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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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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到魂体上要怎样才能愈合？”宋祈想将叶霁禾的衣服拉开看看，但在解开对方里衣的时候停了手。
叶霁禾还是自己将衣服解开了，“身上不会留下伤痕，更疼罢了。”他这句话说完，宋祈瞳孔中顿时露了心疼。
叶霁禾不露声色地在心中暗叹一口气，心说，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宋祈对他产生愧疚，他竟觉得有些高兴。
宋祈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何其傍晚问要不要给他做完饭时，宋祈本来打算要回了，但是叶霁禾又在里间咳了起来，他便对何其说，晚上不回去了。
牛头马面在给叶霁禾汇报追捕任务，听到自家阎君娇弱的样子，都有些牙疼。
还是马面拎得清，公事公办道，“阎君，据五殿下那边的人说有好几只已然化作煞鬼，逃往北边了。”
叶霁禾左耳听着宋祈说话的声音，一心二用地对马面道，“嗯，叫地公联系一下北方的城隍，讨个批文来，一有踪迹我亲自去抓。”
“是，”马面看了眼他心不在焉的模样，迟疑地将一件事说了出来，虽然以自家阎君和宋祈的关系，肯定迟早会知道，但是这件事却关系非同凡响，“阎君，宋秘书的眼睛能看见寿数。”
“嗯？”叶霁禾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怎么会？”
“嗯，其实一般鬼差都无法一眼瞧出对方寿数，但是他那天试了，不仅能看出凡人的，我们的也可以。”牛头也认真了起来。
按理来说，只有十殿阎君出面能一眼看到别人的寿数，而鬼差他们勾魂一般都是带着文书，上面记载了人的寿数，他俩掐着点去，刚刚好，但是仅凭肉眼是无法看到活人或者鬼魂的寿数的。
“可是这一点在他刚来的那几天都没有征兆？”叶霁禾陷入沉思。
“是的，除了那次和您去了凡间。”马面提醒他。
叶霁禾迟疑了一会儿，谨慎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先暂时不要宣扬，我会搞清楚的，先下去吧。”
宋祈作别了何其，等到牛头马面走了他才进来，“谈完了？事情有解决方法了吗？”
“有了，”叶霁禾看着宋祈的眼睛说，“我算着你头七应该差不多了，你想上去看看叔叔阿姨吗？”
“啊？我头七可以回去看我爸妈？”宋祈激动道。
地府是有这样的特权的，新死之人头七可以自行回家一趟，给还在世的人作个别聊做安慰。
“顺便你可以告诉他们，你也要有编制了，虽然是地府的。”宋祈毫不在意叶霁禾开了个地狱级别的笑话，只是打心里觉得开心。
“我很感谢你，真的。”宋祈很认真地望向叶霁禾的眼睛。
叶霁禾伸出手，本想摸摸宋祈柔弱的头发，但临了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也是很认真的语气，“不用谢。”
因为我们俩从来未曾相欠，只是凡尘间露水相逢，能再次相遇已是上上签。
叶霁禾卧床休息了一天便下地了，虽然是阎王，但好歹是神仙的一员，恢复力惊人，所以第二天宋祈便回了，倒叫叶霁禾有些失落。
不过批文很快下来了，叶霁禾提前一天通知宋祈，他们要出差，这次一起去的还有黑白无常，他们已经转正成功，不用时常在人间刷脸了，牛头马面距离转正还有些距离。
这件事宋祈问过牛头还有多久转正，牛头给他神秘地比了个数字1.
“一年？”宋祈心想这倒是快了。
谁知马面在一旁哀怨地来了句，“七百年。”
“啊？？？”惊得宋祈凳子都没坐稳，可能只有这件事能让天然冰块脸的马面多一丝情绪吧——名叫无望的情绪。
马面的七百年吓得何其包子都掉地上了，激动地都有些结巴，“你们......这是没有努力工作吧！”
牛头转头给了他一个白眼，“虽然我们下来迟些，但是每一天我们都在认真工作，这并不能怪我们。”
“那.......”向来不爱发表意见的宋老头都有些疑惑。
“唉，还不是我家这位，向来腼腆，不爱去人间溜达，我也只能陪他喽。”牛头揽过马面的肩膀，在宋祁看来语气要多怪有多怪。
“你们？呃......”宋祈总算有些回味过来了，为何牛头总爱粘着马面，但因为马面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所以他根本没往那上面想，现在才算看清，他悄悄地记在心里，准备改天问问叶霁禾知道不。
宋老头毕竟年纪大了，没反应过来，继续道，“这一千年也够久的，马上要开考试了，不如你俩也去报个名，给宋祈作伴。”
宋祈收回已经脑补了很多画面的心，猛地点头，“对呀对呀。”
谁知牛头听了这话，更臊眉耷眼了，“论考试，那我是边都沾不上了，还是算......”
