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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2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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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十六分,即便是城市也沉沉睡去,偏远的村道上,却缓缓驶过一辆黑色装甲车。
后座几人坐在横坐上,抱着步枪双目紧闭,似乎已经睡去,驾驶座的司机与副驾驶上的辅助则目光炯炯看着前方。
但日夜兼程,难免无聊乏累,辅助打了个哈欠,惹得司机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司机:“大老远从北跑到南,还不能被那帮人的暗哨发现,葛大爷是真会给我们找事儿。”
辅助:“可不似嘛?瓦阿姐的婚礼瓦都错过咯!非得12月29号前赶到,算什么日子嘛?”
司机:“回头给你放个长假,回去好好陪陪你姐。”
辅助:“谢谢队长!瓦看队长这回可开心咯,终于可以见到魂儿被勾走,做梦都能梦到的那人了!”
司机:“是魂牵梦绕,当初司长怎么让你通过文化课的?”
辅助:“他说瓦虽然文化课不行,但瓦有野性,实操一下子就明白了!不对,队长,这不说您嘛?怎么成说我了捏?就要看到那人咯!”
司机:“是,就要见到他了。”
辅助高兴地拿出任务档案来看,月光勉强照出档案上一张模糊的照片,以及照片旁粗体的两个字:
「张乐」。
手机屏幕:「1229,猎豹。」
“阿秋!”
“……靳严?你怎么还在看手机?”陆谨抓起手机看看时间,“这都三点多了,明天还要复诊呢。”
靳严倏地收好手机,心虚地钻到陆谨怀里:“睡醒一觉了,刚好看到有点要紧事,处理了一下。”
“又要出差吗?”陆谨紧了紧搂靳严的手,“最近你老是出差。”
靳严半真半假,佯装生气:“还不是因为大师兄,说什么年底赶业绩,市里大半企业都给开了夹子,忙死我了,我本来还休假的呢我。”
陆谨:“确实过分了些,你的手还没好,本来不应该那么奔波的。”
靳严:“害,没办法,谁叫科里需要我呢?!”
靳严沾沾自喜一下,惹得陆谨既好笑又无奈。
靳严:“29号那天我会很忙,你不用过来了。”
陆谨鼻子轻轻哼出一口气:“我现在明白深闺妇人的心情了。”
靳严忍不住大笑:“害,我的乖乖靳太太,你老公我忙完这轮,就回来好好疼你啊!”他勾了下陆谨的下巴。
“靳太太”一词让两人同时被拉回初见不久时的记忆里,那时靳严开玩笑般喊了陆谨“靳太太”,没想到不过数月,这已成为现实。
末了,陆谨无奈:“我的意思是,老是担心你弄伤,你要是出去享福,去多久都没关系。”
靳严听得却不乐意了,翻身压到陆谨身上,顺势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
陆谨:“你小心手!”
靳严:“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出去不回来都行啊?”
陆谨嘴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在那边更高兴,可以少一点待在我这边,但可以来我这边的,我肯定不会让你不高兴……不对!我不是说那边不……哎,我不说了。”
陆谨捂脸投降。
“傻的。”
靳严掰开陆谨的手,在陆谨的下唇啄了一下,
“没有那里能比在你身边更舒服。”
陆谨释然:“我知道。即使有,我也会把它打败。”
靳严激动敲打陆谨的胸肌:“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啊!”
陆谨:“当咳咳……!”然字被靳严拍回了肺里,“好了好了,再睡一会吧,明天我喊你。”
“好。”
靳严埋进陆谨的臂弯,舒适地闭上了眼睛。
晨曦的日光一缕接着一缕照在成排的落地窗上,在地上剪出玻璃的光影。
穿睡衣端着咖啡的男主人单手叉腰看着落地窗外的城市风景,好似居高临下的城主在审视自己的城池。
良久后,手机响起。
他缓缓接起:“今天的鱼怎么样?”
