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宠物战神》小雪转晴

28、机甲课

　　刚刚还不断散发着荷尔蒙的学姐脸色瞬间扭曲，凤目一挑，说变脸就变脸，“靠！原来是基佬！浪费老娘时间！”

　　郁生：“……”

　　等女生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周围看热闹的一哄而散后，西泽才放开郁生的手臂，故意道，“怎么，一天不见就被我现场捉奸？”

　　郁生无奈，“我是清白的。”

　　西泽笑笑，转移了话题，“兰迪已经递交了申请，估计很快就能来慕斯当老师了。加里原本就是慕斯的学生，之前去了第一学院当交换生，一个月后就会回来，届时我们四人离得近，发生什么事也能照应些。”

　　听到有两个自由盟的伙伴会来，郁生也很高兴，“到时候我请他们吃饭！”

　　“请什么请？你有钱吗？”西泽不留情面地拆穿。

　　郁生窘然，分辩道，“刚开学没时间，等稳定下来，周末我就去佣兵工会接任务，一定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虽然听上去只是玩笑话，但郁生却是真切地担忧着西泽的身体。西泽最近瘦得厉害，隔着一层易容面，都能清晰地看到西泽凹陷下去的双颊。郁生和海顿每次用餐都拼命劝西泽多吃点儿，郁生甚至都上手给西泽往餐盘里叉肉，然而西泽依旧只吃一点点就回屋，关着门不知做什么去了。

　　往往等郁生同海顿日常训练完，回卧室的时候，西泽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让郁生有种这个坚强的家伙其实很脆弱的错觉。

　　郁生悄无声息地钻进虚拟仓，小心地连接着线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吵到西泽。等郁生上线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就是云霄。

　　“你一直在等我？”郁生惊讶地问，“等多久了？下次别这么麻烦了。”

　　云霄面无表情，没理会郁生的问题，丢下一句“走吧”便径直走向机甲训练场。

　　郁生茫然地挠了挠后脑勺，他怎么觉得云霄有点儿生气？

　　一进训练场，郁生便立马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他召唤出久违的银龙，抱着银龙的腿不撒手，“银龙啊银龙，要是你是在现实中的机甲就好了。”

　　之前那台CH-9号机甲，他们一甩开追兵就销毁了，把郁生心疼得不行。这可是十万金星币啊！就这么当一次性机甲给用了！

　　直到现在，郁生也没钱买台新的机甲，也不知道明天学校的机甲课该怎么上。

　　“对了云霄，”俩人分别坐到银龙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上，“今天我在学校跟人挑战的时候，发现精神力居然可以实化！”

　　云霄的动作顿了一下，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嗯。精神力原本就不只是用来操纵机甲。”

　　“那云霄你也会吗？”郁生的眼眸亮晶晶的，充满了兴奋，“你能不能教教我？我是纯粹自己摸索出来的，都不知道方向对不对，也不知道该怎样训练。”

　　云霄偏了偏头，错开郁生的目光，淡淡道，“好。”

　　相隔数月，当云霄的精神力再次包裹郁生的精神力时，却意外地没有收到任何程度的抗拒。郁生的精神力雀跃地跳动着，在云霄的精神力中央亲昵地碰触。

　　几乎全然的接纳。

　　云霄着实愣了愣，嘴角无意识地扬起。

　　这一晚的训练对于两个沉溺其中的人来说，自然是过得飞快。临下线的时候，郁生犹豫了一下，还开口问道：

　　“云霄，今晚你一开始是不是有点儿不高兴？能跟我说说为什么吗？”

　　云霄沉默片刻，双目对上郁生澄澈的目光，答非所问道，“在军校最好不要谈恋爱，会耽误训练。”

　　郁生茫然地看着云霄，直到他消失在原地，也没搞明白云霄生气跟自己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再说，自己也没有谈恋爱啊？

