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w研究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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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上将！”一个身量挺拔的男人，穿着中尉的制服，冲进昏暗的办公室，“研究院那边的omega……集体罢工了。”
明明是下午，阳光依旧璀璨，却照不亮这一片阴暗，厚重的窗帘将人间暖意隔绝在外。
杨衔冷漠地瞥了中尉一眼：“原因？”
“是……莫院长的事……”中尉起了一身冷汗，慌忙改口，“不不不，前院长！现在网络上沸沸扬扬在传，前院长的死有蹊跷，是您……的手笔，原因是…是……”
“是什么？”杨衔兴趣厌厌。
“为了另一个omega……”
“嗤，”杨衔笑了，笑意冷冰冰的，“有意思……”
“现在应该……”
“要么，武力干预这场罢工，反正都是omega；”杨衔淡淡吩咐，“要么……算了，你先叫一队alpha，直接干预。”
“是！”
研究院内，红光闪烁就没停过。
几个研究员直接锁住了所有研究成果，集体罢工。
研究员大多数是omega，还有少数beta，以及更少数的alpha。
“院长，现在……”一名女性beta注意到研究院外的监控，一队来自军方的精英alpha正在靠近，她皱起眉头，“如果他们用信息素强行入侵，我是beta问题不大，你们……”
院长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性omega，长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童颜，此时表情却又冷又讥诮：“在我们面前用信息素？杨衔那个老东西是不是太狂妄了？闫皊，让我直接和他们对话。”
名叫闫皊的beta立刻开启了广播。
院长泉霜清清嗓子，甜美的声音说着拽上天的话：“不想横着出去就叫杨衔过来，让他好好交代莫师兄的事情……他好歹能撑个三分钟，你们就算了吧！”
几个alpha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这笑当然是嘲笑了。
关掉广播后，泉霜又说：“如果杨衔等会儿真来了……啧，小八呢？只有他撑得住吧？”
闫皊：“他说在回来了。”
放学铃声响起，晚课老师像一阵风般吹出了教室。
杨倏慢吞吞理着书包。
因为王汐，他本来上午去拜访研究院的计划泡了汤，现在只好等放学后再去。
但是，王汐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跟着他，杨倏行动受了限。
王汐的轿车上。
“……”杨倏觉得干坐着实在尴尬，于是说，“你受过专业的控制信息素训练。”
王汐哼哼唧唧，含糊不清地应了：“毕竟是老师嘛，总不能自己没实力，不然迟早被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活剥了，拆吃入腹啊……”
王汐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你今天没有使出全力。”
“……哈哈哈哈哈，小倏，”王汐大笑起来，透过后视镜看杨倏，“都这么强了，还觉得我没有使出全力？”
“要不要我提点一下你，控制信息素的要领？”王汐笑眯眯地问。
在大片车窗透进来的暖阳照射下，他长长的睫毛似乎落了金粉，像只慵懒狡猾的狐狸。
杨倏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抬了抬下巴，淡声道：“讲。”
“在你释放信息素时，你要清晰地知道，目的是什么，”王汐慢悠悠地讲着，“是安抚，那么亲密界限是如何的；是压迫，那么是杀招还是控制；是……”
他忽然没了声音，淡淡的青梅酒香却笼罩过来，带着亲昵意味，这种无处不在的味道，会让人产生错觉，这个人，好像离自己很近，甚至就在怀里……
杨倏表情空白了一瞬，他忽然明白王汐没说完的是什么了——是暧昧，那么是真情还是作戏，是希望共度余生还是贪欢须臾，是喜欢还是欲念……
