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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番外·十五·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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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随便给个地方收留我一晚就行……算我欠你的。”乔迩今天就想反抗到底，不想回对面的家。
南鸥顿了一下，随后对他露出了狡黠的笑，说道:“那你可别后悔哦。”
“嘁！我还能怕你？”乔迩把头撇到一边。
他还就不信了，这人能违法犯罪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南鸥朝他冷笑一声打开了门，房间客厅里正坐着姐姐南雁。
卧槽，怎么这个女魔头在家？！
乔迩差点忘了今天是除夕，以往她都会回家和弟弟一块过春节的。
他找起借口:“你家风水不好，我去街角随便对付一宿好了……”
南鸥一把揪住他脖子上的围巾就问:“哪里风水不好啊，你跟我姐聊聊？”
南雁闻言抬起头，见到隔壁的小鬼竟然被弟弟带回家来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走向两个人的位置。
“小鸥，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她撸起袖子就要找干仗的工具，“你抓稳了，我马上过来教训他！”
乔迩下意识就抱住了头，慌慌张张地解释:“没有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南鸥也说:“姐姐，我们没有打架，他就是来借宿一晚。”
“真的？”南雁眯着眼睛打量起对面这个小鬼，“要是敢欺骗我们，你知道下场的哦。”
乔迩见女魔头用拳头威胁，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他可惹不起这条巷子的战力天花板。
哆哆嗦嗦跟着人进了房间，他缩在了书桌前。
对方递过来一个温热的鸡蛋，他想都没想剥开给吃完了。
“我是让你给眼睛消肿，谁让你吃了！”南鸥只能再拿一个给他。
乔迩接过来，又给一口吃了，吃完还说:“我太饿了，晚上都没吃上饭……”
南鸥叹口气，将姐姐买给自己的零食全部提了过来，让他自己挑着吃，接着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
“你想住在这里必须听我的，换干净的衣服才能进被窝睡觉。”
乔迩往嘴里塞着辣条和饼干，口齿不清地回答他:“那我在桌子上趴着睡就好了。”
南鸥并不勉强他:“你爱这么睡也可以试试，我先说好，我不开空调暖气，到时候冻感冒了可别赖我。”
“你变态吧，那大冬天你拿什么取暖，靠一身正气吗？”乔迩心想这果然是个怪胎吧！
“我不喜欢干燥。”
“哦哟，我～不～喜～欢～干～燥～”乔迩吃饱了，有力气犯贱了，开始学对方说话。
南鸥咬牙切齿，没收了他所有零食。
“别啊别啊，我还没吃饱！”乔迩伸手去抢。
要是抢到了也还好，结果他没抢到，还把人给扯到自己腿上了，这下两个人都傻了。
“你……”南鸥有些羞恼，红着脸马上弹起来，把零食又扔回了桌上。
乔迩整个人晕晕的，连说话都忘了，光看着对方跑出了房间。
他一边恐惧南鸥去和姐姐告状，一边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总想起刚才的画面，后知后觉发现对方竟然瘦了这么多，自己仿佛都没感觉到什么重量。
南鸥终究没去告状，只是出去洗了个澡，回来之后没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自顾自地睡觉去了。
睡之前，他还拿了几本书放在了床的中间，以此来分隔出左右两边。
“不准越界，要是碰到我你就等死吧。”
一提起这件事，他的脸还是烧得厉害，从来没有人对自己做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关键这还是一向跟自己互看不顺眼的那个！
“哦哦。”
乔迩自知理亏，并没有反驳，他换好睡衣去洗漱，回来也是轻手轻脚的。
掀开被子躺进去才发现，这人居然连电热毯都没开！
冰冷的被子甚至捂不暖自己冻僵的手脚，他瑟缩在里面发抖。
闭上眼没一会，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是爷爷发来的，让他立刻开门出去。
乔迩担心爷爷闹到这里来，先悄悄地跑到窗边看了眼门口，确定那里没有半个人影。
然后松了口气跑去开门，才发现爷爷在地上放了一个小食盒，里面装了些过年常吃的糕点，盒子下还压了两个红包。
拿起来仔细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写好了名字，是给自己和南鸥的压岁钱。
乔迩从来是不记仇的，那个瞬间对爷爷一下子就没有了怨怼，他捧着东西回房间，躲到了书桌的角落里。
眼泪又大颗大颗掉到了糕点上，把甜甜的糕点变成了咸口，他数不清今晚到底哭过几次了，似乎比过去几年加起来都要多。
“别哭了。”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包抽纸。
乔迩猛地抬头，看到暖色的灯光下站着南鸥。
犹豫了半天，他接过纸巾，擦干净了狼狈的脸。
南鸥顺势坐到椅子上，然后把垃圾桶移到了对方脚边，说:“把纸巾都扔到这里吧。”