“我准备报。”马面语出惊人。
牛头一脸“你竟然背叛我”的表情望向马面，谁知后者根本不看他，他无能狂怒了一瞬间，立马改口，“那我也要报，不能你一个。”
宋祁：“......”实锤了，应该是单相思。
隔日，宋祈见到了叶霁禾，他避开黑白无常，无比八卦地问了这件事。
反观叶霁禾毫无震惊之意，“对，他们从上面下来的时候相处就是这样的，牛头喜欢马面，但是马面好像不喜欢他。”
宋祈啧啧称奇，这世界终究是弯的一塌糊涂，地府也逃不过，不知道天上的神仙怎么样，幸亏自己是个直男。
叶霁禾瞧着对方一脸庆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清水市有三只煞，剩下一只在北边的隔烟市。”黑无常手上拿着五殿下的探子刚捎过来的线报。
“我们分头行动，你和白无常先去解决隔烟市的，如果顺利，结束了过来清水市找我们汇合，若不顺，记得捎消息。”叶霁禾因为要带着宋祁先回一趟家，所以分开效率更高。
“是。”黑白无常领了命便上了路。
此时刚好是第七天的下午时间，宋祁和叶霁禾飘到自家小区楼下，宋祈看着花坛里有几天前已经被泥土弄脏的白色纸钱，心中有些胆怯，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吓到爸妈。
“要不再等等天黑？”叶霁禾体谅道。
“这会天还亮着，”宋祁说，“等会他们可能会害怕。”说着刚要进小区门，迎面却撞上了一个小孩。
是他们的邻居，小孩和他妈妈正要出门，小孩妈妈只觉得刚推开门那一瞬刮起的风令人牙齿生冷，可是小孩却看见了宋祁，宋祁躲都来不及。
小孩指着宋祁，“哥哥！”但这场景放在一旁的大人身上就有些可怕了。
“什么哥哥？快走吧，你不是要去吃烧烤吗，我们快走吧。”小孩妈妈只觉得这里阴冷阴冷的，浑身发毛。
“是我们对面的那位大哥哥呀！天天给我奶糖那个！”小孩正在上幼儿园，格外的执着，还有些高兴呢，冲宋祁挥手，“哥哥，我好久没见过你啦，你去哪了？”
宋祈也挥了挥手，笑道，“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小孩妈妈一开始只觉的小孩看错了，此时“唰”的一下，脸色苍白，她想起来了，今日是对面那家孩子的头七，不会真的是吧，她强撑着微笑道，“哪里有什么哥哥......小兜我们走吧。”
“就是有！”小孩一直想指给母亲看，可是她的妈妈连头都不敢抬。
宋祈蹲下对小孩说，“快去跟妈妈玩吧，哥哥改天来陪你玩，给你带奶糖好吗？”他看向一直要拽着孩子走的阿姨又对小兜说，“等会要是妈妈问起来，就说没见过好吗？”
“为什么？”小孩疑惑。
“要是你答应我，我会天天在你门口放奶糖哦。”宋祈没解释原因。
“好！”小孩也没有多想。
小孩妈妈终于将“自说自话”的孩子带走了，小孩在餐桌上对妈妈神秘地说，“妈妈，哥哥叫我不要告诉你我看到他了，为什么呀？”
小孩子终于还是没信守承诺，但是此时妈妈却反应了过来，那家的孩子真的回来了，还担心自己害怕，她摸了摸自家孩子的小脑袋，“因为他也是回来看妈妈爸爸的，我们要保密呀。”
“他们今晚会做噩梦吗？”宋祈起身，语气有些低。
“我等会给她们门口放个护身符就不会了。”叶霁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好，走吧。”
家里甚至没开一盏灯，厨房也没人做饭，趁着天边还没落尽的晚霞能看到沙发上蜷缩的人影，厕所也有一个，烟味隔着墙都能传出来。
叶霁禾站在玄关没动，宋祈取了沙发旁的小被子盖在了母亲的身上，蜷缩着的人影嗓子有些沙哑，她以为是自己老公叫她吃饭，她回绝道，“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听到那已经近乎于哑了的嗓音，宋祈眼眶中瞬间噙满了泪，他轻轻拍了拍自己母亲的背。