“这个度，需要把握好。”王汐含笑的声音响起。
杨倏想：王汐确实把这个度把握得很好，亲昵又不过分殷勤，含情却又不过分暧昧。
所以他只是很理性地在教学，杨倏分外不爽地下了结论，否则真正喜欢，爱意藏不住时，谁能真把这个度把握得这样精确？
研究院外。
alpha小队浩浩荡荡地来，用炮火轰开研究院最外层的铁门，看见了里面五个身穿白色大褂，外表十分温和的omega们。
他们刚要依照杨衔的指令，释放信息素强攻，下一刻，花香、水果甜蜜蜜的香气各种美好的味道，带着高傲冷漠的压迫感砸下来，砸得他们集体发懵。
不是……香香软软的omega信息素的威力怎么这么攻？
他们毕竟是高级alpha，好歹撑了一分钟才横过来。
几个omega把他们全部绑了起来，又指使机器人把他们带到泉霜那儿去。
“会长，我们要不把他们当人质？”一个最矮最小的茉莉花味儿omega跃跃欲试道。
泉霜虽然狂妄，但语气非常冷静：“不，我们现在还是公正守法的好公民，只是行使了公民所拥有的罢工抗议权，所以军方的炮弹只是轰在铁门上。”
“如果我们公然挟持军方的人，那就是性质恶劣的违法行为，”闫皊在一旁补充，“那我们可就成了无理的一方了。”
茉莉花味儿只好搭拉下脑袋，遗憾的哦了一声，她又问：“那他们怎么办？”
泉霜叫来机器人，说：“麻烦把这里的垃圾清扫到回收站。”
机器人乖乖地把人形“垃圾”扫走了。
“……”
还得是你啊，泉霜。
“那个王八蛋怎么还不回来？”泉霜有些恼怒地盯着通讯界面，“……说是卧底，他不会这么狗血地就沦陷了吧？”
另一边，杨倏为了甩开王汐，借着请他吃饭的名义，要求在一条非常热闹的街旁停车。
在鱼龙混杂的街道上，杨倏甩开了王汐。
他冷漠地大步走出人群。
“救我……”经过小巷，杨倏忽然顿住脚步，在轰鸣着的肮脏空调外机后，一个omega泪眼朦胧地呼救，他旁边站着三个高大的汉子。
他们一看便是穷凶极恶之途，走投无路，想挖走omega的腺体拿去黑市卖钱。
这里是最繁华的街道，这里也是最混乱的街道。
王汐……他那么招摇的外貌，会不会……
杨倏回头看向乌泱泱的人群——回去找王汐，放弃去研究院；去研究院，王汐也不一定有事。
……他和王汐，其实也没有那么熟。
杨倏拿出个人终端，看见了一条消息：研究院集体罢工，omega研究员们想给莫磬讨公道，现在你爸派了前十的alpha小队，准备强攻。
……杨倏皱起眉。
现在，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王汐觉察到有人在跟踪他，也不慌，哼着小曲儿，步履轻盈地走进了一栋废弃仓库，坐在木箱上，一脚踩在箱子上，一脚垂着晃啊晃。
跟踪他的人也进了仓库。
一个爆炸头发型的问：“美人，在等我们吗？”
另一个眯眯眼笑得猥琐：“好久没看见这么漂亮的omega了……”
王汐也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眯眯眼继续猥琐：“嘿嘿嘿，这么迫不及待了啊？”
……
王汐：得，有人的耳朵自带黄色滤网……
于是他也不废话了，抄起刚捡的铁棍便冲了上去。
一开始，那群流氓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乐呵呵等着王汐“投怀送抱”。
omega天生骨架就不大，长相也没什么攻击性。
王汐个头虽然不矮，但生理性别仍然是omega，风卷着他的衣服，勾勒出偏细的腰身，隐隐还有腹肌的轮廓。
……等等，腹肌？眯眯眼努力把眼睛睁大成=＝的样子，下一秒，裹挟着劲风的铁棒子敲在他头上。
那声音叫一个荡气回肠，响彻云霄，醍醐灌顶。
眯眯眼倒了下去。
铁棍敲击的嗡鸣仍然在回响，全场寂静。
爆炸头最先回神：“我艹了！妈的，一起上！”
王汐嘴角仍含着笑，眼尾弯弯勾起，他漫不经心地揉了揉手腕：“这头啊……声音真不错。”
他好久没听见回音效果这么好，声音这么空灵的头的声音了。
五分钟后，地上一片血迹，王汐将那群人绑起来，扔在角落，又用其中一人的个人终端打了报警电话，没等电话接通他就溜了。
