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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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小姐，你真漂亮。”
身穿定制旗袍的女明星摇曳生姿地在眼前的穿衣镜前旋转，余光忍不住瞥向身后的温凝。
温凝为她弯腰系好后腰的最后一粒纽扣，仰起头，微笑道，“谢谢。你更漂亮。”
被美人夸赞总是心情愉悦的，女明星笑了笑，艳光四射。她是影坛最近杀出来的后起之秀，凭借一双勾人的眼睛出名，看人一眼都带着欲说还休的风情。
“张小姐，怎么样，喜欢吗？”温凝喜欢美丽的衣服穿在美丽的人身上，看着自己亲手设计的旗袍被这位美人穿出了完美的风韵，她的心情也很好。
“非常完美，我一向信任温小姐的品味。”
已是傍晚，两人洽谈甚欢，直到被一个突兀的电话打断。
温凝拿起手机，是周莉。
“凝凝，我又失恋了！”手机里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周莉的声音带着酗酒后的嘶哑，听上去就是在酒吧。
温凝立刻看了眼腕表，“莉莉，等我，不要一个人喝醉。”
随即挂了电话，女明星也正好拎包准备离开。
走之前，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温凝，笑了笑，“温小姐急着出门，这是要去约会吗？”
温凝晃了晃手机，语气带了些无奈的宠溺，“不是，去接一个朋友。”
“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女明星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妩媚一笑，道，“像温小姐这样的大美女，一定有很多男士青睐吧？”
温凝顿住，随即无奈笑了笑，“没有。我很少有男顾客的，你知道的。”
“那真是可惜，”女明星眨了眨眼睛，“若我是个男人，一定会疯狂追求温小姐的。你这样的美人，我绝对不愿错过。那么温小姐，再见。”
温凝也对她笑了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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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莉不仅有花痴症，还有很严重的恋爱脑。
温凝和她在小学结识，等到周莉家里暴富之后，便随着父母搬了家，转去了贵族子弟云集的国际学校。
虽然两人分隔两地，但是从小建立的深厚友谊没有淡去，反而愈来愈浓厚。
两人的心事都会和彼此讲，温凝也了解周莉的每一任恋情。
周莉最轰轰烈烈的一次就是爱上了一个穷小子，那是她的初恋。
为了他，她拒绝联姻，甚至放弃了家中给她好不容易安排的出国名额，跟他一起留在了京市。
结果穷小子考去了远远的沪大，一去不归。
而周莉，不仅失去了昂贵的出国机会，还收到了初恋临走前偷偷留给她的分手信。
也许是被这一段恋爱刺激到了，从此之后，周莉愈发不可收拾，谈恋爱谈的飞起。
周莉一天天换男友换的勤，温凝却是不动如山，几乎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两人的感情状况可谓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莉每次失恋之后，都会泡在酒吧里酗酒，等到第二天酒醒之后，她就会自动忘记一切，继续猎艳下一个目标。
等到温凝赶到酒吧时，周莉果然已经喝的伶仃大醉。
她晕乎乎地抬起头，挥开周围上前搭讪的男人，摇摇晃晃扑到温凝的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凝凝！你来了！”
温凝心疼地拍着周莉，“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一边说，一边扶着周莉坐回沙发。
几个男人看到了温凝之后，不约而同都噤了声，安安静静坐远在一旁，漫不经心碰着杯，时不时拿一双眼睛朝这里瞧。
温凝将烂醉如泥的周莉扶到沙发坐好，周莉趴在茶几上，泪水糊了一脸，断断续续道，“他说他配不上我，凝凝，他说他配不上我……他说他想有一个没有我的人生，他说跟我在一起，他一点也不开心……”
说着说着，她突然转过头，狠狠蹬着温凝，“他么的，既然觉得不开心，为什么一开始笑的那么欢！既然觉得配不上我，当初又为什么答应做我的男朋友！骗子！明明是自己不爱了，还把所有的锅都推给我！孬种！贱人！大骗子！”
温凝听得心酸，温柔地拍着周莉的背，“既然知道他不好，为何又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这样的人，不值得的。”
“我不是为了他！我心疼的是我的钱！”周莉大叫，“在一起的时候吃我的花我的，如今拍拍手一走了之，还走的理直气壮，我的钱都打了水漂，连个响都没有听见，那都是老娘的钱！他凭什么！”
说完之后，她又像一条软了骨头的蛇，慢慢趴回到了茶几上，“为什么……我对你们这么好，你们为什么都要一个一个离开我……”
“为什么……”她慢慢阖上了眼，“……为什么……”
“安泽……”
温凝心中一动。
安泽。
这是周莉初恋男友的名字。
每一次周莉失恋，发完酒疯，哭着哭着，最后都会念起同一个名字。
安泽。
也许最开始青涩的感情，最动人，也最伤人至深。
或许周莉永远也忘不了他。
温凝目光晃了晃，沉默了片刻，突然也有些想喝酒。
镁光灯闪烁着迷惑又瑰丽的光彩，映照在一个个年轻热辣的身体上、面孔上，如梦似幻，空气中漂浮着烟草味、香水味，男男女女暧|昧又放肆的推杯换盏，眼波流离，抒发着无处可出的荷尔蒙，沉醉这一个方寸之地的猎场。
周莉趴在茶几上，披散着头发，还在喃喃自语，温凝替她叫了周家司机之后，安静地守在一旁，往酒杯里倒酒。
周莉闭着眼睛，喃喃道，“凝凝，其实我很羡慕你。”
“……至少，你有自由，可以找一个喜欢的人结婚，而我，”
