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春之声》纳兰小妖

19、第十七章

　　“……明明保证过不会有下一次，你居然还给我半路逃走，把工作全都丢给我——这也就算了……”
　　听到他说算了，Giotto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气已经消了一部分，按照以前的经验一会儿多道歉几次应该就差不多了。Giotto正如此作想，洋红色头发的青年话音一转，大声咆哮。
　　“你居然敢拉着那女人朝城里跑——？！混蛋你是怕活得太长了，还是忘了是谁跟我说怕她们被牵连到要把人接来的？！这个时候跑出去——”
　　很久没见到自家好友那么激动了，即使是他面对着对方的激烈情绪也忍不住向后仰了仰，下意识地想避其锋芒。
　　骂了那么长时间还不见消停，看来这次是真的没那么好过关了。本打算等自家好友自己消气的Giotto苦笑了下，不得不开口。
　　“抱歉，G……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艾米奶奶的葬礼需要人安排，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对那个因为他而死的少女，对死去的艾米奶奶，对因为她而变成孤儿的女孩……亲眼看到唯一的亲人在自己面前死去的艾米至今还没有恢复。除了他和贝姬，再没有其他人能料理艾米奶奶的丧事。
　　同样的，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能为她们做的。
　　“我和贝姬本打算从墓园回来后就去找牧师，然后回城里的屋子收拾东西——昨天晚上走得急，很多东西都没带。而且城里的房子也要早点收拾干净，好租出去……”
　　贝姬和艾米住到了他们的庄园里，房子空着，还不如早点租出去。
　　艾米继承的遗产虽然不算少，但她以后没有亲人扶持，多些钱伴身以后的日子才能不至于窘迫。

　　“你想让他们住下来？！”
　　不只是保护她们不受埃鲁特家族的伤害，还准备把她们留在庄园里，放到家族的羽翼之下？！
　　“G，说不定什么的时候他们就会受到袭击，就像昨天艾米奶奶——如果不是因为被发现救过我……”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随便把东西拿出去送人，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洋红色头发的青年暴躁地打断。

