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通告》玉堂芙蓉

56、第五十六章 渔村诡事

　　火烈鸟工作室迎来一位女客。她大概二十八九光景，打扮得知性而美丽，一看就是戚飞白的审美。她被请入磨砂玻璃墙围拢的会客室中，小云给她倒上一杯茶，一出门，就迎上一串八卦的目光。
　　小云耸了耸肩，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谢林林一边磨指甲一边道：“不用猜了，就是。”
　　小路、小云、张晓磊一拥而上：“快快快，说说看！”
　　谢林林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嗓音：“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也就谈了半年吧，异地恋，不长久，终究分了。就这点儿事儿。”
　　“有没有什么劲暴点啊？”小路问。
　　谢林林翻了个白眼：“要真有劲暴的，你们早就在报纸上看到了。明星也是人，哪有那么多轰轰烈烈——来人了！”
　　大家一哄而散，刚在工位上坐稳，戚飞白就带着陈元、张诺、虎子走进来。张诺边走边说青龙接下来的规划，戚飞白不停地点头。
　　小云走上前，指了指会客室。
　　戚飞白恍然想起今天约好的会面：“哦，已经来了？”
　　“是，已经到了五分钟。”
　　戚飞白拉开玻璃门，想了想，又招呼陈元一起。后者冷着脸：“我进去方便吗？”
　　戚飞白似笑非笑：“真不来？”
　　陈元乖乖跟上去。
　　门一关，张晓磊、小云、小路一起：“噫——”
　　赵昭见戚飞白带着陌生男人进来，有点不高兴：“他是谁？我的隐私可是要保密的。”
　　陈元也不说话，帮戚飞白拉开椅子，摆好苏打水、纸巾等。
　　戚飞白落座，慢条斯理地道：“能解决你问题的人。”
　　赵昭大吃一惊：“你……你都猜出来了？你真是……神棍啊？”
　　戚飞白脸都黑了：“神棍？谁和你说的？”
　　赵昭有点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那你就管不着了。”
　　你不说，我也大概能猜到是谁，无非李韬、谢璞嘉、寒山三人之一。“有什么事情快说。”
　　赵昭扭动着手指，清了清嗓子，讲了一个故事。

　　赵昭是一个时尚杂志的记者，因为职业的原因，结识了很多娱乐圈、时尚界的人士。大概去年年底，她认识了一个叫苏牧的男人。他是一位服装设计师，长相俊秀，踩在赵昭的审美之上。事业方面，尽管不太有名，但才华横溢，拥有自己的工作室，收入中上。两人一见钟情，很快谈婚论嫁，苏牧见过赵昭的父母之后，便提议带赵昭回老家探亲。
　　苏牧的老家在沿海城市望东市下辖的渔村之中。望东是大江入海口，盛产各类淡咸水渔获。
　　他们先抵达望东，吃了一顿当地特色，又去看了一场电影，才开始往乡下走。
　　赵昭道：“当时我的确有意在市里消磨时间，这样晚上到村里，顶多吃顿饭、睡一觉，第二天就可以返程。如果中午就去渔村，总要和他父母多一些尴尬的社交。”
　　赵昭和苏牧在晚上七点钟才抵达渔村。那是个非常普通的村子，红瓦房、柏油路、不高不矮的树木，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鱼腥味。村口的石碑刻着“苏家村”三个字。
　　当时是暮春，七点钟天已经黑透，整个村子，除了昏暗的路灯，四周都黑洞洞的。
　　赵昭以为村里人睡得早，也没在意。到达苏牧家中，受到了苏家父母、大哥大嫂的热烈欢迎，他们做了当地特色杂鱼锅盛情款待。不过吃饭的时候，只有苏牧和赵昭两人动筷子，其他人都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吃，解释说：“村里吃饭早，我们都已经吃过了，你们快吃。”
　　杂鱼锅的确好吃。赵昭一边赞美，一边大快朵颐，苏牧也吃得很香，那吃像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吃过饭一样。
　　赵昭戳了戳苏牧，让他注意仪态。苏牧不好意思地笑道：“从小就好这一口，很久没吃了，有点收不住。”
　　苏牧的大嫂摸着孕肚笑道：“在家别讲究这些，尽管吃，不够的话，锅里还有。”
　　饭后，苏大妈带他们去了准备好的房间，笑得一脸慈爱：“坐了一天的车，累了吧？早点睡吧。”
　　“哎，妈，你也去睡吧。”苏牧道。
　　苏大妈转身走了，赵昭道：“你这人，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和你爸妈、哥嫂聊聊天？”
　　苏牧满不在乎：“没什么可聊的。有什么事情，早就在微信上说过了。”
　　赵昭嗔道：“那你带我回来做什么？就是来打个卡？”
　　苏牧笑了：“哎呀，媳妇不满意了。好好好，放心，咱们的事情明天早晨就说，我不会忘的。”
　　两人笑闹了一番，就睡了。
　　赵昭小时候也是在村里长大的，躺在被窝里，奇怪道：“你们村子真安静，连一声狗叫都没有。”
　　苏牧已经闭上眼睛，迷迷瞪瞪地说：“我们村里不爱养狗。”
　　赵昭到了陌生的地方，总有点认床，苏牧呼呼大睡的时候，她却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她打开手机，发现信号只有两格，刷视频不大行，但看小说还可以。
　　看了一会儿小说，眼皮慢慢沉重起来，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他们睡在正房的西套间，与客厅隔了一个布帘子，此刻，那咔嚓咔嚓的声音，就从客厅里传来。
　　农村的客厅，其实也是餐厅，放着晚餐的剩菜，赵昭以为是老鼠作祟。她自小胆子大，才不怕老鼠蟑螂之类，想到明天可能要吃这些小动物的口水，便翻身下床，走到套间门口。
　　正要掀开帘子，忽然听见苏大嫂的声音：“尾巴你吃吧。”
　　赵昭一愣，心说苏家人在吃夜宵？这个时候也就是十点钟，难道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有吃晚餐，看他们睡了，才补上了晚饭？
　　这么想着，她轻轻掀开布帘子，然后，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苏家父母、兄嫂四人围着桌子，正在分食一条狗！
　　那是一条大黄狗，猩红的舌头达拉出来，鲜血沥沥淅淅地沿着舌头流下来，在桌腿旁蓄了一汪。四人抓着带毛的生肉狼吞虎咽，其中苏大哥还拎起一把肠子，咬一口，血和肠内的未消化完的秽物顺着下巴往下流，他却毫不在意，咀嚼得很香。
　　赵昭捂着嘴，强忍着恶心，颤抖着钻回到被窝里。
　　睁着眼睛一直熬到天亮，赵昭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她已经不是天真的小女孩儿，她非常懂得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
　　与苏家人虚与委蛇之后，赵昭便和苏牧离开了苏家村。离开的那个早晨，海雾笼罩了寂静的渔村，他们在浓雾之中踯躅了很久，才找到大路。
　　“后来我试探了苏牧好几次，他都没有任何异样，时间长了，我都怀疑自己那天是不是真的看到了生吃狗的场面？是不是我根本没有下床，一切只是一场噩梦？”赵昭握紧自己的手。
　　戚飞白将热水推到她的手边：“后来呢？”
　　“后来，我再也没去过苏家村，因为这件事，我对于结婚，也变得犹豫起来。苏牧有些着急，便让他大嫂来劝我，我又见到了他们。”
　　苏大嫂一到，赵昭就感到一阵恶寒，因为苏大嫂仍然挺着一个大大的孕肚。春天的时候，她挺着大肚子，似乎随时都要生了，可夏天都过去了，她还是挺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大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