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至有夏》佳个柠檬

37、第 37 章

　　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堆积成山的作业缧在桌上，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姜以埋着头写暑假作业，手边的笔写得快要飞起，几乎是眼睛一瞟，她就勾了个答案。
　　屋内空调吹出的冷气冰丝丝的，甚至能隐约看到点吹出来的雾气，关紧的窗户外头热得可以煎鸡蛋，躁动的空气弥漫，有些甚至妄图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来。
　　“啊——写完了。”姜以合上手边的作业，伸了个懒腰。
　　鉴于现在自己处于“妈见妈嫌”的情况，姜以还是决定待在房间里不下去碍眼了。奈何她不下去，总有人会上来敲响她的房门。
　　“出来吃水果！”姜爸爸难得有一次假放，端着切好的水果敲了两下。
　　姜以开了房门，接过去以后一边说着“谢谢爸”，一边打算关上房门，被姜爸爸一只手拦住了。
　　“你天天待在房间里做什么？作业写完了就下来看会儿电视，别总窝在房间里。”姜爸爸打开房门，“你房间空调开的多少度啊？调高一点，这么冷。”
　　“哦。”
　　桌上的手机响了，她把果盘又塞回了姜爸爸手里，“我接个电话。”
　　“喂？”
　　“大小姐，出来看展览吗。”程骄一通电话过来，“陆随也去，今天中午一起吃饭，他说他比赛拿了奖，要请客。”
　　“我能点菜吗。”姜以一边踩着拖鞋一边出了房门，“我想吃酸菜鱼。”
　　“他预判了，说你吃要吃什么都可以。”程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猜到你要吃的，我跟他说了。”
　　但姜以没有和平常一样呛一声“这么了解我”，反倒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恭喜你猜对了。”
　　“嗯？”程骄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多想，“那我来接你吗？”
　　“我换个衣服，你过来吧，家里开了空调。”姜以对着姜爸爸打了个手势，又回房间换衣服去了。
　　过了一会儿，程骄就到了。
　　等姜以换了一件白色的裙子下楼时，程骄正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等她。程骄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看到的就是把长发简单挽起来，白裙及膝的她。
　　程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快了许多。
　　他掩饰般地挪开目光，喉咙咳了两声，“大小姐今天怎么换风格了。”
　　姜以低头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裙子，“是吗？前段时间买的还没来得及穿出去过。”她挎着包，“走吧。”
　　两人和家长打完招呼后就走了。
　　姜以打了把伞，嘴里还嘀嘀咕咕，“热得要死......真的好热。”
　　“给你买奶茶。”程骄接过伞帮她撑着，“当做大热天还要陪我们出来看展览的赔偿怎么样。”
　　“不准反悔。”
　　“不反。”
　　“除了我们三个，陆随还叫了初中那几个一块儿过来的，他已经定好地方了，中午一起吃。”程骄微微偏过头。
　　“噢。”

　　到了那边以后。
　　余州作为全国艺术中心城市，艺术展览随处可见，受众人群广泛，老少皆宜。
　　而他们要去的，就是余州最大的艺术展览馆。
　　姜以好奇地四处看看，“天气这么热人还这么多？”
　　“艺术的魅力来了谁都挡不住。”程骄笑着，“走吧。”
　　两人进了馆以后，先是和他们汇合了，然后再分开。姜以自己在二楼逛，看到了陆随和几个眼熟的人的作品。
　　“这幅画构思和颜色的使用都很大胆，明暗的处理也很有技巧，”旁边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这幅画的作者的底子很不错。”
　　姜以看的就是陆随那幅画。
　　她下意识回头，看到的却不是那个熟悉的人了。“姜以？这么巧？你也来看展览啊。”
　　姜以唇微抿，“学长？”露出浅浅的笑。
　　她还以为是......姜之航。
　　那个设计天才，23岁时就因为抑郁症跳海自杀的姜以的哥哥，姜之航。她目光黯淡，“嗯，学长也是？”
　　“是啊，反正周末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我看你站在这儿很久了，”谭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长裤，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不少，“你认识这幅画的作者？”
　　“嗯，认识的。”姜以点了点头，“他是我初中同学，我朋友，画画特别厉害。”
　　“看出来了。”谭澄笑意盈盈，“你今天自己来的？”
　　“不是，和我朋友。”姜以指了指楼下，“他们在下边。”
　　程骄上来找姜以。
　　看到姜以和一个人站在一起，程骄莫名皱了皱眉，上前开口：“姜以，快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姜以看了程骄一眼，旁边的谭澄嘴角一挑，“这个同学挺眼熟啊？”
　　“学长好。”程骄认出来了这个人，复杂不明地颔首道。
　　“学长再见。”姜以抬手摆了摆，乖巧地和对方告别。
　　谭澄看着两人下去的背影，眼神意味深长。

　　看展览只是他们漫长暑假的一个小插曲，几乎和所有高中生一样，假期快要结束了，姜以还在奋笔疾书，在题海里苦苦挣扎。
　　开学以后，也不只有班主任提醒他们：他们已经是高二的学生了，应该有了自己努力的方向，应该为了高考努力了。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学期，数不清的考试逐渐让他们习以为常，对于被正课占据的周六也只是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就接受了。
　　在这个寒假，姜以从别人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
　　严嘉在下学期就要出国了。
　　“真的？她没有和我说啊。”姜以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阳台上养着的绿植叶。
　　“是吗？我们也不确定，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以前班上的一个同学，现在在理科班，她的消息渠道一向灵通。
　　“她应该会和我说的吧？到时候再看看，谢谢你啊。”
　　“这有什么，我们不都是朋友嘛。”
　　“姜以！要赶不上高铁了！快点！”姜妈妈等着姜以下楼。
　　“来了！”姜以提着行李箱，“先不说了啊，我要赶高铁了，拜拜。”
　　“拜拜，路上小心。”
　　虽然嘴上说着“到时候再看”，但这件事还是在姜以心里埋下了一颗待发芽的种子。

　　另一边。
　　严嘉自己待在家里，电视里放着随便点开的电影，但她的心思完全没在上面。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着，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她的父亲。
　　“最后的期限，是下学期结束前，考虑清楚了以后，我会给你办退学。”
　　言辞凌厉，不容置喙。
　　严嘉躺在沙发上，手指间捏着一颗青提，抬起手眯起一只眼。
　　青提在灯光的映照下边缘明亮，饱满圆润。她放到嘴里，捞起手机打了个字过去。
　　“好。”
　　明明应该是家人团聚，但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枯燥单一的背景音乐，让这个空间都多了几分孤单的意味。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更了......这几天军训，还得到10.8