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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判官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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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和叶霁禾将杨昶送回去后，他们作别了王周和萧何，这样一来，地府一行人的外勤算是告一段落，宋祈和马面牛头又回到了许夫子的课堂上了，而这一次，许夫子“沉痛”地警告他们几位，年后不久即将迎来考试，就在惊蛰那天。
而此时距离新年还有半月不到，地府也是过年的，否则亲人烧的东西怎么下来呀，宋老头这几天带着何其窜街巷尾地办年货，何其每天顶着俩硕大的黑眼圈，要宋祈说，何其简直比那些熬夜猝死的鬼都要可怕些。
某天宋祈正在复习许夫子交代的课业时，何其突然一屁股惊天动地地坐在他身旁，眼神里是神采奕奕的光彩，和他整个疲惫的鬼都不如的脸色相比，简直诡异。
而他问出口的话更显诡异。
“哥，你谈过恋爱吗？”
宋祈神色诡异，“你问这个干嘛？”
“哥，你就说说嘛！咱俩闲聊。”何其一脸八卦。
“还是算了吧，你去睡觉吧，我害怕和你聊着聊着你中途嘎嘣了。”宋祈看着何其的眼袋和黑眼圈。
“哥，你就给我讲讲呗，或者有人给你表白吗？”何其得寸进尺。
不知怎地，宋祈蓦然想起那天的叶霁禾，随即他清空脑海中的记忆，他们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即使自己察觉了一丝丝，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则多尴尬呀，于是他坦然地站起身，收拾了书，给了何其一个“核善”的微笑，“没有。”
宋祈进了屋，书也没心思看了。
刚关上门，心底就传来一道声音，“诶，你在想他吗？”
宋祈：“！！！”他心里想什么对方竟然能知道！
竭世打了个响指，“当然啊，我们是一体诶。”
宋祈眼睛一闭，神识顺利进入内里，竭世还是那副模样，不过身上的枷锁仍在。
宋祈本来是想质问竭世的，但是看到对方那副尊样，到底是作罢了。
他寻了个话题坐在了那支笔对面，“变个人样呗，陪我聊会天儿。”
竭世没好气，“大哥，你现在记忆也恢复了，能想个法子把咱俩融合不？我这样也不是法子呀。”
“只有一部分，但是，”宋祈抬眼，“我还不知道为何你和我是一个人。”
“哎呀，这就像我是你分出来的另一个人格呗。”竭世身上的锁链抖了抖，终于化作了人形，不过比上次见身影更淡了些。
“你是被谁锁起来的？”
“不知道。”
“丛徒死后地府怎么样了，宙盎呢？”
“不知道。”
宋祈：“......你知道什么。”
竭世耸了耸肩，“我也不比你知道的多，我只知道我和你是一体的，是从一支笔里化出来的，现在这些你也知道了，其余的我一律不知道。”
“好吧，等我找个办法，救你出来。”宋祈打算出去了。
竭世在他身后强调，“是我们！”
宋祈出来的巧，他刚从被窝里钻出来，就听到门口有两道声音在鬼鬼祟祟。
一道是何其的，一道是白无常的。
白无常问，“宋秘书在家没，我家老大找他。”
何其：“看样子心情不好，进去睡了。”
白无常沉默良久，“怪不得，我看阎君心情好像也不怎么好。”
何其惯会联想，“你说他们俩那天是不是吵架了，我看他们幻境出来就怪怪的。”
白无常：“难道真的？”
何其：“怎么？”
白无常声音压低了些：“我今儿一大早过去找阎君，他手里拿了一本书，你猜名字叫什么？”
何其很需要一些八卦，立马来了兴致，“什么书？”
“情话108句。”
何其、宋祈：“......”
外间沉默了许久，何其磕磕巴巴地开口，“白哥，你能帮我整一本吗？我急需。”
宋祈忍无可忍，穿好衣服便走了出去，“找我什么事儿？”
白无常立时挺直了腰杆，“哦，阎君说那边有些事需要你过去处理一下。”
宋祈点了头，顿时出了门，白无常在宋祈背后对何其点头，那眼神里传达出的意思就是，“你说得没错，肯定吵架了。”
何其是一三五上课，二四六上班，休一天，若有紧急事情，叶霁禾会派人来叫他。
他进入大殿时，殿内只有叶霁禾一人，他专门看了案几一眼，没有白无常说得那本书，想必定是下属在那儿造谣，他状似面不在意地走上前见礼。
叶霁禾侧对着殿外长身而立，在灯火昏暗处，不知在书柜上找什么，那被烛火勾勒的身形，还有隐约的侧脸。
“你......”宋祈只说了一个字便没了声响，因为叶霁禾走到了灯下，他整个人被昏黄的灯光所笼罩，给他打了一层柔光，他换了一身衣服，没有穿他那个像大扑棱蛾子的黑袍，而是换了一身黑色冲锋衣和工装裤，并不是说他以前的黑扑棱蛾子装不好看。
相反，阎君的衣服大多冷肃为主，那件黑袍更甚，算是扑棱蛾子里好看的那一挂，是叶霁禾今儿的这一生，就是另一个level了——把对方身高腿长的优势完完全全地体现了出来。
“怎么？”叶霁禾凑近了，那含笑的眼睛明显就是已经知道了。
宋祈扬了扬头，往后拉开了点距离，“你今儿穿得倒是不一样。”
闻言，叶霁禾也直起身，意有所指地道，“嗯，今天突然觉得我得捯饬一下，否则会有人嫌弃我不好看的。”
宋祈内心翻了个白眼，心道，“谁敢嫌弃你啊！”
“你找我来，什么事？”宋祈将话题扯到正事上，果然，叶霁禾收回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正色了起来。
“宙盎逃了。”
宋祈深吸一口气。
若论当今什么最讨厌，就是你辛辛苦苦完成一件大事，结果不知道是谁一个手滑或者一个嘴漏，就将你辛苦干的事情搞砸了，而且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叶霁禾继续道：“昨晚我去审问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我们现在可能得紧急去一趟阳间。你给许夫子请个假吧。”
宋祈摆摆手，“算了，你带着其他人去吧，我就不去了，帮不上什么忙。”
叶霁禾一愣。
宋祈已经做好了决定，“你带着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去吧，我......”
