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宠物战神》小雪转晴

34、破冰

　　“你终于放弃了？”

　　莫斯宫殿内，弗雷面无表情地看着莫斯，语调没什么起伏。

　　“别装了，弗雷格里克。”莫斯修长的手指捏着酒杯杯口的边沿，嘴角微翘，露出嘲讽的笑，“你很期盼我放弃西泽吧？这样，你的小宠物就能继续无忧无虑地追逐自由了？”

　　弗雷冷了脸，语气沉了沉，“郁生不是宠物。”

　　“啧，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莫斯手上的酒杯摇摇欲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想把你的铃铛锁起来吧！”

　　空气骤然安静，莫斯微微抬眼，发现一向面无表情的弗雷脸上挂上了一丝嘲弄的笑意。

　　“你笑什么？！”莫斯的脸扭曲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手指将酒杯掐的更紧，红色的流水溅到手指上也毫无所觉。

　　“你还觉得你把西泽当宠物？”弗雷眯了眯眼睛，懒得再看这个狼狈的男人，转身往宫殿外走去，“你见过哪个主人，会对宠物抱有这样的心思？”

　　背后传来酒杯落地的破碎声，弗雷没有回头，径直离开了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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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莫斯，就是繁迩、啊不，就是西泽以前的主人吗？”听郁生承认了身份，又简单地讲述了他们的逃离，海顿摸着脑袋，诚恳道，“对不起，我以前没关注过蓝兽，更没想过蓝兽的人权问题，只觉得是一种稀有的贵族宠物，没想到……”

　　郁生苦笑，“这不怪你，大环境如此。”所以，我们离真正的自由才格外遥远。

　　“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你们这些外星人比我们本土人格斗还要好？！”话锋一转，海顿展现了他不同常人的脑回路，“西泽也被米勒大师看中，蓝星人都是天才吗？”

　　“呃，这个倒不是…”郁生无语，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二人的话题就此歪出了星际。

　　在郁生和海顿的悉心照料下，西泽的身体很快恢复了健康，原本二人还担心他心理上会不会留有阴影，不想西泽却像打了鸡血似的，格外蓬勃向上。

　　海顿对此无法理解，郁生倒是有些明白了。反正莫斯也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与其提心吊胆，不如抓紧时机变强。

　　唯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能帮助自己。

　　隔了这么久，郁生再也没上星际网。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云霄，或者说弗雷。

　　他一直在背后帮助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主人对宠物的爱护和不舍？

　　想到这儿，郁生哑然失笑，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

　　忙碌的校园生活让郁生把这些烦恼抛在脑后，这一日的机甲课，艾登老师难得没有虎着脸对他们狠训，而是笑眯眯地向一年级A班的孩子们介绍了一个人。

　　“这是大你们三届的学长加里，之前可是作为我校机甲战斗课最优秀的学生，去了第一学院做交换生，今天就让你们学长教教你们什么叫真正的机甲战斗！”

　　加里？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郁生心里一动。抬头看去，果然同那个高高帅帅的青年对上了眼，加里甚至还朝郁生挤了挤眼。

　　“……”郁生不忍直视地移开了目光。

　　开始机甲训练后，自诩天之骄子的A班孩子们个个都跃跃欲试，抢着上前去跟这个全校机甲战斗最优秀的学长比试，要是侥幸打败了学长，岂不是就说明自己是全校最厉害的机甲战斗师了？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随着又一个自诩机甲天才的小屁孩被对方的机甲完全压制后，剩下那十几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犹豫了起来。

　　郁生原本就没打算比，加里摸着下巴在剩下的人群中扫了一圈，准确地点出了郁生，“瑞德思同学，来跟我过两招！”

　　“……”在一干同学“原来你认识这么厉害的学长”的目光中，郁生无奈地爬进机甲，被兴奋的加里单方面凌虐一番。

　　机甲课结束以后，郁生原本还想叫住加里问问情况，结果加里转眼功夫没影了，正好海顿来找他一起回家，郁生只好放弃了寻找加里。

　　听见郁生的同学们都在叽叽喳喳讨论一个叫加里的学长，海顿脸色有点儿臭，“那人也来欺负你们班了？”

　　“嗯？就是一对一比试，谈不上欺负。”郁生顿了一下，疑惑地看了海顿一眼，“什么叫‘也’？他欺负你了？”

　　海顿的脸迅速涨红，“就凭他？球球你看着吧，很快我就能打败他！”

