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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只希望他别再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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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里人来人往，乔迩都不知道南鸥在哪个床位，急得一团乱转，抓住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溺水送过来急救的。
最后还是励姜打电话过来把他带走了，一路上和他说着情况:“南鸥已经转病房了，肺部没有感染，但是发了高烧，他一直在找你。”
“找我？”他快步跑进病房。
南鸥插着氧气管躺在病床上，像是一直在强撑着等人过来，脖子上的伤也已经用纱布缠上了，乔迩握着他灼热的手，看到他似乎想要说话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呀？”乔迩读不懂他的唇语。
励姜出门想办法去找了纸笔，递到了床前。
南鸥抓着那只笔，一笔一划在纸上写字，但是身体太虚弱了，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能写得歪歪扭扭:“他们推我的，我自救了，我惜命。”
原来是怕对方误会那场落水，是自己为了报复粉丝策划的，还担心对方会为此伤心生气。
乔迩看着他潮红的脸，有点心酸又有点无奈:“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呀。”
又不是没有监控，干嘛这么在意这个啊，他给老婆盖好被子，催促着赶紧休息。
南鸥见他真的相信自己，昏沉地睡了过去。
乔迩很认真地感谢了励姜:“多谢你啊小励医生，不是你的话，事情可能更糟糕。”
励姜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还内疚，如果早来两分钟，可能南鸥都不会落水。”
“哎……你别这么想啊，”乔迩心态比较乐观，“以后你要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尽力！”
“好。”说完，励姜帮忙出门拿报告去了。
还没等人离开一会，南雁从外面闯进来了，一眼就看到弟弟昏睡在病床上，捏着额头叹了口气。
“现在情况如何啊？”
“除了高烧和颈部外伤，其他都平安，为了防止转成肺炎，医生说还需要留院观察。”
乔迩心里无比自责，开始不停地给南雁鞠躬道歉:“对不起，雁姐，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照顾好他，对不起！”
“你这是干嘛啊，”南雁不是拎不清的人，“意外不是你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你再鞠躬我真要揍你了！”
乔迩爹妈也很快过来了，带了点病号餐放在了床头，要儿子一会喂人家吃。
励姜拿来了检验报告，看到病房里人多，放下以后就默默离开了。
乔迩疲于应付其他人，靠在椅子背上静静盯着老婆憔悴的脸看。
“快半夜了，吃点东西吧。”方女士递了袋面包给他。
他撇过头没心思吃东西，下午发生的一切还在脑子里不停播放，让他感到后怕。
南雁直接夺过那个面包撕开了包装袋，强迫他拿在手里，一本正经地教育道:“快吃完，别让我说第二遍！警局那边我会联系同事全程监督的，你不要再管了，把自己和小鸥照顾好吧。”
乔迩只好捏着面包吃了两口，然后说:“你们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在就行了。”
“那你有事打我们电话哦。”老母亲方女士摸摸他脑袋，随后跟着另外两个离开了。
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了，乔迩独自打开社交软件搜索起下午的那场冲突。
他意外发现当时南鸥并不是在录视频，而是在开直播……现在网上都在传那个直播录屏，关于事件的讨论也是众说纷纭，有为他们打抱不平的，也有说他们是自作自受的。
乔迩对这些言论已经麻木了，经历了真正的生离死别后，他忽然觉得这些话砸在心里，激不起一点水花，没有什么能比命更重要，那些无端的抹黑和造谣和命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
他继续刷新着账号里的消息，猛然看到那个姓刘的社交账号上，几分钟前发了新动态:“那首歌确实是我偷了，再改了放出来的，在这里诚恳向制作老师道歉。”
末尾还艾特了自己的账号。
乔迩感到震撼，这人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良心发现了？
很快，自己账号的评论下就多了很多扬眉吐气的粉丝，大概这么多天来他们也受到了许多无故的指责。
为什么抄袭的事突然就翻案了呢，他很疑惑。
但他合理猜测这件事可能和南鸥有关，可是对方现在陷入昏迷，什么都没法问。难道最近这人早出晚归，就是在帮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南鸥彻夜昏睡，床头那份便当也随之彻底冷掉了，乔迩整夜都没合眼，生怕老婆中途醒转，自己会错过。
捱到清晨护士来量过体温，他才眯了一会，随后又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是一串陌生号码。