　　郁生蹑手蹑脚地从虚拟仓中爬出来，却被这款廉价虚拟仓的线绊了一下，郁生一个踉跄，脚踏地板发出了不大不小的“砰”声。

　　几乎是下一瞬，西泽就猛地从床上坐起，那双眼中充斥的慌乱和不安被郁生看得真切。

　　直到看清屋内的人是郁生，西泽才松懈下来，默默地重新钻进被窝，合眼睡觉。

　　郁生的表情严肃起来，他三步并两步走到西泽的床边，小声道，“西泽，你先别睡。”

　　西泽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什么事？”

　　“你有问题。”郁生直白道。

　　西泽一怔，然后咂了咂嘴，懒懒地闭上眼，声音带着倦意，“你是闲得无聊吗郁小生？又在脑补些什么？”

　　郁生肃穆的神色却完全没有因为西泽的话而改变，他知道西泽演技好，因此他坚信自己直觉的判断：西泽在瞒着自己一件事，而这件事，就是导致西泽迅速消瘦，日益不安的源头。

　　一分钟过去了，西泽姿势未变，闭着双眼。

　　五分钟过去了，西泽仍旧一动不动，似乎真的陷入了梦乡。

　　然而郁生并没有跟着躺下睡觉，而是静静地盯着西泽的微微抖动的睫毛。

　　十分钟过去了，西泽妥协地从被窝里起身，露出无奈的笑容，“我算是败给你，你真打算盯我一整夜？”

　　郁生笑笑，“你不告诉我真相，我明天继续盯。”

　　西泽微微垂头，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却清晰道：“三天前我收到了消息，宙斯卖场派了三百人的队伍来H市收购……他们，或许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

　　郁生心头剧震，他瞬间理解了西泽的不安和慌乱。自己尚且不愿回忆作为宠物的那些日子，更何况被欺辱了六年之长的西泽呢？

　　“不会的，要是他们发现了我们，早就来抓了，还用等这么久？”郁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率先安慰西泽，“可能这个队伍真的就是来收购拍卖品的也说不定，我们不要自乱阵脚了。”

　　但郁生的安慰并没有起什么作用，因为西泽并不是真的分析不出其中的道理，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惧。

　　他的大脑无时无刻不在轮回着一个画面。

　　像狗一样戴着项圈，被凌辱的自己。

　　一年级A班的第一堂机甲课，是在学校北区的开放性场地上。六十多号人很明显地结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有好几个小团体想拉唯一的女生希文入队，但都失败了。希文径直走向郁生，笑道，“等会儿对阵练习有搭档吗？”

　　自那天，西泽挽着着郁生的胳膊宣布了所有权之后，郁生本以为希文会从此避着自己走，没想到第二天希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依然大大方方地同郁生交往。

　　希文的态度也让郁生松了口气，怎么说也是自己在这个班级交的第一个朋友，能继续愉快地玩耍当然是好的。

　　“咦，你的小男友怎么也来了？”走近之后，希文才发现站在郁生身后的人居然就是那日在校门口碰上的男生，希文故作暧昧地揶揄西泽，“小弟弟占有欲好强啊，还要跟着男朋友来上学？”

　　西泽瞪着希文，“我比你大。”

　　“啊？不可能吧。”希文不相信地仔细观察西泽的脸，“你几岁？”

　　“二十五。”

　　“居然大我五岁啊！”希文惊诧，“果然是脸小显年轻。”

　　几个人正闲聊，上课时间到了，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男人走向这边，刚刚还吵吵嚷嚷的A班同学们顿时都安静下来。

　　“军校的学生还不知道外堂课要站队吗！”机甲老师一开口就是中气十足的怒吼，把新生们的心脏都震了震，“五！四！三！二！一！”

　　新生们都慌慌张张地开始排队，总算是在老师倒计时结束的时候勉强排成了六排。

　　站在六排之外的西泽自然而然落入了老师的眼里。

　　“这位同学！”机甲老师怒道，“你不懂站队是什么意思吗？！”

　　西泽还没说话，郁生就赶紧向前一步站了出来，“老师，繁迩是我的朋友，他不是这个班的学生，只是来旁听的。”

　　顿时，全班的目光都聚焦在郁生和西泽身上。

　　“旁听？”机甲老师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质疑，“我怎么不知道慕斯军校是允许外校生旁听的？”

