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精益求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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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司已经运营了一年多的直播业务，现在进入高速增长期，准备加速孵化一批主播达人。吴优也研究了一些机构的模式分成，这行正是野蛮生长的初期。
容容是个蛮健谈的妹子，两人没见面就沟通地有来有回。好像网友一样插科打诨，连带行业八卦也聊了很多。原来她前夫是业内新兴柚子娱媒创始人，这两年异军突起。
容容的朋友圈没有本人出镜，按理这种运营主播的圈内人，一般也是网红。听李执说之前做过模特，居然一张照片都没有，真神奇！
吴优约了周五拜访她们公司，丰富了一个渠道，满满成就感。
转眼到了中午，吴优拿了包早早下楼，今天约了陈宴吃饭。这是她“结婚”后俩人第一次约饭。陈宴过来A司谈项目，总归是要见一面的。
冬日难得的湛蓝晴空下，陈宴身旁还有一男一女两位同事。外资投行的金融精英们不止实力强硬、颜值也十分靓丽。衣着精致、妆发深究到发丝，和楼里面出来的互联网从业休闲装扮是模样迥异。
其中的姑娘还跟吴优打了声招呼“yoyo,你好，我是jocelyn，总是听yuri提到你。”
声音很好听的女孩子，寥寥几句就如一曲婉转的歌谣，清澈若溪流洒落山谷。
吴优伸出手跟她相握，外企流行中英文混杂，就像她们互联网公司奇奇怪怪的花名一样，猛地听到陈宴的英文名yuri和她的yoyo还有点陌生感。
说起来那还是二十年前，两人在幼儿园一同起的。两个名字还有点类似，曾经被发小群取笑是最强cp感名字。
吴优回过神，把菜单推过去。许久不见，对面的陈宴有点清减了些。
陈宴瞟了眼她扶着单子的手。深棕色的樱桃木桌面上，白嫩的手与无名指上的玫瑰金戒指分外扎眼：“你跟李执在一起了？”
“这家的鳗鱼还不错。”她没接话，就是默认了。
陈宴没怎么纠结，突然觉得吃什么也没所谓了，有点兴趣寥寥。
中间有一段安静，两人都想起当初领证时，陈宴对她说的话。他果然最了解吴优，她决定踏入这条溪流，就做好了随波逐流的预想。
“黎老师那怎么交待？她连你结婚都不知道吧……”
小时候不觉得，成年后陈宴才发现，吴优跟家人的相处有点问题。他去过她家吃饭，说不上哪里奇怪，她也慢条斯理地吃菜、讨论新闻，一家人似乎和美，却不深刻。和他家的氛围比，就像喝一杯果汁，与吃一枚水果的区别。
礼貌、疏离地抿上一口，与咔滋咬上清脆果肉的区别。
黎老师大概想不到最循规蹈矩的优等生女儿，会离经叛道地悄悄闪婚吧。
“这件事要分开看，我只当谈了场限时恋爱，婚姻还是假的。课题分离。”
输人不输阵，吴优在这件事情上，对外还是有着自己的节奏。
陈宴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她，并不相信。
一个自诩职业现代的女性，试图用解构主义手法去拆解婚恋关系，但改变不了亘古不变的性缘惯性。她难道没有对这段关系有过期待么？不过是不想承认。
“不说我了，刚刚那位jocelyn是新同事么？看着挺不错，很飒。”
“刚从新加坡分部回来半年，人是挺有趣。”
“哦？”
“人家不想恋爱的，女强人。”
吴优点头赞同，想得开。恋爱有啥意思，只有蠢人才会随便动心，比如她自己。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覆水难收，两人是很难找回旧时的无间情谊。
吃完饭上楼的时候，吴优口袋里的手机叮咚连响几声。打开是几张照片，瞬时忍不住在电梯里绽放出大大的笑容。
是容容发的信息：“刚刚去跟前夫领了证，这个大好日子里咱们相遇，预兆着我们的合作也像这红本一样红红火火。”
确实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吴优也算长见识了，第一次见离婚证居然是在这种场景下。吴优跟容容投缘，直接回她：“先我一步，过两年我也领~”
她跟李执是约定了两年为期，这也是个悲伤的期限，顾秀青的生存期。
“你结婚了？！”
容容震惊，吴优的朋友圈全开放，却没有一丝男人的痕迹。
“说来话长……不知道算不算，又有什么区别呢？”她结了个薛定谔的婚。
容容表示赞同，她跟前夫这场狗血戏终于落幕了。柚子娱媒是两人一起创办的，到收割成果时却想把她摘出去。这是她这些年栽的最深的跟头，现在只想用心搞事业。
她手上也有很多达人的资源，与前夫闹崩后，正愁如何变现。吴优抛出的橄榄枝不失为一个契机，借住A司扶持，流量可能几个月就指数增长。容容没想到李执还会帮自己拉关系，毕竟当初她离开公司时是大吵一架的。
