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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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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雁找的专家最近正好在市一院坐诊,乔迩赶紧带着南鸥去了一趟。
很可惜,最终的诊断结果大差不差。
“不能戴助听器,或是植入人工耳蜗吗医生?”乔迩这几天一直在网上搜查帮助听力恢复的方法。
医生扶着眼镜摇头:“他这是突发性全聋还伴随眩晕,一发病就已经全频丧失听力,带什么都没用了,治愈的几率暂时无法判定,可能会很小,但心情的好坏很影响听力的恢复,先住院治疗吧。”
乔迩在众多名词里,提取到了几率很小这个答案,他转头去看南鸥,只见到对方低着头静坐,似是不关心所有的一切。
他暗自叹气,如果能找到病因就好了,在此之前他一直怀疑是和流感有关,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告别了主治医生,牵着人去办理住院手续,在缴费机器附近,他遇到同样来住院的励姜。
“小励医生好巧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要做个手术,”励姜也有点惊讶会遇见他们俩,“你们呢?”
乔迩简述了这两天的遭遇,担心再聊下去,身边的人随时会发癫,便和对方匆忙道别:“我有空去看你,我先带南鸥回病房了!”
励姜没说话,朝他们点点头。
安顿好住院的人后,乔迩犯了难,如果之后自己全天照顾病人,那其他事情必然无法兼顾,要知道这个病人可是有过前科的,他要是想从医院逃跑,简直易如反掌。
而且他又不让其他人接近,但凡碰一下就要挨打,除了自己没人能受得了他的折磨。
万般无奈之下,乔迩把自己工作睡觉的地点都搬到了病房里。
冬季的医院床位紧张,他每天不是睡地上就是趴桌子上,在病房没空调能用,只好在睡前给自己和生病的老婆弄暖水袋捂着。
这样坚持了五六天,老婆终于理人了:“能不能别管我的死活?”
乔迩看着手机里冰冷的文字,感觉心里暖暖的,直接扑上去黏住人,他才不管老婆发了什么文字,他只看到老婆跟自己说话了!
南鸥一下把人推倒在地,手背上的滞留针差点滑出来。
“哎哟。”乔迩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
这点程度还行,不及之前挨揍的十分之一。
“吃饭吧,吃、饭。”他已经习惯了和南鸥说话重复两遍。
他打开还热乎的饭盒,还有一桶煲好的汤,这些都是他远程指导自己老爹在家做,做好了再给送过来的。
南鸥看看饭菜,又看看面前冲自己笑的傻狗,一把夺过了那双筷子。
太好了,可以自己吃饭了,乔迩很欣慰,这几天睡病房的疲惫感瞬间消失。
趁南鸥吃饭的时候,他在手机上给南雁报备了一下,希望她能借此放宽心。
不止是南雁,这两天南家所有人都在等着了解南鸥的状况,乔迩的手机每天都塞满了他们问候的消息,连一向不露面的南叔叔都来问过好几次。
但愿这是一个好转的信号吧,他想。
这天过后,高冷的病人又开启了自闭模式,说什么都不搭理不回应,老是盯着窗外发呆,一看就是一整个下午。
每次乔迩带他去做治疗或是检查,仗着自己听不见我行我素,好几次一转身人就不见了,吓得乔迩疯狂找人,结果回病房的时候,又发现这人安然无恙出现在病床上。
乔迩感觉自己迟早精神衰弱。
治疗效果也不太理想,南鸥的低频听力都恢复得很困难,除了落下晚上耳朵疼痛的后遗症,其他什么起色都没。
“有没有能让他晚上睡得安稳的药啊,”乔迩求助了医生,“他做完治疗耳朵会疼,又说不了话……”
每次都是自己过去看才发现,那病人痛得脸色煞白,浑身冒冷汗。
医生摇摇头表示没有这种药,并给他建议:“能用的药和治疗手段,我们都用了,可以再观察两天试试,实在不行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还能去哪儿呢,这已经是治疗听障最好的三甲医院了,乔迩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回了病房后,他神情恹恹。
南鸥猜出了是怎么回事,拿出手机给他发了这些天来的第二条消息:“不治了,我要回家。”
乔迩好不容易等来一句话,马上坐到床边打了几行字劝他:“不行不行,你不能放弃!”
“没意思。”
“没意思也要继续治!”
南鸥垂眸顿了很久,不断地敲字给他看:“可是我真的很难受,如果没有效果,为什么非要继续?”
“每一次输液,抽血,穿刺,都让我痛苦万分,我早就过了最佳治疗时间了啊,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我真的受不了了,每天都生不如死。”
乔迩眼看老婆逐渐崩溃,一下就心软不再坚持了,马上过去抱着安慰:“那……那就出院,不治了,不治了。”
其实他也生不如死,也许另寻出路对他们两个都好。
住院的最后一个晚上,乔迩去看望了励姜,那天对方动了手术刚清醒过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喊个护工也好啊!”
