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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不是。”魏长沁想都没想,直截了当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这些事与他无关。”

      她对上孟听寒的视线,心中五味杂陈。
      四目相对,她毫不闪躲,盯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答案。

      魏长沁感觉到对面这人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情绪在决堤前退潮。

      “东西稍后会送到府上,我们先出去逛逛。”她这次终于拉动了他,在店里耽误许久,早集已经散了,街上只剩稀稀拉拉几个行人。

      二人牵着手慢慢走着,不时在摊位前停下,挑挑选选后又两手空空地离开。
      长公主兴致缺缺,与上次不同,这次逛了很久什么也没有买。就好像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和他一起散步。

      她拿出铜板买了一只草编的小兔子,捧在手里,似乎真的很喜欢这个小玩意,一直盯着出神。

      “小姐。”孟听寒挡在她身前,既是阻隔人群,也是拦住她前行的路,魏长沁这时才肯停下脚步分给他一个眼神,“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魏长沁看了看四周,日头高照,街上几乎不剩闲逛的人,有些不耐烦于他的催促:“我不想回去。”

      不等孟听寒回答,她又追了一句:“况且,我也不喜欢你总提到林擒风。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谁才是你真正该在意的人。”

      “臣知道。”孟听寒微微俯身,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道,“臣从来只在乎公主一人。”

      魏长沁知道他是故意含糊话中的意思,扯住他的胸口的衣襟,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你最好真的知道,本宫可没有从头调教下人的耐心。”

      只见她的表情严肃,面若冰霜,可马上眼底又涌起笑意,说罢便装作无事般松开手,向前走了几步,只留给他一个背影:“既然你累了,就回府吧。”

      长公主记不太清自己是如何回的府,脑子里只有孟听寒那时的表情,自己从未见过。
      他竟然也会露出那样的神色,魏长沁心中真是前所未有的畅快。

      回到屋中,熟悉的气味陈设,她这才有自己还活着的实感。
      魏长沁闭上眼倒在床上,柔软的铺盖将她稳稳接住,仿佛身处云端一般飘飘然。

      她抬起手,往空中一抓,什么也没抓住,却不知为何笑出了声。
      魏长沁翻过身,把脸埋进被子里,过了许久才重新起身,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坐回梳妆台前,她呆呆看着珠翠阁送来的楠木盖盒,抬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指腹压住上翘的嘴角。
      还好身边没有人,否则长公主失心疯的流言就要不胫而走了。

      魏长沁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打开锦盒。

      里面躺着一对银镶紫宝石耳饰,宝石被切割成花瓣状拼在一起,组成一朵盛放的莲,珍珠穿行其间,下还坠着几缕银丝作流苏,流光溢彩。
      耳坠上面,是一个同款花样的编织抹额。魏长沁将抹额拿起,比着镜子戴上,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手工还算不错,倒不算辜负自己的期待。抹额从手心滑落,她脑中已经浮现出孟听寒戴上它的模样。

      那个紫玉扳指,自己早已让人送去给林擒风了,今天见识了孟听寒的醋劲,她可不敢再亲自送去。

      “早知道这么容易,当初又是何苦。”
      一句呢喃在风中消散,不知送往何处。

      魏长沁林擒风送来的情报,心情大好,好消息接踵而至,也该轮到长公主粉墨登场。
      她将一切预备好后,手中拿着玉笛走到了后花园中。

      这玉笛是个老物件,由普通的白釉玉做成。流苏是个黄色的同心结,已经有些抽丝了,她却舍不得换掉。

      长公主一路走到花园深处,四处无人,将玉笛横于唇前。
      虽刚开始因久不结合而生涩胆怯,但在身体记忆的牵引之下,她很快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笛声空灵轻盈,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她不知觉间便沉浸在了曲谱的情绪中。

      一曲毕,心神也跟着曲声飘远,魏长沁望着朱红色高墙上的半截天空,自己死前也是看到的这片天。

      同样的墙围,同样的天空。

      “公主,您怎么独自在这。”

      同样的人。

      适时的,孟听寒从她身后出现,魏长沁回过头看着他,粲然一笑。

      “出来走走。”她握着玉笛,本想再吹一曲,可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瞬间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点扑了下来。

      孟听寒把她护进怀里,带着她来到最近的凉亭中,他们就这么被困在了这片小小天地间。

      真是老天有眼,送来一场及时雨。
      出来前她就打算亲自将抹额送给他,便直接揣在了怀中随身带着,没成想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你头发上沾了东西,凑过来些。”魏长沁随意找了个理由把他按在石凳上,自己拿出抹额,为他系上。

      额前贴上一片冰凉,孟听寒心中有疑,下意识抬手去摸,正好摸到了那枚莲花:“公主…这是何意?”

      魏长沁绕到他面前,抬起他的脸看了看,将抹额调整位置:“偶然看见,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听见她这么说,孟听寒心弦一颤,不敢抬眼对上她的视线,低声道了谢。

      “端午那天你记得戴上。”看着孟听寒手足无措的模样,她心中更觉得高兴,“一定要戴。”

      她已经等不及要看孟听寒的反应了。
      当他看见自己的莲花耳坠时,又会摆出什么样的表情。

      到时看他还敢不敢像在珠翠阁那般硬气。

      “公主这么开心,是遇到了喜事么。”他还以为自己的礼物会是那枚扳指,果然自己猜的没错,那扳指是给林擒风的。

      魏长沁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过头,轻咳两声暂缓尴尬,还没想好如何敷衍过去,孟听寒倒是先挑起话头。

      “公主手中的玉笛倒是别致。”

      魏长沁下意识将笛子往怀里收了收,又发觉自己的动作实在惹人误会,想了想,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的遗物。”

      提到早逝的母亲,她难免心中悲恸,不过还是将心绪藏了又藏。孟听寒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心知自己是说错话了。

      “我母妃你应该见过的。”魏长沁话锋一转,手抚过玉笛笛身,捏住那个褪色抽丝的同心结,“侍卫房与她的毓庆宫离得不算远,可惜…她平日爱做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母妃是如何含恨而死,口中念叨诅咒着一切,到最后眼睛也不肯合上。
      从前那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被困死在四四方方的高墙中,潦草一生。

      “是臣不好,提到了公主的伤心事。”孟听寒见她握着玉笛的双手微微颤抖,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将长公主从回忆里唤醒。

      原来从前那位常来打赏下人的贵妃娘娘,是公主的生母。
      他想起刚入皇宫时,偶尔会看见一群宫女领一个小女孩等在门口,或许正是孩提时期的长公主吧。

      “有什么不好?若不是她去得早,我也不会由皇后娘娘亲自抚养,成为魏国长公主啊。”

      从前她也总是这样宽慰自己,也从未怨过什么。

      母妃不在了,好歹还有哥哥在身边照拂。
      可后来哥哥也不在了,反倒是处处与自己不睦的孟听寒却成了她的依靠。

      身边只剩他的那几年,原谅她实在回忆不清,就好像是雾里看花,只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唯一记得他离开时的决绝,把一切狠话都撂尽,自此与君长诀。

      到底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命中注定独身。

      “公主,您不要这样想。”孟听寒的声音将她的胡思乱想打断,话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贵妃娘娘一定很爱您,她曾与我说过……”

      “…希望她的女儿,此生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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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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