她苦笑一声，“你别看我平日这样，但到了最后，只会被家里安排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凑合着过完一辈子。”
“如果不能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想想也挺没意思的……”
温凝喝了一口酒，沉默了一会，慢慢道，“我也没有喜欢的人。”
“你有的……你有……”
周莉呓语道，“只不过我们不一样，你的心给了别人之后，就慢慢收回了，再也不肯给别人，而我……我只会逃避现实，自暴自弃……呵呵。”
温凝不语，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琥珀色的酒杯很快见了底，她重新开了一瓶麦卡伦，往杯子里倒。
“……凝凝，你不想他吗？”
周莉慢慢问道，“凝凝，你想他吗？”
温凝又喝了一口酒。
酒杯放回茶几，空荡荡的酒杯触碰上玻璃，发出清脆的一声细微响声。
片刻后，她淡淡道，“我不想。”
“我为什么要想他。”
周莉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她轻轻道，“……可是我想他。”
“凝凝……我很想他。”
“可是，他走的那么决绝，什么也没有留下。”周莉苦笑，“这么多年了，我存遍了所有人的号码，唯独没有他的，我和他之间，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连他过得好不好，我都不会知道一点。”
“我好想告诉他，我愿意为了他留下来，我愿意和他去同一个地方，上同一个大学，我没有嫌弃过他，我从来都没有。”
“凝凝，你说，如果我当时及时跟他打一个电话，一切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温凝无言以对。
她拍着周莉的背，声音轻轻，“莉莉，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可是我过不去！”周莉流下了眼泪，“凝凝，他为什么可以这么狠心？那我们之间这些年又算什么！又算什么！”
温凝回答不了，她什么也回答不了。
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脑子也开始昏昏欲坠，目光开始迷蒙，脸颊也烫了起来。
酒精开始发挥了效果，她的大脑慢慢停止了思考。
镁光灯下看人渐渐多了重影，好像别无她法，只能继续一杯一杯朝自己灌酒。
温凝歪着头，托着腮，守在周莉身边，一杯一杯慢慢喝着酒，姿态慵懒放松。迷迷糊糊间，周莉好像坐了起来，开始摸索起手机。
找到手机之后，她点开屏幕，声音断断续续的，“该死的，找不到你，我就一个一个拨过去问！我总能找到你的！”
温凝侧过脸，朝她淡淡瞥过去一眼。
下一刻她伸过手，从她手里一把夺走了手机。
周莉怔了怔，迷糊地咦了一声，便看见温凝低头看着属于自己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划着通讯录，像是在翻找着什么。
随后，她拨出去了一个号码。
顾言池刚刚通完一个跨国视频，他摘下耳机，随后进了浴室。
很快，他裹着浴袍出来，一边擦拭着头发的水滴，一边有条不紊地走到流理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加冰的白兰地。
酒杯刚碰到唇边，旁边的手机开始嗡嗡作响。
顾言池拿起手机，看清来电显示之后，眉头先蹙了蹙。
他接过来，淡淡道，“有事？”
手机里传来一个威严冰冷的男音，“怎么样，回国这段时间，还适应吗？”
“还行。”不咸不淡。
“这周是你陆姨的生日，你要是有空，就回家一趟，我们聚一聚。”
“没空。”顾言池直截了当道，“我很忙。”
“一顿饭的功夫，这还没有吗？言池，你自打回国之后便一声不吭，是真的不把家当家了吗？”声音里的不悦已经带了些威慑的意味。
“的确没有。”顾言池不为所动，“你知道的，我的时间昂贵，都是以分钟计费的，如果你要是付我咨询费的话，我倒是很乐意之至。”
“你！”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等等！”手机那端又叫住他，似乎在极力缓和着语气，默了一会，又道，“前几天让你去见的姑娘，见过了没？”
“没。”顾言池冷冷道，“请你以后不要再操心我的事。”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顾言池拿下手机，皱眉划走通话界面，然后点进去了微信。
他盯着眼前的头像。
一把透明色的雨伞，伞下露出半个女人的纤细背影，看不到脸，在灰暗的青墙黛瓦中是唯一的亮色，有点古风古韵的意境。
要是知道老头子是让他去约会的，他一开始就不会赴这个约。
虽然谢天谢地，最后确实也没见到。
不过，倒是见到了另外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言池回忆着那日的旗袍美人，大雨打在透明的玻璃上，形形色色的路人逶迤在她的身后，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衬托她动人的笑颜。
明明戒备的很，话里话外还是克制又礼貌，那种随时想逃离的样子，他早就一眼看透了。
像一只耐着性子假装优雅的猫。
跟以前一样。
他微微一笑，修长的指节把玩着手机。
微信他刚刚注册不久，用着还不太顺手。
所以他该如何“友好”地处理掉这个素未谋面的“伞下女郎”呢？
顾言池正思索着，这时又打来了电话。
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确信从来没有见过。
他想了想，最终点了接通，语气里还带着上一个电话留下的冷漠和不耐烦。
“喂。”
下一刻，他蹙眉，将手机从耳边拿远一些。
手机里传来分贝超级大的女音，
“顾、一、鸣！”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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