　　不是贝姬，是艾米……
　　金发的青年在心里说道，却并未当真开口纠正。本来女孩对他的厌恶怨恨就足够令自己的同伴排斥的了，若是还让其知道是她引来地这场麻烦……
　　“G——我答应过…要保护好艾米。”
　　年轻的家族首领冷静地说，声音并没有特意提高，却轻易地让人了解到他说出的话是多么坚持。洋红色头发的青年毫不让步，几乎同时低吼回去。
　　“保护她并不意味着一定要把人留在庄园里！”
　　“Giotto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们是黑手党，家族里随便一张纸流出去都可能出事！他们不是家族的成员，没有受过任何训练连血都没见过！让她们留下来……Giotto你疯了吗？”
　　“……我会保护她们。”
　　年轻的家族首领沉默了半晌，只说出那么一句。
　　“砰！”地一声，G一拳砸在那张实木的书桌上。
　　书房里顿时安静成一片。
　　也许是气疯了头，洋红色头发的青年反而冷静了下来。
　　“我不同意。你明明知道那个丫头因为她姐姐的缘故恨不得你去死，谁知道等她清醒过来会不会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和敌人联系，泄露家族的情报？！你想要保护她们，我没有意见。但让他们一直住下来……她们不是家族的成员。如果你将她们留下，又将其他人置于何地？”
　　这不止是庄园里多两个人的问题！
　　如果她们不是家族的成员却能够得到相同甚至更好的保护，那么又叫其他追随他们，不惜生命为家族扩展领地提高地位的家族成员怎么看？！
　　“G你听我说……”
　　被一把揪住领子，踉跄着撞倒椅子，Giotto拉开自家同伴的手正想解释，却听虚掩的门“吱呀——”一声——
　　金发绿眸的少女似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画面，挑了挑眉柔声道。
　　“……抱歉，我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即使对对方再没好感，平时看在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少女也就算了。但此刻跟Giotto吵架，当事人却一脸无辜地凑过来……洋红色头发的青年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就没培养出来的绅士风度顿时半点也无。
　　“该死的你眼睛瞎了吗？连敲门都不会……”
　　“G！”金发青年警告地低喊，随即转身故做如常地招呼道。
　　“不！当然没有！贝姬你有什么事？”
　　“vaffanculo！”再也忍不下去，一脚踹倒身边的椅子，洋红色头发的青年愤怒地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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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就好。”
　　见少女屈身准备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金发青年抢先一步伸出手。
　　“抱歉，让你看到这样的情形。”
　　他说着扒拉了下头发，抬头朝她露出无奈的苦笑。
　　如同那些养伤的日子，青年被她搞得无话可说哭笑不得时露出的表情，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多大距离。
　　“……不要勉强自己，如果我在这里会给你们造成的困扰。你知道我不会有事。”
　　区区一个三流黑手党家族，之所以同意搬来，不过是因为Giotto身上那份难得的温和与纯粹。即便知道作为人类，尤其还是一个黑手党，这些特质早晚会从他身上消失。却终究是在无聊之下被引起了兴趣，想要看看他能走到什么地步。
　　就算是神也少不了虚伪和假装，应该说正因为是神所以才远比人类更加虚伪。然而看到他露出掩饰的笑容，贝瑟芬妮心中还是隐隐感到些许不适。
　　身为神的高度让我无须去克制自己的想法。
　　抬眼柔和地注视着对方，顺从心里的念头，我伸出手用指尖安慰地轻触他的脸颊。
　　诧异于她的动作，Giotto抓住她的手烟中闪过惊讶，然而对上少女安静的面容，又再度化为苦笑。不同的是这一次，那明显缺乏力度的弧度，仿佛能看到苦涩的滋味。
　　“……抱歉，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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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是哪里的酒馆，都少不了一些借酒撒泼的无赖，尤其是有家境不好不得不在这种地方打工以补贴家用的少女的地方。平日里上面有老板压着没人敢做什么，现下矮矮胖胖面容和善实际却不好惹的老板一去搬酒桶，顿时不怀好意地伸手占起了女孩子的便宜。
　　“不、不请放开我……求求你……”
　　“来啊！喝一杯啊哥哥请你喝！”“是啊是啊，不喝就是不给面子！”
　　“不、不我真的不会喝酒！”大半张脸被长长刘海挡住的黑发少女惊恐地叫着，拼命想往后退，却怎么也挣不开男人的手。
　　“什么！在酒馆打工还不会喝酒，你当我好骗是吧！彭格列听过吧！告诉你哥几个这两天就要去投彭格列了！你要是敢不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不求求你、我真的不会——”
　　“砰——！”
　　“你、你想干什么！？”
　　一拳头砸在桌上，洋红色头发，脸上还有纹身的青年缓缓抬起脸。被他隐隐透着煞气的眼神所吓，男人干咽着口水问道。
　　“……你刚刚提到彭格列？”
　　“是、是又怎样？”
　　妄图借助彭格列在卢卡城的威名吓退敌人，男人强挺起胸声厉色荏地道。
　　很好——仿佛这么说着，洋红色头发，一看就不像好人的青年冷笑。
　　“凭你也配？”
　　说着一把抓起男人的领子，抡起人来就往墙上砸。男人的同伙反应过来赶紧扑上去，不相干的人连忙让开地方免得被牵扯。
　　“呀啊——！”
　　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发展，犹豫着想请他们不要吵架的黑发少女放声尖叫，跌撞着倒退开来。一时只听到桌椅砸在地上，以及杯子酒瓶清脆的破裂声充斥了整个酒馆。

　　“虽然是黑手党家族，最初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自卫团而已……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人向来受到外界的排斥，因为他们什么都没有，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为了活下去，不管做什么都愿意。我和G也曾经做过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可就算如此，大家还是接受了我们。帮我们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教我们读书写字，还给我们工作。这样善良的人应该受到上帝的赐福，可是他们却只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活着……因为那些黑手党。”
　　“明明只是想保护大家，却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和那些家伙一样的情形。曾经想过解散自卫团，可是很多人除了打架什么都不会……是我把他们聚集起来的，又怎么能说一句结束，就什么都不管？”
　　“Giotto……”
　　少女搭上他的手，似想说什么，被青年摇头止住。金发的俊美青年翻过手，握住她。
　　“这样继续下去，危险的只会是彭格列。阿诺德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很其他人一样不认为能行得通。可我还是做不到……做不到像那些黑手党一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若真要像他们一样放弃原则残忍绝情才能将家族维系下去……如果有天彭格列像其他人那样狠毒凶残杀人如麻，那我宁愿把这一切亲手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