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系文明如诗月》松鼠称大王

47、狩精

　　林蓝之和一位医生进入了三人的视线。

　　“桑柯。”这位医生点头向众人介绍，或者说注重的向不认识她的姜久寻介绍。

　　“而且，孩子过大可不是什么好事。”桑柯着重打量了一下姜久寻。

　　姜久寻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便频频的耳边听到桑柯的名字，今日终于见到。

　　桑柯的气质温柔，仿佛深邃的湖水，但是语气却有些疏离，她介绍了一句便走向产妇刚才进入的产房，经扫描后推开了房门，门关上后便亮起了红灯。

　　众人退到一旁坐下。

　　姜久寻有些意外，她询问姚月：“难道你的狩精不是由桑……医生来做的吗？”

　　“是她呀，她是产科医生。”姚月表示肯定，“我们等她出来，况且人也没有来齐。”

　　可是生产这么漫长的事情，这又要等到何时啊，姜久寻心中难耐，还是选择了坐在众人旁边。

　　“蓝之啊，蓝之啊。”姚月语气可怜，调侃起友人，“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怀孕吗？”

　　姜久寻只觉得后背一麻，窜到了后脑勺。

　　林蓝之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姚月，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姐啊，你怎么不邀请凌文阿姐跟你一起怀孕呢。”姚淼也前倾着身子，“你肯定说不动蓝之阿姐的啊。”

　　姚月叹口气：“还是不找她了，她有其她的烦恼。没有稳定下来的心，自然是不敢怀孕的。”

　　“桑柯医生是不是妇产一体的医生啊？”姜久寻向众人询问。

　　“不是，她重点负责的是孩子。”林蓝之摇摇头头，“妇科医生重点负责的才是女人本身。”

　　众人寥寥几句，产房中发出了声音，几声细不可闻压抑的喘息后，出现了孩子的哭声。

　　姜久寻脱口而出：“是急产了吗？”

　　产房门被打开，桑柯走出观察了一下，年纪偏大的妇人先走出来，后抱着孩子的二十岁左右的女子也跟在了身后。

　　姜久寻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没有发现她与生产前有任何的差别。

　　随之出来的还有妇科医生，她对着四十左右的妇人做着最后的叮嘱：“这几天注意一下身体，如果有不适一定要找我。”

　　姜久寻只觉得内心震撼，是她认错了生产人！生产的是那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

　　可即便如此，这位妇人与生产前也没有过大的差别，她虽然步伐略慢，但仍旧稳健。

　　宽大的身躯与小小的婴儿相比确实差别巨大。

　　“不是急产，是正常产程。”桑柯转向姜久寻看了一眼，“产程不需要太久。”

　　她温柔的语气下是笃定不容置疑的确认。

　　“你印象中的那些情况，是母体虚弱，骨盆过小，又胎儿太大导致的。”林蓝之在旁揪了一下姜久寻的衣角，“我们的胎儿并没有那么大。”

　　姜久寻看着妇人离开石门，忍不住出言询问：“可是看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大龄产妇生完就这么走了吗？不观察一下？”

　　“大龄产妇？”姚淼在旁咀嚼了一下这个词。

　　“女人的生育能力在乎卵巢，卵巢只要保持工作生育能力就一直是相差不大的，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显著降低，一旦功能不全便会迅速衰落，”桑柯目光冷峻，“但是夕海有你说的这种情况，自由□□容易出现，原因是男人的配子劣质无用，拉低了卵子的能力。”

　　姜久寻听着这番言论，看了看石门，然后挠挠屁股，她有点不信，又有些坐立不安。

　　“人的身体素质是有差异的，”林蓝之在一旁感受到姜久寻假装很忙的尴尬，“妕安偶尔也会有孕期失能的人，此刻就会难以自己随便行动，需要家人的细心帮助。”

　　“孕期失能？”姜久寻思考这个词。

　　“你的第二世界中大部分孕妇都属于孕期失能，此刻她们无力阻止无法决定很多的事情，一些简单的生活技能都需要别人的帮助，失能的人，生命就短暂的交给了别人。”林蓝之眉眼中流露出不解，“所以这些时候，至亲在身边才更稳妥。”

　　桑柯转向姚月：“进来吧。”

　　众人都起身趴在玻璃旁，姚月坐在桌子旁观看着已经处理过的东西，安放在恒温玻璃管内，桑柯医生佩戴了手套，在屋内的椭圆形消毒设备中持续了半分钟的消毒。

　　“已经洗涤评估过了。”桑柯指着桌上的玻璃管，又示意姚月躺在床上。

　　她准备了一个熨斗样式的设备放在姚月的肚皮上。

　　霎时本是透明的玻璃变成了显示屏，出现沙画般的版式，林蓝之拉着身边两个人后撤距离。

　　只见沙画中的边缘轻微的闪动着，林蓝之解释：“是桑柯在调整页面的大小。”

