种洒脱、自在啦！在他文章最后，他是用的一句“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完结东坡的故事人生………
　　当他整理完那七八页关于东坡的手稿后，他又拿起了被陆时也调侃的那一段小陈情，小心地将它夹在活页夹的最后，轻轻将活页夹放回了桌前的抽屉里，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时也，走啦，一起练会儿球去！”，秦骞墨出了书房，看见陆时也也正斜躺在沙发上看书，他走进时，陆时也也轻轻放下书。
　　“昨天晚上下的雨，现在外面的地还是湿的，你打什么球啊？”，陆时也看样子是不想出去，“在家看会儿书不好吗？卡勒德·胡赛尼的这本《追风筝的人》，我马上看完，下午再去吧！”
　　“不是我说你，哪有你这样看书的呀！好书要细品细读，你这一目十行、走马观花，岂不暴殄天物？”，秦骞墨说着，一伸手，陆时也也只好把书天地轻轻地递了过去，“不是我说，大少爷，你去哪打球？地上真的都是水”，陆时也还兀自埋怨着。
　　“室外有水，咱们不能去室内场吗！”秦骞墨拉着陆时也就向门外走去，“去兴潮训练营，陈教练又认识咱俩，又不用掏钱，还近，走着去，打两个小时，还不耽误回来吃饭”。
　　秦骞墨早就盘算好了，直接拉着陆时也就出了门，当然也没忘给秦老报备一声，“爷，我们出去练会儿球，中午回来吃饭”。
　　俩人刚出了门，就已经感受到了初秋的微凉，两个短袖少年，怎么可能愿意回家拿件外套啊！少年执拗，那就冻着吧！
　　“陈教练，在训练吗？我们能进去练练球吗？”
　　秦骞墨和陆时也穿过一条小街，到了一个球馆的门口，球馆门上挂着“兴潮”两个大字，旁边还有篮球训练营几个小字，两人进到球馆内，见到柜台上没人，但却听到了馆内有运球声，便直接推开了球馆的小门，果然，球馆内有两个教练正在带队训练。
　　秦骞墨也忙向那两位教练招招手，并小跑着到了球场里。
　　“秦骞墨，对吧！我认识你，逆行的队长嘛！”，一个其实年纪并没有多大，也就二十出头的一个教练员走向俩人，给秦骞墨打了个招呼。
　　这时另外一个教练也让球队队员解散先休息，也向秦、陆两人这边走了过来，“骞墨，怎么得闲来这呀！秦老最近可还好”。
　　“陈叔，爷爷一切都好，我们逆行球场在室外，地还没干，我想着有室内球馆的训练营，我也就和陈教练您熟些了，就过来了，想蹭个场打一会球”，秦骞墨一边对那年长些的教练解释着，一边又介绍着陆时也，“陆时也，我的发小，也是我师弟，球打得还不错”。
　　“戈正，你带骞墨去内场练练球吧！一会儿让咱训练营的几个参赛队员和骞墨切磋切磋，好让他们找找差距”。
　　那年轻的教练员也“嗯”了一声，便带俩人一起去了后场，秦骞墨也隐隐听到了兴潮球员在窃窃私语，他们都在看着他俩，他俩也知道他们谈内容……
　　“这谁呀？”
　　“好像是逆行的”
　　“他，你们都不认识！”
　　“到底是谁呀？”
　　“去年U13三市联赛的全明星首发小前锋，还是总决赛FMVP，秦骞墨，但是他现在好像改打的后卫！”
　　秦骞墨听着兴潮球员口中的称赞之语，心里确实还挺受用的，弯腰拾起一颗滚落的篮球，运一次球、跨两步篮下，高高的跃起，单手持球，借着腰腹力量，反身拉了一个果冻上篮，毫无疑问，又是赢得了一片称赞。
　　“骞墨，你热会儿身吧！一会陪他们几个打会儿全场”，戈正教练也谦和地叮嘱了一句，可秦骞墨却不太在意地应了一句，“多谢，我们先投会儿篮，您先忙吧！”。
　　戈正刚转身回到大场去，秦骞墨便又高高跃起，试图挑战篮筐，却差一点高度，扣飞了。
　　“他才多大呀？十三岁，一米八，应该快可以扣了，吓人！”一旁集合的兴潮球员纷纷面面相觑，“关键他现在打的还是后卫，和这样的天赋型球员比赛，咱们拿什么赢？”。
　　兴潮球员练着全场，秦骞墨、陆时也练着他们的定点三分，骞量打的是分卫或小前锋（2/3号位）的位置，而陆时也是球队的组织后卫，俩人都有一手绝佳的三分和稳定的中投，他们练起来定点三分也都向是安了定位导航般将球稳稳地投进篮筐。
　　当然不止进攻，秦陆俩人的防守也都是一面好盾，俩人练累了投篮后，便开始一V一的单挑，谁都知道秦骞墨实力超群，但陆时也的水平其实并不比秦骞墨差，只是司职不同，位置作用不同罢了。
　　骞墨凭着天赋一次次冲击内线，转身、抛投，球空心入网或擦板进球，毫无一丝拖沓，而陆时也则是凭着脚步，一顿一点，拉回变向，每次都到自己最擅长的定点跳投出手，入网也是一气呵成，完全不同的风格，一个是飘逸中尽显天赋，一个是柔和中有苦练的痕迹，当然不是陆时也天赋差，也不是秦骞墨技术糙，只是各自享受自己的风格，分则别具一格，合则为球队贡献自己最大的能力，风格迥异，却很和谐，位置不冲突，优势还可以互补，他俩天生就得是兄弟！
　　陈教练指了指另一边正在练球的几个队员，走向秦骞墨说着，“骞墨，时也，你们俩，我、戈敦练，再配个队员，陪他们打个全场，也好让他们知道要上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