　　“老师，我有许可证。”西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递给机甲老师。

　　机甲老师扫过这张纸上的内容，大致是说这个孩子学校特许他跟随瑞德思同学旁听七日，日期正是从今天开始的，落款是副校长的精神力印记，没有伪造的可能。

　　机甲老师虽然纳闷副校长为何会同意这种要求，但还是妥协道，“一会儿我们训练的时候你是没有驾驶机甲资格的，乖乖在旁边站着，不要扰乱课堂秩序。”

　　“好，谢谢老师。”西泽静静地站到一边。

　　全班六十个人，有五十八人都拥有自己的机甲，只有郁生和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的脖子上空空的。

　　机甲老师从口袋里掏出两个机甲扣，上面的迷你机甲看上去老旧且笨重，“你们两个只能用学校的了，想要更好地训练技术，还是得自己买一架稍微好一些的。”

　　小胖子羞窘地接过机甲扣，懦懦道，“是，老师，我很快就买。”上课之前，他就偷偷把A班同学们胸前的机甲扣看了个遍，一个比一个高端漂亮，这让生活有些贫苦的他无地自容。

　　与小胖子相反，郁生大大方方地接过机甲扣，不卑不亢地说了句谢谢老师，完全没在意同学间“好穷啊机甲都买不起”之类的窃窃私语。

　　郁生正式开始上课后，西泽就坐在场地边缘的长凳上，手上拿着一块核原石，不断地在手心里摩挲。

　　他知道，郁生是担心自己才会执意要带自己来上学，一是想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二是想让自己也来学校感受一下蓬勃的朝气，不要再低迷下去。

　　只是没想到早上在副校长那里碰了钉子，慕斯军校的课程的确不允许外人旁听，若不是西泽站出来直言自己不可能偷学——因为他有残疾，这辈子都不可能驾驶机甲或者进行格斗，副校长也不会同意郁生的请求。

　　像蚕丝一般纤细的精神力丝从西泽的指尖溢出，如果不是视力极好的人根本就看不见。脆弱的，看起来风一吹就会断裂的微丝慢慢地探进了核原石。

　　西泽用精神力“看”到了这块核原石中的能量，并不算多，也就是五十尐，但足够西泽试着做一台小机甲模型了。

　　在西泽的大腿上，放着一架漂亮精致的迷你机甲模型，只是它还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泥塑，而西泽要做的，就是为它编织灵魂。

　　一尐、两尐、三尐……西泽的精神力丝太细了，往外抽取能量的时候难免有些吃力，但在西泽强悍的控制下，还是成功地将五十尐都抽取出来。

　　薄如蝉翼的精神力丝像一张网，将无色无形的能量包裹其中，一点一点移向小机甲。西泽的额角渗出汗水，顺着皮肤流淌到脖颈，很快将西泽的领口都打湿了，但西泽毫无所觉，他全神贯注地将每一尐送进小机甲的每一个小零件上，按照自己之前的构想，细细地铺设着能量的分布。

　　只要有一处地方出了差错，就是全盘皆输。

　　当无色的能量规则地排布在小机甲的每一寸后，西泽终于松了口气，小心地把自己的精神力丝抽出来，伸手揩掉快流进眼睛的汗水。

　　“小伙子，不试试看你的作品吗？”突如其来的老者声音让西泽一愣，抬起头，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到西泽身边的。

　　西泽敏锐地注意到，在离老者不足十米的地方，站着七名武者，穿着统一的制服，一看就是这位老者的保镖。

　　“发什么呆啊，小伙子？”老者慈祥的声音里含着一丝焦急，“快，试试看。”

　　西泽不知道老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闻言只好把小机甲摆在地上，用精神力激活。

　　只见小机甲在西泽的操纵下，跑跳灵活，甚至还有光子炮武器——只不过打出来的是西泽提前灌进去的水罢了。

　　把一些真正机甲都能拥有的常规功能都做完，西泽还特意试了试自己创新的部分——形态转换。

　　当小机甲快速又漂亮地从人形转化成豹形，老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向西泽的目光就像十年不吃荤的人看到了一块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