宋母意识有些清醒了，因为她没有听到自家丈夫熟悉的劝告声。
她睁开眼，几乎是看见自己儿子影子的瞬间就哭了，“小祈，你回来了。”
“妈。”宋祈拭去母亲眼角的泪。
“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我好想你啊。”宋母紧紧抱着宋祈的身体。
厕所的宋父听到了哭声，立马熄灭了烟冲了出来，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厕所的灯光映到了客厅，宋祈的身影更加清晰。
“儿......儿子。”几天不见父亲的面容也显沧桑。
“爸。”宋祈叫了一声，宋父快步上前，又害怕打破面前这一幕，临到沙发前止住了脚步，他擦了擦眼睛，看到了站在玄关处的叶霁禾。
“你是？”宋父难以置信，难道地府鬼魂头七回来还要派鬼差看管着？但是那人的穿着打扮也不像黑白无常什么的呀。
“妈，爸，我是真的，你们没有做梦。”宋祈擦干眼泪，对父母说，“他叫叶霁禾，你们还记得吗我说过的我的高中朋友，你们都忘了。”
宋母震惊，她曾经差点把自己儿子送进医院，担心他产生了幻觉，“什么？”她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爸妈你们不要伤心，我虽然死了，但是等我在地府考上编制，我就能常来看你们了。”宋祈面不改色地说着令人瞠目结舌的事实。
“啊？你意思你在地府考编？”宋父反应很快，“他是谁？”
“他是我上司，阎王，知道吧。”
“！！！”宋母差点一口气没倒过来，顺手掐了一旁的宋父，给宋父疼得差点跳起来，“这是真的！”阎王爷都来了！还是自家儿子同学，电视剧都不带这么演的！
宋祈等自己父母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等他们消化了这些消息后，才继续说。
“对，爸妈，我是回魂，但是是真实存在的，所以别伤心，平常你们就给我多烧些钱，我后面会常来看你们，”他突然想起何其，“哦，要是抽空你们找人让人仿一个苹果最新版给我烧下来，我送人。”
宋母宋父到底是和宋祈是一家人，此时真的接受了这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宋母捏了好几把宋祈的胳膊，确定这是真的，才一把抹了眼泪，对宋父说，“本来挺伤心，这一下给我眼泪干没了，倒也不必常这么来一下，这孩子也是，都死了还这么爱学习。”
随即又问了好多地府的事情，感叹果然阳间阴间都是一样的鬼样子。
三人聊了好一会才慢慢平缓了喜悦和悲伤。
最后他爸妈都要把自家儿子的顶头上司留下吃饭喝酒了，宋祈才说，他们还有任务要去办，所以不能吃饭了。
宋母赶快叫宋父把墙上挂的宋祈的遗照取了下来，拍着叶霁禾的肩膀，赞许道，“到底是我儿子捏，高中同学竟然都是阎王爷，哎呀这长得还挺俊。”
宋祈在一旁尬笑，叶霁禾倒是毫不尴尬，乖巧地叫了声阿姨，还给他们一人给了个护身符，凡人被阴气侵入身体会倒霉几天，叶霁禾的护身符能有效抑制。
倒是宋母看到这护身符顿时觉得有些熟悉感，但一时高兴，脑袋转不过来，想不起在哪见过。
宋祈再磨蹭也得走了，此时华灯初上，外面热闹的厉害，他叮嘱爸妈：“哦对了，你们也时常在亲朋好友跟前多宣传我，我就是阎王爷秘书，这对我考编很重要。”
宋祈突然想到牛头马面，“哦要是看见谁家人没了，黑白无常或者牛头马面去勾魂了也别害怕，那四位都我同事，别胆怯。”
宋母宋父心里干巴巴地想，“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光宗耀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