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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一千两的报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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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妍平时没少看话本子,,根据话本子里面的描叙,这贼人塞到她嘴里的东西大概率就是毒药了。
就这样,周锦妍把人弄了下去,给他简单的上了药,找了绳子把人绑起来,准备等第二天天亮去找傅芝说明此事,让阿娘想办法。
可还不等天亮,黑衣人就醒了,至于身上的绳子,黑衣人看了看不远处梳妆台上的簪子,笑了笑。
于是等周锦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黑衣人坐在她房里的椅子上吃点心。
“你醒了?”黑衣人转头朝她看去,顺手拿起一粒花生米点了她的哑穴:“老规矩,别喊,我就解开你的穴道。”
周锦妍憋屈的点点头。
黑衣人慢腾腾的挪到床边,他休息了,吃了东西喝了水,又自己找了伤药给自己敷上,觉得好了很多,但行动的时候仍然感觉费力。
“不要喊,懂?”
见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点头,他才聚起力气,朝她的一个穴位点了一下,然后就靠在了床柱上。
“你吃了我的毒药,让我养好伤,我就给你解药。”黑衣人闭着眼睛大喘气。
“那我去告诉我母亲,让她帮忙......”周锦妍试图挣扎一下。
黑衣人睁开眼睛看她。
“......”
周锦妍闭了嘴。
黑衣人说道:“你放心,我昨晚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不杀人,只要你让我在这里待两天,我就离开。”他昨晚因为嘴欠想逗小姑娘玩已经吃了苦头,这小子可不敢在胡说八道了。
于是黑衣人就这么躲在了她的院子。
周锦妍不知道那黑衣人白天有人进来的时候是怎么藏身的,在她的掩护下,那黑衣人一直没有被发现过。
周锦妍在提心吊胆了一天后,发现这人果然没有伤害任何人,就只是在她的屋子里吃吃喝喝,然后找她拿伤药,周锦悦也没那么怕他了。
周锦悦也看清楚了他长什么样子,但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丹青一塌糊涂的她也画不出这人的画像,没办法去查。
期间傅芝和周锦明来看过她一次,一个疑惑她现在为什么吃那么多,还不让下人进她的屋子,一个疑惑她为什么不出门。
周锦妍都找了借口糊弄过去了。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解药?”周锦妍看着悠闲躺在她床上翻话本子的人,气不打一处来。
“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黑衣人,哦不,他已经换了衣服,看起来人模狗样儿的,头也没回的说道,翻了两页手里的小册子:“你平时就看这种玩意儿?”
周锦妍发誓,她听到了他语气里特别明显的嘲笑意味:“那怎么了?你管我!!”说完就要去抢,
那人只是换了个手,就让她怎么都够不着。
外头有丫鬟扣门:“小姐,你房里还有其他人吗?”
“哦,没有,我在看话本子呢,挺好笑的。”周锦妍忙起身把衣服整理好。
就这样打打闹闹的,在第五日的某一天,周锦妍从祖母那里请安回来,就发现屋子里没有人了,只留下了一个龙飞凤舞的字条和一枚丹药:“多谢款待,这是吃食和伤药的报酬。”
周锦妍没找到其他东西,以为字条里说的“报酬”是那丹药,不禁大骂那男人不要脸:“要不是你给我下毒,我哪里需要这丹药?还不要脸说是给我的报酬!!”
直到傅芝看见了那条腰带,周锦妍才直到那男的还留下了这个东西,但留什么不好,偏偏留腰带?!!
周锦妍觉得自己很冤枉,她真的就只是救了一个人而已,天知道那人为什么会把腰带落在了她这里,还好死不死的被她娘给发现了,哪怕是她在她娘发现之前看到这个东西也好啊,偏偏就是那么巧,都过了好几晚,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娘就进来坐了一次,就被看到了。
周锦悦听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后来去找傅芝要了那条腰带,仔细研究了一下。
那腰带的料子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也不珍贵,大街上随处可见,但周锦悦却发现了那腰带里面还有东西。
银票。
一张薄薄的,一千两的银票。
多么朴实无华的报酬。
周锦悦沉默了。
倒是傅芝,看着那银票左看右看,确定了那银钱是真的,去了钱庄就能兑。
“这......是个什么意思?”傅芝茫然的问着大闺女。
周锦妍干笑了两声:“那个,大概是别人不小心留下的酬金吧。”
傅芝眼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
周锦悦避重就轻的和傅芝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傅芝无言以对,末了,开始恨铁不成钢:“那死丫头怎么不说呢?但凡她解释清楚,我也不至于把她关在家里!”
对于周锦妍表示:“当时她表情可吓人了,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认定了我要瞒着她,我能说什么!!”