已经晚了快一个小时，估计院长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王汐七拐八拐，拐进了一条冷冷清清的小道，在一堵参天高墙前停下，他清清嗓子，字正腔圆道：“我讨厌花露水！”
“滴——验证通过，欢迎回来，王八先生。”
王汐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一下。
他在进福利院之前家中排行第八，于是亲近的人都喊他小八，当年莫磬帮他录入身份权限时，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忘了小八姓王这件事，总之，在“名”那一格中，填了“八”。
王八……行吧。
“王汐！我以为你和杨衔睡了，然后沦陷了呢！”泉霜一看见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吼。
众人：……
“……”王汐可怜巴巴地伸出手，露出虎口那个再晚点儿就愈合了的小伤口，“我真不是有意的，我被人打了……”
两人的嘴都是没门儿的，一个气急了就胡说八道，一个睁着眼睛就能胡说八道。
泉霜刚要吸气大骂，便听闫皊说：“外面来人了，顶级alpha。”
“啊？是杨衔吗？他这么快就来了？”泉霜转移了注意力。
闫皊摇头：“不知道，监控被他们轰坏了，现在只剩下扫描仪，只知道是顶级alpha。”
“那还能和他说话不？”
“可以，但只有声音了。”
闫皊打开了语音功能。
“门口的，谁？”泉霜开口。
“……我昨天预约了，今天拜访研究院现院长泉女士。她刚去世的师兄莫磬，与我有些关系。”
王汐的脸色一瞬间精彩起来：不是……杨倏怎么来凑热闹了？
同时，研究院外面，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内，吞云吐雾的beta哑声对耳麦另一头说话，语气含笑：“杨老大，我看见你儿子了。”
杨衔：“……”
杨衔的声音在耳麦中显得异常平静：“他来干什么？”
“不知道，”beta呼出一个烟圈，笑道，“大概就是来做个学术研究。”
杨衔：“……”你要不要听听你在放什么屁？
“所以，”beta正色道，“老大，下一步的指示是什么？研究院一直罢工，这个城市迟早也要罢工。”
杨衔按着眉心，道：“不用管小倏，你继续盯着，我去和泉霜那个疯女人聊。”
“OK～”beta按灭了手中的烟头。
研究院内，泉霜仍旧在和杨倏拉扯：“你谁啊？和我师兄什么关系？”
杨倏顿了顿：“……您就是泉霜？”
他都用上敬词了。
他以为……泉霜就算不是个寻常娇弱的omega，也是个高冷清高，和莫磬有些像的性格，没想到……这么风风火火的。
“……我是莫磬的儿子，杨倏。”杨倏如实说，“我今天来，是想把他的遗物交给您。”
泉霜示意闫皊先关了麦克风，转头质问王汐：“你不是说他的东西你都拿来了吗？”
王汐挠挠头，沉吟片刻，然后傻笑：“大概是有一些被藏起来了。”
泉霜无语，她摆摆手：“你现在名义上是人家的准继父，一个普通的军校老师，就别在这儿待着了，躲躲好去。”
“哦。”王汐答应，上楼之前，他探头望下来，笑得贱兮兮的：“他比杨衔帅，还是个……不解风情的，应该是泉姐你的菜哦～”
“滚！”泉霜想拿个什么去砸王汐，被闫皊一把按住。
闫皊冷静道：“这是我最后一个鼠标，别砸。”
就这么几秒的工夫，王汐已经没影儿了。
“小王八羔子……”泉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都成年多久了，还跟孩子一样。”
“能成为见识他毫无戒心的一面的我们，才算荣幸吧。”闫皊重新打开麦克风，“请进吧。”
而这个大步走入的少年，好巧不巧，刚见识过王汐“顽童”的一面，但他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杨倏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轻轻放在桌面上：“父亲……莫磬以前把它藏得很深，而且绝对不让杨衔看，所以我把它拿走了……我知道，他有一个师妹，他很信任您。”
杨倏向后退了几步，微微欠首：“我没有打开过信封。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本来他早上计划还要跟泉霜聊聊杨衔的事，但现在……也不知道王汐怎么样了。
