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天云研究所（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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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雪依然在下，戈林久久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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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告提供的相关证据不足，经我市法院判定，张某强并未在婚内对妻子林某实施虐待。”法官宣布了最后的结论。
“您的意思是，我姐姐婚后两年十分幸福，什么也没发生她自己就自.杀了？”戈林冷冷地说。
“证据不足，也只能先如此了。”戈林的律师拉住他，“你也是法学生，应该很清楚这样结案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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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很小的时候住在农村的平房里，和姐姐和爸爸一起。
那时候天空很蓝，附近是并不平坦的山路，气候干燥冬冷夏热，村里只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我不想上学了。”一个平常的夏天傍晚，林父照旧支起餐桌，戈林和林姐儿坐在桌旁扒饭。
在全家人都放下碗筷时，戈林没有任何预兆地说。
“你说什么？反了你了！”高中读完后辍学林姐儿把碗重钟放在木桌上，“上学这事是开玩笑的是吗？你说上就上不爱去就不去了？那交完的学费怎么办？”
“你爱上你上呗。”戈林嘟囔道，“正好不用花钱了。”
“我们班昨天去镇上博物馆参观，旁边就有好几个卖笔记本和纪念品的，有好多同学都争着买……那些人和我差不多大，我和他们聊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了他在哪进货的。我明天就去。”戈林抬起头看着姐姐。
“城管怎么办？售卖要不要许可证？本金谁出、从哪里来？”林姐儿白了他一眼，“还有好多好多其他问题，劝你赶紧写作业，别整天想一出是一出。”
“哎哎哎你俩别吵，好好吃个饭哈。小林要是真想，也不是不行。”林父左右张望了一下，小声说，“再说这时候也不早了，让别人家听见。”
“听见又怎么样啊？”林姐儿并不买账，随手把戈林面前的碗筷收起，“我才不怕，反正这事儿我说不行，林二你赶紧回屋学习。”
“切。”戈林转身去厨房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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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大二的暑假，戈林回到家，三人难得一起出现在餐桌上，林父小心地提起林姐儿的婚事。
上大学后，戈林每个寒暑假都给自己找打零工的地方，两个月的暑假他只能在家住不到一周。
几个月前，镇上的张姓小老板在某次林姐儿和朋友去镇里玩儿的时候见了她一面，后来托人四处打听，终于是打听到了林父这。
张小老板在镇上是做建材生意的，在镇上勉强算是成功人士，三十多快四十了，比林姐儿大好几岁，收拾得倒是人模狗样。
“姓张的就是县里一土老板——说老板可能都抬举他了，现在手下有两个员工的都要自称老板。他顶多算是有点小钱吧，”戈林讥讽道，“真要拿现在的法律来说，他起家的方式是不是合法的都两说，就这种货色，你们自己想不清楚吗？”
“他不是你说的那样。”林姐儿的脸色冷下来，“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今天是在通知你。”
“小声点儿，你俩嗓门怎么这么大？其实张老板我也见过了，他人挺实在的，也喜欢你姐。”林父赶紧过去关门。
“老林你别说话，你管不了就别在这和稀泥。”戈林“啪”一下把筷子扔在桌子上，林父被吓了一跳，“那是那样？我是在和你说别被骗了，你可以骗我，但别连自己也一起骗进去。”
“你别太高看自己，林二。我要嫁给谁是我的事。”林姐儿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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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戈林出门打工前林姐儿就不在家了。
“她去哪了？”戈林的语气听上去不算好，“去镇上了？”
“……好像是吧。”林父在一旁把早餐的粥盛出来，没敢看戈林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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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和林姐儿坐在小溪边，她们把脚放在凉凉的溪水中，看着里面的小鱼顺着水流顺从地游。
“我……其实昨天不小心听见你和你弟弟在吵，”闺蜜小心地开口，“我不是故意听到的……我也不是要管你的事，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有主意，但其实……你弟弟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要不你还是在考虑下？”
不知道哪来的小鬼头往溪水旁扔了一颗石子，“扑通”一声，水花溅到了她们的裙子上。
“那家伙是个混蛋。”林姐儿突然说，“又要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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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姐儿还是嫁给了张老板，戈林因此整整两个月没和她说过话。
戈林是读法律的，平时学习很忙，加上后来过年他和林父去过几次张老板家，林姐儿每次都很高兴地迎接他们。戈林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于是他就把这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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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你可回来了！快拦住你爹！”