　　一个巨大的并不明朗的圆形东西占据了左边半个版面，然后右边出现几个细的如同蠕虫的东西在沙中涌动。

　　“啊……”姜久寻意识过来，指着左面，“是卵子。”

　　三人看着那涌动半天进展缓慢的蠕虫终于接近了地方，然而第一个来到的并未得到卵子的青睐，随后第二个第三个逐渐的涌了进来。

　　卵子似乎不感兴趣。

　　姜久寻甚至有些替那些小东西可怜，但她很快压制了这种父系的想法。

　　姚淼面上就已经颇为激动，手上更是毫不省力，双手把身边人的手臂捏的死紧。

　　“放松一下姚淼。”姜久寻忍不住苦笑着说话，“真的疼。”

　　“对，对不起。”姚淼松了一下手。

　　有雾一般的东西从卵子处释放了出来，如同诱饵一般牵引了部分配子，可是卵子始终没有选择开口。

　　就在众人以为这次无望的时候，卵子突然动了一下，露出一个额外的点，就像海鸟抛起了一只深海的鱼，抬头便一口吞进了嘴里。

　　它在自己愿意的配子面前，开口狩猎。

　　是仪器没能深层探测到的居于下层的一个小东西。

　　“是成功了吗？”姚淼忙拍打着林蓝之，“蓝之阿姐！”

　　林蓝之底气不足有些吞吐：“其实我第一次现场看狩精，和课堂的上没差别，以往见过的都是单雌双雌，那些也很简单的，很快就能实现。”

　　姜久寻望去，只见她面色微红，不了解的事情上确实做不到淡然回复。

　　玻璃再次恢复透明状态，桑柯已经脱下了手套，姚月也在整理衣服。

　　“我要先去洗个澡。”姚月打开门第一句说完就走向一旁的洗浴室。

　　“桑医生。”姚淼是个憋不住话的，她扒着门框询问，“是成功了吗？”

　　“算是成功了，不过也有很小的几率失败，到时候来找我。”桑柯态度平和，语气淡然，说着关上房门，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去，“我先走了。”

　　“狩精……”姜久寻喃喃着。

　　几个人簇拥在一起说着趣事，姚月抚摸着肚子，然后伸手揉乱了姚淼的头发，她颇为轻快：“我要回去先告诉妈妈，这颗卵子，曾经也在她的肚子里呢！”

　　“超级健康的卵子！”姚淼也非常激动，她抬手捏捏姐姐柔软的肚皮。

　　姜久寻离开在水边打了几个水漂，可惜技术太烂，石头只是跳了两三下便掉入水里。

　　生与死的界限，她不久前看了死，今日又看到了生。

　　人生不过生死才算大事，或许，连生死都不算什么，诞生的时候无知无觉，死亡后亦是。

　　“女人就是神！”姜久寻捻着手中光滑的石子，笑意盈盈，“每一个女人都是女娲！”

　　这日天清气朗，姜久寻前去科技馆检查卫生与排布，这里外形是一个好看的蜘蛛型建筑，怎么看也不像是科技馆。

　　她刚进入门口，便看到几个硕大的牌子指引着一个方向，写的是守护机器人的方向。

　　姜久寻顺着指引而去，发现了类于流水线的一条制作线。

　　先画图，再塑形，然后交由设备进行特殊材料打印，测试重心与平衡，之后打磨精细拆分组合验证行走，这是外形制作的终点，中间若是出错便从前一步再行开始。

　　而另一条线是内核的培养，守护机器人的内芯是机器中固定的生物语言，将之传输后，完成内芯的制作。

　　最后将两样合二为一，印出自己的名字，一个守护机器人便可以向下传递。

　　姜久寻看到了上次月节中的成年孩子，叫做符颀，正在磨砺一个外壳，她的肩上正是陪伴了她十二年的一只机械蝎子。

　　看即将成型的外壳，应当是一只精细的蟑螂，女生在翻转着观看其中的问题。

　　姜久寻太感兴趣了，她踌躇了一下走近女孩身边询问：“你好阿妹，你的手艺很棒，我可以坐在旁边看你做吗？”

　　符颀懵懂的眼神灼烧了面前人片刻，点点头，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

　　“为什么要做蟑螂啊？”姜久寻看着那两只大触须，有些不适但是格外有趣。

　　符颀不可置信的再次将目光放在姜久寻身上，嘴唇颤抖着，显然有些生气。

　　“你本来的这只小蝎子也很精细。”姜久寻连忙转移话题，将目光放在女孩儿肩上，见到蝎子翘起的尾部闪着微弱的电流。

　　符颀闻言目光一顿，反手抓起蝎子，放在姜久寻面前。

　　“唔！”姜久寻发出一声低鸣，侧头便看见女孩儿的嘴角咧开，显然是知晓这么个结果。

　　这只蝎子的尾巴果然是可以电人的。

　　“这是萤火虫！”她用锉刀点着自己手中的“蟑螂”。

　　啊，梅开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