对面:“龙趸两条,黄甘三条。”
“估计是老熟人啊。”他看了看杯中只剩一个底的咖啡,一饮而尽,“按计划行事。”
对面:“明白。”
电话挂断,他接着打了另一个电话出去。
对面很快接通:“孙……孙部……!”
孙无忌:“小武啊,早上好啊。”
对面小武:“早上好!”
孙无忌:“不用紧张,我只是想说一声,十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是关键的一周,有些行程需要你提前安排一下。”
对面小武:“好!您说!”
孙无忌:“首先是27号,我们需要开一次动员大会……接着是28号……然后是,29号……”
重山之上日出日落,重山之下冷清过后热闹,热闹过后冷清,洋人节后的几天,街上还零零星星挂着洋人节的装饰。
到了晚上,酒吧舞厅的一条街上,唯有一家店面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只为迎接一个比洋人街还要盛大的日子。
“喂,今天几号啊?”
吵吵嚷嚷的酒池肉林中,金发的痞子坐到吧台旁,高声问道。
“今天……”年轻的酒保看看手机,“28号了。”
“哦……”
痞子得到答案后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荧幕上显示确实是12月28号,他才若有所思地咬住了拇指的指甲。
酒保:“豹子哥,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啊,怎么有点儿……神神道道的?”
豹子:“很明显吗?”
酒保:“特明显!”
豹子担心地摸住自己的脸,心下更忐忑起来。
酒保却没继续嘘寒问暖,转而贼笑:“听说靳爷明晚下来点炮,是不是为了这个神不守舍啊?我听说靳严可厉害了,无能都能给他……!”
“哦?”
出乎酒保意料,豹子没有顺着话题的意思。
要是在往日,这种小黄腔,豹子能说一个更厉害的把人怼回去,可这次,咸湿惯了的豹子却似到如来佛面前开了光似的,颓然搬出了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出来。
酒保一脸好奇:“咋了呀豹子哥?难道不高兴?不对啊,您不挺喜欢靳爷的嘛?”
豹子斜眼看着酒保,眼中充满算计:“难道你不觉得他这样很滥吗?”
“嘿呦我的哥啊!来这儿的哪一个不滥的啊?”说完酒保马上自打嘴巴,“阿呸呸呸,我可不是说豹子哥滥啊,豹子哥对靳爷是一片痴情!”
“前一句对,后一句错。”豹子用教育的音调说罢,接着却哀叹一声,“哎!虽说当初我也滥,不,我现在也该隔三差五滥一下来着,可是当初我对靳爷那是痴心一片,后来才发现,那是痴心妄想……”
“怎……”酒保顺口要问,想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儿,赶紧闭了嘴,“这种事,想明白了就好了,回头换个金主,说不定能鸡犬升天呢!”
豹子:“切!还鸡犬升天,别欺负我没文化!”
酒保忙兜回来:“怎么不?我听说啊!靳爷就找到金主了!”
“哪能啊?谁啊?!”豹子急了。
酒保:“不造啊,据说是一个又高又帅又多金的啊啊……建材老板!原来还是个直的,后来给靳爷掰弯了,现在的靳爷那可是过着少奶奶的日子呢!”
豹子:“你听谁说的啊?!”
酒保:“我听那哥说的,那哥说是亮哥说的,说亮哥听蒋哥说的事……”
“行了行了。”豹子打断,“这都谁跟谁呢?你小子……”
豹子刚有点儿心情,想着怎么跟酒保贫,却见酒保那贼溜溜的眼睛突然变得雪亮,雪亮得叫豹子一瞬间恢复心惊胆战。
果不其然,就听酒保激动地小声喊:“靳爷来了!靳爷来了!”
他心如死灰般回头往门口的方向一看,就见刚才还只是两人口中谈资的人众星拱月般出现在门口,左右是不知几时跟了这人的一个新疆人,和一个喜欢把头发染成粉红色的韩风男子。
无意间与那粉头发的男子对接了一下眼神,他勉强吞下一口唾沫,拳头渐渐攒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