杨倏脚步渐渐加快，最后成了跑步，他想给他打个电话——但他们连联系方式都还没加上。
研究院内，对莫磬死心塌地的一群研究员们正要酝酿情绪，戴上手套，拿上镊子准备打开信封时，电话响了。
闫皊：“……军方打来的。”
泉霜边开信封边说：“接。”
闫皊开了免提，另一边，杨衔低低的声音传过来：“泉院长在吧？向您问好。”
泉霜没理他，打开信封，抽出了信纸看。
“我妻子的死，我也很悲伤，”杨倏用绝对平静地语气说，“但是，他的死和我没有关系，更别说是因为出轨才下手。”
泉霜以及全部研究员们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这次罢工，真正目的并非为莫磬讨回什么公道。泉霜冷笑着开口：“杨先生明明知道我们的意思，装什么傻？”
片刻后，另一边的alpha轻笑一声：“难道不是贵院先遮遮掩掩的吗？”
“我直说了，莫师兄有一份私人研究资料，现在不见了，是你拿的对吧？”
“……什么研究资料？”杨衔依旧语气平平，“我没有见过。”
“呵，”泉霜其实本来就没觉得就这么一闹能够拿回研究资料，不然也不会有“继父”王汐了，“那随便吧，反正城市正常运作所需要的我们不会缺，但军备物资，杨上将自己想办法吧！”
闫皊十分默契地帮泉霜挂断电话。
王汐已经从楼上下来了，他好奇地问：“莫磬留了什么？”
泉霜说：“一堆废话，也不知道杨倏那小子拿来干嘛！”
她烦躁地将信塞回信封，将信封揣进口袋：“不过也能证明，他真没看过内容。”
“小八，反正你的任务继续……如果可以，你也可以去泡泡杨倏，”泉霜非常恶劣地笑着，“如果把他泡到手，说不定能策反哦。”
王汐：“……泉姐，你的思想真的很有问题。”
……
月光下，王汐慢吞吞往之前那条街走，他的车还停在那里。街口，红蓝警灯闪烁着。
王汐挑眉，有些不解——距离他报警已经快过去三个小时了，怎么还在？
他慢慢走近那个废弃仓库，便见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手足无措地围着，仓库承重墙处，一个1米85多的人正压着另一人的脖子。
看漆黑的剪影，被压的是那个爆炸头。
王汐又走近几步，最先看清的是爆炸头头上方承重墙上的一条血痕，
然后是满头满脸血的爆炸头，
接着是……
王汐愣住，
是一脸平静的杨倏。
但他脸侧溅上了血，显得这种平静分外恐怖。
王汐看向他之前“安顿”流氓的角落，剩下几个人要么断了腿、要么没了门牙，都是吊着最后一口气。
警察劝道：“小杨先生……您说的王汐是您男朋友吗？说不定他已经逃走了，您冷静一些……”
杨倏依旧一脸淡漠的看着爆炸头，只是嘴唇动了动，声音极轻地回答：“不，他是我…继父。”
王汐：总觉得现在出去也会被打……
但杨倏闻到了青梅酒的味道，他回过头，眼白布满血丝。
两人隔着一圈警察遥遥相望。
王汐这才猛然发现，仓库中有那几个流氓alpha劣质古怪的信息素味道，却没有杨倏的……
他是最顶级的alpha，味道总不能寡淡到压不住几个流氓。
王汐目光滑过杨倏后颈——一片血肉模糊，地上，还有着行凶的利刃。
王汐用来绑人的绳子估计是他们自己割开的，杨倏大概是好巧不巧，这时候走过，遭到了偷袭……
杨倏松开了爆炸头，爆炸头一点点滑下去，留下一长条血痕。
警察顺着杨倏的目光，看见了王汐，一瞬间，脸上闪过惊艳的神情。
血腥气扑面而来，杨倏推开人群，直接扑进了王汐怀里。
杨倏体温偏高，可能有些低烧，王汐不知为何，心跳速度有些快。
有个警察小声说了一句：“哇……继父和孩子的感情挺好的哎……”
王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隐秘的兴奋感，不知从何而来。
可能是因为众人以为父子情深，其实悄悄悸动的负罪感、秘密感……
人类，一向喜欢这种感觉。
王汐送杨倏去了医院，幸好腺体伤得不算重，但伤口有些轻微感染，因此引起了低烧，王汐一直陪昏睡的杨倏打点滴，
直到深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w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