励姜靠在枕头上,有些虚弱地回答:“算了吧,反正手术都动完了。”
乔迩把果篮放在床头,顺手给他倒了点水,关心道:“那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我。”
“南鸥怎么样了?”励姜直接岔开了话题,“突聋找不到病因不好治。”
乔迩耸耸肩:“就那样吧,打算带他回家了。”
励姜见好友这两天也憔悴不少,就想给他一点希望:“我有老师在研发特效药,要是有消息,我通知你。”
“谢啦谢啦!”乔迩心大,没把这话当真。
回去陪床之前,他去外面买了一份麻辣烫当夜宵,然后在病房当着病人的面,打开吃了起来。
没吃两口,他就感觉病床上投来了一个渴望的眼神,只好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你吃不了,别想了,赶紧休息。”
病人气得倒头就睡。
回家以后,乔迩跟着人搬了过去住,依旧是工作照顾两不误。
南鸥看这人大包小包往自己家里运送,忍不住就发消息嘲讽:“你要做一天二十四小时人肉监控是吧,以后但凡来个人拜访,就等于探监了,真可笑。”
乔迩看他有精力嘲讽自己,看来身体被自己养得不错,心情很好地回复了他的消息:“你管我?我就喜欢玩监禁。”
这话换做以前,南鸥绝对会让乔迩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监禁,但是如今他没有这个心思,只想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出神。
程羽岚知道他们今天回来,特意带了礼物过来看望,对于剧组的事情她还有些愧疚,进门就小心翼翼地和乔迩打招呼:“你们最近还好吗……”
“还好,快坐吧,羽岚姐,”乔迩不是个记仇的人,还给程羽岚切了点水果,“就是南鸥不愿意出房间,你可能今天见不到他。”
“没事没事,他平安就行。”
程羽岚走了之后,乔迩爹妈又过来了,带着现做的饭菜上门,叫两个孩子多吃一点。
这下真的有点像在探监了,乔迩越品越不对劲,接过两个大饭盒就催爹妈回家。
方女士还有话没说完,扒着门就对儿子发表肺腑之言:“小迩,病痛都会过去的,告诉小鸥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啊,妈咪真的好喜欢他,是他的粉丝啊!”
你就是想嗑cp吧!
乔迩好说歹说,把沉浸式演讲的爹妈给送走了。
下午阳光正好,趁着天热,他想给南鸥洗个澡,住院那么久,两个人都没怎么打理自己。
他有种回到当初照顾老爷子的时候,只不过南鸥比老爷子好配合多了,让吃饭就张嘴,让睡觉就闭眼,除了不爱搭理人,惹毛了会动手之外,其余时间都是一个摆烂的状态。
老爷子就难搞多了,不仅还会打翻做好的饭菜,还会时刻逮着人开始教训,可是难搞归难搞,要是重来一遍,他还是会选择好好照顾。
他横抱起缩在床角的人就往卫生间去,里面已经放好了热水,怕人被冷空气冻着,大白天的连浴霸都开起来了。
瞥见那肩头上纹的海鸥刺青,乔迩的脑海就不断闪回那满满一抽屉的木雕,忍不住低头去亲了亲,结果喜提了一个大耳刮子。
算了,自己命里欠的。
他老老实实给老婆洗好澡,换上新买的衣服,再一看又是个焕然一新的大美人,就是头发吹干以后看着有些长了,不过长一点也很好看。
南鸥进房间前,见到乔迩往书架上摆重新粘好的奖杯,精神一瞬间就有点紧张,走上前又想把这些东西摔了。
“别别别!”乔迩用手臂护住书架,怕对方听不懂自己说什么,还顺带拼命摇晃着脑袋。
要是真摔碎了,最后还得是自己收拾残局……
他把人先哄进房间,好声好气地商量:“我把它们都藏起来好不好,你放松一点。”
不给反应就算是默许了,乔迩转头就把所有奖杯都锁进了书架下面的柜子里。
晚间睡觉时,他害怕因为奖杯的事情,对方不让自己睡床,于是抱着枕头站在边上,委屈巴巴地指了指右边的位置,用眼神询问着是否可以上来。
南鸥觉得他有病,往左边挪了挪没理会。
乔迩接收到讯号,十分开心地躺了上去,一下就搂过旁边人的身体。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地和对方睡觉了,自从去了那个破颁奖典礼以后,事情完全脱离了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个奖太晦气了,不如不领。
抱着人睡觉果然十分安稳,近一个月来的疲劳很快消失不见了,他闻着怀里传来的沐浴露香气,迷迷糊糊地进入睡眠。
半夜,房顶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听着有来有回的……
南鸥家确实是有个二楼天台的,平时会往那上面晾晒衣服,夏天还会在那里乘凉,但是大冬天的谁会在上面走动?
乔迩半梦半醒,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翻身一甩胳膊,却发现旁边空无一人。
靠,这人不会跑天台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