好么,这丫头片子就是纯纯的和母亲赌气,故意不说而已。
傅芝气得险些没再打她一顿。
周锦悦莞尔,给这母女俩留下和解的空间。
*
自那日大理寺劫狱之后,周锦悦便时刻关注着朝堂对此事的动向,朝堂上的的每一寸空气流动都仿佛承载着权力斗争的暗流。
她本人自是不方便露面,但也时刻关注着大理寺和白晟宁那边的情况。
那日因为大理寺的牢狱失火,着实在朝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皇帝暴怒,首当其冲的就是周锦明的舅舅,傅杰的父亲傅通。
傅通身为大理寺卿,他就是头一个挨批评的。周锦悦对此很是愧疚,虽然火不是她放的,但她包庇了放火的人。
但傅通为官多年,倒不至于因为这点事被皇帝记恨上,只是公务上有些麻烦罢了,毕竟是在他的管辖下出的事。
但令周锦悦没想到的是,傅通的麻烦在其次,更大的麻烦是,皇帝和太子再次起了冲突。
太子与皇帝之间的裂痕,如同冬日里被冰封的湖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暗藏汹涌。
皇帝本就对太子不满,太子在皇帝已经给王林定罪的情况下,还是一力为王林求情,此次关押王林的牢狱失火,皇帝似乎怀疑其中有太子的手笔,据中宫传来的消息,皇帝岁虽未在朝堂之上公然责骂太子,但私下言语之间,却已然认定此事与太子有关,对傅通这个大理寺卿反而只是口头斥责了几句。
柳沧澜做的十分缜密,他事先就准备好了尸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人运进去的,那把火更是把那些死士的标志烧的面目全非,也没人认出来。
因此傅通只是因为失火一事受了斥责,并没有其他损失。
与皇帝的怀疑比起来,那几句斥责更加的微不足道了。若是皇帝说出口也就罢了,太子还有办法自证清白,可偏偏皇帝只是怀疑,让太子想辩解也自证无门。
皇帝不仅仅是只是私下态度上对太子个人能力的质疑,更是频频对太子背后势力加以警示与打压。从前与太子绑在一起的利益团体,已有分崩离析之势。
后来又几次三番,皇帝对其言辞严厉,直指太子“不思进取、妇人之仁”,这不仅是对太子政治才能的否定,更隐含着对太子继承大统能力的深深忧虑。
每一次的斥责,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在太子与皇帝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之桥上,又添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各方的消息都表明,皇帝已有废储之心。
周锦悦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切,她的心中既有对太子的同情与担忧,也有对朝堂局势复杂多变的深刻认识。
周锦悦最近频繁来往于皇后的椒房殿。
和上一次见面相比,皇后的眼角眉梢透出的疲惫之色更浓了。
皇帝这是铁了心看太子不顺眼,便是太子什么都不做,也是错的。
最累的是皇后姨母。
周锦悦看着皇后鬓角的白发有些心疼。
太子屡屡抱怨皇帝对他的打压,却又没有办法做出什么实际的成绩,皇帝不满,皇后和皇帝的关系再亲密,也亲不过儿子,于是帝后之间的情分便在一次次的争吵中消耗殆尽。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后宫诸人。
朝堂上不消说,许多原先看好太子的朝臣这段时间也慢慢退回去了,选择观望。
至于后宫......
周锦悦最近连连跑皇宫,正是为了即将发生的一件大事。
皇家的祭祀礼就要到了。
这是皇家祭祀中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京中所有有品级的官员及命妇都要参加,所有人都必须在辰时三刻之前赶到。
周锦悦身为一个有品级的郡主,自然要参加。
陆家在京城的几位女眷都有品阶在身,也都是要参加的。
周锦悦在这一天早早的就起来了,换上了命妇的正装。这种在祭祀场合穿的正装是十分繁琐厚重的,层层叠叠的衣衫,再加上头上装饰,看起来富贵非常。当然,其中的重量也只有穿上的人能感受到。
陆家的女眷主要还是老夫人领头,周锦悦只需要跟着老夫人和婆婆嫂嫂就好了。她正在想找个什么借口独自去找一趟皇后,不料刚进宫,就有皇后身边的宫人来请。
“皇后娘娘听说二少夫人早早就到了宫中,便使了婢子请夫人过去一趟,等会儿和永乐公主一起去参加祭礼。”
陆家人皆知晓周锦悦与皇后的关系好,这样的宣召也是合理的,都没有阻拦。
皇后此时正在内殿中等她。
听到声音,皇后转过头来:“央央,你来了。”昔日美丽端庄的美人头上已经出现了几根银丝,尽管看起来还是年轻,但语气十分沧桑。
周锦悦听得有些不忍,走上前去,蹲下来握着皇后的手:“娘娘,情况如何,人抓到了吗?”
皇后垂眸,感激的看着这个孩子:“多亏你留了个心眼,不然今日我便交代不过去了。”
皇后庆幸她一开始就十分信任这个侄女,否则也不会听从周锦悦的话,从她供奉的佛堂里抓到了别人提前放入的巫蛊娃娃。
今上的生母就是被巫蛊之案害死的,若是在她这里发现了诅咒天子的巫蛊娃娃,她这个皇后,怕是要做到头了。
即便皇帝念着夫妻多年的情分,不会废她,怕是也会留下隔阂,转移她后宫之主的权利。
只可惜那回没有将钉子全部拔干净。还是周锦悦上回提醒她,让她注意接触祭祀礼服的人。
皇朝祭祀是大事,在祭典上,皇后的礼服出现差错,也是一等一的大事。
皇后领着她去地上那一摊金灿灿的礼服。
周锦悦翻了一下,已经有被撕裂的痕迹了。
祭祀用的布料是最上等的锦缎,讲究华丽肃穆,韧性也不是可以轻易人为撕烂的。
周锦悦只轻轻撕了一下,这个裙摆便被撕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