　　郁生纳闷，听上去海顿似乎跟加里有矛盾。只是无论他怎么问海顿也不肯说，根据海顿的神情判断应该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郁生也就没再追根问底。

　　没想到，中午一回家，那位刚下课就找不见人的加里居然就大爷似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笑嘻嘻地在同西泽聊天！

　　海顿的脑袋瞬间就窜出了火焰似的，整个人都要炸了，“你为什么会在我家？！出去！”

　　“呦？是你啊小矮子！这里怎么会是你家？”加里也是一脸诧异，看看西泽再看看海顿，“老大，你们三个人合租啊？”

　　海顿这回是真的炸了，恶狠狠地扑上去跟加里打了起来，不大的客厅里充斥着海顿的怒吼声和二人的打斗声。

　　“你说谁矮？！”

　　“你矮啊，小矮子小矮子小矮子……”

　　“有本事咱们比一次格斗！看我不打爆你的头！”

　　“啧，就你这身高，摸不到我的头吧？”

　　“啊啊啊啊啊！”

　　郁生想劝架可惜无从插手，西泽则是懒得管这俩人，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餐去了。

　　终于，闻到西泽端出来的饭菜的香气，打架的俩人偃旗息鼓，自觉地围到餐桌旁边坐下了。

　　郁生见海顿坐得离加里最远的位置上，好奇地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加里，“你怎么惹到海顿了？你们很早就认识？”

　　加里托着下巴给海顿抛了个媚眼儿，成功激起了海顿嫌弃的呕吐，这才回头冲郁生道，“我也给他们那一级上过机甲战斗课，这家伙被我压制性打败，不服气，非要再跟我比试，我就随口调戏了他一句‘小矮个’，这不，这家伙记仇到现在，我也很无奈啊！”

　　嘴上说着无奈，加里的表情可谓笑得灿烂，显然逗海顿上瘾。

　　一顿饭吃得众人肚皮溜圆儿。饭后，海顿回屋睡午觉，西泽对加里和郁生道，“兰迪后天就去慕斯军校报到了，分配给一年级A班—C班当军事理论老师。另外，加里，第一学院的交换生和交换老师是不是随你们一起到的军校？”

　　加里点了点头，“是啊，他们坐的另一辆车，怎么了？”

　　西泽的神情严肃起来，“第一学院这次派来的交换导师中，有一个人是宠物训练师——曼拉。”

　　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郁生的心头一跳。

　　西泽继续道，“根据组织的调查，这个曼拉一直想拥有一只蓝兽，最近同屋克公司来往密切。屋克公司是自由盟的老对手了，我怕曼拉这次交换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说到这儿，西泽瞥了一眼郁生，“尤其是你，一定要小心！”

　　“另外，莫斯那边不用担忧，我手里掌握着他很多非法行商的证据，他不敢轻易跟我撕破脸暴露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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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生原本想着，就算这个曼拉来军事学院，应该也和自己没啥关系。反正他是教《驯兽》选修课的，自己不选不就得了？

　　没想到第二天，朱莉老师就宣布，A班已经公选了《驯兽》课程，一共有十八个学时，希望同学们能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拓展自己的知识面。

　　相比于周围同学们一片欢呼，郁生脸上就是显而易见的难看了。

　　“瑞、瑞德思，你有时间吗？”比尔突然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问问你，你的机甲是怎么买到的。”比尔的声音很低，需要郁生很费力地倾听，“你有什么攒钱的法子吗？”

　　郁生友好地笑笑，“那机甲是别人借的，并不属于我。不过我确实想赚钱买机甲，听说做佣兵任务报酬挺多的，你也可以试试。”

　　比尔捏着自己的衣角，吭吭哧哧道，“那、那你做佣兵任务的时候可以带着我吗？”

　　“嗯？”郁生下意识皱了皱眉，他和比尔并不太熟，不知道比尔为何有这样的要求，“你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我……”比尔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恰好上课铃打响了，比尔匆匆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尽管郁生十分不愿见到曼拉，《驯兽》课还是如约而至。

　　牵着一个拥有兽耳的男孩，曼拉在A班学生们的惊呼声中走上讲台，然后拍了拍兽耳男孩的脑袋，“小豹，跟大家打个招呼。”

　　“你—们—好—”

　　声音清晰又洪亮，虽然有些呆板，但还是引得班里一片惊叹与掌声。

　　“这就是半兽人啊，好厉害，会说人类的语言呢！”

　　“我之前也想养一只，不过我爸妈死活不同意。”