接听发现是个律师，是南鸥之前找的，原来他真的在为自己的事奔波。
律师说，南鸥委托他拟了份协议，去找了那个姓刘的协商了好几次，终于用一大笔钱换来了昨晚那条澄清动态。
南鸥去详细调查过底细，得知那人好赌欠了贷，就抓住这个把柄进行了威逼利诱，最后双方达成了协议。
或许南鸥是觉得这个手段不太光彩，所以从来没有提起过，但意外先一步到来，乔迩还是知道了这回事。
律师在电话那头问:“昨晚开始我联系不上南先生了，所以刘先生给了我你的联系方式，请问他出什么事了吗？”
乔迩心中有了数，便回答他:“昨天他落水病了。”
“难怪，按照协议，今天钱得打到刘先生账上了，所以需要南先生本人确认一下的。”
“没事，我确认也行，我看到那个澄清动态了。”
律师松了口气，稍微问候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乔迩呆坐了会，又刷起了社交软件。
抄袭事件经过一晚上时间发酵，今天有更多人站在了自己这边，整个舆论在慢慢扭转。他随手翻了翻实时广场，看到今天一大早，警局那边也发了通报。
昨天围观的路人不少，有些凑热闹的居然拍了几个视频发到了网上，其中就包括乔迩跪在岸边大哭的画面，虽然是个背影还很糊，但熟悉他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乔迩彻底社死了，他当时只是情绪崩溃没憋住，现在回想起来有那么一点丢人。
程羽岚看到了这个新闻，带着一捧鲜花过来医院看望。
“南鸥还没醒吗？”她很久没跟两人碰面了，没想到再见面会是这个形式。
“没呢，”乔迩接过花，“早上护士量体温，降了一点了。”
程羽岚点点头，说起了那几个粉丝的爱豆:“这人之前在剧团就很不服管教，拍vlog也是他带的头，粉丝之所以那么猖狂都是跟他学的，以为自己有后台就不可一世。”
而且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接不到工作，当初签合同，也就是签了一两个剧，合作结束后，大家各自分道扬镳，他自己业务能力不行糊了，怪谁啊。
看乔迩没给什么反应，闷闷不乐地坐着听着，程羽岚多宽慰了几句:“其实那帮小演员里面，也有很感谢南鸥的人，有人凭借着那部音乐剧，获得了奖项提名，还有在社交平台维护他的呢。”
“他也不在乎这个，”乔迩垂下眼眸，“我只希望他别再受伤了。”
他很早就想好了，如果南鸥的聋哑能治好，那自己倾家荡产也无所谓，如果治不好，那就去研究哑剧或是默剧，总之他不会让一个属于舞台的人，就这么被埋没。
程羽岚走的时候，乔迩跟着一块出门去买了点吃的。
昨天爹妈带的那份他没舍得扔，自己将就着吃了，但是生病的老婆得吃热的，新鲜的，就去了趟隔壁餐馆，打包了份现做的带回去。
回来才看到，南鸥醒过来了，正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
乔迩跑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和脸，似乎没有那么烫了。
“想喝水吗？”他用手语问。
南鸥点点头，想撑着坐起来。
乔迩赶紧去扶起他，往他背后垫了个枕头，然后去倒了杯温开水。
“手机呢？”喝完水，南鸥开始找昨天跟自己一起掉进水里的手机。
乔迩把那只泡坏的手机递过去，见对方眉头紧锁地捏着，用嘴型和自己说:“有照片在里面。”
什么照片？
南鸥抓起床头的纸笔，写起字:“我们去东北玩的照片，还有那只冰海鸥，是不是都找不回来了？”
“不会的！”乔迩向他保证，“我一定给你找回来！”
南鸥咬着干裂的下唇，伸出手要对方抱抱自己。
借着温暖的肩膀，他有了些许实感，昨天掉下水的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后来被救上岸命悬一线时，他仿佛有看到乔迩坐在自己身边哭得很伤心，滚烫的眼泪全滴在了自己脸上。
在医院昏迷的时候，他也一直在做梦，梦到自己在淌过一条小河，河流的终点是纯白的光点，自己背后却是一片黑暗，湍急的水流把自己往白光的方向冲，他努力抓住岸边的石头爬上岸，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黑暗里。
倘若当时真的去了河流尽头，他也许就没有醒来的时候了。
乔迩蹭蹭失而复得的老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拿着刚买的盒饭在眼前展示着:“吃饭吧。”
老婆很乖地吃起喂到嘴边的清粥小菜，由于烧还没退，吃几口就没力气了，只能继续躺下休息。
趁这功夫，乔迩带上被水泡烂的手机，马不停蹄去维修店找人修。
然而那边的店员说，这机子被泡透了，必须寄回原厂才能做数据恢复，他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
但是老婆不能没有手机用啊。
所以路过手机店时，他重新给老婆买了台最新款的手机，一路上乐呵呵地提着。
回来时，励姜刚好从病房出来，显然是和南鸥聊了很久，乔迩还挽留一起吃饭，对方还是婉拒离开了。
他没在意，兴冲冲坐到病床前，让老婆亲手拆那个新手机，还耐心解释了修手机的事。
南鸥打开一看竟然是台香槟色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的笑，明显就是很喜欢，马上就装了电话卡开机。
开机第一件事，他就给乔迩打了两个字:“谢谢。”
谢什么呀，乔迩揽过那个肩膀，只要老婆平安健康，他什么都愿意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