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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丝真心。 ...

  •   吴优轻轻捏了下李执的袖口,他低头略有疑惑。反映过来这是一个示弱的动作,轻而易举地,点燃了彼此。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拥吻,空气仿佛都有点稀薄。

      吴优轻伏在李执胸口,他伸手调了调座椅,抬眼对上她湿漉漉的眼神。树影浮动,好像一匹迷鹿误入都市森林。
      仿佛月亮被云影遮罩,一切意境都幽深起来。

      李执伸出食指,触碰了吴优的眼角,不敢相信那真的是泪。意料之外,第一次手足无措。

      吴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为又一次堕入失控的可能而恐慌。只是这个时空的夹缝里,她终究是溢出了一丝真心。

      黑暗里,李执听到了她的询问,是顽劣的小兽终于伸出了毛茸茸的爪子。这一次不是攻击,而是试探。
      “李执,会不会有一天,你选择放弃我?”
      “我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家人。”

      吴优在心里轻笑了下,李执不会么?可吴优自己的家人就放弃过她。

      可她又模糊地相信着李执,在老宅的时候,顾秀青告诉她,李执用了二十年把那套宅子买回来。那枚父亲的戒指,他也戴了二十年。

      吴优突然明白自己喜欢他什么,李执身上有种沉默的、深刻的东西,不容忽视地引诱着她。
      她是聪明的、灵活的,却从不敢交付情绪,她永远怕被放弃……他们像磁铁的两级,完全相反。

      “可我不是你的家人。”依然是不抱希望的吴优式反驳,是最后的一丝抵抗。

      “不,我是你的丈夫。”
      李执猛地把她压入怀里,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闷闷地说出真心话。

      泪水像夜雨洗去纤尘,有一滴落在李执的手背上,带着温度熨帖人心。

      李执不知道吴优为什么哭,可今晚他突然窥探到了她的一角破绽。就像雨夹雪的小冰粒落在羊绒大衣上,悄无声息化成水,渗入每一丝纤维里。

      他一直不解她为何这么牙尖嘴利、疯狂工作,可这一瞬间,不需要言语。肌肤就能传递她的恐慌,他不知道她在怕什么,被谁放弃?
      李执一直以为,吴优的人生里,永远拥有主动权,永远在做选择。

      可此刻她像水草一样攀附着他,用力地埋在他的衣服里。李执能感受到她在深深地贪恋着他的气息。
      爱意从来不需要表达,即便再卑微迷茫或是误解重重,总会溢出来。

      她的泪像春天泥土里透出的湿意,浸润了他几乎要干涸的心。

      李执突然不再怨她的冷言冷语、高傲姿态。此刻吴优的脆弱昭然若揭,更显得往日里的盔甲是多么虚假。

      安慰也是多余的,他们从来都有更好的方式。吴优带着醉意的热气吐在李执而耳旁,车窗玻璃被雾气氤染。
      黑暗中她的牙齿轻轻地衔起他的耳.垂,然后是软滑的唇.舌在脖.颈蜿蜒而过。

      李执的呼吸急了些:“别闹。”
      她知道这是在哪么?就这么肆无忌惮……

      吴优往后退了一下,腰背抵着方向盘。静静地端详着眼前的男人,突然泄露出一个困倦又肆意的笑。

      “跟自己老公亲热叫‘闹’么?这是合法需求!”
      “……”

      诡异的感觉,她口中第一次出现这两个字,太陌生了。一种奇怪的暖流在李执心底升起,有点烫人。像幼年冬天走过老镇的古街,付了几枚硬币,换来的铁皮桶里拿出的番薯。
      那是熟悉的熨帖,不像她,总像一块寒铁制造的机器、精确却没有温度。他禁不住回吻过去。

      无异于火上浇油缠绕在一起,丢掉了一切底线。李执被她逼疯了,轻薄柔软的羊绒半裙下只有薄薄一层丝袜,平常心疼她穿得少会冷,现在摸上去却是灼热的。

      衣裳凌乱中,吴优感受到李执的手指包围着自己。忍不住也把他搂向胸口,指尖触摸着他的发根摩挲。

      手指冰凉地探,像抚摸琴键状、故意轻轻起落。那感觉是霜花落在窗户上,轻飘飘地贴上去无声无息。
      却又被笼罩在一盏暖炉里,凝结的寒冷融化了、流淌着、变暖了。

      真要命……
      有那么一些瞬间,李执觉得自己应该克制。她醉了,自己可是清醒的。

      指腹摩挲洇染,抬眼对上她亮晶晶的瞳仁闪着光点。
      喘息着吻她:“很想么?”品味她不耐的表情。

      “嗯。”声音已经变得绵软无骨。
      “上楼?”