大四的戈林结束实习回家过年，但一到村子门口他就察觉到了不需常。好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而村里平时喜欢管闲事的男人女人们看到他都赶忙围上来，从他们七嘴八舌的言论中，戈林听懂了。
林姐儿死了，从二楼楼梯上摔下来，在土老板的家里。
懦弱了一辈子连老婆也没留住的林父骑车去镇上要跟家人拼命。
戈林赶紧打车去了镇上，同时报了警。一路上他都在咬手指上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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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林父的老命还在，胳膊腿儿也一个不少。
晚了。戈林和突然变老的林父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再后来，戈林则从镇上张老板的邻居和钟点工阿姨那里拼出一个真相。
于是他起诉了张老板，以婚内虐待的罪名。
但败诉了，原因是证据不足。
同年，戈林拒绝了导师的博士推荐，戈林去上班了。
临走前，戈林去了林姐儿的坟墓前。
虽然从概念上来说是坟墓，但从形态上看只是一个土包。
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天，偶尔有寒风和雪从领口灌进他的衣服里。
“……你想上学的话就该自己去上，”戈林看着已经被冻住的溪流，“不论是大学还是博士。”
“嫁人的话也得擦亮眼睛，好好选，你一直有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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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我市法院判定，张某强于xxxx年因生意不顺，长期殴打妻子林某，并醉酒后失手将其杀死。”
张老板被带回监狱的时候，和律师戈林面对面擦肩而过。
过去这么多年，戈林终于再一次见到了他。
估计忏悔只停留在嘴上的土老板当然早不记得他了。
不过戈林要的也并不是他的忏悔或是道歉，判决书已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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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的仕途总体很顺，他在律所干了几年后出来单干，和几个合伙人成立了事务所。
业界对他评价褒贬不一。
有人说戈林只喜欢那种有钱人的案子，也有人反驳说他也让人渣吃瘪过。
成为成功律师林律的某天，有个年轻女孩来找戈林。
女孩说她的姐夫是某公司的老板，生意时好时坏，经常在外奔波。而姐姐嫁给他后，姐妹俩之间的关系就从亲密无间变得有些疏远。她开始认为是姐姐有了自己的家庭，重心放在另一边了。但上次一起逛街时，她偶然看到了姐姐身上的伤痕，因此起了疑心。
渣男做的并不算干净，戈林接手案件后，不小心扒到了婚外情的证据。只等开庭彻底收拾渣男。
但临近庭审时，渣男居然被女孩的姐姐用西瓜.刀.砍了几刀，流血不止，当即被送进了医院急救室。
戈林在急救室门口发现了几名警察，戈林隐约听见他们在说什么操纵证券市场，要逮捕他什么的。
呵呵，看来这男的罪行还不止一个。戈林想。
主刀医生很年轻，但医术也很好。渣男没死成，但戈林这边的优势已经不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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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里夏尔摇晃了下戈林的手臂，“您怎么了？”
“先走吧，”戈林一个哆嗦，强行挣脱开里夏尔的手，“卢卡斯已经在等了，晚了就不好了。”
里夏尔看着他突然惨白的脸色，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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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只虫乘坐飞行器来到研究所的时候已是深夜。
天云研究所在天云星的边缘处，荒郊野外，虫迹罕至的地方。
入口并不难找，里夏尔从兜里掏出钥匙，贴在门口的感应端上。
绿色的字样：“识别成功，天云研究所欢迎您”出现在三只虫的眼前，防火门也随之开启。
研究所室内漆黑一片，里夏尔拿出终端准备开启照明设备。
戈林的右眼突然不详地跳了一下，他的指尖有些发凉。
在他们进门后的下一瞬间，防火门自动关上了。
紧接着研究所内的灯光随之亮起，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戈林的眼睛被晃了一下——
“后退！”里夏尔喊着，同时拉住戈林的衣袖。
戈林跟着他的指挥往后退了几步，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当前的光线时，却发现几排机器虫整整齐齐地列队排在他们面前。
它们排好了队却并不急着进攻，就好像没启动的电动玩具一样杵在那里。
而四周合金制的封闭门此时也缓缓降落，发出“吱呀吱呀”的老旧声音，势要把他们三只虫围在入口处的位置。
“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早就准备好了？”卢卡斯有些不敢置信。
“弗里德里希？”戈林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果然，一只虫从机器虫们身后走了出来。
雄虫异色的眼瞳在室内灯光映射下显得更加犀利，银色长发被他披在身后。
“您好，戈林阁下。”弗里德里希说，他的声线不算冷，但这不带有威慑力的声音却让雌虫们都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惧怕，“我们又见面了，我曾经说过如果你们来天云研究所的话，我会杀死你们。”
“但你还是来了。”弗里德里希停顿了一会儿说，
“不过你们依然还有选择，现在这片区域已经被我封锁，你们可以从刚刚进来的门那里出去。我想，我的行为已经充分说明了，我并不想杀死你们。”
“这虫在说些什么鬼东西。”卢卡斯眉头微皱，他满不在乎地向前走去——
“呲啦”一声，是衣服布料撕碎的声音。
里夏尔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他赶紧伸手把卢卡斯拽回旁边。
诶？卢卡斯疑惑地低头疑惑地看去——
他的外套下摆已经挨了两刀，刀痕留下的印记却不锋利，摸着像被火燎过似的。
“他是S级雄虫，精神力攻击的范围很大，”戈林赶紧说，“别轻举妄动。”
“听我把话说完，”弗里德里希继续道，“其次，你们也可以选择站在原地不动，这样我也可以放过你们。否则——”
“那只虫的外套就是你们的下场。”
卢卡斯额头流下的冷汗滴落在地板上，他舔了下干裂的嘴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