容容从民政局出来，就拐到了李执公司，很多员工都是老相识。提前点的下午茶也到了，大家在活动室嘻嘻哈哈聊天，这是她离开后第一次拜访。
如果婚姻是坟墓，离婚就算是一种重生，值得跟老朋友们聚会庆祝。
李执双手插兜进来，瞟了她一眼。范容有点尴尬，很快就修复了。说到底，他们是从微时就认识的朋友。
她做过一天几百块的穿版模特，也终于背上了铂金包，今天甚至有了风口攒局的机会；一如李执曾无数次以为自己只是最普通的一枚垫脚石头，也终于能做一个支点撬动更大的商业企划。走过一样来时的路，这是超越情侣身份的意义。
她冲李执点头：“聊聊？”
沈南雨在旁边插话：“他跟你聊不到一处，正新婚蜜月期呢，甘愿在婚姻里当个古墓派人。”
范容难以置信，两人几年前谈过一段，她知道李执对婚姻还蛮谨慎的。今年又这么忙，怎么可能突然结婚。
李执伸出左手摊开，无名指添了枚戒指，和他中指那枚并列在一起。范容跟李执恋爱没谈多深，交情倒是挺久，是知道第一枚戒指意味着什么。
能跟那枚戴了二十年的戒指相提并论的配饰，他是认真的？！难怪感觉他整个气质变了点，怎么说呢，似乎多了点沉稳大气？！
范容拉开他办公桌前的椅子，点了根女士烟。斜眼看了他：“没想到啊，什么样的女人？你不是说婚姻很沉重，先立业后成家？”
“一个不爱我的女人。”李执似笑非笑、半真半假地回。
范容不大信，却看到他脸上的哂笑。“那为什么结婚？”
“这两年确实生意还行，我妈时间也不太多了。”
李执补了个合理的解释，是他给很多人的说辞，逻辑或缘由都是可以说出口的。只有内心清楚，他做决定的那刻，大概就像自己当初决定创业一样。
必须要闭眼去赌一把，没有退路，不然就是一辈子的遗憾。
范容探究地看着他的表情，李执真会就为了合适结婚？她不信。他这幅皮相挺唬人的，这几年事业也不错，却一直孤寡独身。能让他一猛子扎进婚姻里，必定是要有点感情。
“你介绍给我的那个无忧挺有意思。”
“怎么有意思？”
“沟通工作流程挺爽快，一点没有大公司的架子和套路。最搞笑的是，我说刚领证，她说她两年后也要领。”
李执掀动眼皮，没接声，窗外的风声有点大。范容大大咧咧地继续：“你说离婚也可以定期么？整得跟一个两年期存款一样。”
“也许她是跟一个不爱的男人结婚了？”李执闲闲地回，似乎在说别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范容刚刚走出一场失败的婚姻，又接连遇见两个不是为爱走入婚姻的男女。
一向活泼的她也不禁沉思：婚姻制度还特么有存在的必要么？
当李执和吴优又一次抵死缠绵时，却觉得婚姻还是挺有必要的。两个彼此看不惯的男女，却又被绑在了一起。两年定期又如何？大多数都市人擅长谋划将来，鲜少有勇气尝试当下的未知。
遥远的月可望不可即，却也给了他一捧清幽皎洁的月光。
两人在黝黯中变换着姿势，怎么都不想停。
吴优偶尔也顽皮，风消雨停的间隙逗李执：“明天晚上请你吃海鲜补补吧？”
“怎么，还不够？”李执懒洋洋的语气，带着点调侃的意味。
他舌尖舔了下干燥的唇，眼睑轻抬，敛着的情绪不易捉摸。斜睥她一眼,脸上嫣红还未退却。
“精益求精嘛~”吴优捂着酸麻的腿，属实嘴硬王者。
说浑话也这么干净利索、正中要害，是她的风格。李执噗呲笑了，一侧脸颊居然隐约有个浅浅的酒窝。就知道她是个不正经的女妖精，这是现了原型。
李执想起了夏天那场婚礼上的插曲，贴在她耳边试探：“你那时幻想的是哪个姿势？像这样在上面？还是我从后面？最喜欢的又是哪个姿势？”
吴优感受到鬓边的呼吸，有点厚重像层层叠叠避不开的雾气。
“谁幻想了？是你肖想过我吧？”
吴优停下来，长发散开垂下去，俯身把李执的脸撩动地有丝痒。她注视进他的眼眸，深不见底。李执仰视她，迎着审判的目光，有点眩晕。
“是，从第一面起我就想睡你了。”直白又粗俗的回答，后半句却憋了下去，可还想爱你……
李执心里突然没由来多了一丝愤怨，猛地恶意凶狠，送她上了云巅。果然是个永远不服输的男人。
吴优也是个绝不后退的女人，低下头han住他的喉结,像一枚话梅糖在口中啧啧作响。
她当然不会承认，盛夏里有那么几个夜晚，她的梦里出现过这个男人。
倾盆而下的暴雨，淋湿了月光。
最终又是风清月明，静静地共枕而眠……
似乎大部分时候都是快乐的，也有乌云蔽月，两人都视而不见。
比如吴优在线下见到范容时，她在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挺有意思，介绍自己的前女友给她这位法律上的老婆，是光明磊落？还是觉得她全然不知？
她之前看到的模特图册上是范容的英文名flora，如果不是曾经跟李琢打听过，还真可能认不出。范容跟当初那个bobo头也不太一样，换了个公主切发型，消瘦了一些，十分魅惑。
范容看到吴优手上的戒指，有点眼熟，突然意识到什么。眼前这位合作上亲力亲为、作风果敢的商务精英，就是李执口中，不爱他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