叶霁禾：“马面也不见了。”
宋祈：“......”自己还没想好要不要撂挑子呢，别人先撂了？
叶霁禾故意敛下有些受伤的神情，将手中的一份文档递给宋祈。
纸页已经泛黄老旧了，地府的东西能如此老旧，想必已经封存了许久许久了。
他翻开，那赫然是一份马面的生平。
但奇怪的是生前生后都是大页的空白，只有籍贯一处写了——招魂幡所化，年岁不详。
“招魂幡？”宋祈实然没想到。
叶霁禾倒是并不讶然，想必这些鬼差的身份他都是清楚的，果然，叶霁禾解释道，“对，他是冥器之一，机缘巧合下化作了鬼差，想必现在才知晓自己的来处。”
宋祈不理解，冥器化身和马面不见了有什么关联？
叶霁禾则道，“招魂幡虽然不及轮回铃功能强大，可是他招魂不仅能招现在的魂，还能招很久以前的。”
“宙盎想必没能完全寻回自己的身体，所以才被我们所擒，他预谋了这么久，甚至不惜盗走冥器，但还是失败了，唯一的情况就是他自身魂魄不全，我问了酆都大帝，万年前，他被封印，那时魂魄便已经不全了。”
“所以他不仅逃了，还掳走了你的一员大将？”宋祈实难想象，这地府竟然让那已经陨落几万年的神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你不愿随我去吗？”叶霁禾睁大眼睛。
宋祈内心抱头鼠窜，你上司好像在撒娇卖萌怎么办。
还有叶霁禾向来都是正人君子，为何此时还学会茶了。
“这是一码事吗？我只是不想给你们拖后腿！”宋祈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但叶霁禾那表情好像他是个渣男，始乱终弃似的。
叶霁禾欣慰地看着宋祈有些发红的耳朵，在自己心里“追宋祈”的小本本上又勾画了一笔——成功指日可待。
所以宋祈又翘课了，许夫子对此的态度是——你爱来不来，反正编制不给你便是了。
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异调局发给他们的位置上时，人间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华灯初上，歌舞升平。
宋祈：“......你确定是这家酒吧？”宙盎好歹一个“老年人”，藏在这儿？也不怕给自己吵聋。
叶霁禾再次从兜里摸出手机，核对了一眼地址，面前这家酒吧可能今晚有活动，此时里里外外都是沸腾地人声和歌声，于是他凑近了宋祈，喊了一嗓子，“是这儿，他们已经在里面了，我们也摸进去。”
叶霁禾都这样说了，宋祈便随着他往里进。
可是在门口却被拦住了——俩鬼，一个都没摸进去，真是丢鬼。
门口那位大哥穿着谈不上有伤风化，不过那股刻意凹的充满荷尔蒙的身体差点熏了宋祈一个倒仰。
“票呢？”这位大哥指了指旁边的广告，看俩人没动静，又补了一句，“没票，那就热吻三分钟。”
宋祈：“......你说我俩！？”他指了指自己和叶霁禾。
大哥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祈，最后停在宋祈脸上，“我俩也成，不过他，就进不去了。”他指了指叶霁禾。
看来没票的话，无论和谁热吻就可以进去。
宋祈环顾一圈，果然有好几对已经开始了，不仅男女，俩男的俩女的都不少。
“这是不是有些太开放了。”宋祈心想，他只是死了一段时间，可是感觉像是脱离了整个社会。
叶霁禾欣赏够了宋祈的窘样儿终于凑上前来，“咱俩演个戏？”
他呼出来的气，喷在宋祈的耳尖，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叶霁禾左手揽着宋祈的后脑勺，右手从兜里掏着什么东西，他只轻声说了两个字。
“忍忍。”
轻微地触碰从耳垂上传来，叶霁禾只靠近他轻触般的吻了一下他的耳朵，持续过程不超过三秒，叶霁禾松开宋祈那一瞬，转开身牵着手拉他进了门。
宋祈被叶霁禾一系列操作整麻了，他脑子已经宕机，便没顾上到底大哥让没让他俩进去，只是心里有些怀疑——“俩好兄弟会这样吗？”
门口的大哥：“......真是服了！有票不早拿出来，还在这儿炫耀上了。”
刚才叶霁禾卡着宋祈的视角，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票——萧何早就给他们准备好了，不过虽然占了便宜，他也没有很过分，只是浅尝辄止，毕竟不能先吓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