乔迩不答话，把抽纸团成团一个一个扔进垃圾桶，默默地吃起糕点来。
南鸥瞧他可怜兮兮的，又安慰了一句:“你别难过。”
乔迩:“……”
“你是只会这两句吗？”
“这是我的极限了。”
南鸥不会安慰人，也不需要别人安慰，他的世界里向来只有自己一个。
“要不你提出来，我该说些什么？”
“算了，别说了，”乔迩把红包递过去，“这是我爷爷给你的压岁钱。”
南鸥受宠若惊，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捏紧了掌心。
去年姐姐把乔迩打进了医院，所以两家积怨颇深。平时乔爷爷看到自己是连招呼都不会打的，可是今天却送来了这个红包，不知道是为了感谢自己收留乔迩，还是客气一下而已。
“我不能要。”他拒绝了。
乔迩悬停在半空的手一时有些尴尬，又不想收回，于是把自己的那一份也添上了，再次递到对方面前:“收下吧，我还欠你人情，今天一次还清。”
为什么会有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送给别人？
南鸥不明白也推辞不掉，他抽走了自己的那一份:“为了防止你没完成任务被揍，我就收下了吧。”
对方嘴里吃的还没咽下去，就急得反驳:“我爷爷才不会揍我！”
啧，谁信啊。
南鸥看他差点被噎死，出门倒了杯热水给他。
乔迩捧着热水灌了一口，央求道:“你的房间真的很冷，能不能给个取暖的东西，不然我活不过今晚……”
南鸥在房间里找来找去，没找到电暖袋，只好打开了空调。
乔迩浑身都暖了，高兴地把那杯水放到了对方的床头。
“我不渴，拿走。”
“不是啦，通常房间开了空调，只要在自己的周围放杯水，就能缓解干燥的感觉啊。”
乔迩腹诽这人居然连这种常识都不懂，以前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南鸥大概是困了，迟钝地点了点头，回被窝躺下了，那颗圆圆的脑袋背对着乔迩，显得毛茸茸地，像个玩具熊。
单薄的肩膀还暴露在外面，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乔迩担心这样会感冒，便替人拉了拉被子。
那天午夜，他还莫名其妙梦见了这个人。
梦里的天气很好，心境也很平和，他亲密地牵着一个人往前走，梦里不知道到底要去哪儿，光是这样牵着手，他就感到无比开心。
走了好一会，他不经意地回头看，暖暖的阳光正好照在那张脸上，模糊了轮廓。
待阳光拂过，才看清是谁，他吓得就要甩开那只手，没想到的是，那只手竟然紧紧地抓住了自己。
梦里南鸥甚至不是减肥后的模样，可爱得像个年画娃娃，开口就问他要去哪里。
乔迩哪敢搭腔，还觉得自己是被胁迫的，用力挣脱着，可怎么都挣脱都没用，对方力气大得出奇，手还越抓越紧，简直跟现实中一模一样。
当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在那个琥珀色的瞳孔里，见到了惊慌失措的自己。
最后几乎是惊醒的，睁开眼时不过凌晨四点，梦里那荒诞的剧情彻底让他失眠了。
妈的……噩梦啊！！！
乔迩下意识看了眼另一侧的人，还依旧维持着睡前的姿势没变，不打呼噜也不说梦话，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他安抚着自己脆弱的心脏继续躺下，却不由自主想起自己把人家拉到腿上的那一幕，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正常，怎么能对疯子有想法呢？
希望下次再做梦的时候，能梦到把这疯子打一顿……
后来，乔迩记不清是几点睡着的，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
南鸥早就起床了，此刻不知去向。
乔迩偷偷摸摸洗漱完，挑了个女魔头不在客厅的时候走出了房间。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声，他好奇地跑了过去。
“嚯，你一大早挂灯笼？”
“对啊，”南鸥踩在墙边的梯子上，使劲去钩屋檐下那个钩子，“我姐让我挂的。”
话没说完，一只野猫突然从眼前掠过，踩了一脚他的灯笼，借力蹿到了旁边的草丛。
梯子上的人受了惊吓，眼看就要摔下来，下面的人没有犹豫，上前就把他给接住了，随后两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哎哟哟，”乔迩当了人肉垫子，疼得呲牙咧嘴，“你没事吧？”
南鸥又被这人抱了，脸当即就爆红，站起来支支吾吾地回答:“没，没事。”
“没事就把我拉起来呀！”乔迩向他伸手。
南鸥配合地拉了一把，不过马上就保持了距离。
“一只猫把你吓成这样啊？”乔迩简直想笑，拿起了地上的灯笼，“我来帮你挂吧。”
“哦。”南鸥呆呆地回应。
直到两个灯笼都挂完了，他还是这个状态。
乔迩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哎，没别的事，我先回家了噢。”
南鸥回过神来，点头说好。
“昨天多谢你啦，”乔迩十分诚恳，“如果可以的话，咱们正式交个朋友呗，以后争取不打架了。”
南鸥一秒清醒:“那还是算了。”
啊？
乔迩疑惑不解，他已经算是先低头了，万万没想到会被拒绝。
“当朋友也会吵架打架，也许就不能和好了，不如当仇人更划算。”
南鸥说不出来是什么想法，但他确实不想跟乔迩做朋友。
“好吧，算了，难得我这么真诚。”乔迩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走。
多年后，他问南鸥:“你当时就想当我老婆了吗？”
南鸥答:“没有，纯粹就是看你不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