　　“哎呀，半兽人算什么，养宠物的最高境界还是养只蓝兽啦！”

　　“嘻嘻，别做梦了，哪来的蓝兽给你养？”

　　“……”

　　听着班里同学叽叽喳喳的讨论，郁生攥了攥拳，厌恶地别开了视线。

　　台上，曼拉享受着这群学生艳羡的目光，敲了敲桌子，“今天我们来讲一讲驯兽的理论，下节课就可以带你们去驯兽场试试，不过只能从最基础的球球兽开始。”

　　就算只是这样，也足够A班的孩子们兴奋地大叫了，枯燥无味的学习和训练中，能有一节跟小动物玩耍的课程，的确是很吸引人的。

　　一堂课还算平稳地过去了，郁生收拾好书本，刚要离开，比尔又凑了上来。

　　“瑞、瑞德思，我能和你一起走吗？”

　　郁生的脚步没停顿，“我有朋友等着。”言外之意自己不方便一起走。

　　但比尔就像没听懂似的，像小尾巴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郁生后面，“你、你能答应我带我一起做佣兵任务吗？”

　　“瑞德思！”那边，等着郁生一起回家的海顿冲郁生挥手，“快点儿，等你好久了。”

　　郁生走近后，海顿飞快地打量了一下比尔，“这是……？”

　　“哦，我同学。”郁生显然没有详细介绍的意思，转头对比尔道，“你快回家吧，否则家人会担心的。我也要回去了。”说完，便同海顿快步离开。

　　回家路上，海顿奇怪道，“感觉你对你的同学有些冷淡啊，你们有过矛盾吗？”

　　“嗯，我去慕斯森林的那天，就是被他引导着陷入了回忆。”郁生简单地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虽然可能跟比尔并没有关系，但我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

　　——某医院病房内——

　　“比尔，今天回来得有点儿晚啊。”一位浑身连着医疗器械，面色憔悴的女人躺在床上，冲门口的比尔招招手，“快过来，妈妈托护士买了晚餐，还热着呢。”

　　比尔慢慢走过去，沉默地坐下来，用左手拿起了叉子。

　　“右手还没好吗？”比尔母亲担忧地看着比尔被白色绷带缠着的右手，“解下来让妈妈看看吧，正好在医院，要是恢复情况不好就让医生帮忙。”

　　比尔把右手往身后挪了挪，道，“不用了妈妈，其实已经好了，只是那道伤疤太难看，我才一直绑着的。”

　　“左手多不方便啊，傻儿子。”比尔母亲还想劝劝，“手心有个伤疤怎么了，不碍事的，再说了，现在的技术去个伤疤多容易啊。”

　　比尔三两口快速吃完了自己那份，然后起身道，“妈，我回宿舍学习了，周末还要做个佣兵任务，您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打我的通讯。”

　　比尔母亲还想说什么，比尔却匆匆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她看着床头上的残羹冷炙，对着空荡荡的病房，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刚吃完饭的郁生收到了一条信息。

　　来信是陌生终端号，郁生点开信息，上面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却瞬间让郁生猜到了发信人。

　　“郁生，我不会抓你回来，你不需要躲着我。”

　　郁生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扣着沙发，莫名有些烦躁。

　　他还是没办法接受“弗雷=云霄”这个等式。但是说起来，星际机甲大赛很快就要开始了，他不可能永远都不上网。

　　更何况，他对于云霄……

　　“我出去一下。”西泽穿上外套，准备往外走。

　　“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郁生起身，准备跟上去，“我和你一起。”

　　“不用。”西泽淡淡道，“机甲大赛快开始了，你抓紧上网训练，要是连一等赛组都进不去，看我怎么罚你。”

　　“什么事非要现在出去？多不安全！”郁生把格斗力为零的西泽当重点保护对象。

　　“我师父找我。”这话一出，郁生便不搭腔了。米勒大师那里还是很安全的，老爷子比谁都关心自己的小徒弟。

　　经过几番内心挣扎，终于，郁生爬进了虚拟仓，闭上眼睛。

　　郁生本还抱着云霄不在线的盼望，没想到刚来到星际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面无表情的云霄。

　　说是面无表情，郁生却能感觉到，对方在生气。

　　“走吧，去训练。”云霄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像以前一样，带着郁生去机甲训练场开房间。

　　这样的态度让郁生松了口气，尽力把脑海中关于“这个人是弗雷”的联想删除。

　　能一直这样心照不宣地不戳破也好，郁生很乌龟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