      李执想欠起上身,吴优伸出双手按在他肩膀上,眼神变得蛮横又决绝。李执居然呆滞了几秒,吃不上劲儿。
      借着酒意的掩映,女人轻抬身体。有蝴蝶缓缓坠落入无尽漩涡。

      晦暗不明的感觉后,完整的餍足,是跋涉过戈壁荒漠后弥足珍贵的清冽。所有的模糊的纠结都远去,触觉是唯一确定的。

      李执没预料到她真的如此疯狂,又很喜欢这种时刻,好像只有在此时,她才会明确地说她要什么。
      特别坚定,特别执着,像飞蛾扑火,不计后果地渴求。

      处处限制的空间里,她是主导者,许是酒精麻痹了感官,不再是轻声低吟。

      车窗封印了放肆的声音。有薄雾凝结在玻璃上,内外温度在界面上交接,蒸腾的人的气息与凌晨的寒气,好像失了分隔。

      不得章法地释放后,彼此却更加躁郁,还不够……

      李执帮她整理好衣服后,下车上楼直至进入浴室,一路急切又期待。
      吴优的身子歪斜着,倚靠着他,热水像大雨滂湃落下,冲刷彼此。

      她伸手附上他的脸,她的手是湿漉漉的,半醉半醒的表情更是湿漉漉的。仿佛刚刚穿行过夏日的一场电闪雷鸣,痛快淋漓。

      李执无力抵抗,好像潜入深海。这片水域却不是寒冷的,是带滚烫的,像翻滚的熔岩。人越来越混乱,是火山喷发的前夜。

      冰凉的大理石是深灰色的,吴优的眼前却有白花花的一片,是火花闪过。感知着背后越来越清晰的节奏。
      淋浴里混杂着规律的声音,最后越来越迅疾,她腿下没了力气,有点遭不住。
      自己亲手释放了他体内的那头野兽,像海底的水妖迷失了人类的心性。
      还不够,互相品尝,互相沉沦。

      用浴巾包裹着她的发丝,水迹流淌下来绘出沟壑,她抬起一双迷蒙的眼,用手指了指衣帽间的一角。
      黝黯的角落里是折射着浴室光亮的镜子,李执突然轻笑出声,在暗夜里有点放肆。

      悠悠,比想象的还要大胆热烈。

      错杂光线的镜面映衬矮凳上的画面,黑色的皮革上是落雪肤与麦色肌纠缠着。短兵相接,每一寸争夺都映入彼此眼帘,每一个细碎的表情都不会逃脱。分分合合,一切都是清晰的、明确的,吴优变得很安心。

      手指轻轻划过李执的jian.胛,侧脸看镜子里全貌尽显眼前。

      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境,他们穿行过一片茂盛湿热的雨林,近端是豁然开朗的天光。

      冬日的光线暖洋洋地穿透纱帘,还好第二天是周末,吴优醒来的时候觉得腰酸背痛,看了下表已经过十点。

      李执拿着手机进来推开卧室门:“午饭想吃什么?阿姨问中午的菜样。”
      两人都不喜欢家里有外人,但最近实在太忙,请了阿姨周末过来烧个正餐加做下清洁。

      “都行,跟上周的一样吧。”

      吴优的脑子还没上线,最先涌上的是一些昨晚的片段,再对着眼前一副齐整模样的男人,有点违和。把脸颊翻过去,贴在枕头上看窗外。

      本来没什么的,是她敷衍地太急,倒让李执起了心逗她。倚着房门,静静地抱着肩膀看她。
      吴优等着人走,没有离开的动静,心像悬着的风筝摇摇晃晃。

      “在看什么?”
      “鸟。”

      李执抬头看了眼外面瓦蓝色的天空,昨晚的夜雨后更显深邃,只是哪里有什么鸟。

      “先吃点早餐?牛奶,三明治?”
      “好。”

      李执终于转身去了厨房,吴优缓了会儿回过神。拥住被子坐起来,翻出手机点了个外卖,才起身洗漱出了房门。

      她坐在餐厅缓缓喝着牛奶,尴尬的是就这一会儿功夫,门铃响了三遍。

      第一遍响的时候李执在健身,放下器械就要去开门。侧身看到吴优一个箭步往玄关走去,那状态有点莫名的着急。他突然有点赧然,扭头去了阳台挑了个花瓶。

      吴优没想到是一束碎冰蓝玫瑰,家里有每周定期配送的插花,这束显然是李执专门送的。
      李执看她捧了进来,却没吭声。只是把擦好的花瓶放到吧台上,转身走了。

      “自己的花自己来拿。”吴优抬眼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小脾气上来了。
      “帮我插一下吧。”
      李执敷衍了一声,没回头。

      她突然想起那时候,陈宴还在追自己,李执旁观着冷冷说“他不做舔狗。”

      李执也是那种骄傲的男人,不疾不徐,不会乱了自己的步调。
      他觉得吴优有点深不见底,昨晚太不像她,今天又好像风雨过后、了无痕迹。自己如果贴上去,保不齐又是一张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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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收藏姐妹放心,不会坑,没有跑路。 这篇一直是为爱发电。 因为在忙着其他文申签的事。(大虐,要疯了,哭)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